作者:枸杞黑乌龙
苗婉:“……”一岁多就会说话,上来就出口成章,要这么卷吗?
算了,小姑子高兴就好,反正到时候她不用背。
等孙氏喂完孩子,又给留下一小碗奶水,这才回去。
小团子也吃饱喝足睡着了,耿氏这才小声跟苗婉商量。
“你要不好意思跟瑞臣说,要不娘来说?先不说稳婆那手劲儿你吃不吃得住,孩子刚生下来,一个时辰就得喂一次,晚上最多两个时辰就得喂一回,卤蛋也不少吃奶,总不好回回都叫你三嫂挤了奶水过来。”
苗婉苦着脸,看了小团子一眼,咬了咬牙,“那娘您来说吧,我害怕。”
反正她是张不开嘴。
耿氏心想,往常小两口说话挺正常的啊,阿婉支使瑞臣也顺手,能害怕啥?
当初刚成亲时,阿婉也怕,现在又说怕……嘶,耿氏有点牙疼,儿子也着实太没用,她大概知道儿媳妇怕啥了。
被亲娘在心里嫌弃的乔瑞臣,这会儿刚到聚福食肆。
既然要低调,那聚福食肆开张,直接用烧烤说话,摔了瓦就自己掀了红绸子,都没等到舞龙队来的时候。
牌匾虽然字儿写的很大气,但就是用了原木,用刻刀雕刻出了字体,没有做任何修饰。
一进大堂,全都是原木色的方桌,时下在外用膳都是跪坐居多,所以大堂内的方桌全都是矮桌模样。
不过考虑到天寒地冻的,有地砖也透着寒气,张三壮干脆把原先摊位上的兀子锯了半截腿儿,又做了一批新的,全弄成小马扎,让大家能舒服坐着,敞开了吃。
这对北蒙商人和西域商人来说特别友好。
他们不大习惯跪坐,虽然坐在小马扎上,围着矮桌吃东西,像大人抢了孩子的桌椅,也比膝盖冰凉舒坦。
这就是为什么客人们都愿意抢炕桌屋子的缘故。
起码在炕上,甭管是规规矩矩跪坐,还是不拘小节坐在炕上,那都是暖和的。
“巴音来了吗?”乔瑞臣问张三壮。
张三壮正在唯一颜色深些的酸枝木柜台里算账呢,听见乔瑞臣的声音,立刻点头,“来了来了,还带了位贵人,说是等你来了,叫你过去拜见。”
乔瑞臣点点头,跟张三壮道:“待会儿送几坛子烈酒进去,肉串也多送些,这屋里不要跑堂招呼。”
张三壮不太明白乔瑞臣要干啥,但能跟北蒙最大的商人扯上关系,恐怕瑞臣兄弟做的事儿,也不是他们该过问的。
他只点头应下,“一会儿我亲自进去送。”
炕屋内。
“乔瑞臣娘子外家的祖传秘方?”秦茂吃干净一坛子水晶玛瑙肉,这才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实则张家和乔家的底细,秦八秦九都查清楚了。
“开食肆能赚几个钱,要是乔瑞臣把方子给我,直接去西平郡开个酒楼,到时候我保管你们银子赚得比现在多。”
“秦大人若是想要,子承绝无二话,只是秦大人也该清楚,巴音老哥可不是开慈幼堂的,他能舍下食方不要,将铺子赁与张家做买卖,肯定是有更值钱的买卖啊。”乔瑞臣一进门听见秦茂的话,立刻笑道。
秦茂眯了眯眼,正好羊肉串和鸡翅又上来了,他拿起来吃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没轻易跟乔瑞臣说话。
其他方子可以要,这水晶玛瑙肉和烧烤的方子也可以要嘛,反正是丧家之犬,他要,乔家敢不给?
巴音笑骂了声,“知道你有好东西,还不拿出来给守备大人看看。”
“子承见过守备大人。”乔瑞臣在门口笑着对秦茂拱手,“食方并非内子外家最擅长的,要说这什么人的银子好赚,那当然是各家夫人们。”
乔瑞臣从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琉璃瓶,拔出木塞,轻轻往秦茂面前一推,“守备大人觉得,是也不是?”
这一瞬间,伴随着迷迭香清甜的香气弥漫,让巴音恍惚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乔盛文。
他就说,一个老狐狸怎么生的出个冰山,这才像是父子。
秦茂来了几分兴致,“蔷薇水?闻着倒不是那个味儿,更浓郁些。”
“此乃芳香油,比蔷薇水的价格更贵五倍,然蔷薇水与芳香油都把我在西域商人手里,子承这里,却有古方,成本仅为百中其一。”
他话音一落,秦茂眼神猛地变了,百中其一?
若有此等好东西,食方确实不必看在眼里。
“这等值钱方子,你真舍得送我?”秦茂挑眉,“你不妨直说,想要什么。”
乔瑞臣笑得更恭敬,“此物早就想献给大人,只苦于没有门路,今日也是巧了,乔某今日家有喜事,长女出生,又能得见大人,着实是缘分。”
他起身单膝跪在秦茂面前,“子承别无所求,家中爹娘年纪也大了,往后起复必不敢想,只求能在守备府中谋个差事,能叫家人过寻常日子,说不准内子还能记起更多方子来。”
秦茂仔细打量乔瑞臣半晌,曾经的四品羽林卫副指挥使,竟然能如此谦卑跪在他一个六品守备面前,这着实让秦茂心里舒坦得很。
若是放在以前,乔瑞臣跪得不会如此心甘情愿。
但有几句话他没有说谎。
长女的出生,还有妻子的改变,都让他想要尽快完成圣人所托,为家人,为妻女撑起一片天。
他想让苗婉早些完成所愿。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旗子——
苗世仁:闺女要卷就卷吧,反正我不用背。
第45章
秦茂唯一的优点是怕死又听话,因此陈嗣旭从不担心他背叛,他没那个胆儿。
对于忠心的属下,陈嗣旭对其无伤大雅的缺点,只做视而不见。
所以很多人知道,秦茂这人既贪又爱面子。
在炕屋里,乔瑞臣有心捧人,该说当说,不该说时妥帖伺候在侧,安静听秦茂吹嘘。
几坛黄汤下了肚儿,又有与定北将军交好的兀良哈氏为乔瑞臣做背书,秦茂很快就跟乔瑞臣勾肩搭背,屋里气氛异常的好。
“子承老弟你以前可是圣人跟前的红人,去我小小守备府里不合适,我安排你去西平郡的驻军,先从百夫长做起,如何?”
乔瑞臣心下微动,定北将军府便在西平郡,可驻军都在边境,离将军府不近,到时候很难与陈嗣旭扯上关系。
他也有点舍不下家人。
他恭谦道:“如今子承不过一届罪人之后,哪儿当得起百夫长之职,能在秦大人府邸中打杂,好给家里人挣些嚼口,子承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此言差矣,秦大人府中又不缺打杂的。”巴音哈哈笑着插话,意有所指。
“郡城以北的边防军上阵杀敌机会多,若你能枭敌首过千,秦大人为你运作个从九品的仁勇校尉甚至从八品的御侮校尉还是可以的,那可比百夫长、千夫长体面,有了官职,子承你既能为父以功抵罪,又能为秦大人时刻注意着固北军中的消息,岂不是两全其美。”
百夫长甚至千夫长管再多人也是兵,只有封尉才是将,到时即便没有秦茂,凭军功乔瑞臣也能靠近定北将军。
别看秦茂在西宁镇驻军地位不低,但军中他插不进手去。
有同级别的昭武校尉在西宁镇坐镇,名为护卫守备府,实则是防止秦茂手伸得太长。
乔瑞臣心下急转片刻,又一次单膝跪地,“子承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他回到家,乔盛文一语中的,“秦茂虽然替陈嗣旭做了不少事,也担心会有旁人挤了他在定北将军心里的地位,甚至有可能替谁背了黑锅,想插手军中之事也是情理之中,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乔瑞臣站在窗边,静静看着东屋的烛光摇曳,在路上他就已经想明白了。
乔家在西宁镇,秦茂就能放心用他,他可以做的事情会更多,但肯定少不了有人盯梢。
他要加快速度在陈嗣旭回西北前闯出名堂,势必无法常常归家。
“家中就辛苦父亲照料了,从郡城到镇上骑马要半日,有空我就会回来。”
乔盛文捋着短须点头,稍顿片刻想起娘子臊着脸嘱托他的事儿。
他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耀祖这孩子很是聪慧,只是心性还像个孩子,所以今年四月的童生试,我不准备叫他下场。”
乔瑞臣没明白,怎么说着正事儿,父亲突然提起了孙耀祖。
“他翻过年已经十八,是个大人了,先成家后立业也无妨,都说儿郎成了亲就会成熟许多,我想着叫他先娶个媳妇,稳上两年再去考。”乔盛文不看儿子,貌似闲磕牙道。
“但我担心他这性子,到时只怕洞房都闹不明白,我也不好青天白日的往烟花之地去,郡城卖避火册子的地儿不少,到时候你买些回来。”
乔瑞臣:“……”你对你亲儿子也没这么上过心呢。
乔盛文就是后悔之前没说太明白,这会儿孙女都有了,他反倒不好说儿子你让你媳妇嫌弃了,太伤人脸面。
“只是我这……咳咳,与你母亲也不好跟耀祖念叨这些,到时候你定得看仔细了,好好跟耀祖说道说道,好叫他能早些给孙家绵延子嗣。”
乔盛文不动声色看了眼儿子紧蹙的眉头,强调,“若是你也有不懂的,军中儿郎那么多,聊聊荤话还有助于拉近关系,这么说,你懂吧?”
那么多汉子,总能教会儿子怎么敦伦了吧?
爹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乔瑞臣聪慧并不下父亲,感觉父亲说话古里古怪,刚想问,耿婶就过来喊他。
“瑞臣,娘子叫你去东屋一趟,阿婉那里有要紧事儿要你帮忙。”
乔瑞臣立刻忘了要问什么,起身往东屋去。
进门之前耿氏拉着他在门口,隐晦跟他说明白让他干什么。
乔瑞臣头一次也傻眼了,这……这跟孩子一样,还是二十年以前的事儿吧?
耿氏推他:“快点,阿婉困得厉害,孙氏留下的口粮也不多了,你赶紧忙活完,让阿婉多睡会儿,半夜她还要起来好几回呢。”
乔瑞臣没法子,只得进了门。
苗婉本来打着哈欠,眼泪汪汪困得直点头,见到乔瑞臣突然就清醒了。
问,就是尴尬。
不问,也是大写的窘迫。
俩人虽然睡在一起的时候不少,却从未坦诚相见过。
一上来就干这种事儿,饶是苗婉再厚脸皮,她也着实开不了口。
还是乔瑞臣先反应过来,毕竟事关闺女的口粮。
他从旁边翻出两块新棉巾,一块覆在眼上,一块递给苗婉,“娘说会有点疼,淘淘睡着对吗?你若是疼,别伤着自己。”
苗婉瞪大了眼,她都把脸牺牲出去了,还要疼?
她鼓了鼓脸颊,都顾不上尴尬,气得一口吹了蜡烛。
反正避不过去,看不见,就当啥也没发生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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