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阶幻方
列车长长地鸣了一声笛,山洞终于结束。
明亮的光从车窗外照进来。
白落苏这回没有被割喉,他的前胸多了一个深深的洞,就在心脏的位置,正在汩汩地往外冒血,看着狰狞恐怖,人也一动不动。
楚酒摸了摸他的胸口,是平的。
白落苏心跳稳定,胸口呼吸起伏,像是睡着了。
除了白落苏,全车厢其他的人也都又一次死了,死状一模一样,都像是被一根锥状物对准心脏,活活戳死的。
没有毒药,没有匕首,人还是全死了,只不过又换了种新鲜死法,没完没了。
楚酒也注意到了过道对面座位上的格子夹克男。
他也死了,胸口的伤口也是一样,一个冒血的深洞。
一声长长的汽笛声,楚酒立刻去看墙上写着规则的镜框。
镜框里的内容又变了,最上面仍然是一行小字,写的是终点站前不准下车的规则,下面多了两行:
【本时间段内的规则为:】
【不能说话,坐在座位上,不能离开。】
系统在玩木头人。
韩序和楚酒一起默默地坐到座位上。
楚酒心中琢磨:每换一个死法,就去找凶手,或者凶器,就算真的找到了,下次也只是换了种新的死法而已。
这思路就像在被游戏茧牵着鼻子走,是不对的。
韩序转头望向楚酒,他的眼眸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他也是这样想。
两个人坐在原位,冥思苦想,耐心地等着时间又一次回溯。
周围终于黑了,期待已久的复活山洞降临。
这次的复活山洞很短,楚酒才在心中数了几秒钟,熟悉的困倦感就来了,楚酒硬扛过去,山洞转眼走完。
一声长长的鸣笛声传来。
旁边的白落苏坐了起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出声:“又来一次。”
他一复活就开口说话,吓得楚酒马上往墙壁上的镜框里看。
还好,相框里不许说话不许动的规则消失了,恢复成一片空白。
楚酒正告白落苏:“我建议你下次说话之前,一定要先看一看镜框里的规则,否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的精神值怎么样了?”
白落苏看了看界面,“刚才到了八十五,现在又回落到八十了。”
他死了一次又一次,这次的精神值很不好攒。
过道对面的格子夹克男身上,血迹和心脏上被戳出来的大洞都没了,只是还昏迷着,手上的带子也还好好地绑着,杀人的不可能是他。
倒是那把虚拟的匕首,又回到他身上了。
韩序好像在看界面上的什么东西,他忽然说:“楚酒,我刚刚被屏蔽了。”
楚酒:?
韩序说:“我收到提示,技能被暂时屏蔽了。”
白落苏没听懂,“什么技能?”
楚酒明白,韩序是说他读心的技能。
他俩刚才想用心声的不同找到凶手,结果宙斯干脆直接把他的技能屏蔽了。
车厢前面,乘务员又一次懒洋洋地打开门,推着小推车,开始叫卖东西。
楚酒看见,前排座位,季夏站起来了。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乘务员那边,好像买了一袋五香花生米。
楚酒:咦?他买了他原本没有买过的东西。
季夏手中拎着那袋花生米往回走,目光对上了楚酒。
他没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直接朝着这边过来了。
白落苏捅捅楚酒,“诶,你的攻略对象自己送上门了。”
八百眷恋值的攻略对象就是不一样。
季夏跟过道对面他的旅行团的吴姐打了个招呼,顺势在韩序对面的空位坐下,继续跟吴姐嘘寒问暖了几句。
他忽然转过头,搭讪:“我是这个旅行团的导游,叫季夏,你们是去安合玩的?”
问的是韩序,眼睛却看着楚酒。
楚酒点头,“对。我们去玩。”
季夏扫一眼韩序和白落苏,继续问:“你们三位,是朋友还是……?”
韩序仿佛迟疑了一秒。
白落苏飞快地插口道:“我们是三兄妹,我们两个是哥哥,她是妹妹。”他不想再当弟弟了。
季夏点点头,笑了一下,“基因真好。”
季夏直白地看着楚酒,把手里那袋花生米封口撕开,递过来,“我刚买的,吃吗?”
他补充:“我有种直觉,好像你会喜欢。”
第205章
楚酒在上一个循环说过列车上卖的这种花生米好吃,季夏还隐隐约约记得。
攻略对象给的花生米,肯定要吃,楚酒没有跟他客气,拿了几粒。
虚拟的花生闻起来是五香味的,可惜没有实体,放进嘴巴里也没有任何感觉。
季夏继续跟楚酒聊天:“你看着很小的样子,不知道我们两个谁年龄比较大?”
楚酒回答:“我吧?我快过二十岁生日了。”
季夏说:“那你比我大了几个月,”
他对楚酒笑了,忽然说:“那我应该叫你——姐姐。”
旁边的白落苏脸绷住没动,但是眼睛里的讶异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竟然有人主动抢着叫楚酒“姐姐”??
“安合我去过很多次,好吃好玩的地方我都熟。”季夏说,开始跟他们聊安合值得逛的地方。
这小孩性格开朗,又喜欢笑,明快得像夏天早晨的阳光,很好相处。
列车忽然开始减速,停了下来。
胡岗到了。
真是永远到不完的胡岗站。
秃顶大叔迷茫地望向车窗外:“说实话,我真的觉得我们今天已经到过很多次胡岗了。”
吴姐接道:“而且我记得,咱们好像是不能买烧鸡,会毒死人。”
季夏也看了一眼车窗外孤零零立着的站牌,不再笑了,多少有点忧心忡忡。
他把手肘撑在两腿的膝盖上,交握在一起,往前凑了凑。
他对楚酒说:“我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不知为什么,我模模糊糊地记得很多片段,就像那种梦,你明明知道自己做过,就是记得不太清楚,可是一旦遇到一些场景,就会突然想起来,”季夏说,“而且是个噩梦,我好像死了,死得很难受,很疼,而且死了不止一次。”
他凝视着楚酒,“在那些片段里,除了死亡的感觉,只有一个人让我印象非常深刻,就是你。”
他总结:“我好像一直在梦里见到你,一遍又一遍。”
他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说:“我觉得……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白落苏好像很想吹声口哨,不过看一眼韩序,硬生生忍住了。
楚酒心想:你前面说得都很对,但是结论给得很歪。
韩序看了一眼楚酒,没有出声。
列车已经开始缓缓启动,离开胡岗,车厢中部又一次乱了起来。
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声传来,“你干什么?你不要碰我!”
然后是干瘦男人的回答:“谁碰你了?再说碰你一下怎么了?”
同样的事情,马上就要再发生一遍。
干瘦男人跟穿驼色外套的年轻女人吵了几句,和上次一样,忽然从座位底下抽出那根金属棍子,攥在手里。
他凶神恶煞地说:“你不是厉害吗?现在知道害怕了?告诉你,老子想碰谁就碰谁!”
年轻女人一看就是正常人家长大的小孩,大概生平从没遇到过这种一言不合,说动手就动手的人,惊恐地往后退。
男人面孔扭曲,已经把手里的棍子举起来了。
周围的乘客吓得纷纷从座位上逃开,一起往旁边躲,一片尖叫声。
年轻女人身后就是座椅,被那个干瘦男人拦住去路,退无可退,只能缩在靠窗的角落里,用双手护住头。
干瘦男人并没想放过她,毫不犹豫地抡起棍子,对准她的脑袋,用足力气砸了下去。
棍子发出划破空气的“刷”的一声响。
然而根本没打到人。
楚酒早就站起来摸过去了,又一次管了个闲事。
她利落地在半空中截了个胡,夺过虚拟的棍子,扔给身后跟过来的韩序,再一脚下去,干瘦男人就又扑了。
楚酒这次出脚很重,干瘦男人就算是虚拟的,也受不了,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他欺软怕硬,像只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了半天,才扶着旁边的座椅爬起来,按着直不起来的腰,老老实实地坐下,一声不吭,连多看楚酒一眼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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