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阶幻方
用不着想办法提醒他们,按前面观察到的规律,就算是因为违反镜框里的规则而死的人,在这轮结束后,也一样能够复活。
不过有NPC已经发现了规则。
一个女生拼命地指着墙上的镜框,给大家看,却不敢再出声。
NPC们仿佛刚刚才看到墙上的规则,都很讶异,可是现在谁也不敢说话。
一团混乱中,危险的山洞终于来了。
四周猛地黑了下来。
楚酒侧耳细听周围的动静。
这次和每一次过山洞时都不同,楚酒没有等到割喉的声音,也没听到戳心脏的噗噗声。
一道明亮的火光突然出现,从前面两节车厢的连接处腾起,往这边烧过来了。
车厢地板就像洒满了汽油一样,被飞快地引燃。
火势迅速蔓延,朝着一排排座位扑了过去,火苗飞快地窜高,吞掉了座位上的乘客。
不管这火是不是幻影,被烧死的痛苦肯定是真的。
楚酒看见,无论是NPC,还是玩家,所有那些被大火吞没的人,全都在火海中疯狂地翻滚挣扎着。
他们已经再也顾不上镜框里的规则,发出一声声不成人声的凄厉的惨叫。
据说烧死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宙斯不做人。
座椅和行李架上的行李也同样燃烧起来了,一股股浓重的黑烟滚滚腾起,一种奇怪的烤肉味和塑料烧焦的刺鼻气味混合在一起,呛得人没法呼吸。
狰狞的火苗从前往后,迅速地吞掉一排又一排的座位,楚酒看见,火焰也燎到季夏身上。
他的头发和衣服着火了,没用几秒钟,整个人就烧成了一个大火团。
他倒下去,在地上翻滚着,很快就不动了。
看见前面的惨状,后排的乘客已经乱了。
不少人开始往车厢后边跑。
可是还没跑出几步,就因为违反规则,被系统直接制裁。
最后一排的几个人在被系统掐死之前,成功地冲到了和后一节车厢连接的隔门前,疯狂地去扭门把手。
可惜门却是锁死的,根本出不去。
火苗飞快地朝着楚酒他们三个窜过来。
要么是违反规则,被系统掐死,要么就是被火吞掉,痛苦地烧死,没有第三条出路。
白落苏看看在火里痛苦挣扎的人,想了想。
他开口了:“这太吓人了,我还是死得稳妥一点的好。”
楚酒:死得“稳妥一点”??
因为白落苏出声说话,系统立刻对他下手,他被勒住脖子,只片刻功夫,就倒在座位里不动了。
被系统掐死和被火烧死,白落苏主动挑了相对安逸的一个。
他这应该算是自己安乐死。
楚酒懂他的意思,死得相对轻松一点,说不定他宝贵的精神值能少掉一点。
楚酒和韩序两个人却都没动,也没说话,一起默默地选择了赌一赌。
楚酒抬头看了看韩序,发现他也正好转过头看她。
熊熊火光映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一亮一暗的。
韩序伸手过来,找到了她的手,十指交叉地握住。
楚酒反握住他的手,心想:咦?怎么突然就这么悲壮起来了,弄得像是要携手赴死一样?
大火终于扑过来了,燎到楚酒身上,两人被滚滚的浓烟和火焰彻底包住。
和他们两个预想的一样,任何感觉都没有。
这火苗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伤害,就像幻影一样,在他们周围自顾自噼噼啪啪地燃烧着。
周围其他的人却没有那么幸运。
黑烟和火焰遮蔽了楚酒的视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能听得见,周围全是尖叫声和哭嚎声。
地狱的景象也不过如此。
火焰从前烧到后,终于占据了整个列车厢,把这里烧成一片火海,两人在烈焰中,却像是来这地狱参观的过客,置身事外,毫发无伤。
第207章
终于,列车拉响汽笛,钻出了山洞。
车窗外亮起来的一瞬间,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像被射入的日光浇熄了一样,完全消失了。
然而车厢里却没有恢复原状。
乘客们烧焦的尸体蜷缩在地上,座椅外面包着的皮革彻底融化,内芯焦黑,露出架子,行李架上放着的箱子和包袋大多数也烧成了黑炭。
被烟熏得黑漆漆的车厢内壁上,只有那些旧镜框还完好无损,一丁点被烧过的痕迹都没有,在火场一样的车厢里显得十分诡异。
列车刚刚鸣过笛,规则又一次改变了,现在镜框里的白纸上,又只剩下终点站前不能下车的规则,其他地方一片空白。
可以走动和说话了。
整节车厢里,只剩下楚酒和韩序两个活人。
楚酒第一时间转头去看白落苏。
他倒在座椅上,尸体也被火烧过,黑漆漆的不成人形。
楚酒松开韩序的手,照例去摸白落苏的脉搏,知道他还活着,心跳和呼吸都很平稳,才放下心。
“我去看看季夏。”楚酒对韩序说。
她穿过过道往前,来到季夏这边。
他倒下去的地方离他原本的座位不远,原本坐他旁边的胖子也趴在座椅上,从胖子烧成了一个瘦子,不过如果摸一摸,就会发现他大体积的轮廓还在,只是看不见了。
季夏则在几步以外的过道上,在座椅旁的地上蜷缩着。
他死得好像非常痛苦,头仰着,两只手使劲抓着旁边的座椅,姿态扭曲。
楚酒伸手试了试他的呼吸,知道他没事。
韩序在车厢里检查了一遍,一直走到上锁的隔离门前,扭了扭门把手——仍然锁着。
他仔细看了看隔壁车厢,说:“隔壁是空的,没有人,也没有季夏说的穿紫红衣服的女人。”
他才说完,列车就又进了山洞。
按前几轮的规律,这应该是复活山洞,楚酒在胖子对面的空位坐下来,静等山洞结束。
这次和每次都不太一样。
楚酒完全没有任何犯困和恍惚的感觉,只过了几秒钟,列车就呼啸着离开了山洞,车厢里亮了。
地狱重新变回了人间。
不止所有死人都毫发无伤地复活了,被火烧过的车厢也恢复了原貌。
绿塑料皮的座椅都正常了,行李也好好地摆着,车厢壁虽然老旧,上面却没了黑烟熏烤过的痕迹。
无论是被火烧成黑炭的人,还是刚刚违反规则逃跑时倒在过道上的人,都纷纷爬起来,满脸恐惧。
楚酒探头看了看,白落苏也活了。
白落苏遥遥地举起手,先对楚酒比了个“八”,又用两根手指头交叉,比了个“十”。
八十。
他的精神值今天算是上不去了,每死一次,就重新回到八十。
楚酒对面的胖子一睁眼,嘴唇就在疯狂地哆嗦。
他惊恐地看看楚酒,又看看过道里刚刚爬起来的季夏,“刚才……不是起火了吗?我不是被烧死了嘛?”
他们这次没有丢失记忆,车厢着火的事全都记得。
记得着火的事,也就意味着记得他们刚刚经历过的痛苦的死亡过程。
死一次再活过来,没人还能淡定,乘客们都被吓坏了。
有人扑到车厢尽头,在车门口疯狂地砸门,“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他们用手推不开门,就用脚踹,踹得车门哐哐作响。
列车在运行中,车门锁着,砸不开。
季夏也醒了,从地上起来,扫视四周,只慌了片刻,就镇静下来。
“就像我说的一样,时间裂缝。”他对楚酒肯定地说。
胖子惊慌地探头看看那些堵在门口砸门的人,脑子却转得挺快,“一会儿停站的时候,就算车门不开,也能从窗口爬下去。”
楚酒用拇指指指墙上的镜框,“我觉得不能。”
镜框里的乘客须知上写着,终点站前不能下车,钻窗户应该也不行。
季夏也跟着看了眼墙上,“这条线我坐过很多次,从来没见过车里有这样的乘客须知。”
他的团员已经在车厢里乱成一锅粥,他却没管,自顾自思索:“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时间裂缝?”
他环顾一圈,“我觉得,还是得找到那个穿紫红色衣服的女人。”
楚酒看他一眼,忽然问胖子:“你注意到旅行团里有一个四五十岁,脸色苍白,穿紫红色衣服的女人了吗?”
胖子张开嘴,完全没懂:“啊?什么穿紫红衣服的女人?”
全在楚酒的意料当中。
季夏一直在说什么穿紫红色衣服的女人,楚酒一个字都不信。
楚酒看了看前面的隔门,按理这个时候,乘务员应该推着小推车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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