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的白月光 第139章

作者:圣诞 标签: 穿越重生

  可是······

  萧直存侧眼看向对面存在感极强的男人,使劲闭了闭眼,手上的木杖还是重新挥了下去!

  “啊——啊——”

  萧恒之凄厉的惨叫声重生响起,刚开始他还可以记着父亲的话勉强忍受,可是几杖下来,他没有感觉到屁股上的力道有丝毫减轻,甚至一下比一下疼,疼得他几欲昏厥!

  萧恒之从小锦衣玉食,被所有人高高捧在掌心侍候,何时受过这样的苦痛?

  他不禁开始产生些许怀疑。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从开始到现在父亲什么都没说?

  父亲···父亲不是说···会轻一点的么···难道,他是在骗我?难道他是想趁机打死自己,好彻底瞒下他勾结南诏人的事?

  一丝不安从心底蜿蜒而起,随着棍棒击打肉体发出的沉闷声响,逐渐扩大到足以覆盖周身的恐惧。

  “爹···爹···”用尽仅存的神志,萧恒之艰难地抬起头,想回头看看自己的父亲,可是连一寸都没抬起便重重垂落下来,“爹,你是不是,打算丢弃我,让,让我顶替······”

  他声音虽然气若游丝,但萧直存一直在关注他的情况,又怎会听不见。

  刹那间,萧直存瞳孔猛地一缩,几乎立刻抬头想确认云栈有没有听见这些话,直到看见他并没朝这边看来才暗暗松了口气,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浓烈的不安。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他有份勾结徐庆安陷害司重明的事决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如果此时萧恒之说漏了嘴被云栈听见,他一切就都完了!

  萧直存本就急促的喘息愈加粗重,过快流通的血液将他全身的感官全部无限放大,他甚至都能听见心脏在体内猛烈撞击的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

  每一下跳动都是在为萧直存的选择计时,因为趴在木凳上奄奄一息的萧恒之马上就要将嘴里的话完整吐露而出了······

  没有选择,我没有选择了······

  萧直存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

  终于,当木杖再次落下的时候,萧恒之就感觉一股比之前所有都要重的力道,重重砸在他的腰上!

  “咔嚓——”

  骨骼碎裂声在耳畔响起,萧恒之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整个人便已经昏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萧直存也如同用尽了所有力气,连抓住木杖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它脱手倒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第242章 付出代价

  “呼哧——呼哧——呼哧——”

  萧直存直愣愣的望着萧恒之无声无息的身体,甚至不敢去向自己竟然真的这么做了,脑海之中只剩疯狂至极的喘息。

  负责监刑的头领越过他将手放在萧恒之鼻下一探,确认人还没死之后又退了回去。

  听到击打声停了,云栈那双泛着妖冶光芒的桃花眼斜眼看来,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了这边一眼,便又转了回去。

  随后似是没看见死狗一般的萧恒之,淡声问道,“伯爷这是舍不得了?”

  萧直存此时还沉浸在自己竟然亲手伤害了亲生儿子的惊骇之中,愣愣的看着被木杖磨破的双手,总觉得那上面沾的都是恒儿的血!

  下一秒,他几乎疯了一般拼命在身上蹭,就算是将磨烂的肉皮撕扯的更烂也不曾停手!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哗啦——”

  滚烫的热水泼了满脸,灼烧的刺痛瞬间唤回萧直存理智,可他却顾不得脸上是否有被烫伤,而是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随意丢开手中的茶碗,任由它摔得粉碎。云栈接过下人双手呈上手帕,优雅的擦拭每一根手指,似乎它们刚才触碰过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一般,随后将手帕也随手丢弃。

  “伯爷可清醒了?”

  萧直存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也不敢责问他哪来的胆子往自己身上泼茶水,反而稳了稳心神,以免被云栈看出什么端倪来,“本···清醒了。”

  “不清醒也没关系,本督主可以帮伯爷一把。”

  闻言,萧直存一愣。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也不敢轻易应承,“······九千岁是何意?”

  云栈却在这时突然一笑,“没什么意思,伯爷想必也知道,本督主手下最不缺的便是出力的人。”

  随着云栈话音刚落,从他身后的人群里便走出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每一个看上去都又高又壮,仔细看来,他们踏在地上的每一步都有方寸尘土激荡而起,由此足见他们都是身怀绝技的练家子!

  萧直存脸都白了。

  就算没去看,云栈都知道他此刻的心中所想,“伯爷不必担心,他们几个手上都是极有惊艳的,必能给令公子留条性命。”

  随着他这句话出口,一股凉风穿过四周人群吹向萧直存,森冷的寒意吹得他脊背发凉。

  留条性命?

  言下之意就是性命留下了,至于是否伤残就不能保证了么?

  为何今天的云栈好像就是故意来针对他们父子的?可是他并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他啊!

  萧直存想不通其中关键,可也不敢接受他的“好意”。

  “有劳,有劳您费心了···”微微拱手,萧直存觉得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不算费心。”云栈淡淡,对于他的拒绝并没有什么表情,“既然伯爷想自己来,那么你可以开始了。”

  “可是,恒儿他·······”萧直存顿了顿,看了一眼依旧趴在木凳上气若游丝的儿子,心中一痛,又愧疚地转回视线,看向云栈,语带祈求地说道。

  “九千岁,再打会出人命的!陛下只说杖责,并没说要杀了我儿啊!求您网开一面,我会亲自进宫求皇上开恩,决对不会连累您!”

  按理说,一个伯爵这样低三下四的求人,无论如何都该给几分薄面,毕竟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只可惜官场上的这一套,对于早就神鬼莫近的云栈来说,并不是需要顾及的东西。

  因此,听了萧直存的话,云栈不仅没动摇,甚至扬起一抹冷笑,看着萧直存的目光中似乎蕴含着电闪雷鸣的风暴,“伯爷求错人了,令公子变成这样可不是因为别人,你这个做父亲的都能下狠手,现在又为何求别人网开一面?”

  萧直存身子一抖,竟是语言以对。

  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云栈看似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意,他慢慢靠近萧直存,一双森寒的眼睛直直看着他,直到萧直存不堪忍受的挪开视线,才“呵”了一声。

  “萧直存,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不该动的人,总要付出些代价。今日这两百杖你若不老老实实打完,明日,你勾结徐庆安的事情就会呈上陛下案头。”

  说到这儿云栈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死狗一般的萧恒之,又看看面露惊恐的萧直存,嘴角的笑容轻蔑又意有所指,“是保爵位还是保儿子,本督主以为你刚才已经做出了选择。”

  此话一出,萧直存心中仅存的侥幸彻底被击垮,扑通一声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云栈知道,他竟然早就知道自己和徐庆安之间的小动作!可他为何没一早上报给舜德帝,而是现在在这种场合用来威胁自己?

  萧直存突然又想到云栈说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不该动的人,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指的是今天上午他暗害司重明的事?

  云栈和司重明或司家之间有何渊源,值得他亲自来替司重明报仇?

  一时间萧直存脑海之中思绪纷纭复杂,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关节。但有一点他却清楚知道,命门被人攥在手里,此刻他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萧直存颓然地垂下了头。

  云栈知道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重新坐回木椅上,云栈提起茶盖拨弄着杯中茶叶,“打了多少了?”

  身旁的人立刻极有眼色地回道,“二十四杖了。”

  “这么快?这盏茶还没泡好。”

  回话的人一愣,心思急转,立马赔笑道,“是属下数错了,刚打了四杖而已。”

  脆响一声,茶盖封住杯沿,云栈却没有喝的意思,只是将手收回到大氅之下,淡淡说道,“那就继续打吧,你们都注意点,伯爷累了要立马过去帮忙。”

  “是!”

  萧直存几乎咬断了舌头才忍住心中的怒火。

  云栈竟然如此狠毒,两百杖刑尤嫌不够,竟然空口白牙的就要加重刑罚!若是之后他用同样的办法硬是把已经打过的说成没打过的,那岂不是不把恒儿打死不罢休!

  甚至他还命人监看,一旦发现自己力有不逮便会让手下代替他行刑,便是为了保恒儿的命,他也不能有所留手!

  如此一来,身体受伤的是恒儿,心里折磨的是他自己,一场杖责,惩罚的却是他们父子两个!

  云栈好毒的心思!

  纵使心中无比憎恨,偏偏如今他们父子皆为板上鱼肉,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咬了咬牙,无可奈何之下,萧直存只好重新将木杖提起。

  “嘭——嘭——嘭——”

  不一会儿,击打声重新响起。

第243章 别扭相处

  这场公开处刑一直进行到夕阳西斜才结束,直到云栈松了口说“回宫复命”,萧直存才颤抖着酸疼到没有知觉的手,扑到萧恒之身边试探他的鼻息。

  只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手已经麻木了,不管他如何去探都察觉不到萧恒之呼出的气息!

  “恒儿?恒儿?”萧直存慌了,顾不得全身的不适,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萧恒之的身子,试图将他唤醒,好让自己知道他还活着。

  萧恒之是他唯一的儿子,是萧家唯一的香火,若是他真的有了意外,自己百年之后如何去跟萧家的列祖列宗交代?难道要他说,是他自己亲手掐灭了自家的香火么!

  “恒儿?我的儿啊!你醒醒,你醒醒啊!”愧疚和心疼一同席卷了萧直存的内心,他瞬间老泪纵横,铺在儿子的身上嚎啕大哭。

  此刻在围观百姓的眼里他完全没了勋爵人家的尊贵,白发在风中凌乱,华贵的官袍早已被血污浸染,扑在儿子身上哀嚎祈求的模样是再寻常不过的父母之心。

  在场的百姓只知道萧恒之做错了事,并不知道萧直存才是主谋,故此在他们看来萧直存此刻不过是个心疼儿子的老父亲罢了。

  这让所有为人父母的百姓无一不感同身受,有的甚至已经被打动,暗暗垂头抹泪,有的则是在暗中用谴责和怨怪的目光瞪视着云栈的背影。

  原本二百的杖责在云栈故意找茬下,生生不知多打了多少,就算之前还能活命,如今怕是也毫无活路了!

  碍于云栈的身份,没人敢站出来替萧家父子说话,但他们在心里已经把最恶毒的咒骂加诛到他身上,一次发泄即将溢出的义愤填膺。

  作为当事人,云栈自然不会完全没有感觉,但他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他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

  看着那边哭嚎的萧直存,云栈微微侧头,身后就有一名属下立刻向着那边跑去,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到萧直存眼前,语气很不客气的说道,“主子命我给你儿子的伤药,现在给他服下,或可保他一命。”

  说完也不等萧直存有所反应,直接把瓷瓶丢到他怀里,便退了下去。

  萧直存看着怀里的瓷瓶,又看看那边的云栈,悲痛之间他还忍不住揣测云栈此举的用意。他分明是故意折磨他们父子的,又为何要救恒儿的性命?

  不过他却并不担心云栈给的是毒药,毕竟他要是想致恒儿于死地,只要拖延着让他再挨上几杖就行了,何必行下毒这种多余之举。

  狠了狠心,萧直存没有多做犹豫,拿起瓷瓶,拔开木塞,小心搬起萧恒之的头,将药缓缓倒进了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