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的白月光 第162章

作者:圣诞 标签: 穿越重生

  就算强大如云栈,如东厂,也禁不起有人在暗处一直找麻烦。

第282章 启程保州

  官道上,一队商队押送着货物不疾不徐赶路。

  时不时有过往的行人经过,都要向着这队人马投去好奇的目光。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队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整支队伍的人都死气沉沉的不说,个顶个的都是一脸的凶神恶煞,只要有人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多放一眼,对方的眼神就会如利剑一般射向他们,让人不自觉的就全身僵硬。有一种只要多动一下,对方腰间的武器就会砍在身上的错觉!

  直到确认行人没有威胁,他们才会收回目光,继续警戒四周。也是在这个时候,被那种眼神注视过的人才能得一个喘息的机会,死里逃生的拔腿就跑。

  只是等稍微走远一些,行人还是会忍不住往那些人偷看一眼。

  因为他们突然发现,在那群煞星中间竟然有一个身着红衣的明艳少女,与那群黑衣人格格不入。

  四周一片荒芜,天地之间唯有少女身上的那一抹鲜艳,格外显眼,行人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几眼。

  少女骑着高头大马随意穿梭在马队之间,所到之处,方才还严肃警戒的黑衣人皆是对着她恭敬点头。少女脸上笑容绽放,无一例外笑着对他们回礼,姿态平和,态度和煦,如同跟自己的朋友打招呼一般自然。

  有了这个少女的存在,刚才还可怕如罗刹的商队,瞬间多了些许温度,总归有了点人情味,不再让人那么害怕了。

  司重明打马跑向队伍最末尾的马车。

  今天已经是他们离开山羊县的第四天了。

  那天她问过云栈以后要怎么办后,当天他们便收拾行装乔装成经商的商队,出发前往保州州城。

  按照云栈的说法,他们手里的人证自然力度不够,要想得到充足的证据,最快捷简便的做法就是撬开知府孙辉的嘴。

  ——贿银分赃不是小数目,秋闱舞弊更不是小事情,孙辉能做到一州知府,又怎会没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呢。只要能在他那找到往来书信或账本之类,这件事才能在舜德帝面前彻底钉死。

  但因为那晚的事,莫绍在他们手上的消息恐怕早就传到了孙辉耳中,所以以防对方消灭罪证,云栈已经命石房带着一队人马先一步赶到保州,设法取证。

  而他们则稍作伪装,实则光明正大的充当诱饵,让孙辉把视线全都集中到他们身上来,从来方便石房他们行事。

  为求稳妥,司重明甚至把黄季风也派出去帮助石房了。

  有她随行在云栈左右,便没有哪个宵小能伤他分毫。

  司重明有这个自信。

  “吁——”手上缰绳一紧,马蹄随之放缓,停在队末的马车旁边。

  司重明挑起围布一角往里看了一眼,赵德全和孙美玉经过这几日的舟车劳顿,饥一顿饱一顿早已精神萎靡,人都瘦了一圈。

  也是,两个人都是习惯了养尊处优,几时受过这样的折磨。

  吃得不好,休息不好,再加上担惊受怕,这两个“肥猪”不掉肥膘才怪呢。

  不过比起他们,赵修远可就要惨多了——原本还算清俊的书生此刻早已没了所谓的书生气质,目光呆滞的靠在马车边,蓬头垢面自不必提,鼻青脸肿也是正常。

  被折磨嘛,哪能不挂点彩。

  只是让司重明奇怪的是,赵修远身上那件掳来时穿的衣衫,不知为何破烂得不成样子。衣领撕裂不说,有的隐私的地方甚至被撕扯得只剩几块布条,零星地挂在身上,甚至还能看到里面布满青紫的肉体。

  整体形象十分惹人遐想。

  如果他是个女人,司重明恐怕会以为他经历什么凌辱和折磨。可赵修远是个男人啊,石房他们到底是怎么把人折磨成这样的?

  心中好奇,司重明看向一旁看守马车的弟兄,唤了一声,“哎,这位兄弟,你们家首领到底是把他怎么了?”

  听她问起这个,看守的弟兄一下来了兴致,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奇怪起来,贼兮兮的凑近司重明旁边,看样子是想跟她好好说到说到。

  “我们家首领啊······”

  他刚起了个头,身后突然有人咳了一声。

  看守后背一怔,僵硬转头看向来人,干笑道,“柳承大人。”

  柳承——曾经负责沿途护送【监视】南诏使团——淡淡看了一眼看守,眼神中暗含警告,转向司重明时却什么也看不出了。

  他恭敬地微微躬身,“司小姐,主子让属下问问您,可需要进马车饮些热茶暖暖身子?”

  司重明自是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问清楚赵修远经历了什么,只是她不明白,比这隐秘更多的事云栈也是不会瞒她的,如今又为何让人来岔开她的话题。

  不过尽管心中有疑问,司重明也不会在此刻提出相反意见毁坏云栈的威严。

  当即点点头,笑着说好,驾马走向云栈独坐的马车。

  将缰绳随手递给柳承,道过谢后,司重明直接一头钻进了马车里。

  和外面相比,马车里果然暖和多了。

  虽然因为乔装,云栈乘坐的马车,外表没有在圣都时用的那辆宽敞豪华,但内部装饰绝对称得上别有洞天。

  茶桌、软塌、火炉、熏香等等等等,一应俱全。所吃所用的一切都是肉眼可见的精致和贵重。

  司重明暗暗咂舌。

  这才叫享受啊!

  早知道自己一早就进来了,哪里还会在外面骑着马在冷风里疯跑,差点冻成冰块。

  “唔,好暖和啊。”舒服的嘤咛一声,司重明接过云栈递过的热茶,只抿了一口便觉得有一股暖流顺着食道直流向胃里,随后全身都是一暖。

  她不禁一连喝了好几口。

  不管了,就算会对云栈产生依赖她也认了,这种事还是放到以后再烦心吧,现在最要紧的是暖和暖和。

  直到把整杯热茶全都喝光,司重明长舒了口气,感觉身上寒意尽褪,就连因为拉缰绳而冻僵的手都变得热乎乎的了。

  “云栈,你这是什么茶,好像和以往喝的都不太一样呢?”她伸长了脖子往茶碗里看,满是好奇地问道。

  云栈淡笑着重新递给她一盏,眼中是少女察觉不出的宠溺。

  “里面加了些驱寒的姜片和红糖。”

  “怪不得呢,”司重明恍然大悟。

  尽管她不懂医,姜茶能驱寒这事她还是知道的。联想到云栈极度畏寒的事,想来这种茶他是不少喝的。

  可是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落下畏寒的毛病呢?

  搓了搓指尖,司重明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云栈,那个······呃,石房到底对赵修远做了什么啊?”

第283章 不知羞

  你就怂吧,你就怂吧,司重明,你什么时候这么怂过!

  要出口的话在舌尖临时咽了回去,司重明舌头差点抽筋。她终究还是顾忌着云栈的心情没有问出心里最好奇的那个问题,生怕因此牵动对方某些不好的回忆,平白戳人痛处。

  也不知云栈是真的没看出她的异常,还是假的没注意到,总之他没指出她刚才的停顿,只是脸上有些难以启齿,“······这个,并不适合你知道。”

  他这么一说司重明就更好奇想知道了。

  眼珠转了又转,脑中骤然有灵光一闪而逝,一个猜测在脑海中浮现,惊得司重明忍不住捂住了嘴。

  她试探着问道,“石房不会,把赵修远送到‘馆子’里去了吧?!”

  云栈手上一顿,茶壶不慎碰在茶盏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他抬眸看向少女,“你,你是如何知道······”后面那两个字他实在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提起,怕污了她的耳朵。

  谁料,司重明却是满脸的司空见惯,满不在乎地大手一挥,“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不就是好男风的男人们去找乐子的地方么,军营里的汉子们有时也会提起只字片语。”

  云栈:“······”

  军营里到底还教了你些什么!

  司重明换了个坐姿,上身愈发靠近云栈,藏不住脸上的好奇,“还真是啊?!石房这也太黑了吧,嘿嘿,怪不得我看赵修远无甚精神,没精打采的,感情是‘房事’太过激烈,身体吃不消了啊!哈哈哈。”

  “房事”二字如火星般烫了云栈的耳朵,连带着耳根带脖颈都是一阵发热。

  她这话太过赤裸直白,云栈颇为不自然地扭过头去,“重明,你,女儿家要知羞的,这种话,不能随便说出口。”

  “额······我的错,我的错!”司重明不好意思地捂上嘴。

  是她一时得意忘形了,忘了眼前的是“娇滴滴”的九千岁,不是军里那些口无遮拦的糙汉子,竟肆无忌惮地开起黄腔来。

  真是该打。

  “咳咳!”轻咳一声,司重明正了正脸色,使自己看起来正人君子一点儿,“赵修远自诩文人,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骨子里高傲的很,你们这样对他简直比打断他的脊梁还让人难受啊!”

  “不过,我喜欢!嘿嘿!”司重明笑得畅快。

  原本她以为石房顶多拿几种酷刑出来折磨折磨也就是了,毕竟赵修远怎么看也不是那种硬骨头的人,东厂的刑罚随意挑出来几种也足以撬开他的嘴了。

  谁承想石房办事竟如此地道,直接从精神到肉体上彻底摧垮赵修远。不愧是九千岁手下最得用的大将,做事风格和他主子简直异曲同工,当真是极合她的心意啊!

  这下总算是替桃花狠狠出了口恶气了,等回到军营,也能向赵伯伯有个交代。

  “那他可有供出什么来啊?”司重明问道。

  云栈看着还是有些别扭,低着头不去看她,却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正如你所说,没费什么功夫他便将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原是他这次秋闱本来落榜了,却因在考试之前无意之中结识了孙辉的女儿,在她口中得知了买卖中举名额的事,便借由孙美玉的爱意求着孙辉让他顶替了中举之人的名字。”

  “呵,真不要脸。”司重明啧啧称奇,世间竟真的有这样不要脸皮的男人。功名利禄借着人家姑娘求来了,却还不安分的勾搭人家的贴身丫头。

  美名其曰是想通过这丫头确保和孙美玉的姻缘,实则就是看人姑娘貌美,日后和孙美玉成婚,看腻了那一身肥肉之后,也能跟美貌小丫头窃玉偷香,满足一下自己的色心。

  既要吃软饭,又不想忠于喂他软饭的人,真真是连条哈巴狗都不如的臭男人。

  白瞎了那张还能入眼的皮相。

  司重明摩拳擦掌,想着一会儿抽空再去揍那贱男人一顿。

  云栈却在此时又递给她一盏热茶,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待她接过,云栈接着说道,“据赵修远的供述,孙辉在秋闱上受贿由来已久,上上下下所有官员都深陷其中,就连当今冀州太守,也逃不开干系。”

  “冀州太守,正是孙辉的大女婿。”

  “冀州太守?”司重明脑海中其他胡思乱想,都被这四个字挤出去了。

  山羊县隶属于保州,保州隶属于冀州。

  若是连执政一方的太守都牵头舞弊,那么整个冀州里,涉案的官员又有多少呢?或者这么问,所有冀州的官员,还有哪怕一个是干干净净,持身中正的么?

  怕是够呛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