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的白月光 第8章

　　“你给我闭嘴！”

　　司重赢顿时蔫了下去。

　　司昊天看向女儿：“那你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说出不嫁的话来！”

　　司重明仰头看他：“阿爹，不能只准您对阿娘一心一意，却不准我也盼个一心一意的人啊。”

　　“阿爹，我已经见了这世间最长久的深情，就再也不稀罕别的什么了。”

　　她说得认真，司昊天叹气。

　　“明儿，你可知你可能穷尽一生也遇不到那个人，那你怎么办？”

　　“那也是我的缘法，我受着。”

　　少女眸光坚定，就那样和他对视着。

　　就像她的娘亲，也是用这样的一双眼睛跟他说哪怕是死，也要生下他们的女儿。

　　司昊天知道，说再多也没用了，他只能妥协。

　　“唉，随你吧。以后若是改变想法，随时告诉阿爹。”

　　没想到他竟这样轻易就同意了，司重明眼眶渐红，她知道父亲是太过爱她了，所以才不愿勉强她，整个大舜怕是再也找不出这样好的父亲了！

　　“谢谢阿爹！”对着阿爹离去的背影重重一叩首，司重明无语凝噎。

　　同时萧侯府内

　　“啪！”

　　萧侯一巴掌狠狠扇在萧恒之脸上，打得他身子一倾直接撞翻了旁边的茶桌。

　　萧恒之不敢置信：“爹，您竟然打我！儿子犯了什么错？”

　　萧侯萧直存一脸怒容，指着儿子的手止不住颤抖：“谁允许你擅自退了萧家的亲事！”

　　萧恒之不服：“父亲就是为了这种事打我？那司重明都主动上门来羞辱儿子了，这样的女人儿子如何能跟她过一辈子！”

　　“你住口！”萧直存怒极，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刚沏好的热茶溅了萧恒之一脸，疼得他哀嚎不已。

　　萧直存见他一副窝囊样子，恨铁不成钢：“你可知为了这门亲事本侯废了多大力气！你平时胡闹也就算了，眼看能实施的计划也被你毁了！本侯英明一世，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听他这么说，萧恒之心里也生出几分火气来，“父亲总说什么计划，为了利用司家让我娶一个不清不楚的女子为妻，儿子一直是听父亲吩咐的。可父亲既然觉得儿子没用，母亲也去世多年了，您何不自己娶了那司重明，正好两厢便宜！”

　　说罢长袖一甩，也不管萧侯被气得捂着胸口几欲昏倒，转身出了萧侯府。

　　左右现在父亲看他不顺眼，他还不如去春满楼姑娘那住几天，等父亲气消了再回来好了，省得再挨几巴掌。

第12章 舜德帝

　　转眼便到了宫宴的日子，一大早司昊天便奉诏入宫，由宫人带领直接到了御书房。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萧直存。

　　毕竟自己女儿闹出这么大的事，让萧府丢了那么大的人，纵使是对方儿子品行不端才会如此，但总归受过人家的恩惠，报恩不成反结仇，司昊天还是十分不好意思面对萧侯爷的。

　　皇上还没来，两人分坐在对面，没人先说话。

　　本以为会这样一直尴尬下去，谁料萧直存竟然主动先开口了。

　　“司将军可是生本侯那不争气的儿子气了？你我兄弟之间怎得如此生分了。”

　　司昊天连连摆手：“实在是我没脸见侯爷，我管教不严才让女儿闯出祸事来，给侯爷添麻烦了。”

　　“哎，”萧侯摇头，“令嫒所言没错，确是我儿持身不正配不上她。”

　　“侯爷千万别如此说，是明儿太莽撞了，我已经命她在祠堂罚跪三天，以示惩戒！”

　　“哈哈哈哈，看来倒是朕瞎操心了。”

　　门外，一身明黄常服的舜德帝大笑而入，身后跟着一个玄衣男子。

　　甫一照面，司昊天便忍不住在心底惊呼：

　　好俊的男人！

　　男子面如冠玉，斜眉入鬓，一双桃花眼里盛满妖冶的光，仅仅被扫过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只是脸色太过苍白，有些病态，好看的嘴唇也毫无血色。

　　难道是陛下的御前侍卫？

　　男子对着萧直存微微一礼：“见过侯爷。”

　　萧直存略微点头，神色有些奇怪，似是不屑又带着些许畏惧。

　　待皇上入座，司昊天和萧直存立马跪地而起，高呼万岁。

　　“起来吧。”

　　两人应声起身。

　　舜德帝道：“朕今天将你们提前召进宫就是为了近几日坊间流传的，关于你们两家的亲事，担心你们因此事生了嫌隙，但看来不用朕多说了。”

　　萧直存拱手道：“多谢陛下挂念，是臣管教无方，让陛下跟着忧心了。”

　　舜德帝笑道：“谈不上忧心，如今你们打算如何处理此事啊？”

　　萧直存道：“只看司将军的心意了，若他还愿将女儿下嫁，臣必当让恒之立誓此生绝不纳妾！”

　　皇帝身边，玄衣男子眉眼一动。

　　司昊天顿觉头大，这问题怎么一下又抛到他这儿来了。

　　“萧侯爷心胸宽广，司某佩服，能与萧侯爷做亲家，想来定是一件快事！只是······”他话锋一转，面露遗憾：“只是小女顽劣，素来不守规矩，又因为娘亲早逝，也没人教她看账管家，针线女红之类更是一窍不通，这么些年跟着我这个没用的爹就学了打打杀杀。”

　　萧直存表示无妨：“这些都是小事，进府之后可以由夫人教导，令嫒聪慧，必定一学就会。”

　　“侯爷如此诚心，司某便更加惭愧了。我家明儿在军营混久了，染了一身坏毛病，喝酒、赌钱样样精通。上不能孝顺公婆，下不能相夫教子，实在愧对侯爷厚爱。”

　　萧直存还要说什么。

　　司昊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那闺女实在当不得侯府夫人，为了萧侯家宅安宁着想，这婚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噗嗤——”舜德帝笑出声来，“有你这么当爹的嘛，嘴里竟没女儿的半句好话。”

　　司昊天喊冤：“臣倒是想卖弄她，可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出来，总不能卖弄她刀枪剑戟耍得好吧，这谁家摊上这样的姑娘能不愁呢。”

　　“哈哈哈，朕也倒是听说了，你女儿当街只用鞭子就把椅子打得粉碎，可见是个有本事的，怪不得能随军征战，立下战功。”

　　“皇上谬赞了，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君臣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闹，全然忘了一旁还有个萧直存。

　　萧直存握紧双拳，他早知陛下看似安抚的是两人，其实只是怕司昊天这个莽夫心里有疙瘩，这才出面想卖个人情给他。

　　自己不过是个顺带登场的丑角，若是对方不是司家，就是闹破大天云皇上也不会过问！

　　谁叫自己只是个没落的侯爵呢，在这种时候竟然比不上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蠢货！

　　不过他相信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总有一天他会带领萧家重回顶峰！

　　想到这他又不禁恨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当年他也是看中了司昊天的潜力，才费尽心机定下了这门婚约。

　　他相信只要给他个机会他一定能不断地向上爬。

　　可没想到这一切的苦心经营全被那个不孝子毁了！纵使已经狠狠打过他一顿，此时他依旧怒火难消。

　　见萧直存似乎不死心，舜德帝略一沉吟，偏头问道：“云栈，你怎么看？”

　　司昊天也看去，怎知那人也正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听到皇上发问，他才收回目光，对着皇上答道：“皇上圣心明断，何须问臣。”

　　“哎，看萧侯如此诚心，朕也有些为难了。那司重明若真如司爱卿所说，恐是婚姻艰难，如此嫁与萧家岂不正好？”

　　男子声音清冷，不带情感：“臣方才听了个囫囵，只觉得那司家小姐怕是不愿被束缚之人，若是强行将她和萧世子凑成一对，怕平白生出些怨怼来。而且司小姐武艺高强，若是留在军中没准能为我朝再立奇功。”

　　萧直存想分辨几句，那人凉凉一眼便叫他止住了话头。

　　这一来回只在眨眼间，却没逃过司昊天的眼。

　　“你这是什么话，”舜德帝毫无所觉，故作嗔怪，“难道朕的江山还需要牺牲一个小女子的幸福去守吗？”

　　云栈躬身告罪：“臣失言，陛下息怒。”

　　示意他起身，舜德帝道：“既如此，也勉强不得了。朕做主你们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吧。”想了想又补充道：“此事确实在京城造成了不良影响，虽是小辈所为，但养不教父之过，朕必须对你二人略施薄惩，以堵住百姓的悠悠众口。”

　　“臣等明白，请陛下降罪。”

　　“那就罚萧爱卿闭门思过几日，顺便可以管教一下你那儿子，至于司爱卿，”舜德帝沉吟：“就将此次大胜归朝的奖赏押后吧，待南诏议和一事结束再说。”

　　二人跪下：“臣领旨！”

　　萧氏存气结，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了司家的婚约不说，儿子在陛下这也留了个不好的印象，日后的仕途怕是会受到影响！可他再气也没办法，皇上金口玉言岂容他置喙。

　　司昊天倒是松了口气，他是真怕萧侯再做纠缠，皇上一锤定音正好解决了他一个大难题。

　　话说那个云栈刚才是帮他说话了吧？那他此举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这人又究竟是谁呢？

　　司家驻守边关十多年，此次要在京城长住才发现对京城局势一无所知，拿眼前的玄衣男子来说，看起来皇上极其看重，自己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看来离开之后一定要找人问清楚。

第13章 九千岁

　　两家的事在舜德帝看来已经圆满解决，闲谈片刻后话题便绕回了有关南诏使团来朝议和之事。

　　舜德帝看向端坐的萧侯爷，“事情既已说开，那萧卿便回去吧。”

　　此事是眼下朝廷里的头等大事，除涉事人等外越少人知道内情越好，以免有不必要的流言传出。

　　如此，无官无职的萧直存就是最不适合在场的人。

　　萧直存只觉得面上一阵火辣，他能感觉到司昊天正看着他，这让他羞愧难当，明明自己也是有爵位在身的，却连呆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司昊天不过就是打了一场胜仗罢了，归结到底不过是个泥腿子出身，哪比得上侯府底蕴深厚，又凭什么高自己一头！凭什么！

　　不管内心是何想法，面上他却是一点都不敢显露出来，只是起身向皇上行礼后，恭敬地退出御书房。

　　“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