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 第69章

作者:寒花一梦 标签: 宫斗 重生 打脸 爽文 穿越重生

  周太后没有多留清河公主赵骊,让她自去长春宫。

  而清河公主要走,即便荣安县主想在永寿宫多待一阵,碍着皇帝有正事同周太后说,也唯有识趣告退。

  清河公主和荣安县主离去后,不多时,赵崇示意殿内宫人悉数退下。

  见状,周太后问:“陛下有事同哀家商量?”

  赵崇一颔首,沉吟数息问:“母后方才是不是也看出来了,清河今日看起来颇心不在焉?”

  周太后眉心微蹙:“清河有事?”

  “是……驸马。”

  赵崇眸光微沉,对周太后道,“有一老汉状告驸马当街行凶。”

第49章 嫌弃

  清河公主的驸马薛晖被一老汉范大状告当街行凶, 道其妻曾遭遇驸马手下恶奴毒打,以致身体落下残疾。但事情却又不只是如此,范大与其妻膝下有一女,范小娘子见母亲受此虐待, 心中不平, 欲图讨要公道,而驸马不以为意, 且见她有几分姿色, 竟强霸为外室。

  “那范小娘子已寻机逃走,朕命人暗中搜寻其下落。”

  赵崇将事情始末一一告知周太后, 复肃然道, “朕特来与母后商议此事, 却是为着清河。”

  周太后听薛晖之事听得直皱眉。

  当初会选中薛晖做清河公主的驸马便是见其生得平头正脸,又是温和文雅的性子。这几年一直看着他和清河公主的日子过得也算和睦, 如何想得到他有朝一日竟会做出这些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身为驸马,天子脚下,欺压良善不说,更强霸良家女子为外室, 此等行径实在是辱没皇家颜面。

  又听赵崇说起清河公主赵骊,周太后沉吟中问:“陛下有何打算?”

  赵崇沉声:“薛晖此人如此品行,自不堪驸马之位。”

  周太后眉头紧拧,半晌点一点头慢慢道:“这等品性之人的确不堪为清河的驸马,但以清河的性子……”

  清河公主自幼时起便极得先帝宠爱,身在皇家,可谓千娇百宠长大。

  如何受过此等委屈?受过这般侮辱?

  偏偏清河公主向来是极看重自己脸面的性子。

  她或许不会舍不得薛晖这个驸马, 但恐怕不愿意事情张扬出去, 而要与驸马和离, 难保流言横生、蜚语四起。

  “朕便是担心清河会钻牛角尖、犯起倔,才来与母后商议。”赵崇轻叹。

  周太后也明白了,这是让她去和静安太妃说一说此事,让静安太妃尽量多劝一劝清河公主。

  “哀家迟些便去一趟长春宫。”周太后对赵崇温声道。

  赵崇面上歉意微露:“累母后操心了。”

  周太后便笑:“陛下何必同哀家如此生分?清河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她的事焉能不闻不问?”顿一顿,她又问,“那范家小娘子,陛下又是何种想法?”

  赵崇皱一皱眉,缄默中说:“即便是薛晖强逼,只怕清河一旦见到她便会盯上她同她的家人。朕欲待寻得她后,连同她的家人一道送离京城,让他们在别处安家,从此隐姓埋名,过点安生日子。”

  周太后颔首。

  “陛下如此安排,甚好。”

  赵崇与周太后又说得一会儿话便准备回勤政殿。

  临走之前,忽而记起别的事,他对周太后道:“母后,荣安过得新年也要十七了。她是忠武王孤女,曾在宫中住过一段时日,婚事上难免也要劳烦母后操心。”

  周太后闻言反而一愣。

  忠武王妃之前递牌子求见过她一回,倒一样是来说婚事的,但明里暗里,分明有意想让皇帝纳荣安为妃。

  她见皇帝向来对荣安冷冷淡淡,确实没有应下,含糊推过去了。

  可……皇帝这般怎似迫不及待要将其嫁出去?

  “正因她是忠武王孤女,这婚事上须得谨慎,却也急不来,唯有慢慢帮她相看。”周太后淡淡一笑,有意问,“陛下怎得突然间关心起荣安的婚事来了?”

  赵崇心道,大约唯有她出嫁,才能断绝那入宫的念头。

  但这话不便说出口,赵崇只告诉周太后:“忠武王于朝廷有功,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免不了多照拂两分。”

  “原是如此。”

  周太后含笑点一点头,别有深意道,“陛下心系朝臣,很好。”

  赵崇倒毫不心虚。

  “母后谬赞,这也是朕该做的。”

  长春宫。

  静安太妃眼帘低垂,一手捏着一串佛珠,另一手轻抚女儿后背。

  清河公主正伏在她的膝上大哭。

  “母妃,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他怎么敢这样对我……”赵骊泪水涟涟,不明白自己的驸马为何会背着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她,待他不够好吗?

  静安太妃耐心等女儿发泄完毕,方捧起赵骊的脸,拿帕子一点一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骊儿打算怎么办?”

  温声细语的一句话此刻落在赵骊的耳中,却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她微微睁大眼睛看着静安太妃,又一串泪珠滚落:“他们有孩子了,那个人怀了他的孩子……”

  静安太妃温声细语:“骊儿,不重要。”

  赵骊垂下眼,沉默过几息,她摇摇头,咬着牙说:“他背着我做出这些事,定然巴不得早离了我身边,我绝不会让他如愿。”

  静安太妃握住赵骊的手,宽慰:“他做下的这些事情辱没的是皇家颜面,你不必做什么,陛下也不会放过他。又何必非要将自己拖入泥潭?”

  赵骊却蹙眉将手从自己母妃掌中抽出来。

  “待陛下出手,女儿届时要遭受多少的非议?明明女儿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要如此丢脸?”

  她将话说出口以后,仿佛心思跟着变得清明。

  无须静安太妃再劝便已止住泪。

  自顾自拿罗帕擦一擦脸,赵骊冷笑一声:“他敢做便要敢当,我要他永远畏我惧我,我要他永远只能在我面前卑躬屈膝,这是他欠我的,这是他背叛我的代价。我便是要他薛晖拿一生偿还。”

  静安太妃蹙眉,赵骊站起身,冲自己的母妃微微一笑。

  “母妃无须担心,女儿现下心里有数。”

  之后她道要回公主府处理这桩事,不等静安太妃相留径自离去。

  静安太妃坐在罗汉床上慢慢捻着手里面的那串佛珠,沉默良久长叹一气。

  而云莺自御花园回到月漪殿,舒舒服服泡过一个澡、让浑身变得暖和起来才歪在罗汉床上休息。

  清河公主的驸马薛晖这些事情也传到她耳中。

  在六宫之中不乏消息灵通之人。

  薛晖有外室一事目下虽然鲜为人知,但其被老汉状告当街行凶谈不上秘闻。

  云莺而今位居正二品顺仪,是皇帝宠妃,且护驾有功,想奉承巴结她的人可谓蜂拥而至。这些皇宫内外的消息,不是太隐秘的,时不时有人往月漪殿递来。

  也不必非要亲口递到云莺跟前。

  能同她的两个大宫女搭上话、打点好关系对这些人来说便足够。

  碧梧和碧柳时不时会捡一点有意思的消息说给云莺听。

  今日才见过清河公主,且事涉薛驸马,这桩事少不得要递到云莺的面前。

  云莺听罢碧梧的话眉头微扬,问:“那老汉姓什么?”

  一个问题没头没脑,碧梧微怔之下努力回想,方回答道:“那小太监提过一嘴,似乎叫范大。”

  姓范……

  借着这个“范大”之名,云莺隐约觉得与她知道的一桩事情兴许对上了。

  她记得上辈子,清河公主的驸马薛晖便养着一房外室。

  那个小娘子正好姓“范”。

  只是,前世这件事情为清河公主所知已然是许多年以后了,那个外室为驸马薛晖生下长子。当清河公主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时,这个孩子已是四岁的年纪。

  推算起来……

  薛晖这个时候应当养着那外室,且说不得那房外室已怀有身孕。

  云莺记得前世薛晖这个外室的下场颇为凄凉。

  事发以后,清河公主“贤惠大度”要将这个外室以及薛晖的长子接入公主府。薛家洞悉清河公主心思,提前想法子将孩子抢回薛家去了,而那外室在被抬进公主府的前一夜三尺白绫自尽而亡。

  若今日的范大与薛晖那个外室范娘子有关系,便应是同一桩事。

  却不知这桩事会变得如何。

  云莺心里也清楚,假如范大状告薛晖当街行凶属实,范小娘子做薛晖的外室只怕非己所愿。可纵然知晓范小娘子被清河公主发现后极可能下场凄凉,一时之间,身在后宫且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重活一世的她也做不了什么。

  未曾想,皇帝会主动与她提及驸马薛晖养外室的事情。

  赵崇过来月漪殿是天将黑未黑之际。

  白天在御花园,他说过会命御膳房准备食材,果真在他过来之前,一碟一碟串好的新鲜牛羊肉、蔬果便已送到月漪殿。烤肉所用的炭炉也准备妥当,在赵崇过来之前便在云莺的吩咐下先行开始烤肉了。

  赵崇尚未踏入月漪殿先闻见一股炙烤的肉香。

  本怀揣心事,瞧见云莺眼巴巴在盯着烤炉上飘香的肉串,心情不由舒展。

  “朕是不是又让爱妃久等了?”

  赵崇伸手去扶同他行礼请安的云莺起身,动作一顿,凑上前嗅一嗅,“爱妃莫非背着朕偷吃?”

  云莺听见皇帝的话,知他是在调侃自己满心吃吃喝喝,心下无言以对,面上哼笑:“陛下连臣妾偷吃也能闻出来,鼻子当真比阿黄还灵,臣妾万分钦佩。”

  这是回敬一句“狗鼻子”。

  赵崇晓得云莺没有偷吃,不过离得烤炉太近,身上沾染烤肉的味道。

  但一句调侃换来她娇蛮的叛逆之言,却令他直想发笑。

  他牵着云莺坐下,没有着急提起其他事,同她两个人有滋有味吃起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