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小人物 第167章

作者:翟佰里 标签: 女强 年代文 穿越重生

  “我说,你把工作还给我,我去上班,你就在家好好复习,过两个月去参加高考,上大学去。”

  郑妮妮整个人都懵了。

  她没想到文秀居然会将这个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那边文秀见她愣住,仿佛受到了鼓励,一捋头发站起身来,开始发动舆论攻势:“我女儿她成绩很好的,以前在学校都是第一名,之前国家没让考大学,我舍不得她下乡,这才把工作给了她,现在她弟弟病了,要好大一笔钱,我为了她的前途着想,想叫她回家安心复习,争取能考上好大学,有更好的前途,我拿回工作,好好上班挣钱给儿子治病,各位乡亲,我这样做难道真的错了么?”

  她一把扯住郑妮妮的胳膊,语气已经有了些咬牙切齿:“可这丫头,却非不肯,又想着复习,又想要工作,妮妮啊,你难道真要看着你弟弟死么?”

  “妈,且不说长俊的病不会死,我也没说不把工作给你啊,只是你也知道,我在厂里是骨干,手里的活儿太重要了,不是那么轻易能脱手的,我不能自私的因为要参加高考,就让厂里蒙受损失啊。”

  郑妮妮依旧一脸为难。

  她最近一直在争取厂里的新型织布机工位。

  那种织布机更为精密,效率也更快,不是传统织布机可比拟的,厂里也确实有意向从工人中寻找一批学历高的女工,还准备送她们去海市学习,学习完了回来就上新织布机。

  虽然她还没争取上,但正如文秀所说,她以前上学的时候,是全校第一名,又是高中毕业生,怎么看都是厂里学历最高的,而且她很年轻,身体健康,精力充沛,怎么看都是最好的人选。

  所以郑妮妮毫不犹豫的将这件事拿出来当挡箭牌。

  原本舆论还站在文秀这边,甚至有两个老大娘出声帮助文秀说话,可受多了舍小家为大家思想的人们,一听说这孩子还是厂里的技术骨干,顿时屁股又歪到了郑妮妮那边。

  再加上郑妮妮还委屈巴巴的说道:“我之所以看书复习,是为了能够学习更多的知识,以后能更好的为厂里服务,不是为了高考。”

  说着,她泪眼汪汪:“我要是真能参加高考,我能不考么?这不是我好多年不读书了,我考不上嘛。”

  这话一出,顿时更多人信任郑妮妮了。

  都知道高考停了十年,哪怕以前学习再好的学生,几年不看书,也该都忘了。

  这当妈的是把工作给闺女,现在后悔了吧。

  “妈,你就好好照顾长俊,你放心,我从今天开始,我不花钱了,我努力攒钱给长俊治病。”郑妮妮趁热打铁,咬着牙保证。

  文秀绝望的闭了闭眼睛。

  完了。

  她的工作要不回来了。

  她恶狠狠地等了一眼郑妮妮,然后一言不发,猛然转头离去。

  而郑妮妮则站在原地又演了一会儿,才满眼黯然的转身离开了医院,似乎是打算回去上班了。

  人群渐渐散去,正好排队排到了周厂长他们。

  两个人买了药,慢悠悠的出了治疗大厅。

  一边走,方智俊一边问道:“你认识刚刚那对母女么?”

  “认识。”周厂长点点头,背着手跟着方智俊往医院外面走:“那个姑娘……家里情况比较复杂。”

  “怎么说?”

  方智俊回忆刚刚那个女孩,只觉得十分面善,刚刚那姑娘哭诉的时候,他都忍不住的动了恻隐之心,想上前帮忙去,可他也知道,自己那就是胡思乱想。他跟人家都不认识。

  “她们一家是我们河东县的,她大伯以前犯过错,在男女关系和公家财务上比较糊涂,这丫头呢,聪明,但心眼有些偏,不说了,有些事不能不提就不提吧。”

  周厂长是个正直人,做不出背后说人闲话的事。

  但他也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刚刚方智俊看向那姑娘的眼神里,满是惊艳,所以自然要打一打拦头板。

  虽然他是没看出来,一个哭的眼泪鼻涕一把的人,哪里好看来着。

  方智俊歪了歪头,什么都没说,就跟着周厂长出了医院,到了站台,周厂长将手里的药递给方智俊:“你把药带回去吧,我直接去客运站坐车回县城了。”

  “这怎么能行,好歹在省城过一夜再走啊,你坐了好几天火车,再坐大巴车也太累了。”

  方智俊都想好了,晚上周厂长可以跟他睡。

  “不用,好些日子没回去了,我心里也有点担心家里,而且厂里事情还多着呢,我今天回去,明早正好过去上班。”周厂长能请这么几天假,已经很艰难了。

  再说了:“我行礼还都存在客运站呢,我要是去晚了,东西丢了可就不好了。”

  方智俊回想起周厂长之前背到家里的大包小包,感情那些不是行礼?

  确实不是行礼,而是周厂长从滇省带回来的各种特产。

  “那我送你到客运站吧。”方智俊提议。

  “不用。”

  周厂长拒绝。

  “不行,我一定得看着你上车才行,不然回去沐哥鹿姐该怪罪我了。”方智俊本就是个热情的人。

  最终周厂长拒绝不能,只能由着方智俊跟着上了车。

  车子摇摇晃晃到了客运站。

  方智俊忙前忙后的帮忙买了车票,两个人坐在客运站的候车大厅等待发车时间,谁曾想,他只是随意的一扭头,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刚刚在一眼还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孩,这会儿正站在一个年轻小伙子的面前,低着头搓搓手,一副娇憨的模样。

  那小伙子看着郑妮妮,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方智俊佯装要上厕所,跟周厂长说了一声就起身离开,然后凑了过去。

  结果刚到,就听见郑妮妮小声说道:“那我明天就回去拿户口本,咱俩先把证扯了,等生米煮成熟饭,我妈也不好说什么。”

  “你放心,只要我们领了证,你妈再来跟你要工作,就由我来对付。”

  小伙子握了握拳头,对着郑妮妮龇牙笑。

  郑妮妮听了这话,不仅不觉得生气,反而赞同的点点头。

  霎时间。

  方智俊对这姑娘的好感直冲谷底。

  一个连自己母亲都算计的人,显然不会像看起来那么善良。

  作者有话说:

  原CP完了。

  神兽关进笼子了,但是我的生物钟调起来却很痛苦。

  有种在倒时差的感觉QAQ

第126章 开会

  鹿仁佳还不知道方智俊和郑妮妮这对CP已经BE了。

  她这会儿正忙着做点儿快手菜, 打算等他们从医院回来一起吃,而沐戈壁则是去学校了,周五老师特意叮嘱了, 叫沐戈壁周末的时候去学校,商量一下迎新的事。

  因为沐戈壁长得英俊, 本身还有一技之长, 作品更是被选去当成外交礼物, 还送去展览过。

  可以说, 沐戈壁的未来是光明的。

  但也是有局限性的。

  他这样的情况,未来要么□□,要么宣传部, 估计很难再回原单位了, 学校对这样一个有劳动成果的同学自然是欢迎的,于是在学生会还由老师领导的情况下, 沐戈壁就这么被选进了学校宣传部。

  而进入宣传部的第一个活儿……就是暑假后迎新。

  他们这一届学生是冬天考的,过了年就来上了大学, 本以为下一届也是如此,谁曾想又宣布下一届高考还要早于小学初中的期末考,而开学时间则跟小学一样。

  所以严格说起来,迎新之事迫在眉睫了。

  最重要的是:“自从知文楼塌了后, 我们学校的宿舍已经超负荷了,不少宿舍本来只住八个人, 如今都住满了十二人, 还有一部分本地学生住回了家里,减轻了一部分学校的压力。”

  “若是新生入校, 恐怕学生宿舍不够啊。”

  “首先, 之前的大四生已经到了毕业的时候了, 到时候他们的宿舍腾出来,就可以给新生住……”

  “不不不。”

  那个老师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另一个老师给打断了:“这上一届学生的住宿问题还没解决,就将宿舍分配给新生,这岂不是增加新老学生之间的矛盾么?大家伙儿也知道,咱们这两届学生,多数是结了婚拖家带口的,偶尔家里的孩子会在学校住一夜,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是咱们不能强行制止的,还有不少是外地的学生,咱们不能无视这方面的需求嘛。”

  这话,也有道理。

  但有道理归有道理,住宿楼不够也是事实。

  建设新校舍,账上没钱,有心无力,不建设新校舍,再过几个月,那些学生安置不下来。

  说来说去全是困难。

  所以沐戈壁跟宣传部的老师,还有其它的几个干事在校学生会办公室里呆了一整天,也没拿到老师们商量出的方案来,可谓是白白浪费了一天。

  他存了一肚子气回家,结果又被告知,周厂长已经回了河东县了。

  “他行礼不还都在这儿么?”他这会儿顾不上生气,直接都懵了,他可没忘记,早上周叔来的时候,那可是大包小包一堆呢。

  “周叔说那都是给你们带的土特产,他包袱都寄存在客运站呢,他在那边有熟人。”方智俊端着碗喝鱼汤,这鱼是他从客运站回来时,正好遇到有村里人上城里来卖鱼,他顺手给包圆了,也省的人家进了城还得东躲西藏的。

  刚给沐戈壁舀了鱼汤端出来的鹿仁佳满脸都是无奈:“全是菌子,还有不少香料,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叔是去滇省大采购去了呢,也辛亏货箱没人检查,不然的话,铁定得误会了。”

  其实鹿仁佳想说的是‘投机倒爬’。

  “他本来就不是为了卖的。”对于这一点,他倒是不怕。

  毕竟家里有豆腐坊,完全可以用开发新产品的名义进行采购,不存在违反规定的行为。

  “他有没有留什么话?”沐戈壁蹙着眉头问。

  “没啥,急着回去上班儿呢,说好些日子没回厂里了,心里担心的厉害,倒是咱们在医院看见了一桩稀奇事。”方智俊是个直爽人,顿时将郑妮妮的事给说了,当然,车站里偷听的话他也没瞒着。

  最终得出结论:“我是真没想到,那姑娘的心居然那么狠。”

  鹿仁佳闻言心里一动:“怎么?难不成你一开始觉得她很可怜?”

  “是啊。”方智俊吐掉嘴里的鱼刺:“我见她被她妈逼成那样,还觉得这姑娘可怜来着,后来才发现,都挺厉害的,也难怪周叔说这姑娘心眼子有点偏,看起来漂漂亮亮的,怎么就那么坏呢?”

  方智俊十分想不通的歪了歪脑袋。

  “看来人不可貌相嘛。”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不敢相信这对CP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更不敢相信,方智俊对郑妮妮的第一印象就坏掉了。

  郑妮妮想要偷户口本结婚,方智俊正好听见了,这是多么戏剧性的一幕,也不知道郑妮妮有没有意识到,她到底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