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手指是召唤前男友 第43章

作者:甜心菜 标签: 复仇虐渣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若不是黎谆谆没有张开手臂,两人活脱脱就是站在泰坦尼克号船头上前后相拥,说着“you jump i jump”的杰克和露丝。

  南宫导皱着眉头,还没缓过神来,听到张淮之喊叫道:“看前面——”

  他扭过头来,视线直直迎上一棵高大耸立在不远之前的落叶松上。

  鹿鸣山灵气充沛,不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被赋予灵性。落叶松上的松针又长又尖,似是一支支针竖立,以这样快的速度俯冲,若是一头撞了上去,怕是要被松针扎掉一层皮。

  张淮之又喊了一句什么,似乎是控制长剑拐弯的口诀,他没听清楚,眼看着要撞上落叶松,耳畔边倏忽蹦出一道模糊的声音来。

  而后南宫导手一抬,便看见白芒乍现,那挡路的落叶松“轰隆”一声拦腰折断,重重向下砸去,扬起一片飞尘。

  不管是那忽然跳跃到耳边听不清楚的声音,还是他下意识地抬手,感觉有一股莫名陌生的力量从掌心中涌出,直击高大的落叶松上。

  仿佛是冥冥中身体本能的动作,他反应过来时,头脑一片空白,只注意到挡路的落叶松不见了,而向下俯冲的速度似乎也减慢了。

  冷风扑面打来,南宫导的心脏仍在砰砰鼓动,他将紧握住剑柄的手缓缓松开,垂眸看向方才无意间抬起的那只掌心。

  掌心中完全没有任何变化,除了微微被汗水浸湿,就好像方才从手掌中涌出的力量不过是他的错觉。

  南宫导皱了皱眉,压下心底的异样,扭头看到了追上来的张淮之:“南宫大哥,你没事吧?”

  他收回视线,冷淡地“嗯”了一声。

  音落,不等张淮之继续询问那颗落叶松怎么倒了,便见南宫导忽然提速,只听见“嗖”的一声,连人带剑消失在了眼前。

  鹿鸣山的外城建立在半山腰之上,从上到下若是御剑飞行不过片刻时间就到了。

  南宫导比黎谆谆先到了山脚下,班十七手里拎着的黎望已经醒了过来,他不断挣扎扭动着被捆住的身躯,大着舌头怒吼道:“八十七,你放开脑子——”

  班十七笑眯眯地看着黎望:“整日老子老子的喊着。”他撩起裙摆,将黎望扔在刚刚下过雨的泥地里:“堂堂魔界至尊,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意图对一个……弱女子下毒手。”

  他用手指戳着黎望的额头:“我看你是不配做个男人。”

  黎望整个人都被按在泥泞的土地里,脏兮兮的泥水飞溅到他肿胀的脸颊上,他狠狠朝着班十七的身上啐了一口:“呸!就凭你不男不女,也有脸教训我——”

  班十七侧身躲过他的口水,抬脚便踩在了他的脑袋上,将他往泥地里又压进去了几分,嗓音微微渗着寒意:“你要是弄脏了我的裙子,我就拔了你的舌头,剥了你的皮做条新裙子。”

  黎望被班十七眼底的阴戾震得一怔,待回过神来,又开始叫骂起来,只是不敢再朝班十七吐口水了。

  说话间,张淮之载着黎谆谆平稳落地。

  黎谆谆脸色实在算不上好,她脚下打了个晃,还没站稳脚步,便丢下怀中的蛊雕,惨白着一张脸冲了出去。

  “谆谆,你怎么了?”

  听到张淮之担忧的嗓音,黎谆谆捂着嘴,勉强回应一句:“我没事,你们别过来……”

  她跑出去十几米远,避开了几人,扶着庆阴庙外灰蒙蒙的墙头,弯腰便吐了出来。

  酸涩的液体从喉头涌出,她一手按在腹部,呕得眼泪都淌了出来。

  黎谆谆有些缓不过劲来,正弓着身在喘,忽而脊背覆上一只温热宽厚的手掌,似是诱哄孩子睡觉般,轻轻拍动着。

  她眼底溢着泪花,扭头看过去,见到是南宫导后,微微松了口气。

  黎谆谆可不想让张淮之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适当的示弱可以让男人心疼,但若是吐得满地秽物,只会引得人心里不适。

  “张淮之没跟来吧?”她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眶,缓慢地蹲了下去。

  南宫导从储物戒里掏出一包纸巾,那是他来之前在裤兜里带来的,他取了一张递给她:“你不是让他别过来。”

  黎谆谆接过来,刚擦拭完嘴角,便见他也蹲了下来,手里托着一只沉甸甸的皮水袋,送到她唇边:“漱漱口。”

  她瞥了他一眼:“从哪来的?”

  “给你买符纸朱砂的时候,顺带在外城里逛了逛。”他示意她张开嘴,将皮水袋微微倾斜,“你说要去好几日,便简单备了些生活用品。”

  黎谆谆仰起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外城里卖的水自然不是普通的凉白开,这水纯净甘甜,入口便冲淡了她唇齿间的酸涩。

  她漱了漱口,视线无意间撞上南宫导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眸光,挑起眉来:“你最近很喜欢盯着我看?”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看你难道看鬼吗?”说是这样说,南宫导还是收回了视线。

  黎谆谆推开他手中的水袋,擦干净唇上的水渍:“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南宫导垂眸笑了一声:“我以前对你不好?”

  “……”黎谆谆想了想,诚实道,“还行吧。”

  她随口一提想要什么,第二天就能收到他送来的那样礼物,不论价格如何昂贵,不论东西如何难买。

  大学时他们不在一个学校里,她半夜发起高烧,一个电话打过去,不到半小时他就出现在她学校的女生宿舍楼下。

  输液室里打点滴,他会因为她说手冷而用手掌心轻轻握住输液管。

  她喝多了酒,半夜翻墙爬进他住的公寓里,哐哐砸开了他公寓的门,一进门就对他拳打脚踢,甚至吐了他一身,他照顾了她整整一夜,怕呕吐物堵住她的气管。

  她一生气就喜欢一言不发地乱跑,而不管哪一次,他都能在她躲到各种偏僻的犄角旮旯里时,耐着性子找到她。

  细细数来,南宫导跟她在一起的那三年里,除了不爱她,他尽职尽责的履行着男朋友的义务。

  只是南宫导从不拒绝她的爱意,也从不接受她的爱,这让她渐渐变得患得患失。

  直到那一天,她去找他的时候,碰巧看到一个女生在学校操场向他表白。

  黎谆谆远远看着他们,那个女生长得很漂亮,站在他身边像是一对璧人。

  她回忆起当年自己跟南宫导表白的时候,回忆起这三年里她对他倾尽爱意,他却从不回应,像是履行义务般满足她,和她亲吻,和她牵手拥抱。

  她不知在原地怔愣了多久,久到那个女生被拒绝后离开,久到南宫导转身发现了她。

  他问:“你怎么在这。”

  黎谆谆垂着头沉默,半晌后,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我吗?”

  南宫导不说话,只看着她。

  她心脏抽痛了一下,好似知道了答案。她迟疑着,试探着,轻声将分手说出口,而后便听见他干净利索地应了一声:“好。”

  他没有挽留,更没有不舍,那三年的感情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当时黎谆谆觉得,南宫导怎么会这样无情,后来她摔成植物人,才知道他还可以更无情。

  她用三年来爱他,又用了三年躺在病床上,数着漫长无尽的时间,靠着过去点点滴滴的回忆,一边在希望中期盼着他,一边在失望中淡忘了他。

  如今那一切对她而言,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她不会再为南宫导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除了暂时的合作关系之外,他们再无任何瓜葛。

  “走吧。”黎谆谆吸了口气,刚刚下过雨的空气中湿润又混合着泥土草地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了许多。

  两人一先一后往回走着,她走出没几步,似乎是想起什么:“我听张淮之说,你炸了一棵树?”

  南宫导将皮水袋收了起来:“不知道,我没看清楚,一抬手那棵落叶松就倒了。”

  说着,他抿了抿唇:“修仙界也不止这一样出行工具,既然恐高,以后便不要再逞强站在剑上。”

  “你还见过什么代步工具不用飞?”黎谆谆瞥了他一眼,“要不给我买一辆坦克来?”

  两人说话间,已是走了回去,她一见到张淮之便收敛了许多,赶在张淮之前面开口:“淮之哥哥不用担心,我就是胃里不大舒服,喝了两口水好多了。”

  她脸色不再像刚刚那般苍白,如今被风一吹,脸颊两侧微微泛红,看起来倒是正常了许多。

  南宫导挑起眉梢,背后就叫他张淮之,当面便是一口一个“淮之哥哥”,这样的变脸速度,怕是只有黎谆谆能做到了。

  被黎谆谆一耽搁,天色又暗了些,班十七带着几人和一只雕,从庆阴庙一路向东走,在夕阳落幕前,寻到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海。

  红霞漫漫,白云在苍穹上翻滚着,不断幻化着形状。漫山遍野都是无名的野花,夹杂在翠绿色的草丛间,清冷的风迎面拂来,吹起一地残碎的花瓣。

  黎谆谆仿佛嗅到了自由的味道,那是一种独属于大自然的气息,宁静闲适,与世无争。

  她一边向前走,一边弯腰拂过山坡上的野花,直至脚步一顿,指尖在一处红艳带刺的月季前停留。

  这是山坡里独一枝的月季。

  南宫导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身影,眸中显露出些许失神,一抬眼正好对上班十七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连忙垂下眸,有些心虚道:“怎么还没到,不是说庆阴庙往东三千米?”

  班十七勾唇轻笑一声,一步一米往前走着:“急什么,还有一百米。”

  他们一行人穿过漫山花丛,直到百米开外,看到一个光秃秃的山洞。

  黎谆谆四处打量着,这片山坡上除了这一个山洞,便再无其他可以遮身之处:“妖怪住在山洞里?”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班十七嗤声道,“果然是亲表哥,亲表妹,性子都是一样急。”

  明明不管是亲表哥还是亲表妹,这两个词都普通至极,可从班十七齿间吐出来,却隐隐蒙上一层旖旎暧昧之意。

  黎谆谆直接忽略了他的打趣,驻足在山洞口:“就这么进去?”

  这未免太过草率了,若此处是那妖怪设下的陷阱,他们进去岂不是正中下怀。

  “怕什么?”班十七将手里拖了一路的黎望扔进了山洞里,“先用他试一试便知道了。”

  黎望骂到半截的嗓音戛然而止,山洞内寂静地像是一潭死水,投入一颗石子却泛不起丝毫涟漪。

  几人驻足间,远处花丛中影影绰绰走出几人来,黎谆谆回头一看,来人以魏离为首,身后跟着数十个鹿鸣山内城的白衣修士。

  除此之外,她还看到了董谣和那两位曾经对南宫导冷嘲热讽的绿裙小姐妹。

  董谣是天山的弟子,也不知她是为了那一千极品灵石和凝元灵草的犒赏而来,还是对张淮之念念不忘,为了他才来这里冒险。

  如果是前者,黎谆谆还能敬董谣两分。若是后者,她只能说董谣是痴心妄想。

  就算她之后拿到了张淮之的元神,就凭董谣当初抢过黎殊的未婚夫,董谣也休想得到张淮之。

  魏离见到黎谆谆,还算客气,微微颔首以示打招呼,而后抬手让身后的白衣修士到山洞外的四周查探。

  这山洞奇特,看起来像个蜗牛壳,背靠着山坡,也不知洞内的另外一端连接到何处去。

  黎谆谆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魏离,他看起来还挺淡定,似乎并不惧怕这妖怪。

  她回忆起妖怪给鹿鸣山掌门留下的那封书信,心底大概有了数——像是魏离这般亲近的首席弟子,便如同左膀右臂般的存在,该是对鹿鸣山掌门私下里干过的事情也多少清楚些。

  鹿鸣山掌门既然派了魏离来,自然是对那妖怪知根知底,或是知道魏离有能力收拾了那妖怪,或是交给了魏离什么法器能对付那妖怪。

  原文中对于张淮之如何救出掌门之女并未详写,只是一笔带过,因此黎谆谆不确定张淮之是只靠自己杀了妖怪,还是有魏离在暗中相助。

  不过这似乎也并不重要,魏离奉鹿鸣山掌门之命前来灭口,黎谆谆接悬赏来救掌门之女,他们一个要命,一个要财,两者并不冲突。

  失神之际,黎谆谆听到魏离简短而冷冽的嗓音:“进。”

  话音落下,那数十个白衣修士跟随魏离身后,警惕着神色踏进了山洞。

  既然魏离都带人进去了,黎谆谆便打消了先前的顾虑,跟着一块进了黑漆漆的山洞。

  她进去的时候挽住了张淮之的手臂,本以为要走很长一段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路,谁知刚迈进去,再睁开眼的功夫,眼前的画面倏而变得明亮起来。

  黎谆谆看着莫名出现的城池,揉了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