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篱
第83章 十族诗(修)
静默了会儿, 她的手交握,轻声道:【宛陵霄,虽然有时候很讨厌, 但他过去真是坎坷……我当好生对他。】
她起身了。
但转身的瞬间, 慕槿眼底的温柔消失殆尽。
这系统怎么能推成这样?
她才没有害宛笑笑。
相反,若不是想等宛笑笑善终,她不会拖那么久, 误了害宛陵霄的最好时机。
而所谓什么大师父,只不过是她被宛笑笑临终托孤, 她勉为其难才和宛陵霄建立了师徒关系。
但她不喜欢师父里的“父”字, 所以,宛陵霄之后也只继续喊她“阿姐”。
慕槿沉默了,像是沉浸在了情绪中。
许久后, 她才温声道:【119, 十一, 既然要去行荒, 我该去准备啦。我会好好在帮助宛陵霄的,争取让他早日变好。】
【嗯。】
【……】
十一号还藏在寂静的影中。
之后,慕槿走回狼车里,准备着去行荒的物什。
这一夜,她也在准备新旅程。
但远在黄金台, 远在行荒, 亦有人过得并不太平。
……
黄金台北城关。一人狼狈逃窜, 满身流紫黑污血, 四肢如历虫食, 体无完肤。
“陛下不可如此绝情!我曾有功黄金台!!”他撕心裂肺地喊道。
此人正是罗阀。
在行宫一案, 他彻底失势, 随后被关押地牢。
但在转移途中,他被那护教劫去,饱受酷刑折磨,先是手脚被切,下方被阉,随即被断了灵脉,挖了金丹。
疯子,那个繁阳婆娘就是疯子!!
罗阀几乎绝望,他疯狂地求人,疯狂地寻找机会,才好不容易用财富换得其下人放了他,逃跑的机会。
但跑出来后,他便又被追上。
但来人竟是——
“罗大人,你我都为四大臣,共事多年,我自会给你痛快。” 一人站在那高处,负手温声道。
“不过,您让陛下不快,办事不利,竟让那不听话的固执老妇邱隘上去了。我只有断了你头颅煲汤,陛下才会满意啊。”
“什、什么……”罗阀震惊,“不,再给我机会,我杀了邱隘,杀——”
噗——
雪光侵至。
罗阀喉咙传来剧痛。
只见一把如月光般明亮的刀砍了他的头颅。
他目眦尽裂。
倒下了。
感叹声再起。
“可惜了。但狗永远是狗,从狗爬上位的,也成不了人。罢了,罢了,葬了他吧。”
“谷相,还是您慈悲。”
奉承声起,“黄金台谁人不知,当今行荒第一人是大人外祖父,黄金台郡王是大人父亲?大人才是天尊地贵,这罗阀,不过是滩烂泥。”
那人低笑了声。
“过几日,祖父寿宴,当回行荒恭贺了。至于太女府那边,盯好。那也是只狗。可爱、可怜的小狗。”
风雨潇潇,那人的笑声隐匿在风里。
其带人离开了,独留罗阀的尸首。
猎狗冲来,把他失了头的身子分食。
远处的草丛,一二双眼于暗处浮现。
“谷澄许已去,当回报‘菁主’。”
……
溪成郡。
虽为北郡,但春日依旧袭人,莺飞草长。
郡西郊一处府邸厅堂,一人正躬下身,很尊敬地送礼。
“这便是今年,太女殿下……派人送来的。”
“哦,好,好的,多谢,多谢……”接礼的妇人战战巍巍。
此处正是行荒下族五大家之一的曹家家府。
他们收到的礼物……来自当今黄金台太女龙女褚菁遥的私库。
这是件很奇怪的事。
一百年来,这位太女每年雷打不动命人送来好物,却是以隐蔽的方式。
开始,他们还以为这黄金台太女是想谋算他们,逼他们做什么舍命的事。
然而,百年来,褚菁遥没提过任何要求,更是连面都未现过,一步都没踏足这溪成郡。
但他们若遭遇问题,太女总是利落地帮他们解决好。
可能是因为我们与其母关系曾交好?曹家家主想,但是,当年胥二房出事,这太女不先管胥家,却先帮他们全身而退了。
于是,从开始的惴惴不安,此时的曹家家主以褚菁遥的礼物当成天赐的恩典。她诚心实意地心存感激,也愿意为太女赴汤蹈火。
“今年太女,可愿见老妇?老妇愿亲身相谢。”
“不。太女繁忙,也想低调,只怕见不了了。只说望您与曹家人平安。”
“哦……好。”妇人有些失望地嘟囔。
……
七日后。
苍茫值晚春,深绿开。
慕槿在马车中悄悄朝窗外探头看。
宛陵霄在她对面,双手抱在胸前,正冷眸部署。
他已易容。
“马上到了……记住你在此处的名字了么?”
慕槿垂头,“记住了,金楚。”
“我的呢?”
“你是一位循灵师,就是专程负责捉妖除灵的人,叫金虞。”说到此处,慕槿咬唇,“我们这次,当真扮成兄妹?”
“不是兄妹,你想做什么?”宛陵霄质问她。
“情人,我们不本对外是情人么?”慕槿道,“装成兄妹,我们对外都无法亲近了,岂不是很不方便。”
“……我就是要不方便。”宛陵霄回她。
慕槿:“……”
她胸口起伏,扭头噘嘴,她也不稀罕随时靠近他。
她想继续朝外看去,宛陵霄却道:“要到溪成郡了。勿乱动。”
……
阳光万里,春草丛生。
两个时辰后,慕槿和宛陵霄已至溪成郡。接待他们的人让慕槿大吃一惊。
……上族白家人。
好样的,这宛陵霄的关系还当真通达。不仅黄金台有人,就连行荒都有。
而宛陵霄竟搭上了行荒上五族白家的外支。
但慕槿理了会儿,也能理解。
食昂城两大家,脱离行荒前,曾与这白家联姻。白家掌事可谓还流着食昂城家族的血。宛陵霄大概是借助食昂城的关系,才联系上了他们。
……但慕槿坚信,他们应当还有些交易。据她了解,行荒人不轻易帮人,也不轻易臣服。
而此时,他们走在大道上,身着青袍和祭服,带着斗笠或面纱。
这亦是行荒常态——因行荒人擅长易容,许多人不喜以真面目示人。
不过,路上还是有人要查他们,但当白家人出示令牌后,这些人就退下了。
“近日,这溪成郡中正在举行深春会,再加上要为大荒主贺寿,来往之人本来就多,查得也严。”带领他们的是一身着黑缯的妇人,来自白家,认真道,“但放心,白家在,府衙若不是另几个大家出头,不会为难诸位。”
说罢,其目光停留在宛陵霄和跟在他身旁的慕槿。只因他二人虽然都易容且有所遮掩面容,但依旧夺目。
只见慕槿的额间印了朵栩栩如生的白莲,戴着面纱,身穿白色祭袍,腰间挂着一灵药香囊,灵秀得很。宛陵霄则悬斗笠,着青服,勾勒出健朗有力的曲线,气宇不凡。
慕槿的目光却停在了路边的一块石碑上,微一驻足。
只见其气势磅礴,但篆书古朴,其上有岁月痕迹,像是已有多年。不远处,还有其他碑文。
她目光扫过,轻声念道:“‘野风蒙败鼓,草木续山惊’……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十族诗碑吧?今日总算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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