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篱
“姨祖母,您若将功力与您,您可不再有自保之力!”卿澜兮道。
卿大长老却摇头:“此时,攻下卫明珠,是重中之重。卿家不得败此战。是以,你除了必受我功力,我也将传你献长生第八九十重功法。我要你坐地通悟,澜兮。”
卿澜兮蓦地瞪眼。
八、九、十重。
那可是献长生的至高重。
按照过去的规则,每一重可接触之人,必定是经过卿家族老严加审观,且全然突破上一重,才可接触下一重。
此时直接与他十重——
“此危机存亡之秋。澜兮,你虽难一鼓作气悟至至高重,但此等功法,你纵观,便可有悟。”大长老道。
卿澜兮已无声,红了眼。若在平日里,他能有此机缘,必定心中喜悦。
但如今,救卿家使命如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他喘不过气,沉重地点头。
大长老道:“好,你听好了……七重第一句,泰岱千尺,鹤语记秋……”
……
明月山虚空。
“泰岱千尺,鹤语记秋……”
褚菁遥和宛陵霄听到此声,褚菁遥又“咦”了声,宛陵霄蹙眉。在方才,他们就发现了不对。
卿澜兮和大长老封界后,他们的声音并未如他们意料中阻断,他们在此虚空,可将二人对话之景看得一清二楚,对话之声也字字落入耳中,只不过较为模糊。
只不过当这大长老说到功法时,仿若声润入月下清风,竟被虚虚送来。
二人相对,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也面面相觑,眼露尴尬。
要说献长生功法,二人是求之已久,也为此相斗已久。
就连宛陵霄,答应攻略褚菁遥时,也提到了这献长生功法作为条件之一。
此时蓦地送来,他们骤然都懵了。
但情况不明。
特别是对于褚菁遥。
这献长生功法,只听高重是无用的。一般来说,缺了下重心法的基石,只练上重,只会走火入魔。
而对于宛陵霄,他比褚菁遥好些,但过去他的献长生除了夺南陵卿家之残页,便是自己领悟,可谓野路子。
更要命的是,不久前,他为了救褚菁遥转修了救人一脉的八重功法“长生”,但此时,这大长老所言功法与他并非一路。通常来说,除非他自毁一重功法,不然收获不会很大。
二人相对,都不由心觉微妙。
而他们此刻动弹不得,正如被定住木偶,听见此法,也如没有斧头的樵夫,无法行功。
“为何我经脉再度灼痛?”褚菁遥却倏然周身血脉再次痛了起来,比过去更痛,似可炸开她的脉。
“菁遥!”宛陵霄道。
也是同时,他们倏然再次听到了那呓语。
“是道则进,非道则退……”
褚菁遥却眼现血色,映出那虚空中的星辰,也是这一刻,她再次瞻观天道。
但却和之前不同,那本灼烧她灵脉的呓语,伴和着那献长生的功法,却仿若星辰倏然飞入了澎湃长河。
她只觉丝丝暖气如拍浪般冲来,冲开了她堵塞的灵脉,似乎有什么在交融,如百川沸腾,山冢崒崩般轰泄而出。
星空入眼。
她若沧海一粟。
也若那空中雷霆。
不知过了多久,褚菁遥在混乱中抬眸,却发觉她的祸万物之力回来了,手掌滚烫,已可离开宛陵霄。
宛陵霄亦是。
虚空动荡,若千雷万霆落下,似将散。
——
千神塔。
卿澜兮已重回会武高台。众人见他身法,却都大吃一惊。
只见他脚下盈盈金光,长身玉立,如同神子。
“这是冲境之光!”
“卿澜兮公子方才……竟短短半个时辰,就破了一重!”
众人皆惊。
卿澜兮却并不如过往般傲然,眉头紧锁。
方才,卿大长老亲自所授,为一句句地梳理过去,他也激发全身潜能,才堪堪破了第八重。此时虽更为强大,但并不稳。
卫明珠见此状,也是眯眼。
很快,二人再战。
因卿澜兮如神祭般地再悟一重,卿家众人皆燃起希望,炯炯有神地看着这比试。
然而,下一刻,却突然出现了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场景——
只见卫明珠手中若雪长剑,倏然变色。
其化为大繎之色,赤焰扬灰,此时她施展的献长生,却是突然裹挟着血光,煞气横流,似可冲破云霄!
“这是什么?!”
“祸万物!万物灭!”卿大长老浑身颤抖,瞪大双眼,已尽失血色。
就连卫家人都大喊一声,因为他们几乎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剑诀。
龙吟未决,剑已出手,整个明月台随之震颤,震风雷,劈天地!
“不对,这怎么也像献长生!!”
砰!
若是褚菁遥此刻在认真看,定可明确识出,这卫明珠的确施展出的是祸万物,还是极为精湛的万物灭。
万物灭,为毁天灭地之法,一法出,场中诸物将受天审之力挤压和撕裂,曾有一法毁一城的记载。
卿澜兮瞳孔一缩,但他好歹也是高品,覆长生,转时空。
却又听两道巨响!
砰!
砰!
竟是那万物灭随着献长生的通道,从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卷来。
这论道台上,无论何时、何地,便都成了万物灭与献长生的绞杀之地!
“这、这是融合了……祸万物和献长生!”
卿大长老面无血色,几乎错愕得无法出声。
早知道献长生和祸万物是同源之法,所以并称为新法双屠,但她从未见过二法相融。
但如今,卫明珠施展出,竟如此可怖,此中威势,竟似原来的百倍,竟似可伐天!
场内寂静,只剩轰隆声响。
尘烟下,卿澜兮全身是血坠地,双手颤抖,已无法再持箫。
但撑着一口气,他挡在卿禹之面前:“不可动我父。”
卫明珠持剑过来,长剑横在卿澜兮头前:“让开,你已经输了。我将处置长生剑。你若不让,我先杀你。”
卿澜兮痛苦地闭眼,他观方才之际,便知不可转圜。
静默少许,他似在沉思,却倏然对父亲道:“父亲,澜兮不可再尽孝,但下辈子还愿做您的儿子。至于……至于那位,帮我对他说声对不住。”
卿澜兮闭眼,他已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卿禹之本绝望落泪,全身颤抖,也痛恨卫明珠对卿澜兮的伤害。但听卿澜兮此话,他突然觉出不对,吼道:“澜兮,你要做什么?!”
只见卿澜兮抬眸,一双眼都倏然被血充盈,随即血突破眼珠,剧痛传来,却是百针为引,尽数攻向了卫明珠!
一针,方能经脉逆行……百针,这是要爆体同归于尽!
卿澜兮苍凉地大笑,近日之事,本就让他认为自己活成笑话,现下死了,或许也算解脱。
针出,他双目盲。卿禹之、卿家族老目眦尽裂。
卫明珠则厌恶地后退,轻蔑地劈下剑意。奚沉之也想上前阻挡。
然而,突听一道爆炸声,随即一道端秀的女声响起,止住了奚沉之的所有动作。
“篡则。”
只见那银针和血珠似被天道的手握住,倏然以相反的方向被送回了卿澜兮体内。
卿澜兮全身一震,重重倒地。
却见又是一支雪白的长箭破空而来,其裹挟煞气,将卫明珠的剑意挡下。
金石交击,卿澜兮双目流血,却只觉有人飞掠而来,把他一把拎起,躲离了此地。
“卿澜兮,现下不是你死的时候。”而宛陵霄冰冷的声音随即在他身后响起,“做错事,转送句道歉就死么?没那么简单。”
这个声音……让卿澜兮全身震住。
这是他最不敢面对的声音,不由双拳紧握。
卿禹之惊喜又不乏担忧的声音却传来:“霄儿!”
原来,是宛陵霄突破了那虚空出来,方才趁人不备,拉上卿澜兮的同时让黄泉狼扑倒了那守住卿禹之之人,把卿禹之也捎上了,落到了远离卿家的小世家之中。黄泉狼围上,暂时无人敢至。
“……宛陵霄!”
“西岭少君宛陵霄……真的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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