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篱
秘翎卫抬眸,却是摇头。
但见那人一声法诀,又召出一附有灵印的令牌,其上木槿花灼灼盛开,四周却散着点点血莲花瓣。
“是,她易容了,你当然未见过。那此印呢?”
慕槿心中咯噔一声。
这为她此身的灵印。
本来,她经历霍家一事,见到这般依葫芦画瓢的伪造本当放松,但她却发觉……此次伪造与往日不同,竟逼真数倍,像是有人真的把她的灵印凭空挪了去。
只见那秘翎卫猛地一瑟缩:“见过,我见过……当时,大概五月前,便是一女子带着此令牌,来隐风阁买通了我们,说不久后会给我们几个名字,都是黄金台的叛徒,要我们让之付出代价。还说,若是能让她主子满意,我们能获得更多。至于名字,前几日传来第一位,便是‘卓瑝’。”
慕槿道:“我从没有什么主子,也没拿过什么令牌去隐风阁,你们才休要血口喷人!”
那人却径直把那令牌递给了宛陵霄。
只见宛陵霄将其拿在手中,摩挲凝注了一番,冷冷道:“让他继续说。”
慕槿:“少君!”
宛陵霄却未搭理她。
秘翎卫继续道:“我的确不知道是不是眼前之人……但当时,我还记得,当拿着令牌的女子说,不可拒绝此桩交易,她主子手眼通天,通南陵东原,就连繁阴神殿的界都能解。此等能力,绝不可惹,也不容拒。”
慕槿的背僵硬。编排之词,错漏百出!
但她却听出其中关窍。
他们在做伏,为她是居心叵测潜伏南陵、又接近宛陵霄进入西岭做伏。
她本就有问题,宛陵霄心病也在此。
再让他们说下去,当不知怎么发展。
“你们在说什么??”
慕槿后退一步,脸上露出茫然、害怕和愤怒,正如被无端攻讦的人,“竟说得如此头头是道。但若我真有问题,我怎可能对无关紧要的人透露如此之多?你们,你们……胡说八道!”
慕槿咬牙,也跪下了,对上宛陵霄晦暗不明的眼。
“还望少君明察,当日卓府我被袭便觉蹊跷,我想着少君明察秋毫,当隐忍不发,却不想,竟被人合起伙来串供陷害,还望少君还我清白。”
宛陵霄敲击“闲邪”,却不语。
慕槿气血上涌。
……情况不对,宛陵霄竟似不信她。
又听一人道:“慕氏,你本就是黄金台探子,为取信,怎么不敢和通幽阁之人多说?!而你还胆敢暗中攀咬卓大人!”
那人愤然上前,“那我问你,你可曾见一人为构陷旁人,把全家老小的性命搭进去,让自己家破人亡的?!”
“……”慕槿无语。
却见卓瑝双目再度含泪,却如痛苦般,不再言语。
“而卓大人跟了少君多年,我们皆知他性情敦厚忠诚,爱母亲和妹妹胜过爱自己。他为西岭出生入死百年,跟随少君时,你这毒妇还不知在哪里,竟敢如此挑拨离间!”
那人跪下:
“少君,您一定要为卓大人做主!”
慕槿后退一步,咬牙。
却听宛陵霄问:“卓瑝,你府上发生了什么?”
……
慕槿这才听他们细细道来卓瑝府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听前面,她只觉全是鬼扯;但听到后面,她意识到了严重性。
据修士们称,在慕槿来到天明池苑前,宛陵霄便发了命令,令他们找好时机,去协助卓家人撤离黄金台。
结果,他们来到卓府门口守了一阵子,才发觉不太对劲,冲入内院,竟看见卓府已血流成河。
一个活人都不见了。他们当即冒险用了“拏丝”,得到线索,抽出令牌。
随后,他们另一波人在宛陵霄和慕槿被扣留时又奉命保护卓瑝撤出,随即快马加鞭出城去接他卓瑝在小镇休养的母亲和妹妹。
结果,刚到那南坡镇,他们便看见卓瑝租赁的宅院被黄金台官兵团团围住,一把大火下,火焰蚀天。妇人们的惨嚎不断。如果不是他们拦住卓瑝,不知会发生什么。
而他们埋伏了一阵,抓到了一位与那些官兵密谈后落单的秘翎卫,严刑逼供后,掳到了这里。
“在这般天罗地网之下,我母亲、妹妹死了,下人死了,少君的属下也死了。”卓瑝嘴唇发白,竟似悲伤到难以自抑,恨恨道,“他们可都是有修为之人。那么慕氏,你可能解释,为什么他们惨遭毒手,死于非命,你一位无修之人却能逃出,还好巧不巧,撞见龙女一起去了天明池苑?”
“我……”慕槿张唇,却又被抢白。
卓瑝冷笑几声:“你也不必多说,我现下也想通了,你不止想害我,也想害少君。你故意撞见龙女过来,亦是想害少君提前引人注目,不得不铤而走险。”
“你按计划,当时天明池苑的献礼下属奉上即可。若不是你推波助澜让龙女提前警惕少君,拖到卿澜兮来,少君的计划怎会失败?”
慕槿忍无可忍,娇声斥道:“卓大人,你此话好无道理。我……若真如你所说是黄金台细作,我为什么不直接告发龙女少君来了黄金台,而要在罗阀、龙女面前费尽波折去回护少君?”
卓瑝:“因为你也想护你身份。同时,估计你背后的人也不简单。众人皆知,黄金台势力盘根错节,并非铁板一块。可能……此人也想让龙女死。引少君和龙女相斗,两败俱伤,此乃恶毒的借刀杀人之计。”
出言时,他眼中亦生怨怼,“但少君吉人天相,逃了出来,才没让你们得逞。”
慕槿的手悄然在袖中合拢,只觉心中生出一股戾气。
听卓瑝此刻陈言,她已确定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在方才,她还确定不了——
卓瑝,便当是操纵全局的始作俑者,一开始就是冲她来的,且对宛陵霄不善。
首先,他作为卓府的主人,控制门路,把秘翎卫放入卓府,等宛陵霄监视她的手镯损坏,随即再把她赶至府外御街,碰到了“龙女”。
而这几乎是一招一石多鸟、显山不露水的绝棋。
只因她若真是普通女子,在那般巨变下,大概率会在“龙女”眼下露馅。黄金台因此可察觉宛陵霄的计划,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但慕槿装疯卖傻蒙混过去了,卓瑝却似亦料到了这种可能,提前留有后手,把锅甩给了她。
毕竟,从她被毁手镯到被龙女带到天明池苑间有很长的空白,足够他做文章。
但慕槿想不通了,她本以为卓瑝想害的人是宛陵霄,结果却似冲着她。但如今她身份不过为一无修孤女,毫无权柄,和卓瑝亦无利害冲突,他花那么大力气动她做什么?还把家人都舍了进去。
现下情况对我很不利……慕槿抿唇。
作者有话说:
晚点还有一章,本来想写完一起发,还差一个场景没写完。
晚点发。
——
第39章 快气死的慕姑娘(修bug)
她抬眸, 但见宛陵霄神色疏离,眼神冷漠,如审视凡人的阎罗, 不由咬牙:“少君, 我倏然想到一事,还望您知。”
慕槿道:“当时,我从龙阁出来, 被那秘翎卫攻击,试着……套了他一句话。”
“我问他:‘你若能告知我今日让你来卓府攻击我的是哪位大臣, 我愿意付双倍的价钱。’他动手前并未反驳。”
“想来, 嘱咐他们的是一‘大臣’,并不是小女,此乃编排。”
慕槿本不想把这件事抖出去, 让宛陵霄知道她会套话有利无弊, 当时不过想自己心里有个数。
但此时, 不得不说了。
陪同她的死士亦助她:“当时属下也在, 慕姑娘没有撒谎,的确如此。”
卓瑝却又冷笑几声,语气憎恶地道:“慕氏,你此问也算毒辣。站在你背后的当也是一位大臣,只要说了‘大臣’, 便能攀咬我么?
又一修士走上前, 踢了那秘翎卫一脚:“实话实说, 她口中之人可知道是谁??”
那秘翎卫忙哆嗦, 战战兢兢:“不……不, 不会知道。我们阁内……普通之人, 根本不可能接触交易人。我也是常奉主子左右才知道。这人自然只是猜测。”
慕槿咬唇:“……你!”
卓瑝又摆了摆手:“慕氏, 你既然还冥顽不化,我便再丢两件物证,让你无话可说。”
慕槿屏息,眼见卓瑝从芥子符中召出一光球和一密册,让人呈到宛陵霄面前。
一位修士帮嘴:“这灵球,正是我们在路上拦下的。竟识别,是东原‘化苍穹’功法下的传讯术。只要一人面朝一方向道出秘诀,便感其灵,得讯。”
“我们拦下后,经查,其中报了一位置,让人事毕后前去会合。”
说罢,他瞪了慕槿一眼。
“这本无什么,但之后,我们再次施展‘拏丝’,得到一密册。这上面……有一人的灵印。”
只见对方又拿出一竹制密册,慕槿一看,这上面布满了高阶的禁术,竟是常人不可破。
但她再一看,却皱起眉头……这上面竟再度出现她的灵印!木槿花栩栩绽放,空灵而清秀。
“我从未见过此物!”慕槿脸色煞白,后退数步,“卓大人,各位大人,你们怎么了?慕槿可有得罪你们,要你们这般构陷?”
卓瑝却不搭理她,只把此物递给了宛陵霄。
卓瑝:“少君,此物上有密法相护,臣和属下都破不开,还请少君破开。但此物上的灵印,我以为,可指明真相。”
宛陵霄半抬眼皮,冷冷审视了慕槿一眼,随后收了那密册。
慕槿咬牙屏息。
上方密咒,的确是三品以下不可破。
此室除她,只有宛陵霄能解。
但着实不知……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却见宛陵霄一道法诀,黑影如蛇,浮空盘旋,又钻入了这密册。其摇摆游荡,如在寻找路径般,连带着密册震颤。
但不过半盏茶功夫,扑!这结界碎裂了,密册被风吹开。
鸦默雀静中,宛陵霄持起密册,打开了。
他那冰冷的狼眼眯起,冷淡的目光投注其上,倏然让人感到他四周的空气愈发地冷。
他越翻越慢,越翻越沉寂。
最终,他缓缓抬头,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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