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篱
宛陵霄道:“不说别的,那位平平,问题极大。”
慕槿知道真相,又一怔。
……宛陵霄作为百年后的旁观者,竟是又一下抓住了关窍。
她却又继续抿唇道:“不是褚菁遥么?之前,那龙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龙女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此处,她再论,平平却问题确凿。”
慕槿:“……怎么说呢?”
“我观那平平不过七品,可谓末品,既是如此,怎么可能在世家的追赶下一人百里入京?也不知那位太上,如何在黄金台这等吃人地方长大的,如此就信了人。我十七岁后就不会受这种骗了。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慕槿。
慕槿自然醒悟他在暗示她来到蛇窟也不正常。
慕槿嘴硬:“怎么不可能?只要有心,靠运气也是可能的。”
“你那也就罢了,只有二里。”宛陵霄道,“就说平平,南山到不夜城百里路。而看幻境中,太上也不过刚回黄金台不夜城没多久,这平平就恰到好处地在路上等到她,这等时机和速度,也根本不是一个平常人能够达到的。”
慕槿脸色不太好看。
“少君真能分析。那当时若是有你,可能这‘不可说’就不会蒙冤了。”她讪讪地道。
宛陵霄:“不好说。我可不打算插手。这黄金台褚家素来没什么好人。你也别滥发同情心。”
“……”慕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声不吭了会儿,又问:“那我们怎么查啊?少君可有想法?”
宛陵霄:“先查平平,再去法会。”
慕槿皱眉:“那龙女或罗阀他们呢?他们……他们也摆明有问题。”
话毕,她贴着宛陵霄耳朵,就差咬了:“我不喜欢那龙女,看起来就坏,她刚刚也欺负我。”
宛陵霄瞪了慕槿一眼,不知她何时学会旁人煽风点火那套。
他又道:“慕槿,以后你遇到此事,切忌不要先入为主。审问,自要从源头或较易得漏洞之人开始问。一,先入为主可能什么都问不出;二,高位布局者,心思也更为缜密,不易问。”
“当从更容易如手的地方开始。”
慕槿:“哦。”
……狼崽子又开始了说教。
她神色幽幽,却倏然甜蜜地笑起来:“少君,你原来都在讯问我,现在却在耐心在教我。你其实心底里接受我了,是么?”
宛陵霄心底一跳,但转眼却强以冷漠压下心中异样。
……此女不分场合,此时都玩弄暧昧这套。
他没搭理慕槿,转头把她丢到了狼上。
慕槿脸上笑意消失了。
却见宛陵霄到了那石碑前,念法诀:“溯,闻燚七年四月初六申时,宫外,棋盘街。”
他们眼前场景变了。
只见他们来到了一热闹非凡的街道上,其中车水马龙,宝马香车不断。四周皆连着数道细深胡同,如同迷宫。
慕槿却愣了下,抿唇,这正是樊昉出事那天。而棋盘街……
她察觉到宛陵霄回首确认她状态,当即面露困惑。
宛陵霄道:“你可记得,幻境中,辕门大比那日,平平没有入辕门的资格。于是她对太上说,想去东鼓楼街巷为她买平安结,太上当时没好脸色,但却是答应了。”
“也不知她是不是刚愎自用,或者因什么盲目塞听,全信了平平,没派靠谱的人跟着。”
慕槿张了张唇。
就在这间隙间,宛陵霄先带慕槿去“顺手牵羊”了两套衣服。在幻境中,他们保持着“宛陵霄”和“慕槿”的容貌。换上了衣服,才像幻境中人。
适时,街道上却传来动乱,竟是御军和龙阁来临:“不夜城戒严,锁城门!!”
……当时樊昉已经毒发了。
慕槿眸色一暗,又问宛陵霄:“少君,为何来此处?不去……平平接近太上前查证。那不是该有更多讯息么?”
宛陵霄却道:“你若对一比强大的人做了手脚,什么时候最慌?”
……我才不慌。慕槿作沉思状,却道:“对着那人的时候?”
“不是,是发现可能出了结果,不确定,或事的进程发生了巨大转折时。除了心态易慌,行为也可能露出马脚,因为会喜欢在此时联络同伴。”
宛陵霄又念出一道法诀。
慕槿识别出是探查术。她撇了撇嘴,宛陵霄这查探术可真是挂。
随后,宛陵霄带着她前往了一胡同深处,却是谨慎地撑起了界。
“查出了什么?”
“罗阀之力。”
慕槿瞳孔一缩。
随即她却听到了前面的声音,也自一道隐秘的界传出。
先是一道刺耳的女声:“罗大人,您给的褫气符当真有效。我本陷入瓶颈,但最近自从把子符上给那太女后,吸了她的气,气海圆满,也是难为那太上,竟蠢笨到直接收了那子符,毫无察觉。”
这声音颇为不屑。随即是一道阴冷的声音。
“垩平姑娘,不过任我看,你此举未免恩将仇报,当时不是太上查抄了那些世家,怎么会有你喘息之地?”
那女声又道:“那与她何干?只不过是我家没落了,才未着毒手。”
“罗大人,当初我和你说好的,可别忘了我垩家的好处,要帮垩家通达啊。”
宛陵霄听到这段对话,当即冷了眸。
只见远方相对的,可不正是那平平和罗阀。
只不过罗阀更为年轻,一脸奸诈,那平平熟稔地露出贪婪的一笑,明显是熟识。
而察觉到罗阀没有一品,宛陵霄当即带着慕槿隐了去,继续听下去。
……
“罗大人,这当真不会被发现?”
棋盘街互通,垩平不放心地转了转滴溜溜的眼珠,正对罗阀言笑晏晏。
她神情比面对褚竞翡时判若两人。
蠢人,那太女可真是天真的蠢人。不,是她太厉害了,听说以前也有失败的人呢。垩平想到自己的战绩,开心地笑了。
垩平,她的确是来自南山的猎户女,除此外,她的猎户家庭还有一重背景,一没落世家,和那褚竞翡处理的清流家族是世仇。而正是因为这身份,一天家里来了人,说想借她这可以让褚竞翡放松的身份,让她做件事——
让她接近褚竞翡,为对方上褫气符。
褫气符,垩平之前根本没听说过这种符咒。
但据接近她的年轻军人说,一旦把此符子符贴给高品修者,自己留有母符,就可以从其身上缓缓吸取功力,也可以布下诅咒,让其逐渐失去对灵魄的控制,化为行尸走肉。
那装了忘心草的香囊,便是子符。垩平也拿到了一母符,与此同时,她获得了从不敢想的赏赐。
也导致她一直想知道与她联络之人——罗阀背后到底是谁。
而罗阀见垩平这问题,翻了个白眼,冷冷道:“此事身后高人,极高,是你这等人不可攀附的。不要再质疑,也勿要再问,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垩平嘿嘿一笑:“是,是……我没忘,大人第一次见我给我的二品地雁灵石,可不是寻常高手可获。也没忘了,大人助我,百里入不夜城,如入无人之境。那高位者……必定手眼通天。我也只不过担心再多此一问。”
罗阀道:“呵,知道就好。”
他嘴上这么答,心里却十分不高兴,因为十分瞧不起这见缝插针的垩平。若不是想靠这差事获得地位和赏识,他是懒得与这垩平相与的。
这时,倏然有一蒙面人人来,罗阀背着垩平独自出去了。
见蒙面人面色立时严峻,毕恭毕敬地听后,脸色剧变:“确定么?”
他又压低声音,难以置信地问:“是香囊里的忘心草和藤成圣合在一起,毒了樊昉?”
蒙面人又说了一通,罗阀脸色阴沉得不能再难看,只道:“……是,还请那位放心,我会处理干净。”
他回去,垩平还满脸期待地看他,同时伸长脖子,似乎想偷看外面来者何人。
而罗阀早看不惯她这般的了,倏然手起刀落,一刀划破了垩平的脖子。
“嗬,嗬……”垩平瞪大双眼坠地,难以置信。脸却被罗阀一脚踏住,狠狠地碾碎。
她面容扭曲,死不瞑目。
随后,罗阀找人收尾,便出去了。
风里隐约夹杂对话,传到慕槿和宛陵霄此处。
“罗大人,那位说虽有变数,此事却办得极好。您……以后前途无量啊。”
“呵呵,过奖,大人也可以与主上说,还要多谢龙女小殿下乖巧,问一句答一句,令我套出那褚竞翡会去法会,才做了多手准备。”
风中,声音消散。
慕槿盯着远方的罗阀,脸色并不好看。
而她不由再次感叹宛陵霄的运气好。
……这罗阀和垩平的对话是完全把消息送给宛陵霄了,包括她不想让他知道的。
她本还以为……需要他去抓人讯问,但明显,现下不用,再找人,时机也不好。
“走。”
宛陵霄却抱着她再度走了。
之后,宛陵霄又带慕槿跟了罗阀一阵。但罗阀左绕右行,竟是与那全城缉查的龙阁会合,未再有异动。
再过了不久,一炷香很快到了,幻境转为黑暗,他们不能再在这个时间点查。
却听宛陵霄低声道:“有点意思。”
“怎么?”慕槿眨了眨眼。
宛陵霄瞥了慕槿一眼,“此事参与者不止一方。”
的确不止一方,所以当年……会如此困难。
慕槿眸色动了动,却是道:“少君,跟了他们后,我们又去哪里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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