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以为我心有所属 第4章

作者:岁既晏兮 标签: 励志人生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谢韶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居多。

  倒是玉簟,看见她来之后,忙慌慌张张地擦着脸。在发现怎么都遮掩不了脸上过于明显的泪痕后,才一边揉着通红的眼眶、一边解释,“婢子被风迷了眼。”

  谢韶:“……”

  且不说这会儿哪里有风,就单说对方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廊下吹风就有够奇怪了。

  谢韶叹了口气,打了水浸湿帕子,给小姑娘好好擦了一把脸,又把人拽到了床边。

  玉簟被这么直接抓包,整个人都心神不定,连自家女郎反过来帮她打水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直被拉到了床边,看出十三娘子做出同寝的姿态才反应过来,连声道了好几遍“不敢”,就要去外面守着。

  谢韶把人拉住了。

  总觉得她这会儿把小姑娘放出去,过不了多久又要听见哭声。大半夜的,吓也要把人吓醒了。

  谢韶就不明白了,不就是嫁个人么?

  她这个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盲婚哑嫁当事人都不觉得怎样,倒是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情绪激烈,就连今天的谢父都是如此。

  谢韶语气强硬:“就当陪我了。”

  玉簟不说话了,只是看她那表情,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谢韶:够了够了,快睡吧。

  解决完玉簟的事,谢韶总算松了口气,闭上眼准备接着睡觉。

  昏昏欲睡之际,却被一只冰凉还带着微颤的手握住。

  谢韶:!

  要不是她反应快,差点把人掀出去。

  她睁开眼,面无表情盯着床帐看了三秒,认真考虑这会儿把人赶下床去,会不会把小姑娘惹哭。

  谢韶最后也没干出来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毕竟不管行为上怎么样,对方确实是在真心实意为了她担心。

  谢韶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侧身隔着被子安抚地拍了拍,一副哄小孩的态度。

  行了,快睡吧,别想那么多。

  又隔了好一会儿,谢韶耳边听见一声带着哭腔的颤音,“他、他们……吃人。”

  谢·昏昏欲睡·又被惊醒·韶:!

  反应过来玉簟说了什么之后。

  谢韶:“……”

  作者有话说:

  神奇的传言又增加了

  段狗身上的锅一个接着一个,越扣越黑

  ps. 改名啦,“强取豪夺”用在标题不太和谐,小可爱们别迷路啊

第4章 溜了溜了

  谢韶这么多天来费劲打探消息、却屡屡碰壁。

  这会儿得到的第一条确切情报,居然是玉簟口中的“他们吃人”。

  谢韶差点儿没忍住问一句“是不是专吃小孩”。

  这大概就跟老人家常常吓唬三岁小孩的那句“你再不听话,就让某某某把你吃了”一样,显然在这个世界担任“某某某”的存在就是她这个未婚夫。

  而看玉簟这哆哆嗦嗦的模样,她居然真的相信了。

  谢韶有一瞬间怀疑,原身这位贴身婢女的智商有没有三岁。

  不过想想也是,小姑娘放在现在也就是正上学的年纪,这个时候的人又没有经过信息的荼毒,流言传得多了,当然就有人信以为真。三人成虎,类似不靠谱的谣言就算在日后的网络时代都有流传,更遑论这时会儿呢。

  谢韶在心底叹了口气,看着玉簟这真心实意在害怕的模样,又是无奈。

  想了想,干脆把人拉过来抱着,一边拍着背,一边缓声安慰:“不怕,还有我呢。我会护着你的。”

  谢韶本来只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人道主义安慰,但却不曾想这话的效果出奇的好,几乎是她把人拉到怀里的一瞬,玉簟立刻就不抖了。谢韶琢磨了一下,觉得以这小丫头心中原主那无所不能的形象,这个出自她口的保证应该还蛮有分量的。

  谢韶松了口气。

  虽然姿势别扭点,但是总算能够睡觉了。

  迷迷糊糊间,谢韶思绪也跟着发散。

  玉簟的话虽然离谱,但也能从中有点收获——她的这位新任未婚夫是位“能止小儿夜啼”的凶残人物。

  不过之后正经打听情况,还是得要从谢父那边入手。

  只听这些小道消息,说不定就要问出什么“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非人形象。

  谢韶想着这些,终于一点点将意识沉到深处,彻底睡了过去。

  察觉到女郎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都已经僵成一块石头的玉簟总算呼了口气,放松下来。

  她迟疑了一会儿,尝试性的抬了抬手臂,到底不敢惊动已经睡着的女郎,只是轻轻的攥紧了那片衣襟。

  玉簟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玉颜,只觉得眼眶又是一阵酸胀。

  她强忍住那泪意,无声地张了张嘴:是该她护着娘子才对。

  *

  经过昨天晚上的一通折腾,谢韶醒来之后还没什么精神。

  她撑着身坐起来,晃着神看着自己的手。

  自从穿越之后,她就没在做那个连续剧式的梦了,但是兴许是因为昨夜玉簟提起的事,她又梦到了些许片段。

  在穿越前的最后一觉的梦中,“她”打下了一座城。

  要是按正常的梦境连续下去,她再入梦应该在处理后续事宜,但是这次不一样,她看到的是蒙太奇一样的不连续片段,好像是强行把几年的时光缩短到一场梦里面。

  梦境里的东西本身就模糊,这样又杂又乱不成体系的画面更是让人无从记忆,等谢韶醒过来的时候,也基本把梦里的东西忘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格外有冲击力的画面。

  谢韶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天,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血迹。

  虽说如此,等玉簟打了水进来之后,她还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洗了好几遍。等彻底洗完之后,就已经能把梦境中那些过于刺激的画面抛到脑后了。连早上的红豆糕和肉糜粥,她都能面无异色地吃了,甚至还能很平静地点评,红豆糕过于甜腻了、肉有点腥。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谢韶都忍不住感慨,人类的精神真是意想不到的强韧,适应力也是。

  天知道她第一次做这种梦的时候,吐了有多久。

  一连大半年,别说吃点荤腥了,她连闻到点肉味儿都要控制不住地干呕。

  *

  当夜的梦境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别人无从得知,而谢韶也早都习惯。

  那日谢父被莫名其妙的气走了之后,果真再没有来过。

  接下来的日子就很无聊,随着离开的时日临近,谢韶也能感觉到院子里的气氛越发紧绷,对她的看守也更加严密起来。

  这样的看看守,某天谢韶晨起梳妆的时候,却看见自己的妆匣一空。

  谢韶:?

  遭贼了?

  对上女郎的目光,玉簟咬着下唇解释:“匣子里的东西也都是娘子的嫁妆,这几日库房清点的时候,一块收起来了。待走的时候,方便一齐带走。”

  谢韶不明白这边的习俗,也没什么发言权。

  但是她总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

  玉簟却错会了谢韶的疑虑,又忙补充。

  “娘子莫要担心,那石榴红的簪子、双鸾衔寿果的步摇、九凤绕珠珍珠钗……还有那根祥云纹银簪,奴知晓这几样东西都是娘子的心头爱物,盯着他们收好了,万不会有一点磕碰。”

  虽然谢韶的疑虑并不是这个,但见玉簟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她还是暂时压下了先前升腾起的违和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玉簟有一双巧手,只用发带照样能绾出漂漂亮亮的发髻。

  谢韶本来就没有戴发饰的习惯,这会儿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倒是玉簟,看着女郎这空荡荡的发髻,嘴唇嗫嚅了两下,眼圈又红了。

  这些天下来,谢韶都习惯了身边人的“多愁善感”。

  稍有不慎就触景生情,天知道他们又脑补到什么地方去了。

  对于这种情况,她也摸清楚了应对方式——保持沉默就好。

  待在院子里也闲来无事,谢韶这段时间正尝试着捡捡原主的技能。

  不得不说,和她比起来,原主真是多才多艺极了,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无一不通,连诗词都出了几本。

  谢韶:厉害啊!

  谢韶不敢从原主最擅长的技能入手,生怕被看出什么不对,正好前几天查看房间的时候,看见那个被放到角落的针线筐子,又听玉簟道“娘子许久未绣东西了”,谢韶这才决定先捡捡女红这个技能点——就算不成功,也可以解释为“手生了”。

  虽然一开始上手磕磕绊绊,但是身体确实对这技能有记忆,眼见着自己的绣工渐渐步上正轨,谢韶心底也禁不住生出些成就感。

  结果今天一看,针线筐呢?

  玉簟支支吾吾想解释,但是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谢韶和那空着的妆匣一联系,瞬间明白过来。

  针线筐里有什么?剪刀啊。

  妆匣呢?钗环簪子。

  谢韶:“……”

  那哪里是收嫁妆,分明是怕她用簪子做点什么。

  这小心谨慎程度也是没话说了。

  谢韶只是不太明白,她明明从头到尾都极度配合,没有表现出一点“宁死不嫁”的态度,这群人为什么要这么防着她啊?

  嫁人而已,哪里有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