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词酒
口感确实像酒,而且不是白酒那种火气满满的感觉,这种精酿入口有种清冽的意味,喝上几口就能感觉大热天里的暑气被压了下去,好似全身的疲惫感都一扫而空了。
在颜色上,这种精酿啤酒不像是其它啤酒那样呈现出浅黄色,倒是挺接近琥珀色,微微发红,红中带着些许的棕色。
喝完生产出来的第一瓶,再算一下这种精酿啤酒的酿造成本,陶娇杏对自家产的这种精酿啤酒无比有信心。
真正的好东西,是不会愁卖的。
名字嘛,就沿用‘特级’俩字好了,打擦边球已经快成为她的特长了,名字就叫‘特级精酿啤酒’。
把谢挺喊过来,让谢挺拿了刚生产出来的特级精酿啤酒去给养牛场和奶粉厂的员工们各自发了一瓶,给大家伙都尝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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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啤酒都生产出来了,那收小麦的工作也就该提上日程了。
陶娇杏一开始还想了一下,要不要专门雇个人开着自家的货车去四处收小麦,想了大概三秒钟就否定了。
每斤小麦多出一点钱,让想卖小麦的人自己送过来吧,反正他们交公粮的时候也得找车运。
至于定价……大家期待的价格是四毛五,然而粮站收的价格是四毛二,陶娇杏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四毛五的价格开,比粮站高三分钱。
至于再把价格往高抬一抬,陶娇杏目前还没有那样的打算。她是一个商人,底线是不损人利己,而不是普度众生。
真要普度众生兼济天下,那也得等她不缺钱花了再说。现在的她看似钱多,实则买点酿酒设备就把能让她手头的现金流伤筋动骨。
陶娇杏同养牛场和奶粉厂的人说了一声,往后奶粉厂这边收小麦,如果谁家里有品质不错的小麦,可以拿到奶粉厂的预备仓库来,现场过磅和检查,确认无误之后,按照每斤四毛五的价格收购。
陶娇杏还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品相不好的小麦就别拿过来试了,就算两毛一斤都不会收的。如果在小麦的分量上做了手脚,或者是往里面掺了砂子泥土板砖的,甭管最后收不收的成,绝对是一锤子买卖,往后就算拿了王母娘娘的蟠桃过来,也不会收的。”
人穷的时候,为了多搞点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有的人心急,担心自己的粮食压在手里会生了虫子,还担心小麦的价格会一降再降,当初粮站来收的时候,哪怕觉得价格便宜,也咬牙卖了。
有些人想再观望观望,觉得便宜卖给粮站有点可惜,就保存到了现在。
听到陶娇杏说要收小麦,而且还是按照粮站原来的价格,四毛五一斤收,那些早早把小麦卖出去的人差点当场窒息,隐约间感觉自己少卖了好多钱,而手头压着小麦没舍得卖的人则是喜出望外。
有人一脸喜气地问陶娇杏,“老板娘,是只收咱厂子里的员工的,还是其他人的也收啊!要是其他人也收,我就通知我娘家人了!大家的小麦都没急着卖呢!”
陶娇杏道:“只要把小麦拉过来,那就收,但不是无限的收,先收一批,收够了量就不收了。酿酒也用不了太多……”
听陶娇杏这么一说,好多人都坐不住了。
万一自家送来的晚了,陶娇杏不收了,或者是把价格也给压了下去,那该咋办?
当下就有人请假要回去递口信,让家里人赶紧把装袋的麦子运过来。
要是晚了,错过了这次四毛五一斤的机会,那只能等下回,可下回是哪天?就连陶娇杏都说不准,那可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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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有人送来了小麦,是拿着板车推来的。
陶娇杏把人带去脱壳清洗的料仓旁边,先连着尿素袋子称了分量之后,再一袋一袋地解开。
先从袋口抓一把小麦看品相,如果品相合格,那就摊平到塑料布上,看着小麦里面有没有掺不该掺的东西,这两道检查工序就算完成了,检查过后的这一袋小麦可以留下。
如果品相不合格,那都不用摊出来看,直接扎好口袋,打哪儿来回哪儿去,陶娇杏不收次品。
如果品相合格了,但里头掺了不该掺的东西,那更是考虑都不用考虑,直接拉黑了,往后不收这人的任何东西,因为这是人品问题了。
在奶粉厂里干活儿的人围观了陶娇杏挑拣小麦的全过程,心里也就有了数——没有半点儿蒙混过关的可能,稍微品质差点的,都会被陶娇杏给拒掉。
第二天再运来的小麦品质就整体上了一个台阶,主要就是因为头一天被陶娇杏拒掉的小麦太多了。
都是种了这么多年地的老把式,谁看不出来陶娇杏要的是什么小麦?
老百姓想着把差一点的小麦卖掉,自家留着品质好的小麦吃,然而陶娇杏压根不收那些品质差的小麦,她又不是垃圾回收站。
费劲吧啦把小麦运过来,要是被陶娇杏挑了刺,还得再费劲吧啦运回去,究竟是图了个啥?
图锻炼身体?
白天收小麦,晚上计算酿酒需要的消耗量,陶娇杏收了半个月之后,便放话出去了——暂时不收了,家里有小麦的人去考虑别的路子吧。
酿酒生产线需要用到的一年的小麦储量都够了,再多收一点,仓库里都堆不下的。
第42章 母老虎
精酿啤酒和白酒不一样, 白酒需要窖藏,而陶娇杏生产的这种精酿啤酒主要靠的是微生物的发酵能力,本质上就和泡发米之后的米汤一样, 只是味道很像酒, 还兼具了保健养生的效果。
她从交易区里买到的酵母菌实在是厉害得很, 吞噬分解小麦的能力很强,按照标准比例调配好的料体放到发酵仓中, 三天时间就能分解完成。
这可怕的分解速度主要依赖于那种酵母菌的增殖与繁殖能力。
只要食物与水足够, 这种酵母菌就能无限地分裂增殖,而且分裂过程中产生的物质会为它们提供一个更舒服巴适的生存环境, 进而激励分裂增殖的速度……就好似是下坡路上踩油门, 效率可不得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提上去?
从奶粉厂里找了几个靠谱的老员工调过来,陶娇杏挺着个大肚子示范了几天, 这些人就能上手了。
酿造流程与工序本身就不算复杂,上手之后做上几次就能熟练操作了……一瓶瓶‘特级精酿啤酒’走下生产线,按照五十瓶一箱的规格封装到特地定制的减震泡沫包装箱内。
等连瞻开着货车来拉奶粉的时候, 谢挺就同连瞻推荐了自家新生产的‘特级精酿啤酒’。
连瞻说不心动是假的,只是有些震惊于陶娇杏的折腾效率, 貌似那酿酒设备买回来也没几天吧, 这就折腾出来了?
酿酒是这么容易就能搞定的事?
连瞻没敢把这些质疑的话说出口,他问谢挺,“能开一瓶给我尝尝吗?”
问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算了, 我得开车, 开车不能喝酒。我要是开车喝酒, 我老婆孩子明年清明节就得给我上坟。”
“这酒, 首都国贸大厦知道了没?他们要了多少库存?”连瞻换了一个问题。
当初谢挺同他推荐那‘特级蜂蜜’的时候, 他因为觉得价格太贵不容易卖,就没要锁库存,结果被首都国贸大厦直接给锁死了全部的库存,现在他根本拿不到批量的货,只能时不时从谢挺这儿挖走个三瓶五瓶,保证老顾客的需求。
因为错失‘特级蜂蜜’,连瞻不知道背地里骂了自己多少次,这会儿见到谢挺又拿出了个‘特级精酿啤酒’,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锁库存。
一定得锁库存,绝对不能再犯之前的错误。
人总不能在同一条阴沟里翻船两次吧!
谢挺给连瞻交了个底,“暂时还没同首都国贸大厦那边说,不过肯定得说的。首都国贸大厦代表啥,不用我说,那就是牌面,他们要锁库存的时候,我肯定得答应,连哥你理解一下。不过咱俩的感情在这儿,我能保证至少匀给你一半的库存,只要你要。”
“如果连哥你还是看不上,那就当我没说,我送你一箱拉回去尝尝,这啤酒不醉人,味道挺好的,我反正挺爱喝,中午喝个两瓶都不耽误下午做事儿,不过也有缺点。”
连瞻的耳朵一下子就支棱了起来,“啥缺点?”
谢挺苦笑一声,“说是精酿啤酒,但这就是喝着口感像酒,根本没有酒的那劲儿。要是冲着喝醉之后拉近情谊啊啥的,这酒一点用都不管。我试着喝过,喝到都尿涨了,一点醉意都没有,我那十来岁的侄子一口气喝两瓶都不带罪的。”
“问我媳妇儿,她说因为这种酒的发酵期短,还没发酵到产生酒精的那一步呢,就停止发酵了,因而只保留了酒的味道,实际上不像酒那样伤脑子,属于老人小孩都能喝的保健品,算是饮料吧,你可以理解为……小麦果汁!”
“要说效果……我之前受伤的地方,养的挺好的,去年冬天都没感觉到啥遭罪的,可是喝了这个之后,会感觉那几片儿有些温热,我媳妇儿说这也正常,因为这种精酿啤酒的效果就是舒筋活血还有理气调和啥的,她从书上学到的,我这个大老粗听不懂,但确实是有效果的,我不骗你。”
“我妈生我妹子时落下了老寒腿的病根儿,每年冬天走路都不利索,今年喝了这个之后,总说她的腿上像是捂了热毛巾一样暖呼呼的,腰上也不常年冰凉了。”
谢挺这么老实的一个人,他说的话,连瞻怎么会不信?
正是因为太信,连瞻听着听着,呼吸就粗重了,他等谢挺说完之后就赶紧问,“挺子,你这种特级精酿啤酒,价格怎么定?”
“一瓶比普通啤酒贵五毛,价格虽然是高了些,但绝对对得起。”谢挺解释道:“我们这小厂子的产量有限,也没想过大卖特卖,够把生产出来的卖完就行。这价格放到首都国贸大厦,肯定不算贵的,但在沈市……具体要锁多少的库存,连哥你好好琢磨琢磨。”
连瞻的一颗心落回到肚子里,他还以为又是特级蜂蜜的价格呢!
豪气万千地一挥手,连瞻说到,“这有啥好琢磨的?不就是五毛钱吗?那么贵的特级蜂蜜都有人念念不忘,还用得着担心这个?沈市虽然比不上首都,但有钱人也不少。给我锁一半的库存!”
“还有,你现在仓库里有多少库存,我明儿个带车过来,全都拉走,回头生产出来之后再给首都国贸大厦,我先把沈市的名声给打出去。”
做生意的本质就是基于多方信息的豪赌,在确定东西没问题的情况下,要是连赌一把的勇气都没有,那甭管干啥都只能跟在胆大的人身后顺风吃屁,自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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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酒厂渐渐走上正轨,谢挺和陶娇杏又在村里招了几个人,还从那些从奶粉厂调过来的老员工中提拔了三位主管,一个负责管生产,一个负责管原料,一个负责管仓储,谁管事谁负责。
等这些都敲定下来之后,已经到了中秋节,陶娇杏的肚子很大了,走路多少都有些不方便,她索性就待在了家里。
陶母找陶娇杏问过日子,知道陶娇杏大概在八月后半个月就会生,再加上陶娇杏的肚子大的有些吓人,老早就收拾好行李住了过来。
她还担心万一自家闺女半夜发动了,女婿又是个傻不愣登的雏儿,半点伺候孕妇的经验都没有,那该咋办?
还得她亲自照顾着才安心。
于是谢挺就被自家丈母娘给撵到了屋子的外间去睡。
陶娇杏利用研究区好好地研究了一下自个儿,研究区里给出了精确到小时的预产期。
看着那预产期,陶娇杏心里大定,打算提前一天就去县人民医院妇产科住着,生了娃儿之住个两三天再回来,这样万一出点啥意外也有医生在。
有‘度厄化劫接引丹’在,陶娇杏的整个孕期都没有遭过什么罪,吃嘛嘛香,睡得也安稳,还没像别的孕妇那样肿胳膊肿腿,村里人看了都说她有福气,怀孕都没遭罪没变丑。
甚至村里还有些又闲又舌头长的人在背后打赌说陶娇杏这一胎一定会生闺女,理由五花八门。
有人说生儿子遭罪,肯定会吐个昏天黑地,陶娇杏从没吐过;
还有人说陶娇杏的肚子很圆,得尖尖的肚子才能生出儿子来;
甚至有人从陶娇杏经常炖闻着就很辣的肉判断出陶娇杏要生闺女,理由嘛……老祖宗说过的,酸儿辣女。
耿菊花听了这些闲话,气得不行,她没敢同陶娇杏说,怕陶娇杏听了之后心里生堵,但又实在憋不住,就同马凤仙和李玉梅说了这事。
没等马凤仙说啥,李玉梅就表态了,“村里人就是爱说酸话,见不得别人好。生儿生女啊,没啥区别,关键得生个有出息的。”
李玉梅还做了个自我牺牲,直接现身说法了,“我倒是生了儿子,看看洪-志,除了吃的多一些之外,还有啥优点?力气大?现在做地头的活计都不需要人费啥力气,直接是加满柴油的农机开到地头突突突的干的。”
马凤仙心里骂了李玉梅一句墙头草马屁精,但也顺着李玉梅的话说了,“玉梅说的对,村里人就是眼红老三家日子过得好。有人倒是能生,生一堆儿子,可是有啥用?日子过得还不是紧巴巴的?”
“老祖宗觉得生儿子好,那是因为儿子干活儿力气大,女儿家力气小一些,等自个儿老了之后,从儿子碗里扒口饭都能活下去,嫁出去的闺女被婆家管着不敢接济爸妈,所以才重男轻女。”
“现在都新社会了,重男轻女那一套要不得。要是生一个和三弟妹那样能耐的,不比生十个八个儿子强?男人里头不中用的废物蛋子多了去了,生出来不仅吃得多,还得给盖房子、准备娶媳妇的彩礼钱,真不如生个闺女省心。”
妯娌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替陶娇杏给耿菊花做思想工作,避免陶娇杏真生了闺女之后,耿菊花-心里接受不了。
可耿菊花-心里想的是,又不是生一胎就不生了,就算这胎是个女娃娃,那也是福宝宝,回头再努力生个男娃儿就是。
生孩子这事由天上的神仙管,哪是女人想生啥就能生出啥来的?
要是女人真有那能耐,古代皇宫里的妃子不得个个都肚皮里揣龙种生皇子?
耿菊花想到的是自家闺女,那个讨债鬼一走几个月,连个信都不给家里写,不知道过的咋样,能不能吃饱饭,穿的衣裳破了不知道会不会自己缝补,更不知道在外头有没有受人家的气……
一个小姑娘家的,非要去大都市里打拼,那得吃多少苦啊!
耿菊花越想越揪心,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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