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袂浅
胤礽看见四妹妹手中的火折子也不由纳闷地瞅向胤禔。
胤禔此时哪还顾得上自己前来这里的初衷啊,他忍不住有些紧张地吞了屯口水,将头往左偏看了看靠在床头上的胤礽,随后又视线前移瞅了瞅并肩站在他面前的胤禛和恪靖,看着三个人都一脸神情淡然,似乎丝毫不觉得他们刚刚的对话有多么令人惊悚一般。
他抬起右胳膊将右手掌心正对着四弟和四弟,示意众人别吭声,让他捋一捋。
胤礽、胤禛和恪靖看到自己大哥的动作,也都齐齐闭上嘴,配合地让胤禔消化这个惊天大秘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约莫一炷香后,胤禔才仿佛是淋湿了皮毛浑身抖动身子甩掉身上水珠般的哈士奇一样,晃了晃他圆润的脑袋,随后俊俏硬朗的面容上浓眉微拧、略微带些颤音地看着面前的弟弟、妹妹迫切询问道:
“小四,雅雅你们俩刚才说得是真得嘛?咱汗玛法真得诈尸变成行痴老和尚了?那他这究竟算是恶意夺舍还是凑巧的借尸还魂呀?”
三个人听到胤禔过了这么大一会儿才开口说话,还都以为他这是想通里面的原因了呢,谁知他一出声还是这般不靠谱的猜测,都瞬间有些无语了。
胤礽忍不住“啪”的一下子用骨节分明的右手盖在了自己脸上,一副头痛不想说话的样子,胤禛和恪靖也齐齐抬起手再一次为自家脑洞清奇的傻大哥深深地抹了一把脸。
“不是吧?你们仨这是什么反应啊?汗玛法都驾崩二十多年了,眼看着这再过两年小十三、小十四都能满宫地撒丫子跑了,爷活了整整十二年了,你们这冷不丁的突然告诉爷,汗玛法他老人家摇身一变就幻化成这‘善哉、善哉’的老和尚了,咋还不允许爷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都给搞明白了?”
胤禔瞅见三个不省心的弟弟、妹妹露出一脸不想搭理他的样子,觉得“唰唰唰”三把刀片薄如蝉翼的红缨银刀就又准又稳的扎在了他的心口上,又忙急得一顿抓耳挠腮地拽着胤禛的袖子连声询问道。
“唉。”
胤禛看着自己一双又大又圆的荔枝眼亮得惊人的大哥,无奈叹了口气才又轻声说道:
“大哥,你没事儿的时候少看些那描写妖魔鬼怪的话本,多看些有营养的书,那些话本子看多了,是真得会把你的脑子给看笨的。”
“而且你这话也说得有些不严谨,可不是我们主动给你讲汗玛法的事情的,是你时机不对在我们交谈时,冲进来不凑巧听到的……”
胤禔被小了自己好几岁的胤禛这么一说,脸上不由露出悻悻的神色,心想他的学问学得一般,不是因为他没天赋,而实在是因为一众兄弟姐妹们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太优秀了!
自信爆棚的大阿哥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比兄弟们差,反而自认为他才是一众兄弟里最像满洲巴图鲁的热血少年,骨子里痴爱武学,不喜那烦人汉学的满口“之乎者也”,这不妥妥就随了他们能征善战的先祖们嘛!
可话虽然是这般说,但看着胤禛严肃着一张脸像是尚书房古板老学究的汉学师傅般得啵嘚啵勉励他勤勉读好书的样子,胤禔还是有些顶不住,条件反射地想要站起身子脚下抹油地快速逃跑。
恪靖虽然也觉得他们大哥整日颇有些不靠谱,但还是很喜欢他的豪爽之气的,看着大哥可怜巴巴对着自己投来求救的目光,她也轻咳了两声,伸出胳膊制止住了自家四哥只要一打开就轻易收不住的“劝学”话匣子,一脸认真地注视着胤禔的眼睛,言简意赅道:
“大哥,我们刚才说得话不是胡诌的,四哥发现行痴老和尚长得和奉先殿悬挂着的汗玛法画像颇为相似,我也看见那老和尚的脸型以及大耳垂简直就和小胤祥、小胤祯的鹅蛋脸、福相大耳垂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不我和四哥前来这儿正是为了向太子哥哥求证呢,可还没听到答案,你就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了。”
“咦,原来是这样啊,那照你们俩这说法,好像确实有些道理啊。”
胤禔有恪靖的指点,也有方向去思考了,努力在头脑中将自己汗玛法的画像给搜刮出来,而后又将行痴老和尚的模样与双胞胎的小圆脸放在一起找相同,待真得意识到这中间的共通点后,荔枝眼瞪得更大了,又顺着话题嚷了一句,就“咻”的一下子扭头将视线移到了靠在床头上的胤礽身上,胤禛和恪靖也紧随其后将目光聚焦在了太子哥哥脸上。
胤礽看到面前的三个人因为发现家族大秘密,而显示出来兴奋又灼热的眼神,听完恪靖总结出来的他和胤禛猜测到的关键点儿后,也索性不再隐瞒,直接出声说出了他对当年事实的揣测:
“小四,雅雅你们俩猜得没错,汗玛法确实没有驾崩,这么多年他变成行痴老和尚隐姓埋名的在这清凉寺里吃斋念佛。”
“若是孤没猜错的话,汗阿玛、乌库玛嬷、皇玛嬷,甚至姨母都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这次汗阿玛打着来为大清江山祈福的幌子,其实是因为三藩平了、宝岛收复了,江山局势稳固了,即便真得不慎有人知道汗玛法的秘密了,也不会造成局势动乱,故而才敢大老远地带着我们跑来这深山老林的偏僻寺庙里看望他。”
“那保成你的意思也就是说除了大人们,只有我们这些孩子是被蒙在鼓里的?”
胤禔听完自己太子二弟的解释,不禁摸着下巴,喃喃道。
胤礽瞥了他一眼,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那咱现在住在山脚驿站里的裕亲王伯知道这事儿吗?”
胤禛低头沉思了片刻,又撩起眼皮看向太子哥哥说出了他关心的点儿。
胤礽听到胤禛这话,先是一愣住了,随后又不太确定地敛眉摇头道:
“这点儿孤也不太清楚,但此行福全王伯既要调度御前侍卫们的行动负责我们一行人的安全,又要守在驿站里汇总京城和这四周暗卫打探出来的各种消息,任务颇为繁重,想必汗阿玛应该是不会告诉他这件事情的,要不然王伯就会分心了,我们一行人在外各种意外都会出现,若是王伯一个疏忽搞不好就会出大纰漏呢。”
“爷觉得保成猜得有道理”,胤礽话音刚落,胤禔也用指尖敲击着床榻往下接话。
瞅见胤禛和恪靖投来不解的目光,他就朗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解释道:
“小四,雅雅你们俩想,当年汗玛法英年‘早逝’的时候,恭亲王叔和小王叔年纪小,八成连汗玛法的样子都记不清了,但裕亲王伯不管咋说肯定记得幼时的事儿的吧?即便那时咱年轻的汗玛法是个实打实的偏心眼儿,可他毕竟是王伯的亲爹呀,若是王伯知道汗玛法没驾崩,反而还在这儿好端端活着,他肯定会前来见上一面的。”
“再者汗阿玛和王伯自幼就感情深厚,这次又特意让昌全随我们一道上山,爷估摸着啊,汗阿玛八成是打算返程的时候告诉王伯真相的,不过让他们父子俩见不见面,这点儿就不好说了。”
胤礽看着自家大哥智商上线了,边听边欣慰地点头附和,可没成想紧跟着胤禔就又智商下线,画风一转地用手挠着自己戴在头上的青黑色暖帽,万分疑惑地询问道:
“不过爷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你们说这紫禁城里的人那么多,汗玛法驾崩时乾清宫肯定也守了许许多多的宗室王亲、宫人、朝臣和太监、宫女们,汗玛法当年到底是怎么诈尸从棺材里悄无声息地溜出来的啊?”
胤禛略微同情地瞥了一眼自己太子二哥,觉得他和这样憨直的大哥一块儿长大,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小时候必定是紧紧跟在大哥后面为其操碎了心的。
恪靖也哭笑不得的,用手指摸了摸自己右胳膊上种痘时落下来的痘印,出声解答了胤禔的疑惑,软声道:
“大哥,我看见行痴的鼻翼两侧和汗阿玛一样都有出天花留下的痘印,他当年应该也是熬过了天花,不过不是诈尸,而是诈死出宫!”
“孤也是这样猜得,汗玛法他和翁库玛法他们不一样,施行的是满洲旧俗火葬,你们说若是那金丝楠木的棺材里就是空的,亦或是放了一具替身死士,架在火堆上淋上火油少烧干净后,都是一把灰,谁能猜到汗玛法本尊没有在里面呢?”
胤礽从被窝里钻出来,拎起放在脚踏上用金线绣着麒麟纹路的黑色靴子,边弯腰穿着,边头也不抬地对三人说道。
兄妹三人也随着胤礽的话展开联想,一时之间觉得除了这样的解释外,也似乎想不到旁的更有说服力的解释了。
胤禔瞅见胤礽穿好靴子站在地上了,他也跟着从床边起身,荔枝眼亮晶晶地看着三个弟弟妹妹说道:
“保成,小四,雅雅,既然咱都好奇当年之事儿,爷过来的时候恰好与抱着双胞胎的汗阿玛碰见,他肯定现在正在老和尚,不,汗玛法的禅房里说话呢,这房子隔音既然不好,咱直接趴在墙边偷听呗,反正咱们都是骨肉血亲,纵使被汗阿玛给发现了,他也顶多罚我们抄书,这买卖咱看咋划算,你们仨要不要干?”
“这……”
胤礽三人闻言都不由互相对视,心动了,如今他们“吃瓜”都吃到一大半了,眼看着只要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就能还原当年的秘辛了,谁能不想去偷听两代帝王的墙角啊。
胤禔看着三个弟、妹明显都明显意动的样子,又用右手摸了摸下巴,嘿嘿地笑了一声,再次加了一剂猛料:
“若是汗阿玛还向汗玛法询问小唐僧的事情了呢?你们也不好奇小唐僧的秘密吗?”
两重诱惑加起来,胤礽三个人彻底待不住了,齐齐倒向了胤禔这边。
身为女孩子的恪靖还是更加细心点儿,看着三个哥哥毫不遮掩的兴奋模样,还是忍不住出声道:
“大哥,梁九功肯定站在禅房给汗啊吗守门呢,若是咱碰上他后,他问咱去禅房那边干什么,咱该说些什么呀?”
胤禔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而后抬起胳膊从恪靖手中抽出来他的火折子,一脸自信地往上挑眉对着胤礽三兄妹说道:
“雅雅,你这就别管了,爷保成爷绝对能够将梁九功给搪塞过去。”
胤礽三人看到自家大哥神神秘秘的模样,只好将信将疑地同意了,而后兄妹四个一起跑出厢房,随口喊来一个扫地的小沙弥,就让其领着他们四个脚步匆匆地往僧人们的禅房区域走。
待兄妹四人走到占了寺庙近三分之一的地盘,呈扇形分布与后山寺门挨得很近的禅房区域时,听小沙弥介绍寺里辈分越高的大师住的越靠内侧和后山挨得更近后,胤禔的眼睛更亮了,打发走领路的小沙弥后,就一副雄赳赳、气昂昂像是要上战场冲锋杀敌般,沿着青石板路往禅房深处走。
胤礽、胤禛和恪靖瞅见自家大哥这毫不遮掩身影,大大咧咧地领头走在最前面,一丁点儿都没有要蹲在墙角处去偷听长辈们交谈秘密的心虚模样。
虽不知胤禔待会儿的计划,也摸不清楚他到底该如何用话搪塞梁九功,但还是受其感染也变得自在起来,不再像是要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畏手畏脚了,挺胸抬头地跟在自己大哥屁股后面往前走。
作者有话说:
第二百四十三章
申时四刻,冬日白昼极短,似乎好像还没有做什么事情呢,头顶上方的太阳就开始慢慢西斜,转眼间下午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大半。
站在行痴禅房门口的屋檐下为两代帝王守门的梁九功,从刚开始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渐渐地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内室里传出来父子两人带着释然笑音的交谈声,以及不时夹杂在期间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叽叽喳喳的小奶音,心中不由长长舒口气,觉得不管皇上与先帝交谈的内容是如何,只要父子二人能够解开心结,顺利地畅聊起来,就证明皇上此次大老远地带着一大家子声势浩大地从京城跑到这五台山祈福是得偿所愿、有收获的。
与处处小心谨慎、生怕行将踏错一步就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雄伟紫禁城比起来,这坐落在群山里的清凉寺,节奏是非常舒缓的,仿佛就连时间到了这里都变得慢了下来。
梁九功抬头眯眼欣赏着不远处叶子早已掉完,枝头上挂满红彤彤果实的柿子树,看着悠闲地甩着长长尾巴趴在树杈里打盹儿长着鸳鸯眼的白猫,心里为自家主子高兴的同时,也不由放松心神,挪动脚步将身子斜靠在了一处太阳光刚好能够投射到的青石禅房外墙上,用后背蹭了蹭墙壁,像是树上那只慵懒的白猫一般,微微阖上眼皮,静静享受这静谧山间里难得的和煦冬日暖阳。
正当他浑身都被太阳光晒得暖融融的,舒服地抬起两条胳膊伸了个懒腰,有些犯困想要就地搬把摇椅躺下来睡一会儿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他张嘴打了个大哈欠撩起眼皮往前看,入眼就瞅见大阿哥、太子、四阿哥,以及恪靖公主四兄妹正风风火火、迈着步子朝禅房这边走过来,他不由一怔,忙晃了晃脑袋将瞌睡虫全给驱散,而后满脸堆笑、三步并两步地快速迎了上去,伸出胳膊阻拦住了领头走在最前方、意气风发、浑身喜悦掩都掩不住的大阿哥,俯身行礼出声笑道:
“奴才给太子殿下,大阿哥,四阿哥,恪靖公主请安,皇上正和十三、十四两位小阿哥坐在禅房内与行痴大师交流佛法呢,说了不让旁的人进入打搅,不知您四位联袂到这儿来是想要做什么呢?”
胤礽、胤禛和恪靖闻言也都停下脚步,齐刷刷地将目光移到了胤禔身上,想要看看自家大哥接下来该如何表演,搪塞梁九功了。
梁九功的话在胤禔的预料范围之内,他顶着身旁四人好奇的视线,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火折子。
在梁九功疑惑不已的目光中,将火折子夹在右手中指和无名指中间灵活地转动了几下,随后咧开一嘴白牙,大大咧咧地朗笑道:
“梁公公,爷这不是觉得咱这一连吃了两顿素斋饭,里面都有番薯这种食物,想着如今在这寺庙里爷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亲自去后山那菜地里转一转,捡几个番薯找些枯枝枯草生一个火堆将它们烤了,这样既有趣也能打发这闲散的下午时间。”
“谁知当爷揣着火折子去找保成他们仨时,意外发现我们兄妹几人心意相通,他们仨竟然和爷的想法是一样的,故而我们四人才会一道从厢房那边走过来的。”
胤礽、胤禛、恪靖听到这话,也忙肯定地点头附和,表示自家大哥说得话是对的,他们就是觉得番薯的味道不错,因此想要去后山里吃点儿烤番薯。
当了这么多年乾清宫大总管的梁九功,眼力早就练出来了,他观察到站在一旁的太子殿下、四阿哥、恪靖公主都是在大阿哥话音落下后,反应了几瞬,才开始猛点头的,就明白这三人事先是肯定不知道大阿哥会说出“烤番薯”这话的。
知道这几个小主子惯常都是闲不住的小机灵鬼,这般突然一起跑来这禅房,中间必定是藏有猫腻的,他也不慌不忙又拱手作揖行了个礼,轻笑道:
“大阿哥,奴才记得这中午的时候那些年轻和尚们就从菜地里挖了不少番薯,都收拾干净送到膳房那边了,这寺庙内的空地不少,膳房那边也有许多干柴,您随便弯腰拿些干柴和番薯就能在这寺庙内点火堆烤了,何苦跑那么老远去后山呢?再者您去后山直接按照咱上午时的路线就行了,为何还要绕路从这禅房区域经过呢?”
胤礽和胤禛听到梁九功这一上来就找到了反驳自家大哥语言漏斗的话,因为心里有鬼,不禁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恪靖也下一瞬地目光游移往四处乱瞅。
梁九功见状,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胤禔则毫不慌张地往上挑了挑眉,随后伸出双手一把抓起了梁九功的右手。
梁九功冷不丁被胤禔擒住了手,瞬间就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阿哥这是要做什么呢,下一瞬他就看到大阿哥的荔枝眼亮晶晶的,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边上下摇晃着他们俩交握着的手,边像是做贼似的往一旁瞟了几眼,而后压低声音道:
“梁公公不愧是梁公公,一下子就识破爷说得是谎话了。”
同样被自家大哥的动作给搞懵圈了的胤礽三人,听到胤禔这话就变得更懵逼了,连梁九功都有些呆了,开始搞不清楚大阿哥这主动拆自己台子的做法究竟是要闹哪样了。
胤禔仔细地往四周看了看,发现都没旁人后,就笑嘻嘻地低语道:
“既然梁总管这般机灵,那么爷也不瞒你了。”
转眼间,胤禔的语气就变得有些可怜,轻声说道:
“梁总管,你也是知道的,爷最爱吃肉了,平时在宫里的时候可是一顿不吃肉,读书就没有力气的。”
梁九功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很想以下犯上地顶一句:大阿哥,您就算了吧,您吃了肉在尚书房里读书也是没有力气的。
胤禔像是没有看到梁九功脸上揶揄的表情似的,自顾自继续往下道:
“你看眼下爷这连着吃了两顿清汤寡水的素斋饭,肚子里馋油水馋得厉害嘛!又碰巧今天下午的天儿又这般晴朗,爷听保成、小四、雅雅三个人也说馋肉了,因此爷才想着带上弟弟、妹妹们一块儿去后山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上野鸡、野鸭、野兔子之类的,到时候找个草窝就地将它们收拾干净,用树枝串着烤来吃。”
“若是我们一行人直接从后山门出去了,这不是太显眼了嘛?凑巧爷中午的时候听小唐僧说他们禅房后头刚好有个不显眼的小门,故而爷才打着来寻小唐僧玩儿的旗号,让那个扫地的小沙弥领路把我们带了过来,正打算去寻那小门溜出去吃烤肉呢,就被你发现了。”
“你说这不是巧了嘛?若是梁公公你也馋肉了,等爷原路返回来的时候,你就站在这柿子树下等着,爷给你保证必定用干净的布给你包一块兔子腿儿回来。”
胤禔一个磕绊都没打,拍着胸膛快速将他肚子里一路酝酿出来的话全给说完。
梁九功的眼睛瞪得老大了,抬起一旁垂在身侧的左手,用手指着胤禔:“大阿哥,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能把接下来的内容给说出来。
胤礽、胤禛、恪靖也强憋着笑意,齐齐低下了头,用脚尖磨着地下的空地,生怕当场忍不住笑出来,觉得大哥这话虽有些损,倒是非常符合他的人设,一出口就知道这是他心底里的真实想法了。
胤禛也忍不住肩膀抖动了两下,心里寻思着,自家大哥说这话应该不是假的,他拿着火折子前去寻太子哥哥,估计就是嘴里馋肉了!
梁九功连连在心底里默默说了两声“善哉、善哉”、
虽然他对大阿哥这才刚住进寺庙里一天一夜,连二十四个时辰都没有撑过去就想要去杀生吃肉,半点儿不顾及这寺庙清规戒律的想法颇有些无语,但看着大阿哥说完这番话后,太子等人就都“羞愧”地低下头,四阿哥更是“愧疚”地颤抖着肩膀想哭了,恪靖公主露出来的脸也是红的,心又不禁有些软了,觉得这些金尊玉贵的小主子们在宫里的时候哪缺一顿吃的呀!这一路颠簸着赶过来本就消瘦了些,实话实说,这清凉寺的斋饭也确实一般,再者他们也又不是和尚,即使真得去后山里找些肉来吃,也不算犯戒啊,只要不让这些吃斋念佛的和尚们知道不就好了?
上一篇:穿成帝国皇储后我只想赚钱
下一篇:每次上热搜都是因为副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