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姨母清宫养娃日常 第49章

作者:袂浅 标签: 清穿 奇幻魔幻 种田文 穿越重生

  夜幕降临,胤礽今天被康熙抱在怀里听他汗阿玛循环往复地念了整整一百二十遍的《三字经》。

  刚开始的十遍胤礽还觉得新奇有趣,两只小手在康熙捧着的书籍上指指点点,偶尔还会摇头晃脑地跟着他汗阿玛奶声奶气地念叨出来几句:“人之初,性本善。”

  但是随着康熙牌复读机一遍又一遍地单曲循环,胤礽原本清澈的瑞凤眼就变得迷迷瞪瞪了,快要流着口水睡过去时,还被他严谨治学的汗阿玛给晃着摇醒。

  最后十遍听完后,胤礽的小脑袋里已经晕乎乎成一锅粥了,同手同脚地走了两步就被何柱儿快速弯腰抱起送到偏殿奶嬷嬷那里洗白白后,又被裹着送回龙床上,像个肥嘟嘟的小奶猫一样,翻了个身小脸蛋舒服地蹭蹭锦被就软乎乎地睡了过去。

  侧坐在龙床上的康熙,看着晚膳过后就被张太医小心翼翼地摘掉额角白纱布,立马又恢复盛世美颜甜甜睡着的宝贝儿子,忍不住伸出大手轻轻捏了捏胤礽放在一侧的小肉手,细长丹凤眼中的神采明明暗暗,让人完全看不懂。

  不久后,梁九功脚步轻轻地走进内室,看到小太子已经睡着了,就几步上前弯腰在康熙耳畔说了些话。

  康熙眸底冰寒一片,吩咐何柱儿照看好胤礽,就带着梁九功匆匆朝着御书房赶去。

  作者有话说:

  【注释1】

  15时正至17时正,别称哺时、日哺。

第四十八章

  御书房门外,风尘仆仆身穿一袭墨黑圆领袍的曹寅略显疲惫地斜靠在旁边的红色大柱子上,头顶斜上方昏黄的宫灯,将他的影子拉的细长。

  远远地看到有一身明黄色正朝着他大步流星地走来,曹寅瞬间站直了身子,用指甲掐掐手掌心让自己清醒清醒,就准备给来人跪下行礼。

  “子清辛苦了,不用行礼了。”看到曹寅的动作,康熙忙几步上前,搀扶起已经半蹲下的曹寅。

  身后的梁九功用左手掀开门帘,三人紧跟着就进入了御书房。

  室内灯火通明,康熙坐在上首,特意给曹寅赐座让他坐在右下首的圈椅上。

  曹寅比康熙小四岁,既是康熙的奶弟又是伴读,是康熙为数不多的心腹。

  得到帝王恩赐的曹寅再次拱手行礼谢恩后,就坐到了圈椅上,从侧边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只堪堪坐了三分之一。

  “子清,南边的形势如何?”待两人坐定后,康熙就迫不及待开口问道。

  曹寅有些惴惴不安地从怀中掏出一本被染血白绸布包裹的厚厚折子递给梁九功,梁九功双手接过用银针试了试没毒后,又小心翼翼地弯腰递给康熙。

  康熙接过折子翻开后,一目十行看完上面记载的内容,瞬间宛如平地一声雷,把他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梁九功不知道折子上到底记载了什么,竟然让平时淡然的帝王失态成这个模样,而曹寅也是一个劲儿地低着头。

  感到气氛有些紧张到粘稠,梁九功就悄悄后退,贴着墙根儿快步溜到了隔壁的小茶房里。

  帝王不说话,曹寅也不敢吭声,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去查南边的形势,竟然意外知道了皇家这么大的秘密。

  他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康熙的语音忍不住有些发颤。

  “回主子的话,上面所有的记载都是真的。”

  曹寅闭了闭眼,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微微发颤低着头对康熙说道:“都怪奴才无能,查的慢了一步,等赶到现场时,两方的人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了,奴才斗胆对照画像看了看,大师确实是那位。”

  话音刚落,曹寅就将头埋得更低了。

  室内一时之间安静极了,只能隐约听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康熙快速地拨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心乱如麻。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低低开口问道:“那,那你可知,可知大师有没有受伤。”

  他的语速很慢,却字字清晰,在众人看不到的视角下,那低垂的纤长睫毛遮盖住了年轻帝王眸底一闪而过的脆弱和悲伤。

  听到康熙对那人的称呼,曹寅心中忍不住轻轻舒了一口气,偷偷抬头瞥了一眼高坐在上首的帝王,才又低头声音微微抬高说道:“主子请放心,大师身边有不少皇家顶级暗卫,这本染血的折子就是大师递给我的。”

  “大师毫发无损,只是这次跟着奴才出行的暗卫们都不幸身陨了。”曹寅一脸羞愧的低头说道。

  “那就全部厚葬了,倘若还有家人的就好好抚恤,只要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康熙不自觉地用手细细抚摸着这本详细记载了南边和蒙古各部诸位势力的情况。

  他让曹寅起身又坐回椅子上,但是自己心情复杂的宛如一团乱麻,完全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坐在小茶房的梁九功,将耳朵贴在墙壁上,细细听了听,发现室内似乎没有说话的声音了,才弯腰端起桌子上放着两杯茶盏的托盘,步子轻轻地返回御书房。

  他先踩上三级矮矮的台阶,将托盘放到御案的一角,将其中一杯上好的太平猴魁捧出来放在康熙的右手边,又轻轻走下台阶正准备将另一杯庐山云雾放到曹寅手边的小桌子上。

  没想到曹寅就直接起身从半空中接过了梁九功递过来的茶:“谢过梁公公了。”

  “曹公子客气了。”梁九功将茶盏稳稳地放到曹寅手中,就又拎着托盘从侧面走上台阶,站到康熙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做个安安静静的背景板。

  ·

  恰在这时,挂着大大黑眼圈的魏珠也步伐匆匆地走进内室,待跪下行礼被康熙叫起后,才站起身子说道:“主子,暗卫所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怎么说?”康熙强迫自己将心神从刚刚那个大秘密中稳下来,微微坐直身子开口问道。

  魏珠余光瞥了一眼曹寅,曹寅立马识趣地想要向康熙拱手行礼告退。

  康熙则摆摆手拒绝了:“直接说吧,子清是自己人。”

  “是。”听到康熙这样说,魏珠也紧跟着从怀中掏出一本折子。

  看到魏珠的动作,康熙忍不住顿了一下。

  他刚刚就被那本折子的内容给震得心神不宁,没想到紧接着又有一本。

  他头疼地扶扶额,梁九功又快走几步下去用同样的方式验了毒后,又弯腰呈递给康熙。

  康熙微微吸了一口气后,才将折子给翻开,密密麻麻的方正楷体字映入眼帘,白纸黑字的内容看得他凤目的神色越来越幽深。

  “确定这折子的内容字字属实?”康熙快速地将折子的内容浏览了一遍,就气得将折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吓得另外的三人赶忙就地跪下。

  康熙低着头用右手揉捏着眉头,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刺激真是太多了,头疼地厉害。

  他知道因为三藩动乱的原因,大清江山不安稳。

  这宫里发生的一件一件祸事背后也都隐藏着极其复杂的势力,对此,他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却万万没想到现实远远比想象中的“真相”更加荒诞,这些不同的势力竟然还会因为同一个目标互相结交竟然隐隐达到宛如蜘蛛网的地步。

  看到年轻的帝王一幅极其头疼的样子,魏珠在这一刻深深的和康熙共情了。

  熬了这么久的夜,他才将这些事情的头绪大部分给捋顺,还有一些事情他一直未能查到头绪,怕是还得再详细暗查一段时间。

  “回主子的话,折子上的事情都是经过精简的,您看起来可能会有些不太清楚,奴才还是仔细给您说说目前掌握的情况吧。”

  魏珠抬头瞥了一眼高坐在上首的康熙,小心提议道。

  康熙摆摆手让三人都起来,随后就闭上双眼,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

  站在斜后方的梁九功伶俐地从旁边拿起一块湿润的白汗巾,将两只手仔细擦干净后,又转身从身后那约莫有三米高、四米宽的大书架上,拿起放在第四排最右边黄花梨木盒子中的舒缓药油,拿掉瓶塞往左手掌心中倒了约有大拇指甲盖儿的量,又将药油重新放回原位,两个掌心相对着搓了搓,就移到康熙身后,用拇指肚轻轻给康熙按压着太阳穴。

  独自一个人站在室内中央的魏珠又在心底过了一遍腹稿,决定还是按照时间线来说。

  “主子,去年先后一周年忌日的时候”,魏珠抬起眼皮看到康熙面无表情的脸,又吓得赶忙低下头,吞吞口水,加快语速继续说道:“噶布喇嫡福晋舒穆禄氏曾去过龙泉寺上香,准备去斋房休息时,偶然在路中央见到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健硕妇人殴打幼儿的画面。”

  “那幼儿慌不择路之间撞到了舒穆禄氏的腿上,还不待噶布喇夫人身边的仆人上前拉开那孩子,幼儿就极其可怜地跪在地上砰砰砰地朝着夫人磕头,嘴里还不停地嚷着继母狠心虐待他这个原配嫡子,还不待舒穆禄氏有所反应,随后那幼儿就被健硕妇人骂骂咧咧地给拧着耳朵拖走了。”

  “这些都是我们从当时紧跟在舒穆禄氏身边的仆从那里查证出来的,噶布喇夫人回府后就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

  “或许是因为被这件事情给吓到了,在八月中旬赫舍里庶妃刚刚入宫的时候,噶布喇夫人就借助先后的人脉想要给庶妃下绝子丹,怕是为了避免以后赫舍里庶妃有亲子后,会对殿下不好。”

  魏珠查到这里的时候,简直对这舒穆禄氏的愚蠢感到一言难尽。

  康熙睁开眼,示意梁九功停下,有些玩味儿地说道:“那这是哪股势力给朕这为人胆小又愚蠢的岳母做的局?”

  “主子圣明,暗卫已查明那妇人打幼儿的确是一场特意给噶布喇夫人演的戏。”

  “这股势力背后的影子更多的是后宫之人的手笔,其中还隐含了蒙古察哈尔部的势力。”

  “察哈尔部?”康熙猛地在心中滑过了一个人,随后用手敲了敲桌面,示意魏珠继续往下说。

  “那后宫之人的势力不小而且隐藏的还挺深的,它不仅和白莲教余孽有勾结,甚至和南边三藩牵涉得也颇深。”魏珠语速逐渐放平缓,继续往下说道。

  “慎刑司里的暗卫们动用了重刑来审问那裕亲王府的大丫鬟,最后她实在是挺不过去,为了速求一死才松口说,她是白莲教的教徒,已经隐藏在裕亲王府有将近八年的时间了。”

  “呵~八年,那岂不是朕的二哥福全刚刚被册封为亲王搬到王府后,那大丫鬟就后脚进王府了?”康熙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时间,才开口说道。

  “主子说的是,那大丫鬟的确是在康熙六年入的王府,因为办事细心,手脚麻利办差期间从未出过差错,才渐渐地被裕亲王福晋西鲁克氏所倚重,待嫡长女出生后,特意放到了亲王爱女身边做了管事大丫鬟。”

  “此外,她就是那个在慈宁花园里蛊惑保清阿哥说‘水是没有味道的,但冰是咸咸的’小太监。”

  魏珠说完这句话后,全场安静了几秒钟,梁九功更是惊疑不定地看着下首的魏珠。

  作者有话说:

  【注释1】

  曹寅是顺治十五年出生的,比康熙小4岁,他是曹玺长子,曹玺的夫人孙氏是当初照顾幼时玄烨出花的奶嬷嬷,康熙对其很看重,百科上显示曹寅曾经担任过康熙的伴读,君臣间的关系也很好,青年时代的曹寅文武双全、博学多能而又风姿英绝,十七岁担任康熙的侍卫,二十多岁时被提拔为御前二等侍卫兼正白旗旗鼓佐领。

  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甲子年)六月,曹寅的父亲、时任江宁织造的曹玺在任上病逝。“是年冬,天子东巡抵江宁,特遣致祭;又奉旨以长子寅协理江宁织造事务”。

  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庚午年)四月,曹寅被康熙提拔为苏州织造;三十一年(1692年壬申年)十一月,调江宁织造。其所遗苏州织造一缺,由其内兄李煦(时为畅春园总管)接替。

  曹寅一生两任织造,任内连续五次承办康熙南巡接驾大典(四次南京接驾,一次扬州接驾),其实际工作范围远远超过了其职务规定,所受到的信任与器重也超出地方督抚。

  他的大舅子是李煦,他和纳兰容若的关系也非常好。

  曹寅不是孙氏的亲子,摘了一篇论文的摘要

  《关于曹寅“嫡出”身份的考证》来源《兰台世界》|2015年第016期|88-89|共2页

  作者马美琴;

  【摘要如下】

  【红学专家朱淡文先生在其论著《红楼梦论源》中分析认为:曹雪芹的祖父曹寅的生母顾氏不是曹玺的嫡妻,只是个婢妾,所以曹寅是庶出。庶出的曹寅却继承了父亲的职位,于是造成了他和嫡出的弟弟曹宣之间的一系列矛盾.但本论文经过仔细的研究得出了全新的结论:曹寅的生母顾氏乃曹玺的嫡妻,而非婢妾,故曹寅应是嫡出身份.论文着重“从曹寅的生母顾氏不是明遗民顾景星的亲妹妹、曹寅之父曹玺在娶孙氏之前应该已娶妻、李煦生母文氏的婢妾地位比照、孙氏嫁为人妾属正常事”等几大方面进行了科学合理的考证,探析细致,见解独到.】

  我没能找到原文,只看到了这一段摘要,本文私设曹寅是曹玺原配顾氏嫡出的长子。

  【百科:身份矛盾】

  内务府包衣是特殊历史时期出现的特殊人群,曹寅是其典型代表,他的身上充满矛盾。他是汉族,又是旗人;是奴隶,又是官员。就是在官员中他的身份也难以确定,满官认他为汉人,汉官认他为满人。他所担任的职务虽是最能捞钱的肥差,却又为正途出身的汉族官员所不齿。他若是像大量内务府人一样,没有什么文化,唯以捞钱为能事倒也罢了,可他同时又是学富五车的人物,是诗人、戏剧家、藏书家、出版家。他不能不为这种身份的不确定、灵魂的无归属而苦恼。曹寅坐轿出门总是低头看书,从不抬头,表面上,他说是为了避免官民向他行礼,实际上与这种矛盾的心态大有关联。他在写给丰润兄长曹鋡的诗中言到:“枣梨欢罄头将雪,身世悲深麦亦秋。人群往往避僚友,就中唯感赋登楼。”很形象地写出了他的这种苦闷。他活得风光又凄苦,体面又卑微,他是在历史的夹缝中生存的边缘人,他在历史的夹缝中歌吟,他的诗便在沉雄朴厚之中时时带有若隐若显、挥之不去的悲哀。若问曹寅诗歌的最大特色是什么,就是这种欲说还休的悲凉。在旧文学中,这是一种独特人物发出的独特声音,是瞬间繁华与无常命运合奏的音响,曹寅本人也因此成为独特的典型人物。

  【注释2】福全康熙六年被册封为裕亲王。

第四十九章

  “怎么可能呢?这人明明是丫鬟,而且事后还第一时间跑到慈宁门外阻拦太子一行人,当时的慈宁花园中有那么多的人,如果是她直接开口蛊惑保清阿哥的,不可能现场中没有人听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