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暮未央
颜时莺因为昨天的事,特意注意了下空的笼子,问了以后才知道被申请拿走做实验的兔子第二天就会补上新的,她找到了申请记录翻看了一遍,既没有在上面看见昨天有人申请过,也没有在申请人那栏看见耿闻安的名字。
那只是很模糊的一眼,颜时莺有点疑心自己会不会看错,或许……那只是一个毛绒玩具?
颜时莺又在笼子前逛了圈,旁边有个在逗兔子的人以为她喜欢动物,热情的问她要不要也领养一只。
颜时莺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默不作声的在没贴标签的笼子上扫了遍,看到里面有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像死了一般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
颜时莺伸出手,拨了拨它耷拉下来的耳朵,它立刻像受到惊吓般打了个滚站起来,抖着耳朵四处张望。
旁边的人笑道:“这好像是昨天刚送过来的,总喜欢用那个姿势睡觉,昨天过来清理的大叔都吓了一跳,你要养它吗?”
那只兔子站起来后抽动着粉色的三角鼻就在地上嗅起来,翕动着寻到了一根新鲜苹果叶,慢条斯理的蹲下咀嚼起来。
两个人像着了魔般看着它咀嚼了五分钟。
过了一会儿,颜时莺问旁边的人,“怎么给它挂牌子?”
几分钟后,颜时莺手机里下载了一个新的APP,可以实时监控到她笼子里的兔子。
临走前颜时莺又给笼子上挂了一个写着“莺”的标签,有点恋恋不舍的rua了一把白兔子毛茸茸的软肚子。
之后颜时莺去了教室,她本来在那里有个储物柜,想看看里面都放了些什么,却没想到在教室看到了蒋若彤。
蒋若彤也是圣铂的,还是圣铂选好的女主。因为这次的剧本算得上是男群戏,她这个女主的份量可以说是意义非凡,和夏繁易、越修宁都有不少对手戏。
因为经常看到她和夏繁易他们一起和导演做角色分析,一来二去颜时莺也对她眼熟了,没想到她竟然还和自己上一个专业的课。
蒋若彤长得很漂亮,是和颜时莺完全不同的那种明媚,看起来还有种文静娴雅的气质,很是受周围同学的欢迎,看她前后左右和她说话的人就看得出她混得如鱼得水。
但她每次看到颜时莺都不咸不淡,在圣铂见了她也从不和她说话,颜时莺总觉得她好像有点眼熟,似乎之前也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到颜时莺,她也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就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似地转过头去。等到颜时莺走到另一个角落时,蒋若彤旁边的女生小声凑过来:“彤彤,她就是想要和你抢圣铂女主角的那个?”
蒋若彤轻轻点了点头。
颜时莺睡了一整节课后才起来,边锤了锤有些腰酸背痛的身体边在心底发誓下次再也不会来遭这个罪了。
下课后她找到了自己的储物柜,打开后竟然在里面找到一本被划烂的笔记本。
颜时莺有些惊异的打开笔记本,上面被人发泄似地狠狠划成了长条状,翻开本子还有纸屑掉下。
她勉强在笔记本里翻到几个几不可辨的字迹,应该是原主自己写的,写了几个看起来很复杂的化学名称。
颜时莺打开手机查了查,发现她写的竟然是迷幻-药的成分,忍不住拧紧眉头。
看来设定里原主为了达成目的不惜下药的事是真的,说不定已经做了,就不知道受害者什么时候会找上门了。
颜时莺越想越是无语,重新把储物柜锁上。
下午去圣铂时,颜时莺还在想笔记本上的事,还没走近圣铂,就感到有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后面覆上,走到她身旁。
颜时莺转头一看,立刻微微愣了下。
“时莺。”耿闻安朝她一笑,和她一起并肩同行,看上去就像平常的他一样温和儒雅,“一起走吧。”
颜时莺心底立刻响起警铃,脸上却勾起丝毫不差的笑容,又惊又喜的睁大眼看着他,“闻安哥哥?!好久不见了。”
心中却在想,他的伪装简直比起她都毫不逊色。
如果不是昨天亲眼所见,昨天见到的那个耿闻安简直就像世界上的另一个人,颜时莺心底更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想让他看出什么端倪。
耿闻安轻轻“嗯”了声,漆黑的眼温润的望着她,“上次你不是在苦恼进社以后的事吗?怎么样,今天要不要来我房间聊聊?我正好有空。”
时间和理由都完美,颜时莺心底叹息,无法拒绝,脸上笑容满面的一口应允。
耿闻安带她直接从另一个门穿过,七拐八绕后直通到他的房间里。
颜时莺这才惊觉这条路她从来没见过,那天言汝嫣带她参观时也没走过这条路,看来应该是内部直通社长室的暗道。
颜时莺悄悄记在脑中。
到了房间后,耿闻安把房间门关上,转过身发现颜时莺在好奇的打量他房间里的摆设,他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出声,“要不要参观下我的密室?”
密室?
颜时莺心底一跳,脸上很好奇的眨眨眼,“你还有密室?好啊。”
耿闻安从桌子上摆着的一个凤凰雕塑的鸟嘴里取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毫不避讳的当着她的面掀开一处地板的夹层,打开后,一个向下的楼梯出现在颜时莺面前。
耿闻安跨下一格楼梯后笑着朝她伸出手,“过来吧。”
颜时莺迅速调整了呼吸心跳,隔了几秒后才若无其事的把手搭在耿闻安手上。
楼梯有一点狭窄陡峭,但供两人行走不成问题。通道隔音效果很不错,起码颜时莺在走的时候甚至能见自己的呼吸心跳。
四周很安静,耿闻安就在这时开了口。
“时莺,你喜欢养兔子吗。”
颜时莺转过头,幽幽的灯光下,他朝她露出的半边笑容宛如量角器度量一般精准的不可思议。
颜时莺朝他微笑,轻巧的问他:“闻安哥哥养过兔子吗?”
“养过。”耿闻安转过头去,声音在通道里有些飘渺,“我养过好几只,但它们总是会因为我意想不到的意外死掉,后来我才发现,我讨厌看到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耿闻安扶住她的手走下一个阶梯,抬头望她,“因为你救不了它们。”
“后来我就再也不养了。”
颜时莺跟着惋惜,“好可惜。不过我更喜欢猫呢。”说着她像是不小心踩空了一节阶梯,低呼着一脚踩到他脚上,站稳后连忙边向他道歉边退开。
“没关系。”耿闻安双眼微微眯起,朝她一笑,“你腿上有伤,小心一点。”
他声音温和关切的说着,却在颜时莺转头的瞬间眼中露出淡淡的寒意,如突然出鞘的刀锋般料峭。
颜时莺踩了耿闻安一脚后心情好了很多,走了一会儿却发现楼梯竟然在向上走,直到走出通道后才发现,耿闻安的密道竟然连接着一处阁楼。
阁楼里养满了大大小小的绿植盆栽,几乎摆满了整个阁楼。
天窗是彩绘玻璃,光线投下来在地上会投下绮丽梦幻的图案,旁边还挂了大大小小的画,有些一看就是刚刚才画好的,颜料还半干。
颜时莺看得有些目眩神迷,抽开手就忍不住走到画前。
耿闻安看着像是好奇般摸着画布的颜时莺,眼底升腾起淡淡的不快。他转眼压下,笑着走上前,很温和的问她:“喜欢吗?”
“嗯。”颜时莺很认真的点点头,她有些艺术天分,对画作一类的东西会产生奇妙的共情感,她转过头,真情实意的夸赞他,“你画的好厉害!”
她在上来之前怎么也没想到耿闻安竟然会有这么精湛的画技,正要再夸他,却看到他眼中闪过若有似无的嘲弄。
颜时莺一愣,再要细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正疑心自己看错,又听到耿闻安这时说,“既然你喜欢,那你挑一幅,我送给你。”
颜时莺这下可不跟他客气了,从头到尾把阁楼里挂的画都看了一遍,最后挑了一副角落里有些不起眼的画。
耿闻安看到她挑的画后一愣,破天荒的露出些犹疑,“你确定要这幅吗?”
其他挂在正中央的那些画风格都充满光明、希望、憧憬着未来,但唯独这幅画,主旋律充满压抑和狂躁,杂乱无章的红黑在画布互相撕扯,隐隐透着股绝望和森然。
颜时莺很满意的欣赏了下画面点点头,她喜欢红色,她要拿去挂家里辟邪!
耿闻安沉默的站着,望了那幅画良久,亲自动手把它取了下来。
走回去的路上,颜时莺总觉得耿闻安对她态度好像好了不少,就连和她谈论起圣铂的事,也不再有似有似无的试探。
临走前,他还给了颜时莺一个海报筒,把画卷起装进里面。
就在颜时莺准备离开时,耿闻安又叫住她,匆匆塞给她一个小玉瓶,叮嘱她每日早晚给伤口擦一次。
饶是颜时莺这样的人,也没看出耿闻安到底为什么会对她态度有所改善。
原剧情里他也一直让秦书瑶捉摸不透,直到秦书瑶主动掏出家底,投资了当时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事业,他才开始对秦书瑶亲近,但秦书瑶和他在一起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猜测耿闻安到底对她有没有感情。
颜时莺把画放进了自己的更衣柜里,走到排练厅时下意识扫了扫,发现季落青和越修宁今天都不在。
刚走了几步,颜时莺就发现鞋带散了。
正蹲下系完鞋带,颜时莺就感觉有个人影站在了她面前。
夏繁易站在她面前,微蹙着眉,像是在犹豫该怎么开口。
昨天她走之后,他整整一个下午脑袋里都在回想她一条腿鲜血淋漓站在他身前的样子,她昨天下午又没来,整个排练的时候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知道她会来后,他提早就到了排练厅,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就看到颜时莺抬起头朝他一笑。
“瑶瑶的伤怎么样了?”边说她边朝正中间走去。
“哦,我昨天帮她处理过了,只是些擦伤,很快就会好的。”
“那就好。”颜时莺声音轻描淡写,“只要瑶瑶没什么事就好了。”
夏繁易跟着她的脚步一顿,胸口莫名揪了下。
怎么可能没事呢,他明明知道她不久也是要登台的,却把她伤成了那样……他承认他那时候满脑子只想着秦书瑶会怎样,压根没顾得上管她会受什么伤,可她越关心秦书瑶,就越让他清醒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她可以当做他没做错什么,但他的教养、良心、道德和内疚却无法让他也若无其事。
一定要设法弥补她。
夏繁易注意到她今天穿了条长裙,目光沉了沉,刚想说话,旁边就有两个男生边追逐打闹着从他身边跑过。
夏繁易喉头一紧,还来不及出声,身体就已经先一步护在了颜时莺身后。
“小心。”
夏繁易握住了她的肩膀往一侧带了带,低低的声音扑进她耳畔,“你没事吧?”
颜时莺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朝他极慢的眨了眨眼,目光一路从他脸上滑到他握着她肩膀的手上。
夏繁易心口一跳,连忙松开手后退几步,干笑几声,“刚刚那几个人差点要撞到你。”
颜时莺眼中的狐疑消散,“哦”了一声,慢慢把从肩头滑落的裙子肩带捋上肩膀。
夏繁易脸颊一红,这才注意到刚刚手心里那种温软的触感是什么,心底略微有些不自然起来。
却看到颜时莺拿起椅子上的资料看了几眼,纤细的身子弯下去,就把地上一个箱子搬了起来。
夏繁易目光一凝,立刻几步走过去,“我帮你!”几乎是从她手里抢着箱子拿。
颜时莺怔了怔,很快轻笑出声,“我也不至于连这都搬不动吧?这里面就是给角色定好的几件衣服,待会儿我还要自己搬进更衣室。”
夏繁易很固执,“我可以帮你放在门口。”
颜时莺眼波流转,朝他轻轻一笑,“那你帮我拿着吧,我看看数量对不对。”说着她又拿起资料,边打开箱子边从里面拿出衣服对比着。
箱子有些深,有几件她要踮起脚弯下腰才能够到,夏繁易连忙把箱子往下沉了沉,却看到她肩头的长发如水般滑下,衣领间一片雪白的颜色闯进他眼中,有淡泊的香气窜进他的鼻尖。
夏繁易僵住了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不挪开眼。下一秒,一件长裙当头把他的脸盖住,耳边传来颜时莺恶作剧得逞般得意的笑声。
视线一片黑暗,夏繁易略微慌乱的甩了甩头,没有及时把箱子放下,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住自己此刻的羞窘。
“颜时莺!”黑暗中,夏繁易感觉有人在他背上轻轻推了一下,他气得大叫,摘下盖在眼前的衣服,却看到越修宁托住了颜时莺的腰,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懒洋洋的朝她勾起唇,“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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