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山澜月
不然自家不养鸡的话,春节买鸡特别贵,本地人过节至少要杀三只鸡,就这还没算上送出嫁女儿、送亲戚跟自家元宵节吃的。”
云知听沈青山这么说,觉得很有道理,并且在他话语中得到一个可以挣钱的路子——春节鸡会涨价。
她对本地的习俗也挺有兴趣,本想多问问,但是沈青山还要去工作,云知就没好意思跟他多说,两人道别后就各自离开了。
云知没回家,而是转头去了邓大娘家,沈青山知道的习俗,邓大娘肯定也知道,没准知道的比沈青山还多。
事实果然如云知想的那样,她说不知道本地过年的习俗,邓大娘就把从腊月开始到元宵节的习俗全给她说了个遍。
沈青山说的那个给出嫁女儿送鸡的习俗,其实没说全,邓大娘口中完整的版本是:母亲给出嫁的女儿送鸡,女儿回礼会给母亲送几斤猪肉,互相之间有来有往。
还有很多别的习俗,别人可能觉得十分麻烦,云知却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她之所以能这样,并不是想完完全全跟着习俗做,而是因为自己不需要遵守这些习俗,要不然她估计也会嫌麻烦。
别人可能需要遵守习俗,但云知只需要选一些自己喜欢的去做就好了,不喜欢、不赞成的就当不懂、不存在,说出去镇上被迫遵守习俗的年轻人估计要羡慕死。
云知又提到养鸡,邓大娘也建议她多买点养到春节:“老沈儿子说的没错!你那里地方大,现在多买点半大的鸡回来养,早晚各喂一次米糠掺玉米。
白天就放它们在外面,让它们自己到处跑抓虫子吃草籽,等春节的时候卖,就可以用走地鸡的价格卖了。”
“这样也行?”云知还以为从小散养的才能叫走地鸡。
邓大娘:“怎么不行?大家都这样,也有从小散养的,但那不是来不及么,成本也更高,从半大的鸡开始散养,肉一样比饲料鸡好吃。”
云知表示明白了:“那我试试,今晚就在网上订鸡笼。”
“还要到网上去订啊?”邓大娘夸张地大声说道,“你去养鸡大户那里买鸡,买得多可以让他便宜卖你一个鸡笼。”
“他卖的不一定合我心意……”云知是打算买上面有遮挡的小房子样式。
养鸡肯定有味道,她不想养在自己院子里,还得给它们打扫鸡屎。
“那也没关系,等你养的鸡多了,起个鸡圈,那笼子放鸡圈里也能用,能薅的羊毛不薅白不薅!现在将就着在上面盖点稻草或者塑料布就行。”
有道理,云知点头说:“那我明天就去买鸡,你觉得这回我买多少比较好?二十只?”
邓大娘按照自己以往的经验说:“吃的话,一个人养几只十几只也够,但你想卖,我觉得养五十只就差不多了。
毕竟你也是第一年养,少养一点,攒攒经验,以后你自己就知道该养多少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省得养鸡大户看你年纪小,以为你不懂事,欺生。”
云知跟邓大娘聊完,时间也有五点多了,回家后打开冰箱冷冻层,分装的米饭吃完了。
她洗好米把饭蒸上,再带小一小二出门。
到达兽医站,正好距离五点半还差一分钟。
沈青山看她来了,再看看时间:“挺准时。”
“说好了五点半,没迟到就好。”云知把两只小狗放出来。
它们还认识沈青山,立刻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过去蹭人家。
沈青山俯身十分有章法地给它们摸毛,给这俩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然而三分钟后,沈青山给它俩一狗一针扎下去,刚开始它们还没反应过来。
他手松开之后,它们才明白这个白大褂对自己做了什么,立刻嗷嗷叫着缩到云知怀里远离他。
四只狗眼看着沈青山时写满了对他的控诉。
云知抱着两只狗崽子笑得肚子疼,特别遗憾自己没能把刚才那一幕录下来。
沈青山一脸无奈地跟云知说打完疫苗后的注意事项,说完叮嘱她:“今天它们可能有点轻微的不良反应,可能会吐。
最好别觉得它俩被打针了就给好吃的加餐补偿,给它们吃平常吃的东西就行,补偿的话,可以等到它们稳定下来没有不良反应后再给。”
“好的,我记住了,谢谢!”
要是他不说,云知回去后还真有可能会给两只小狗弄些平时不经常给它们吃的好吃的加餐。
付了钱,拿上疫苗本回去后,云知在两只小狗身上多放了些注意力,睡觉前确认它们没有不良反应才回房间。
次日,一大早起床,站在阳台上往下看,看到它们的行为和状态跟往常一样彻底放心。
不过狗子的状态很好,她额头却再次出现了异样,跟上次一样,又好像比上次还严重了些。
下楼前,云知摸着自己的额头嘀咕:“不会因为暂时不能把所有需要打的疫苗打全,而染上什么病毒了吧?可野蔷薇送的防护花还在啊……”
话音刚落,她准备放下手时,竟然在额头正中心摸到一个温润的圆形物件。
这个熟悉的触感和形状……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形色如琥珀,触感似暖玉,内里封存一株两瓣草,是它没错!”云知握紧手上的东西,自言自语地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误以为被遗失的东西不但没遗失,竟然还一直跟着自己,云知内心的惊喜就像百寻不见的一笔巨款,突然在不经意间又被找到一样。
云知没忍住把琥珀贴近自己的脸颊,亲昵地蹭了蹭,然后伸出手指往琥珀上一点,往里输送自己的力量。
琥珀里的小草被唤醒,跟给自己输送力量的云知产生连接。
让云知更惊喜的是,自己可以感觉得到它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有生机,不仅能主动接收自己的力量,还会在消化后给云知反哺它的力量。
而它反哺回来的力量,比云知消耗掉自己力量后慢慢恢复要快得多。
“难道你是个高效‘充电宝’?”云知对着它开玩笑,她知道只要它有意识就能听得懂自己的话。
可惜这一次小草没有给她回应,只一个劲地表达两个字——上山、上山、上山……
要不是云知知道它不会伤害自己,八成会把它当做什么勾引人进山吸人精气的妖魔鬼怪。
她顾不上跟以往一样吃早餐喂狗,披上外套换好鞋就匆匆往山上跑去。
心里有事的云知没发现,这一路跑上去,她如履平地,完全没有以往爬山时的劳累。
放在平时,跟今天这样在狭窄到几乎看不到的山路上这么跑,十有八九会摔倒扭到脚。
云知一路跑到半山腰的水潭边,琥珀里的小草终于安静下来。
它没有再说话,可云知觉得自己就是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
她一只手捧着封存小草的琥珀来到巨树面前,缓缓伸手。
前几次触碰时巨树的触感跟其他树木没有太大区别,此时它的树干仿佛不存在一样。
云知捧着琥珀的手穿过渐渐透明化的树皮,直达树芯。
她松手,琥珀在树芯悬空,发出银白、淡绿与金黄辉映交织的光芒。
巨树的树干自树芯处分裂、蔓延,被分裂出来的部分跨过水潭,扎根、生长。
大地震动,两枝树干旋转交缠,最后相融成一棵下半身横跨水潭,上半身缠绕着琥珀的新的树。
或者应该说,它们本来就是一棵树的形态。
巨树经历这一番变化时,琥珀仍然稳稳地悬在树芯处,巨树的变化没引起它的一丝变动。
三色交织的光芒依旧,琥珀在光芒中膨胀起来,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胶囊。
只是这胶囊里藏的不是药,而是一个人!
“这——”云知瞳孔微缩,脱口而出的话,仿佛抢了贾宝玉的词,“这个弟弟我曾见过的!”
“不对,他只是看起来面嫩,不一定是弟弟,可我为什么知道这个呢?”
云知因自己的疑惑陷入沉思,似乎是想得太用力,脑子有点痛,思绪纷杂起来。
她知道自己一个人站在半山腰的巨树前,又好像不是。
在云知眼中,巨树看起来时而是改变形态后树芯中有琥珀胶囊的样子,时而又变成没有琥珀胶囊的模样。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那么我为什么能听到有其他人在说话?”云知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
【必须送他们离开,不然他们会……】说话的是一个女声。
云知:他们是谁?琥珀胶囊里的人吗?不然会怎么样?
她没得到答案,眼前隐约看到有两个人,隐隐绰绰看不清脸,只知道两人都很焦急的样子。
男声的语气焦急中带着几不可查的恐惧:【……来不及了,我的力量不够,当年……】
女声十分惊慌:【我还以为你已经恢复好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我也以为自己恢复好了……没办法,只能……】
【好,我陪他走,反正……无论……都不怪你,妹妹她……】
越是听不清、看不清、想不清,就越是努力去听、去看、去想。
终于云知坚持不住,脑中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腿一软,控制不住身体摔下。
然而不等云知的身体摔在地面,一根树藤已然在她身后将自己的身体编织成网,稳稳地接住了她。
琥珀胶囊中的人睁开眼睛,看向云知,眨了眨眼,双眼又重新闭上。
树藤编织的网微微摇晃,好似幼儿被母亲轻微晃动的摇篮,山风拂过,树叶发出窣窣细响,宛如母亲在轻声哼唱摇篮曲。
云知躺在树藤网中,皱起的眉头慢慢松开,呼吸绵长。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看到琥珀胶囊里的人长身鹤立,身子微微下倾,如星的瞳孔中盛满自己的身影。
云知听到自己在说:“扶黎,那些产业全放到你的名下,你了解我的,我这样的守财奴,怎么舍得不回来要回自己辛苦攒下的家业。”
“对了,这里有一枚蔷薇种子,我们一起种下,等蔷薇开灵,我就会回来了。”
可梦境的最后,她只看到了扶黎悲伤欲绝的眼眸。
一梦惊醒,云知发现自己睡在树杈上,身下是树藤网。
回想那个梦,发现忘了很多内容,云知猜测是自己的身体目前无法承受所有记忆的缘故。
但她已经知道扶黎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云知拍拍自己的脑门,想起自己听说过的西方传说:上帝创造亚当后,取亚当一根肋骨创造夏娃,夏娃是亚当的对象。
不过自己是东方人,难道东方人跟西方人不一样?
到东方人这里就是抠自己天灵盖、哦不对,抠天庭或者眉骨给自己整一个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