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山澜月
只要等到要剪葡萄的时候,及时回来就行。
谁知,邓大娘打开大门刚出去,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云知家门口。
看到邓大娘出来,她那侄子立刻迎过来,脸上带着笑,就跟没闹过矛盾一样:
“姑妈,我听镇上邻居说,你现在在这里干活,在家没看到你就过来看看。”
实际上他打听了很多。
很多时候别人说人、传话都会描述得有点夸张。
可能只是有个离家近,偶尔家里有事能顾得上,又比以前稍稍稳定一点的工作。
在别人嘴里说出来,那可能就是:‘邓大娘找到了一个稳定的工作,每个月收入不少,还能想休息就休息,想回家就回家,雇主家的水果什么的随便吃随便拿。
自己挣钱不算,甚至能拉拔自己老伴儿,老两口一个月的工钱都够儿媳不用上班,在家里享福’。
实际上,人家儿媳只是怀孕了在家里养胎,可别人哪管这个,一个个只顾着自己说八卦说得爽不爽,对事实完全不负责。
邓大娘这侄子又是只想听自己愿意听的话。
可不就觉得之前自己姑妈说什么自家也困难,自己上了年纪,打零工收入少,马上家里又要有个孩子出生,一下子养两个孩子压力大的事是撒谎么!
邓大娘对自己侄子那是相当了解了,以前对他们掏心掏肺地好,后来清醒了,看人就明白得多。
这侄子忒不是个东西,他这是还没放弃从自己这儿捞钱呢。
云知听到动静走出去看,邓大娘的侄子看到她,觉得有点眼熟。
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女孩儿是以前被自己的车剐蹭到,讹了自己好几百块钱的人。
他顿时脸色有点不好看,想问这丫头片子怎么在这儿。
不等他说话,邓大娘怕他当着云知的面胡咧咧,搞得自己都尴尬,就急忙让云知回去:
“我没事,你先进去吧,我今天一定准时来干活。”
云知点点头见邓大娘应该可以应付,便看都没看她侄子,转身进去了。
走进客厅后,云知就没再听到外面说话的内容。
她走到楼上想去看看扶黎,却见光点哥把自己挂在阳台上晃悠。
“你在干嘛?这是新型的晒太阳方式?”云知觉得搞笑,又怕笑出声他恼羞成怒。
“我喜欢这样看风景不行?”光点哥无风自晃,“你想笑就笑呗,别憋着。”
他这么说,云知的笑意反而没了:“那你继续在这里看风景吧,我进去看看扶黎,给他擦擦脸和手。”
云知觉得自己就跟个家里有植物人需要照顾的家属似的。
不过她家这个植物人是真‘植物人’,其实根本不需要自己照顾,扶黎脸上也不脏。
她上来看一看,给他擦擦脸擦擦手只是觉得不做点什么很无聊而已。
光点哥叫住云知:“你等等,门口那个开车来的男的你认识?”
“哪个?”云知意味又有人来了,走到吊坠的下方,往他面向的地方看去,“哦,原来你是在说那个。”
“不然还有谁,你不认识?”
“认识,那男的是邓大娘的侄子,来找邓大娘的。”
“不是来找你的就好,这种脑子有坑热衷造孽的人,你最好离他远点,不然好好的气运气场都要被影响坏了。”
云知问:“他身上有霉运?”
光点哥悠悠道:“什么霉运,全都是自己作出来的,他原本命中无子,之前领养过一个女孩儿是不是?”
“没错,这些信息是你‘看’他看到的?”自从上次光点哥告诉云知,最好不用‘看’动物的能力后,云知就没再用过。
所以刚才没看邓大娘侄子,也幸好得到光点哥的忠告,不然她这回估计也要忍不住看看。
光点哥晃了晃说:“是,我没见过这样恶心的人,随便看了一眼,另外他车上有个孩子,那孩子正在面临人生的转折点。”
“他还把孩子带来了?”云知刚才没注意看车里,可这个时候,孩子不是应该在医院住院吗?
“带来了,如果那个人把孩子的病治好,他命中无子的命格就会改变,今后会拥有一个健康的孩子。
当命运要剥夺某个人的某件东西时,从来不是生硬地直接带走,反而会给出提示与考验。”
云知一点也不关心邓大娘的侄子会怎么样,她想知道孩子。
毕竟孩子确实无辜,得病很遭罪的又问:“治不好的话,那孩子会怎么样?”
“他可能会死,重新投胎到别人家;也有可能遇上走上其他不同的人生岔道;
会不会有这样的岔道,会走怎样的岔道也取决于他如今的父母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没人知道哪条路对他来说才是更好的。”
“确实,最可悲的是孩子往往无法自己做出选择,却由伤害他的人来决定。”
重新投胎可能会遇到很好的父母,在氛围特别好的家庭中长大;
也有可能遇上更差的父母,过得还不如当邓大娘侄子夫妻的孩子。
而其他不同的人生岔道就更多了,一切都看现在的父母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也许一个微小的不同选择,人生就会有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云知在那里多站了一会儿,光点哥就戏谑地问:“怎么,觉得孩子可怜,想大发善心?”
“那倒没有,别人的家事,与我无关,当初会多事跟邓大娘说那么一番话,也是太过天真,加上物伤其类。”
换成现在的云知,不一定会多嘴。
最多等自己有钱了,给孤儿院捐一点。
如果特别有钱、有钱到花不完的话,可能会资助她们上学、看病、给孤儿院捐更多她们需要的东西。
“这个孩子的事,估计还要折腾一段时间,有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员工,你不考虑多雇佣一个人?”
“暂时不考虑。”云知短时间内不打算多雇一个人,现在活还不多,她在等王支书那边的消息呢。
进入一月份就距离过年不远了,过了年就是开春农耕时节。
到时候除了要种粮食清理山林灌木杂树,种植果树,还要种药材,活肯定很多,到时候就不只是多请一个人来帮忙了。
年前这段时间算比较轻松,只需要照顾好现在的菜园子、葡萄地还有鸡群就行。
鹅群依旧是扶黎在照顾,别看他现在躺在床上。
云知上半山腰的大水坑看过,那些大鹅敢搞事的,全被他的树藤抽得啪啪的。
也就是说,即使扶黎躺着也能控制山上的东西。
只是目前范围相对比较小。
要不是现在工作不多,她也不会想着自己弄点腊鸡吃吃,而是直接花钱请王大娘帮忙了。
如果不是瑞希酒店那边要的葡萄量比较大,又特别想要新鲜的。
其实云知自己再加上邓大娘或者邓大爷,两个人就能忙得过来,时间甚至能安排得很宽松。
不过瑞希酒店那边要的葡萄量大也不是没有好处。
挣钱更多是其一。
其二是很方便,云知原先还想着自己需要在朋友圈打广告的同时,时不时抽空带葡萄去菜市场摆摊,看看能不能遇上想买礼盒的客人,现在全省了。
瑞希酒店的订单大,还有张明月父亲偶尔也会来订一批,这两个订单就够她忙的,完全不需要再拓展客户。
这一点也是云知跟瑞希酒店之间没有言明,但又同时做出的对双方有利的选择。
自从瑞希酒店借助葡萄火起来,招揽到更多生意后。
酒店的竞争对手就在明里暗里的打听那些葡萄从哪儿。
云知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宣传,瑞希酒店更不可能自己宣扬出去。
而且瑞希酒店刚开始的时候,还做过万一竞争对手也在云知这里买到葡萄后的应对方案。
谁知道双方谁也没往外说,即使有人查到曾经云知摆过一次摊的菜市场也没用,她可不是在那里有固定摊位的商户。
瑞希酒店那个应对方案就没用上过。
云知是很想要钱没错,但是她有自己的节奏,并不激进。
偶尔计划会有点小意外,只要不影响最终结果,她可以接受、调整,却不愿意盲目扩张。
邓大娘侄子那件糟心事,光点哥说邓大娘可能会被侄子带来的烦心事影响,但邓大娘用行动证明,她没有。
邓大娘在规定的剪葡萄的时间前,提前到达云知家。
来的时候情绪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要真说有的话,可能是多了点愤怒:“以前看清他们夫妻俩后,我还以为人再坏也就这样了,现在看来,哼!”
“怎么了?”云知很好奇,那夫妻俩又做了什么突破人类下线的事情。
“那混蛋不是想让我帮他借钱么?”邓大娘几个小时前还称他为‘我那侄子’,现在已经气得称之为那混蛋了。
“我全家人都拒绝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只要不是脑子坏了拎不清,正常人不可能帮这种忙。
然后他来你这里找我,跟我回家谈,又说不帮忙借钱那也行,但是我们家作为姑妈姑父,要给他一万元帮衬一下。”
“你听听这是什么态度!”邓大娘语气激动也没耽误剪葡萄,她剪葡萄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说得好像我欠他的一样,那语气‘我们不让你们帮忙,只让你们给我们一万元,可以了吧?’嚯!那语气,感情他找我借钱是抬举我呢!”
“真是个奇葩,你以后最好还是别搭理他们了。”
云知不好直白地跟邓大娘说光点哥告诉自己的话,只能这么劝。
邓大娘也打定主意跟娘家那边断绝关系了:
“在一个镇上住又怎么样?以前我娘家爸妈偏心,为了昧掉我结婚前的钱,到处跟人说说我是泼出去的水,这些钱就当是给他们的养老钱了,以后指望不上我,还得看儿子。
那感情好,这回想指望我,我也不答应了!”
“你不知道,之前,就是我那侄子想把妞妞送回孤儿院的前几天,我娘家妈还跟我诉苦,说跟儿子儿媳住不自在,话里话外地想搬到我家来,幸好我没昏了头松口答应。”
“真答应就是接回来一白眼狼祖宗了!”
云知想象一下邓大娘娘家的情形都觉得十分令人窒息,不是所有父母都会爱孩子:
“也算是逃过一劫了,要不然她现在住在你家,你不愿意给你侄子借钱,她还不知道会怎么闹,你自己儿媳还怀着呢。”
邓大娘听云知这么说,顿时感觉更庆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