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秧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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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纪桑?”
别墅房间里,正在给自己泡咖啡的宗政修动作一顿,怀疑自己听错,重复了一遍。
“是。”虽然在兄弟面前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且这个人还是男孩子,是有些不自在和小尴尬,但同时,也有一些难以抑制的欢喜。
“我想通了,你说得对,喜欢一个人不需要在乎性别,纪桑他不是女孩子也没关系,我想追求他。”
“……他怎么说?”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跟他说了这件事吗?”宗政修尝了一口咖啡,神情温和,“他听到后,是什么反应?”
闻人烈语塞,“……跑了。”
他给宗政修描述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忍不住问,“我是不是吓到他了?你感觉他会接受男生的喜欢吗?”
“他胆子小,被吓到是正常的,至于会不会接受男生,我也不清楚。”
“话说,才认识两天吧,你是因为看到他的半张脸,才对他产生喜欢吗?你就没想过,万一摘掉口罩后,他的真面貌不是你喜欢的,届时该怎么办?”
宗政修放下咖啡,“你先别急着否认,我听你的描述和我所见的情况,我觉得你对纪桑的喜欢,有些太轻率太匆促了。你没有见过他的真容貌,也不够了解他,就这样贸然对他说想要追求,听起来着实有些荒诞。更何况你们两个都是男生,我是不在意性别,但不代表别人不在意。
如果让别人突破性别喜欢你,但到时候你又觉得自己喜欢的是女孩子,或者说容貌衰退,不再喜欢,你要他怎么办呢?
他是个孤儿,又胆小又怯懦,看上去是那种投入感情就会将全部都寄托在他人身上的人,如果你没有决心能承担起沉甸甸的爱意,没有决心做好在一起就不分开的计划,我希望你不要去撩拨他招惹他。”
“烈,你好好想想吧,想清楚再行动。”
满怀激动而来的闻人烈被质问得恍恍惚惚,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才恍然想起来自己一开始找宗政修的目的是为了让宗政修不要和他抢纪桑,让纪桑做他的专属陪读。
但是现在,他一个目的没达成不说,反而还被宗政修说得怀疑自我。
他真的是喜欢纪桑吗?
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在餐厅里见到的侧脸,从而喜欢一个由此衍生的想象中的纪桑?
如果纪桑和他在一起后,他可以一直这样喜欢他,保持对他的爱意不变,一辈子不跟他分离吗?
一想到被质问的这些问题,就犹如对着脑袋泼了一兜水,激动的情绪消失殆尽,转而是沉甸甸的情绪。
他难道,真的太冲动行事了吗?
毫无恋爱经验躺在床上自我诘问的闻人烈并不清楚,在他回去后没多久,宗政修走出了房门。
“睡着了吗?没有的话,能陪我去操场走走么?”
寓宿舍,幼桑的手机弹出来了新消息。
是宗政修。
此时才九点二十分,全校99.9%的学生都不可能在这个点睡着。
幼桑拿起手机回复,[还没睡。那我现在过去别墅。]
[不用,你走下来,我到了你们宿舍区。]
两分钟后,幼桑在楼下看到了宗政修,他站立的位置,与闻人烈之前等待时的位置,几乎毫无差别。
不过,他却没有多说什么,看了眼幼桑的右手,发现如电话中所说好多了之后,便带着她往操场走去。
九点多的学校还是热闹的,操场的人也不少,跑步的,运动的,约会的……
幼桑跟着宗政修走在跑道上,也不显得突兀。
不远处,还有一片小树林。
听闻是情侣约会圣地。
原著中,女主就和男主在小树林里约会过。
“想去走走吗?”
见幼桑的视线往小树林方向停了停,宗政修忽然开口问道。
“啊?不,不用了。”那边几乎没什么光线,且会有蚊虫,除了小情侣,大概没有人愿意晚上到那里是喂蚊子。
“听说那是情侣约会圣地……你有女朋友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幼桑懵了下,“……没有。”
“那男朋友呢?”宗政修低头看他,“有男朋友的话,也可以带他去……”
“不不不!”幼桑慌张打断他的话,“我没有,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不可能会有的!”
宗政修笑容微顿,“女生男生都不喜欢?”
幼桑快速摇摇头,顿了顿,想到什么,又改为点点头。
宗政修这回是真的有些疑惑了。
“我,我习惯一个人生活……”
“而且,”他低下头,语气带着低落,“也没有人会喜欢我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宗政修脸上挂起温和笑意,“烈跟我说,他想要追求你。”
闻言幼桑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急忙摆手表示否认,“不是的,闻人少爷他,他,他是在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会想要追求我,我只是、是个男的,他,他是在拿我寻乐子吧!”
“如果他是真的喜欢你呢?你介意他是男生吗?”
“不不,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我,我是个男生,难道他是喜欢男生的人吗?”
“别慌。”宗政修抬手轻轻按在他的脑袋上,“慢慢来,这里没有别人,我只是想知道,你介意和男生谈恋爱吗?”
他微微弯着腰,眉眼温和而认真,语气不急不促,落在脑袋上的大掌似乎也具备了安抚人心的魔力,让人莫名就想顺着他的话安静放松下来。
“我……”
“咻!”
突然,一个足球往眼前飞过来,眼见着就要砸到头——
“咚咚咚!”
足球在地上反复弹跳。
而幼桑落入了一个宽和的怀中,清冽而淡雅的木香味从鼻翼间传来。
“没事吧?”
“喂!没事吧?”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前面一道来自宗政修,他在危急关头将她拉入怀中。
另一道来自——
“修,是你啊?不好意思没注意。”独孤晟说完又对幼桑臭着脸,“你个娘娘腔躲在修的怀里做什么?恶心死了!”
幼桑当场连连后退,“对不起!”
宗政修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晟,该道歉的是你。”
“我说了,不好意思。而且,不是没砸到吗?”
“还是说,你要我向娘娘腔道歉?”独孤晟昂起脑袋,“喂,娘娘腔,要我给你道歉么?”
“你……”
“不要不要!”幼桑慌忙扯住宗政修,“宗政,我没事,我们快回去吧。”
她特意压低了嗓音,祈求的语气听着楚楚可怜。
宗政修低头看了看被他拉住的衣摆,又对上他的眼神,微微叹息,“走吧。”
幼桑当即欢喜。
然而——
“咚!”
独孤晟拿过陪读江城捡来的足球,在宗政修和幼桑转身离开的时候,忽地一脚将足球踹了过去,砸在了他们的前面。
宗政修回头,对上的就是独孤晟板着的臭脸,“和我踢一场。”
“输了,我就给他道歉。”
“赢了,让他给我做一周的陪读。”
独孤晟直视着宗政修,手指却精准地指向了幼桑。
寂静之间,似有硝烟四起。
然而,下一刻——
“我拒绝。”宗政修神情不变,“纪桑不是赌注,我不会拿他出来赌。”
独孤晟脸色一僵,随后若无其事,“不过就是一个陪读。”
“那就比。”宗政修站直身子,“你输了,给纪桑道歉。我输了,我给你做一周的陪读。”
独孤晟:……
“这没有意思,我不需要你给我做陪读。”
“踢不踢?”
“纪桑,我们……”
“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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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赛开展得分外突然,但是消息却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在校园里传播。
很快,当宗政修和独孤晟都找好队伍,操场的露天足球场中准备比赛一场时,整个足球场的四周都被看热闹的学生围得水泄不通。
就连在校医室里养脚的上官云霆都收到了消息,坐在轮椅上让陪读推着他去操场看热闹。
还不忘打电话给闻人烈,问他知道是什么情况不。
他打独孤晟和宗政修的电话没打通。
然而闻人烈哪里清楚,要不是上官云霆给他打电话,他还躺在床上自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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