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云上
说着拍拍十三肩膀,眼里有看透一切的了然,温声道:
“十三打从午后回宫便闷闷不乐,想来是你们闹了别扭。知己相交,贵在真诚,有什么不妨当面说开,勿要叫误会一再加深。”
舒朗想说他和十三皇子之间根本就没误会啊,十三不开心都是您老人家给布置的功课太多所致,只要您稍微松松手,十三能高兴的上天。
正欲开口为十三委婉的求求情,便被十三半拖半拽,双脚离地,提溜着去了偏殿。
“太子哥哥说的是,我这就和二郎好好说清楚!”
远远地舒朗还能听见太子爽朗的笑声:
“舒堂,你瞧这些年轻孩子,跟咱们小时候一模一样!”
舒朗:“……”
舒朗只能用宽大的袖子蒙住脸,不叫人知晓如此丢脸的是谁。
十三皇子进了偏殿,将殿门一闭,不可置信的问舒朗:
“你都跟我保证过了,怎么还上赶着跟你兄长进宫?还说你不想见那个花孔雀?我看你也被花孔雀那张脸给迷惑了!”
舒朗眼见着他一身华服被扯的乱七八糟,没忍住直接翻个白眼儿:
“陛下叫人传话,特意嘱咐我参加宫宴,你有意见跟陛下说去,搁我这儿胡搅蛮缠算怎么回事?”
舒朗是真不想参与这种政治意义极为浓重的宫宴,繁琐又累人。可陛下开口了,他也没拒绝的理由。弯腰整理了几下,越整越乱,烦躁的踹了十三皇子小腿一脚:
“还不放宫人进来帮忙!”
十三皇子发现怪错对象了,心虚的移开视线,很快又硬气起来,梗着脖子道:
“那花孔雀别的本事没有,招蜂引蝶是一把好手,待会儿晚宴你就跟着本殿下,不许和他单独见面!”
“行行行。”
这啰嗦劲儿,舒朗都快要怀疑十三对二王子别有用心,才可劲儿隔开他这个在中间碍事的存在了。否则他实在找不出十三如此在意此事的理由。
两人过程全错,但总算结果一致。
今夜这般接风洗尘的宫宴,为了活络气氛,是允许大臣带家眷出席的,宴上只说些无关紧要之事,歌舞升平,鼓乐吹笙,互相追捧,展现双方的友好就够了,至于正儿八经的国事,会通过大朝会进行商议。
因而舒朗在宴上瞧见精神奕奕的闻铮与章明孝二人,也不觉奇怪。
闻铮一见着舒朗,双眼就似冒出星星一般,激动道:
“二郎,待会儿你为我引荐二王子可好?我想叫明孝为我画一副他的画像珍藏”
舒朗了然,这就跟后世许多人即便不追星,可瞧见好看的明星海报,也想带回去多看几眼一个道理。
舒朗心说,他跟二王子的关系真没闻铮想的那般要好,引荐或许没问题,可让二王子主动配合明孝作画,怕是万万不行的。
话没出口,十三皇子先不乐意了,将舒朗挡在身后,语气不善对闻铮道:
“不都是两只胳膊两条腿儿,有甚可稀罕的?至于你费如此大劲儿吗?”
闻铮也不乐意了,争辩道:
“殿下,您前些日子可不是这么说的!您当时可是说了,您亲眼所见,二王子美的明艳又张扬,性子洒脱,行事肆意,是和五殿下完全不同的,不可多得的美!您自个儿欣赏过了,就不许旁人跟着饱饱眼福啊?”
十三皇子一哽,心说那是以前,打从对方想和他抢唯一的好友时,他便看对方哪哪儿都丑陋不堪了!
舒朗和章明孝凑一块儿,小声询问:
“这两人闹的哪出?我怎的瞧不明白?”
章明孝似有若无轻笑一声,邀舒朗落座,浅酌慢饮,这才低声道:
“无妨,且叫他们闹去,待使团离京便不药而愈了。”
此时场上,使臣正与尚书右丞你来我往的互相恭维,大人物们说话行事总有各种目的要达成,舒朗几人凑在一起也不算逾矩,闻铮还气呼呼不愿与十三皇子讲话,跟舒朗抱怨十三的善变。
场下歌舞正妙,舒朗有一搭没一搭应着。
原以为今夜定会在皆大欢喜的气氛中结束,谁知在一曲霓裳羽衣后,身穿一身华丽朝服的二王子出动出列,向陛下表示,他想求娶一位景朝公主。
他道:“风自来仰慕景朝风土人情,近日切身体会后,更加确定了想长居此地深入钻研的想法,若能得一佳人相伴,伉俪携手,想来也是一桩佳话。”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为表诚意,他主动提出:“风愿与公主在婚后于京中生活两年,免去公主远离故土之思。”
这倒是很符合他旷达洒脱的性子,丁点儿不在乎被人说上门女婿或是质子,肆意的很。
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
大殿内先是寂静无声,随后像是一滴水进了油锅,各种声音从角落冒出,让舒朗一度怀疑进了菜市场,嘈杂无序。
舒朗仔细观察二王子的神色,他将一包炸药扔进人群后,自个儿跟没事人似的回座位小酌,感受到舒朗的目光,遥遥举起酒杯笑眯了眼。
使团里有几位脸色难看,有几位不动如山,到了朝臣这里,几乎是清一色的反对。
原因也很简单,之前就说过,今上膝下的公主们,不是已经成亲的,就是订了婚事等着成亲的,能与二王子年龄相配的,细细数下来,就只剩一个五公主。
可五公主能随便嫁到他国去吗?
陛下脑壳儿出毛病了也做不出这种事。
十三皇子眼神不善的盯着对面那花孔雀,转头对上舒朗若有所思的神色,轻哼一声道:
“别想了,那花孔雀的算盘不会成真的,父皇对儿子们确实不咋的,但对女儿那是真疼爱,七八岁的年纪便为她们早早选好人家,把人家好儿郎放在他眼皮子底下养,观察个几年,待公主到了成婚的年纪择优婚配。
就花孔雀那样儿的想做父皇女婿?做梦比较快!”
舒朗将目光从远处收回,心说十三可是丁点儿不放过能踩二王子的任何机会。
人二王子话说的轻巧,但大景真就能随意对待吗?别看人表现的寄情山水不慕权利,可那是货真价实,王后所出的唯一嫡子,烈火国将来的继承人。
不想造成外交事故,单是如何回绝,就够人头疼一阵子的。
十三皇子可惜道:“本殿下倒是还有几个五六岁的妹妹,说话漏风,整日只想吃喝玩乐,性子倒是与他非常相配,他若能等上几年的话,想来父皇也是愿意的。”
舒朗直接用糕饼塞住十三皇子嘴巴:
“您还晓得这不合适啊?”
人堂堂烈火国继承人,眼下亲口求娶,求的肯定是王子妃,将来的王后。咋好意思让正值婚龄的王子等你妹妹十年?等将来两人嫡子出生,上头庶兄已经争权夺利杀红眼了,这联姻还有何意义?
作者有话说:
章明孝:看破不说破。
第58章 给个解释
宴会上的气氛非常热闹, 此时已经没有了什么不谈国事的概念,景朝官员为了转移注意力,当下便提出了“十一皇子案”。
众所周知, 当时那群艺高人胆大的团伙骗子,便是烈火国人,且他们在烈火国的身份, 也确实是商人。
尚书右丞闻鹤鸣,也就是闻铮他爹, 站在场中,义正词严的要求使团对此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并赔偿大景的巨额损失。
眼看原本歌舞升平的晚宴要演变成一场严重的外交事故, 使团和景朝官员展开激烈的辩驳, 双方各不相让,舌灿莲花, 口沫横飞。
场上的舞乐早已停歇, 舒朗正看的起劲儿, 一口茶水一口点心,胃口好极了, 甚至想为闻铮他爹这个瘦老头儿鼓掌叫好, 忽听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二公子, 陛下请您过去说话呢!”
舒朗转身, 见是一个眼生的小太监,长得眉清目秀,笑起来还有几分斯文气,给人感觉亲切极了。
舒朗又朝陛下的位置上一瞧, 虽然距离太远瞧不清陛下是何神色, 可总觉后背有点凉嗖嗖的。
连忙起身, 将爪子在闻铮袖上蹭了蹭,蹭掉一手的酥皮,这才跟小太监走了,徒留闻铮对着他的背影气的龇牙咧嘴,顾不上跟十三皇子还在置气,气呼呼道:
“二郎就是觉得我这人心软好说话,可劲儿欺负我,仗着我对他好便肆无忌惮,哼!”
十三皇子黑着脸将一块儿酥饼塞进闻铮嘴里,没好气道:
“可闭嘴吧你!”
闻铮屁股往右挪了挪,凑到章明孝跟前儿,就着章明孝的手喝了一盏清茶,好不容易咽下去,又气呼呼的拽着章明孝袖子道:
“他们全都欺负我,还是明孝你最好!”
章明孝无奈的扯回袖子,警告道:“少说几句吧你!”
真是句句把自个儿往火坑里推。
舒朗不晓得闻铮的委屈,他这会儿就挺委屈的。
刚和陛下一个照面,对方就问他:
“朕瞧你胃口挺好啊,如此场面都能吃的下!”
舒朗捏捏他最近越发清瘦的手腕,实话实说:“饿了。”
又补充道:“也没有吃了很多,吧?”
皇帝轻哼一声,隔空指着舒朗脑门儿道:
“你的意思是朕这晚宴虐待你了?”
舒朗心说您家里办的宫宴,虐没虐待人,您自个儿心里没数吗?有谁真敢在宫宴上举止不雅大吃大喝的?甚至为了不在漫长的宫宴上频繁如厕惹人不喜,搁家里都不敢提前吃饱喝足,您搁这儿问我呢?
但他嘴里却乖巧道:
“陛下容禀,实乃学生近日正在长身体,消耗量极大,易饥饿,非是宫宴照料不周。”
为了证实他的话切实可信,还将最近瘦了一圈儿的胳膊举起来在陛下跟前晃了一眼,证明他拔节儿了。
皇帝见他这幅乖巧样子便觉好笑,装的跟真的似的,也不戳穿,吩咐海盛:
“没听见吗?二公子正长身体呢,去给他搬张桌子过来,就搁朕旁边,再上两盘点心,叫他吃饱了再回去,免得回头心里嘀咕朕小气。”
舒朗急急叫住笑眯眯转身欲走的海公公,提议道:
“点心就算了,方才在下面吃了不少,有点腻,最好能来两道菜,有甜汤便更好了。”
皇帝摆手叫海盛去传话,指着旁边软垫让舒朗坐,狐疑的上下打量他:
“你这厚脸皮究竟是跟谁学来的?朕瞧着你那三个爹皆非你这没脸没皮的劲儿啊,莫非是柳家真传?柳恭敛那老小子可要脸面的很!”
舒朗跟没听见他背地里说自个儿外公坏话似的,伸手从陛下桌上给自己斟了杯果子酿解腻,没心没肺道: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荣家柳家都没这毛病,那就只能是跟十三殿下学来的呗!”
至于十三皇子是不是跟太子殿下学来的,太子殿下又得了谁的真传,那可不关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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