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废太子 第31章

作者:青山问我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他甚至让她产生一种她可以在他面前委屈,也应当在他面前表现委屈的感觉。

  “我在意。”李策缓缓说道。

  余清窈惭愧地低下脑袋。

  她对秦王的了解太少了,所以判断错了他的反应,才选择了隐瞒下所有她觉得会是麻烦的事。

  “就像臣妾不了解殿下喜欢看的书、喜欢吃的菜、喜欢喝的酒……”余清窈看着李策的酒,忽而鼓起勇气道:“……殿下的酒能让我尝尝吗?”

  李策手指捏住酒盏。

  “你要喝?”

  余清窈认真点了点头。

  李策想了片刻,把酒盏递给她。

  两手捧着酒盏,余清窈偷偷瞟了眼李策,而后就手指推着盏底,猛地一口饮完了一盏酒。

  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豪迈。

  火辣辣的酒液刮着咽喉下去,不一会气血就翻涌而上,她雪白的脸刹那变得通红。

  李策手扶着罗汉塌的扶臂,手才伸到一半,就好像事情发生的太快,连他都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眼睁睁看着余清窈把酒喝了个底朝天。

  “这酒极烈,你这般喝,只怕……”望着那双已经迷瞪泛水的杏眸,李策无奈地轻摇头,“会醉啊。”

  余清窈听懂了李策的话,嘟囔了句:“……好、好像是这样。”

  李策把酒盏从余清窈手里拿了回来,吩咐等候在门外的福安立刻去熬一碗醒酒汤来。

  余清窈怎知这酒如此快的上脸,脸烫得都能烙饼了,她把手贴在脸上,试图给自己降温,但是效果不显著,只能向李策求救,“殿下,我不舒服……”

  李策从她的拧起的秀眉,到水盈盈的醉目,再到被烈酒催得犹如饱胀浆果一样的唇瓣。

  似乎随着余清窈软绵绵的嗓音,她身体里的热就渡到了他的身上。

  “忍着。”话音一出口,李策将唇一抿,仿佛及时掐住声音的尾巴,就不会让人听出自己嗓音的变化,哪怕是现在可能已经有五分醉意的余清窈。

  “哦。”余清窈可怜巴巴地收回渴望的视线,低头老老实实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

  啪嗒——

  这时屋顶的琉璃瓦像是被什么东西踩了几脚。

  还未见着人影,就听见一道兴高采烈的声音闯了进来。

  “殿下,我们的人手跟着齐王直到齐州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好不容易等……哎呀我的亲娘!”刚刚吊在梁下把自己荡进殿来的近侍载阳一看见殿内还有旁人,吓得犹如见了猫的老鼠,忽的又窜到了屋梁上。

  “谁?”余清窈虽然有些晕,可是突然有人闯进来还是很惊讶,正想扭头去看,却被身前的李策连人带凳一勾,身子不受控制地前扑进他怀里,后颈处一点突然酸痛,而后便再没有意识。

  见自家殿下居然当机立断把人点晕了,载阳才从大梁上探出头来,估摸了一下两人这个亲密的姿势,眼睛亮了起来,“殿下,这位就是您娶的王妃吗?”

  “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不经通报就乱开口的毛病?”李策搂住已经毫无知觉的余清窈,只觉得她就像是一团水,在他身上会流淌。

  “嘿嘿,属下这不是着急嘛!等张阁老离开都等到树上小睡了一觉。”载阳搔了搔脑袋,谁知他家殿下会如此繁忙,一眼没盯住,就又溜进来一美人。

  他眼睛又转了转,“不过殿下好端端给王妃喝这么烈的酒做什么?”

  虽然人还趴在秦王肩上,可就那露在外面的半张脸还是能显示出她即便现在醒着,也不见得神智能有多清醒。

  李策垂下眼睫,嗅着身上这个吐纳都是酒气的小姑娘,许是有些后悔轻易递了酒,幽幽道:“本王也不知。”

  “这世上还有能令殿下为难的事?”载阳吃惊起来。

  若是平日李策绝不会和载阳多说半句,可是今夜不一样,尤其是在自己几次情绪险些失控之后。

  失控。

  这种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发生在他身上。

  他都不记得从多小开始,他已经可以游刃有余地控制着自己,却在今天这件事上淡定不下去,甚至余清窈都险些要被他就要迸发的怒气吓着了。

  可他一点也不想吓到她。

  “从前和那些老奸巨猾地官吏打交道都尚且能维持住情绪,今日偏偏对她险些都失了控制……”李策撑住自己的额,“本王这是不是病了?”

  “病?咱们英明神武的殿下怎么会病呢!”载阳拖着长而夸张的声音,在跳到地面上拱手行礼的时候还促狭地眨了眨眼,再次用长长的语气表达自己话语的分量。

  “您——这是完了啊!”

第29章 完了

  您——这是完了——啊——

  载阳知道自己这张嘴最讨人嫌, 但是偏偏他爱说。

  说完身子又往大梁上一窜,躲打。

  李策抬起头,往那梁上小人身上盯了盯, 目光可称不上友善,声音更是压得低又沉:“哦?本王怎么就完了?”

  载阳跟了他多年的近卫,自然没有其他人那么容易害怕, 闻言还得意地‘嘿’了一声。

  有时候向旁人求证一些事情的时候,往往还不喜欢听真话,而是希望能得到一些令人舒心的宽慰。

  但是,载阳不会拐弯抹角。

  “就殿下刚刚那句话, 不就是在说你以前看王妃哪哪都没意见,现在却因为一些事反而介意起来。”

  他用腿抱着大梁, 腾出两只手, 竖起两根食指, 比划起来,一副‘我经验足听我的’的语气道:“这男女之间, 若一个人全然只知道付出, 那是菩萨行为, 若是有付出有索取这是感情行为, 所以要属下说,这就是殿下完了——的表现!”

  李策用手挟住杯盏往上一掷,“聒噪。”

  载阳看着突如其来的薄瓷裂纹酒盏, 吓得眼睛都瞪圆了,险些没有从横梁摔下来。

  他手忙脚乱捏住袭过来的酒盏,又东抱西勾一阵, 好不容易牢牢抱紧横梁, 载阳才抽空朝下喊了一句:“殿下!——这、这是谋杀!”

  可罗汉塌上哪里还见得那位矜贵的男人, 连带晕厥的王妃都不见踪迹,徒留穿堂的风呼呼吹着载阳哇凉的心。

  殿下是不是还没听完他千辛万苦、八百里奔急回来打算禀告的事情?

  夜空上弥漫的硝烟散尽,皎洁的月辉又洒满庭院。

  树杈交织、花叶摇摆的影子清晰倒映在地上,宛若一张黑白的地毯。

  两道叠加的人影从上踏过。

  李策常年习武,抱起余清窈这等身量的姑娘本不在话下,可是难办的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人犹如一滩水窝在他怀里,若他不抱紧一些,只怕这上上下下的颠簸就能把她摔下来。

  只是抱紧一分,随后的问题接踵而来。

  余清窈这件披风下穿的是极为单薄的寝衣,往常熄了灯,落了洒金帐,他也看不清,可现在明晃晃的月光照着,那浅藕色交领寝衣都能影影约约能透出她雪白的肤色。

  难怪刚刚在前殿,她总是要去扯身上的披风,好将自己裹得更紧一些。

  松一些抱不住余清窈,紧一些,她就往他的胸膛挤,压得他心跳都急促了不少。

  这看着纤瘦单薄的身子实则浓纤合度,柔软地像是可以任人欺软压揉,这实在不是什么君子的想法,李策试图转移开过多停留在余清窈身上的注意力。

  “呜。”余清窈又呜咽了一声,忽然就把头后仰了一下,从靠着他的肩头滑了下去,醒了过来。

  刚刚李策并没有下重手,是以她没昏多久又醉醺醺醒来了。

  一醒来就扭着身子,要下地去。

  李策能抱住一个昏迷的人,但是抱不住一个挣扎的人,只能松了手,把余清窈放回了地上。

  余清窈站在地上倒是不再乱动了,站在他面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李策垂下视线,完全看不出此刻余清窈脑子里会在想着什么,就轻轻问道:“为何这样看着我?”

  “我喝过殿下的酒了……”她一开口声音就带着委屈,往下压的眼角显出一副随时要哭的样子,“算、算不算了解了一些?”

  她还在纠结喝醉前的这个问题。

  李策把她滑到脑后的兜帽又重新带了回去,看着她一张雪白的小脸都被宽大的兜帽罩住了,月光也照不到她的肌肤。

  阴影里唯有双眸还亮晶晶的,像是一只躲在巢窝里的小兔子,歪着脑袋打量着外面的世界,充满探究与好奇。

  而她的好奇在于他。

  面对一个以自己能力看不透的人。

  有些人会恐惧退缩,也有些人会好奇试探。

  但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笨拙,竟只为了想多了解他,就把他的烈酒当白水一样硬灌了下去。

  他也总算明白为什么余清窈在金陵城会过得艰难,她分明是你给一分好,她要掏出十分来还你的人。

  像是一只撒把谷子就能抓到的笨麻雀。

  他可以肆意地在旁人面前露出爪牙,威慑四方。

  那是因为他已经不在意被人知道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若说从前他雍容闲雅、温良恭俭,那是他以为只有自己这样,才能分得一些从没有拥有的眷顾,但十七岁时,他无意听到陈皇后和身边的人说他可怕。

  可怕在于五六岁就知道伪装自己的本心,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的表现,实在无法亲近。

  所以他就知道,对于不喜欢自己的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此后,他就随性了许多。

  究竟是表现出温柔随和或是冷漠疏离,全凭他的心意,不可捉摸。

  让人由爱到怕。

  可不管如何,世上总有一两个人,就像是暗淡星空里最亮眼的那颗星,是特别的。

  她会让凶猛的兽也变得俯首帖耳。

  李策拉住余清窈兜帽的两侧,不让吹过来的风能够趁虚而入,压下的眼睫下眸光柔柔,看着被他网住的笨麻雀,微微一笑,“算。”

  余清窈闻言,像是得了莫大的嘉奖,立刻就翘起了唇角,眼睛弯弯,仰起小脸冲他笑得灿烂。

  扑通扑通——

  要怪就怪这过分静谧的深夜,连虫鸣鸟叫都没有了,才会藏不住胸腔下心脏的跳动声。

  载阳的那句话就像是挥之不去的影子在他脑海里回转。

  他是不是真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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