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衾
萧玉婵还想说什么,却听崔全道:“梁家表妹受伤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他说着,只低头问梁蕴秀道:“你还能不能走?”
云荞和萧玉凤一左一右扶着梁蕴秀,她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可脚一沾地面,就疼得蹙起了眉心。
这样走是走不回去了……
梁蕴秀心中暗悔,只认命的摇了摇头。
早知道会受伤,她方才就不该逞强用那招猴子捞月,自从闺学结业之后,她骑马的机会一只手都能数过来,马术早已经不如从前了。
如今又受了伤……
她心里正暗愧暗伤,忽然间只觉得身子一轻,人已经被崔全给打横抱了起来……
梁蕴秀差点惊呼出声,却只堪堪忍住了,心里七上八下,一时乱得不得了。
她受伤了,按说定是和她最亲近的二表哥护送她一程,可二表哥身上有伤,根本就帮不了自己;隔堂的两个表弟又年幼,总不可能让他们……另外两个又是徐家的表弟,她更不熟……
算来算去,好像能护送她一程的,就只剩下崔表哥了。
梁蕴秀实在没主意了……只好认命的被崔全抱着。
“你们!”看着抱起梁蕴秀就走了崔全,萧玉婵急得都快跳脚了……当着她的面儿,在球场上装模作样打马球就算了,如今还搂搂抱抱了起来,简直太没把她放在眼里了。
姑娘们见了这阵势,心里早已经明白了几分,只互相咬起了耳朵来。
云荞心下尤其高兴,用不着多久,她大概又有喜糖可以吃了。
果然……不过小半天,崔全抱着梁蕴秀从马球场回别院的消息就传开了。
崔夫人和老太太住在同一个院子,听自家下人说了之后,只往正房那边看了一眼,心里默默的打着主意。
老太太没有跟她明说,这次过来一起玩的姑娘又多,崔夫人便没当回事,这时候想一想,却还是察觉出了老太太的一番深意。
自家的孙女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老太太面上无光,自然不敢再跟她提亲事两个字了。
可这次过来的几个姑娘中间,也就只有梁蕴秀,是和崔全年纪相当的,别的姑娘都是十二三岁的模样,若要议亲,却还为时过早。
崔夫人既想明白了这一点,崔全又已当着人的面儿把那姑娘抱回了别院,这事情不商量也要商量起来了。
“你去把少爷喊进来。”但经了上回的事情,崔夫人已有了防人之心,谁知道那姑娘是不是真的受伤了,她那老实儿子,是不是又着了她们的道了。
她心里虽然对梁蕴秀没有偏见,终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事情不问清楚,她不安心。
崔全很快就进了内院,看见崔夫人只拱手行礼,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母亲。”
其实就算崔夫人不喊他进来,崔全也打算来找她了。
“全哥,我有话要问你。”
崔夫人才开口,就听崔全也开口道:“我也有话要对母亲说。”
他说着,不等崔夫人发问,继续道:“其实上回在镇国公府,儿子说过,若母亲一定要与镇国公府结亲,就定下梁家表妹的话,并不是儿子一时戏言……”
崔夫人原本也是要问这个事情,见他先开了口,索性道:“这话怎么说?”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道:“梁姑娘在京城名声有亏,你不在乎吗?”
“傻子才在乎这些!”崔全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只笑道:“她又不是二嫁,她一个伯府的嫡女,又是镇国公的亲外甥女,哪里还轮得到我吃亏?”
崔夫人见崔全这么说,便知道他心里并不计较这些,可又怕儿子上当,便问道:“梁姑娘的腿真的受伤了?”
崔全见母亲怀疑起了这个,便知道她又多心了,只忍不住道:“母亲想哪里去了,世上哪有那么多有心眼的人,梁家表妹自然是好的,要不然你儿子我……如今早已经背上骂名了。”
她肯听云荞的劝告,回头是岸,没有和萧玉婵同流合污,在他这里便已经过关了。
崔夫人这时候也没话说了,这回是她儿子看中的,并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强求的,她心里多少还是舒坦的,但还是开口同崔全道:“这事情我还要写信回去,和你父亲商量一下。”
此时住在和正院一墙之隔的东跨院的梁蕴秀,心里也正有些不自在。
贴身丫鬟雨儿送走了大夫,进来就瞧见自家姑娘在那里发呆。
自从三年前尚春园落水,她家姑娘的性子都变得沉默了许多,以前活泼开朗,如今沉默寡言,经常会偷偷一个人在房里掉眼泪。
雨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见她又哀叹了起来,只开口劝慰道:“姑娘正经该去找老太太,让她帮你说道说道……”
她说着,只继续道:“奴婢知道,夫人希望姑娘能嫁给世子爷,可世子爷那就是个神仙,谁往他边上一站,都成了凡间的丫头了……依我看,崔少爷就很好,接地气的很,还很懂怜香惜玉,与姑娘就很般配。”
第266章 二哥哥和二表哥
“你要死了,说这种话!”
梁蕴秀一听,不觉就红了脸颊。
只是雨儿的话,到底是话糙理不糙。
小时候她确实喜欢过萧靖远一阵子,可慢慢长大,她才发现萧靖远那就是九天的谪仙,压根没有人能靠近。
后来舅父娶了舅母,带了一个神仙似的妹妹过来,他这个表哥才算是下凡了一些,也有笑的时候了,只是……他就只笑给那一个人看而已。
比起萧靖远的冷俊疏离,她更喜欢崔全那样温文尔雅的人,至少打起交道来,不至于太累人。
但说来说去,婚姻大事,也不该是要女方先开口的。
梁蕴秀叹了一口气,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只低头揉了揉自己红肿的脚踝。
下午没马球赛看了,徐静萱提议去庄子上的鱼塘里钓鱼,大家都如老僧入定一样的关注着自己的鱼竿。
徐文斌把钩子就下在云荞的边上,一边看着自己的鱼线,一边同云荞聊天道:“表妹,下个月生辰,你想要什么礼物?”
云荞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的鱼竿,哪里有空理会这些,便随口道:“什么都行,只不要再给我送吃的了……”她最近觉得自己有点胖了,尤其那里胖的最快,兴许少吃一点会胖得慢一点。
“不想要吃的,那就给你搜罗些小玩意儿吧!”
徐文斌心里沾沾自喜,他虽然学问不如大哥,可要是论玩,那绝对是一把好手,京城的古玩字画玉石首饰这些店家,他都如数家珍。到时候给云荞寻一些姑娘家爱玩的稀奇玩意儿,她一定会喜欢的。
坐在云荞左手边的萧靖远只不动声色的收着鱼线。
云荞跟着嫡母嫁到国公府已经四年多了,他还从来没有给她备过生辰礼物,除了临走那年,送给她的五叔的那把匕首。
而她的表兄们,逢年过节,一次不落的给她送礼,比他不知强了多少。
看见萧靖远忽然收起了鱼线,云荞也没耐心守着自己的鱼竿了,只转头问道:“二哥哥怎么了?是不是胸口又疼了?”表情看上去似乎还有些不高兴。
萧靖远一时无言以对,索性点了点头,云荞顿时就紧张了起来,连忙起身,把自己的鱼竿往徐文斌手中一塞,只开口道:“二表哥,我送二哥哥回去,你们再玩会儿。”
小丫头已经走过来扶住了他的臂膀,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徐文斌心下腹诽,这萧世子方才还能一伸手把云荞从马上夹下来,这时候咋又犯病了?
两人回别院的时候,楠哥儿正在院子里玩螃蟹……
楠哥儿胆子小,不敢抓螃蟹,就拿着一个小棍子,在螃蟹的身上一边戳一边喊道:“快跑……快跑……楠哥儿的螃蟹跑快快!”
云荞一脚从院外进来,差点儿就踩到了螃蟹,吓得她连连退后两步,仰面撞上了萧靖远的胸口,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只一个侧身,将云荞搂在了怀中。
那螃蟹犹自还往前爬,见路被堵住了,就扛起它两个大鳌,夹住了云荞的衣裙,云荞低头一看,愈发吓了一跳,只尖叫了一声就往萧靖远的怀里钻。
里头徐氏听见动静,忙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萧靖远还未及回答,就瞧见李妈妈同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也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李妈妈身边还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穿着豆绿色的小袄,素白的流仙裙,小小俏俏的,看上去还有些面善。
李妈妈见那螃蟹钳住了云荞的绣花裙,只笑着道:“姑娘别怕,把螃蟹钳子拧断就行了。”
她说着,只朝身边的男人扬了扬下巴,那中年男子便几步走了过去,蹲下来一把抓住了夹着云荞裙子的螃蟹,用力一拧,果然将那螃蟹钳子给拧了下来。
只是……螃蟹是走了,但那钳子还卡在她的裙角。
一旁的楠哥儿看见自己的螃蟹少了一个钳子,顿时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徐氏忙哄了道:“楠哥别哭,李大叔送了好些螃蟹来,让奶娘再给你挑一个更大的。”
李妈妈也笑了起来,转头对身边的小姑娘道:“荷香,你带着楠哥去抓螃蟹,仔细别让螃蟹咬着他了。”
那小姑娘点了点头,便上前牵着楠哥,去厨房抓螃蟹去了。
云荞这才知道,这看着憨厚老实的中年男子,是李妈妈的儿子,而那瞧着模样不俗的小姑娘,便是李妈妈的孙女。
李庄头是附近这庄子的庄头,李荷香今年十岁,原本李奶奶一早就想把她带去国公府谋个差事的,只是她父亲舍不得,说进了国公府还不是要伺候人,因此只一直把她留在了身边。
这回萧靖远选丫鬟,李妈妈见李荷香年纪合适,便先让李庄头带来给徐氏看了看。
李庄头得知主子们来别院小住,只亲自背着一篓子的螃蟹过来,个个都是团脐的母蟹,足有手掌那么大。
徐氏方才正在厅中跟他说话,让他明儿把她在花名册上打了勾的几户人家的闺女带来,给萧靖远过目。
李庄头小心应承着,神色却似有几分心不在焉。
云荞进屋找穗儿换裙子,他们几个大人便在堂屋中说话。
李妈妈瞧了眼自己儿子,只当着面儿对徐氏道:“我还要求三夫人的恩典,他媳妇早几年难产死了,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闺女,我寻思着替她再找一个,一直也没瞧见好的……”
徐氏顿时就明白了李妈妈的意思,她儿子是庄头,身边自然是要个会管钱算账的媳妇,国公府的丫鬟虽多,可这样聪明有能耐的却少,倒是徐氏从徐家陪嫁过来的百灵,精明能干,这两年没少帮徐氏的忙,如今也十八了。
百灵的母亲前年死了,她要守家里的孝,徐氏便还没给她张罗起亲事来。
他们这里正说着,正巧百灵从屋外进来,和李庄头打了个照面,只匆匆就垂下了眸子,只开口对徐氏道:“夫人,螃蟹已经命人先蒸上了几个,晚上预备做蟹黄豆腐用的。”
徐氏点了点头,想着既然要给她做媒,少不得也要让他俩多接触接触,便只开口道:“那你再去厨房跑一趟,把现蒸的螃蟹拿几个来给李庄头带走,好让他晚上当下酒菜吃。”
“夫人的好意,他却不敢领受。”徐氏的话才说完,李妈妈就开口道:“他从小不能吃这些水里的东西,吃了就满身满脸的长疹子,你给他也是糟蹋了,还是留着给客人们吃吧。”
第267章 吃螃蟹
徐氏听她这么说,倒也不好再说什么,见李庄头还在那里干站着,便又笑道:“那百灵就帮我送一送李庄头吧。”
“哦。”百灵心里大约知道了几分,再瞧那李庄头,就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只小声道:“李庄头请随我来。”
一时云荞在房里换上了衣裳,出门见萧靖远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喝茶,面上不觉有些发烫。刚刚被那螃蟹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猴他身上去了,连姑娘家的矜持娇羞都顾不上了,这时候回想一下,可真是失态得很。
好在萧靖远天生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面上早已经云淡风轻,瞧不出半点的异样来。
还是徐氏问道:“你们不是钓鱼去了吗?怎么先回来了?”
云荞怕说出萧靖远胸口疼徐氏又要担心,便改口道:“钓了半天觉得没意思,就回来了。”
徐氏心里就越发担心了起来,云荞性子淡泊,通常是做这个也没意思、那个也提不起兴趣,唯独对照顾服侍萧靖远这件事情,十分的细心体贴,外人只当他们兄妹情深,可她心里却多少有些担心。
“既然这样,让你二哥哥回房休息片刻,一会儿也该用晚膳了。”徐氏只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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