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名叫这个
“你这一年还好吗?”
“挺好的,至少我能睡得安稳,不怕爹娘和小希梦中质问我了。”闻人瑜笑了一下就进了不远处的小木屋,完全没有和云凤鸣相处的意思。
云凤鸣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这才坐到衣冠冢前。
屋子里闻人瑜垂下眼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想,她做得很好,想来爹娘知道后一定会欣慰的。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闻人希找过来才知道云凤鸣是杀亲仇人的儿子,可闻人瑜自己清楚,她其实,早在看到云凤鸣第一眼就知道了这件事。
——因为闻刀山庄被灭门的那个晚上,她看到了云天风的脸,而云天风和云凤鸣这对父子很像。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妹妹也已经和爹娘一起遇害,知道云凤鸣必然和云天风有关系,她便想要跟着他,寻找向云天风报仇的机会。
云凤鸣……其实是一个很好理解的男人。
闻人希找过来她也没有放弃这个念头,闻人希失去了武功,想要找云天风报仇无异于天方夜谭,闻人瑜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闻刀山庄一百多条人命都不愿意就此放弃。
血债血偿。
她算到了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唯一的意外就是被她气走的闻人希居然又回来了,刺杀云凤鸣失败被他误杀。
自此,闻人瑜终于失去了所有亲人。
妹妹死的时候,她震惊眼前发生的一切,确定妹妹死后,她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告诉云凤鸣自己不怨他,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云凤鸣信了。
这个男人就这么信了,相信他好到让她忘记一切仇恨,满心满眼都是他,并因此怜惜。
闻人瑜其实也不太明白,云凤鸣为什么会这么相信她呢?
她从小身体不好,比起妹妹,她更加喜欢动脑子,万事想得多,全家惨死,她必然会报仇,为了报仇用尽手段。
想到妹妹死前不可置信的目光,闻人瑜又笑了一下,她想,等将来到了地下,她可要求得妹妹原谅,原谅她在她尸体前原谅凶手。
直到现在云凤鸣都以为云天风是走火入魔失去理智。
云凤鸣大概永远不会不知道,她喜欢的香囊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云天风对她不满,看不上她,但云凤鸣坚持,他也没有办法,反正只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而已。
他自负骄傲,瞧不上闻人瑜,也从来没有防备过她,这才给了她下毒的机会,而她之后佩戴的香囊则是那毒的引子。
最终,他失去理智,杀了自己的孙儿,又死在一直疼爱骄傲的儿子手中。
云凤鸣并没有在这边停留太久,他清楚他留在这里只会勾起闻人瑜的记忆,给未能出生的孩子扫了墓,又坐了一会儿,很快就离开了。
他离开不久,曾经杜家唯一的幸存者,疯癫了几年又恢复的杜玖风也来了。
杜玖风也是来祭拜的。
“杜公子。”看到杜玖风,闻人瑜点点头打招呼。
“闻人姑娘。”杜玖风拱手,两人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
杜家的杜玖风,恢复了以后闻人瑜就联系上了他,给云天风下的,连云天风都不知道的奇毒就是杜玖风支援提供的。
闻人瑜可没有那个本事拿到那样的东西,还是杜玖风利用杜家暗中的力量找到后送到闻人瑜手上的。
他们都因为云天风家破人亡,成为整个家族唯一的幸存者,关系自然不错,甚至可以说,杜玖风能恢复还多亏了闻人瑜帮忙。
闻人瑜见到杜玖风,知道江南杜家发生的一切,立刻就猜测杜家也是第九楼下的手,这才费尽心思帮杜玖风恢复。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在下以为,姑娘会动手。”杜玖风说的是云凤鸣的事情。
云天风已死,云凤鸣从来没有怀疑闻人瑜,如果闻人瑜出手的话,云凤鸣必死无疑,所以杜玖风很意外。
“我们这一代已经凋零了,也只剩那么一点能撑住这江湖的,蛮族南下的野心可从来没有消失过。”
所以,云凤鸣不能死,至少要撑到下一代成长起来。
闻人瑜不想因为家族仇恨而让整个中原生灵涂炭,尽管……但云凤鸣确实是这一代武功最好的人了。
云天风恨不能屠尽这一代天赋好的,各大门派作为继承人培养的弟子,那么,他的儿子就去承担那个因果,为此奔波半世吧,不管云凤鸣真实是什么样的人,他现在都被推了出来。
而这是他应得的。
为名所累。
杜玖风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闻人瑜的意思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闻人姑娘为何一直穿着白衣?我记得,姑娘似乎更加喜欢红衣吧?”
闻人瑜将一捧还带着水珠的花放到妹妹闻人希的墓前,脸上表情平淡无波,“守孝,自然穿白色最好。”
云凤鸣一直以为她爱白色,可那不过是她敷衍他的理由而已。
那个喜欢和妹妹一起穿着红裙的姑娘,早就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她呀,要给亲人守一辈子的。
她知道杜玖风对自己有好感,但她不可能答应,她和云凤鸣,会这样纠缠一辈子。
她不会嫁人生子,而云凤鸣……有自己在,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找谁吧?
毕竟,他最感动的就是她对他的情谊,根本不可能辜负于她。
就让他们这样纠缠到死,云家堡……自然就绝后了。
自己做的这一切,闻人瑜都没有后悔过,她唯一愧对的就是那个没有出生就死在她算计中的孩子,希望他下辈子找一个疼爱他的娘亲,不要再遇上自己这样心狠手辣,什么都可以牺牲的人了。
第65章 强取豪夺白月光1
闻人奚降落到这个世界, 意识刚恢复就听到了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撑着娇弱的身体掀开马车帘子,果然看到马车的护卫和一群山匪在剿斗。
属于原主的记忆几乎瞬间就涌进了脑海, 被她接收到了,有了那些记忆, 她立刻就明白此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主是武昌侯嫡女, 也是武昌侯府唯一的幸存者,仅剩的血脉。
武昌侯一家镇守边关,两年前战死沙场, 只留下原主这么一个血脉, 被封为怀安郡主, 以示皇家厚道,不会亏待功臣血脉。
之后两年, 已经成为郡主的原主就一直在为父兄守孝,原本定好的亲事也不得不往后推迟。
原主的未婚夫谢平晖是景安帝的六儿子,不过生母只是武昌侯府的庶女, 生母还早逝, 自身命格也不好, 不得景安帝喜欢, 在宫里一直都是小透明, 而他喜欢性格温柔又知书达理的原主。
两人是表兄妹的关系, 小时候武昌侯夫人进宫也会看望这个出自侯府姑娘血脉的皇子,原主和谢平晖自然见过, 长大了以后谢平晖就向景安帝请求,想要娶原主。
实话说, 武昌侯府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 他们知道原主性格不适合高宅大院, 原本是想着找一个比侯府稍微差一点的人家,有侯府护着,她也能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只是圣旨已经下了,武昌侯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总不好让景安帝以为他们嫌弃他儿子吧。
这本来没什么,两人也算青梅竹马,表哥表妹还算一段佳话,即使心中不满意也只能认了,反正有武昌侯护着,将来六皇子出宫开府日子就好过了。
然而没等原主出嫁,武昌侯就出事了,遇上匈奴南下,镇守边关的父子三人全部战死沙场。
原主的娘一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就倒下了,没多久也跟着病逝了,整个武昌侯府就只剩下原主一个孤女,而且为了给爹娘守孝,她的亲事还得推迟三年。
在最开始的时候,谢平晖还没什么异常,时间久了却明显有了其他意思。
武昌侯父子战死,侯府后继无人,对谢平晖来说完全没有一点助力,而他作为皇子,当今又没有立太子,一直被忽视的他渴望权势,渴望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于是他选择放弃了自己深爱的未婚妻。
即使要放弃原主,谢平晖也不愿意背负骂名,就设计了今天这一出。
他算好了,他的人假装山匪带走原主闻人曦,等第二天再放回来,到时候原主名节坏了,皇家不可能让名节有损的女子嫁进来,势必会取消婚约,退婚理所当然,而且因为这件事,原主为了自己的名声,或许接下来几年都不会成亲,甚至可能为保侯府名声一直清修,等他登上皇位,刚好将人接进宫。
这件事原主并不清楚,是在死后才知道,当初自己祭拜爹娘兄长途中被抓并不是意外,而是谢平晖安排的。
原主的一生从父兄战死开始转变,这件事不过是另一个开始而已。
她在这里意外被人救了,孤男寡女度过了一夜,即使什么都没有发生,情况也严重得很,最终婚约取消,原主嫁给了救了自己的书生,而谢平晖如愿娶了秦国公的女儿。
如果只是这样,原主嫁了一个普通的人家,她有身份,身边也有忠心护主的下人在,日子肯定过得不会差多少,也就不用闻人奚过来了,既然闻人奚会过来,那势必后续又发生了什么让原主恨意滔天的事情。
十年后,谢平晖在秦国公的帮助下登基为帝,立秦国公之女为后。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忘记已经嫁人生子的原主,谋夺臣妻,而原主的丈夫为了权势主动将她送上了谢平晖的床,九岁就已经是童生的儿子一边以她为耻,一边又拿着谢平晖的好处。
“哟!就知道这里还有个年轻姑娘,兄弟们加油,将这姑娘带回去给咱们大哥当媳妇!”一个山匪看到马车帘子被掀开,眼睛立刻一亮,跳上车架,拎起缰绳一抖,驾车的马受惊立刻往前跑去。
“小姐!”侯府的护卫看到这一幕立刻焦急地叫了出来,可惜他们被拦住了,根本没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闻人奚坐在马车上被带走。
闻人奚清楚自己不会有事情,如果不是原主的身体太过娇弱,她可能会直接加入到剿“匪”大军中去,可她才刚到这个世界,原主的身体不足以提供足够的力量,既然这人想要带她走,那她不如配合。
马车顺着山道一路颠簸行驶,闻人奚为了稳住身体不得不紧紧抓着马车,另一只手却握着身上随身携带的匕首。
原主虽然身娇体弱,但毕竟是将门出身,马车里自然备着匕首。
很快,那辆马车便消失在丛林中。
驾车的男人按照计划带走闻人奚却一直没有听到马车里的动静,不免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事了。
如果出事的话,主子肯定饶不了他。
抱着这样的担心,那人就将马车停了下来,想要掀开帘子看一看,万一撞晕了,他也好赶紧救人。
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闻人奚浑身的肌肉就绷紧了,握着匕首的手蓄势待发,她知道,外面的这个男人为了防止她出事一定会看一看的,果然,下一刻马车的帘子就被掀开了。
帘子掀开的那一刻,闻人奚手中的匕首快准狠地挥了出去。
驾车的男人只是想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看闻人奚的状况,加上知道里面的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的弱女子,根本没防备,只感觉银光一闪,脖子一凉,目光最后对上闻人奚那双冷静幽深的双眸,随后意识就彻底消散了。
一刀将这人抹了脖子,闻人奚手掌一翻收起匕首。
从马车里找出一块帕子慢悠悠地擦拭着脸上的血,直到擦干净了才将男人的尸体从马车上推下去。
原主死的时候,是背着妖妃祸水的骂名死去的,武昌侯府镇守边关多年,百年英明都毁在了原主这个女儿身上。
然而原主做错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武昌侯府也什么都没有做错。
进了宫,最开始谢平晖确实宠了她一段时间,即使心中不情愿,但原主没有一点反抗的力量,最终只能任由谢平晖肆意妄为。
可原主是谢平晖的白月光心上人不假,但谢平晖喜欢的是十年前的那个少女,而不是嫁人生子,为丈夫操持后院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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