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陵渡
他一心二用地看着简历，搭话问道：“他们很累？怎么看出来的？”
栀梨脆生生地回答：“他们的桌子都收拾得很干净哟！又工作又收拾桌子多累呀。”
蒋彦恒虽然没抬头，但语气很是配合，“收拾桌子确实挺累。”
摸鱼看直播的广告部员工：“……”
“我和哥哥还去了摄影棚找宜彩姐姐，扎着丸子头的那个大姐姐！”栀梨也不管蒋彦恒会不会看，自顾自地在脑袋瓜上比划着小拳头当作丸子头，“宜彩姐姐在拍、拍——”
蒋越潇见栀梨卡壳，冷声道：“拍广告。”他才不是想和二百五老父亲说话，单纯是栀梨忘词了！
蒋彦恒效率很高地处理完了今天的简历，继续问道：“然后呢？”
“我们看见六个大哥哥在跳舞，一个叔叔说他们是在竞争C位。”栀梨说到兴头都快在沙发上站起来了，“中间的位置就是C位，只有跳舞最厉害的人才能站在C位！”
栀梨朝蒋彦恒伸出一只小手，摊开五根手指，脆声道：“我和哥哥学着狼抓小猪回去看跳舞最好看的大哥哥，然后就看见有五个大哥哥跳舞都特别厉害！有一个哥哥跳舞最好看！”
蒋彦恒：“？？？”
“仔细说说。”
他想看看小不点这个矛盾的结论怎么得出来的。
荆特助从桌上拿走蒋彦恒看完的简历离开办公室，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声，拿出一看，来了条新短信。
【刚刚的广告拍摄C位已经被彭总定给了陶以其。——广告部三组宜彩】
荆特助看见这条信息，神色诧异。
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倒真不像宜彩的作风。
他们公司涉及的行业广，产品多，大大小小的广告也数不胜数，有些广告由蒋总拍板，有些广告由再往下的高层拍板。
个别广告不涉及企业根本的广告，高层会内定人选在集团内不是什么秘密，有蒋总在上面压着，高层内定也不敢内定太离谱或者让公司形象有损的人，绝大部分还是进行了删选。
若是没删选就内定还顺利上了广告，那就说明这位高层心大了，早晚出现在蒋总踢出公司的名单里。
不过，宜彩的这条信息也不算太出格。
荆特助看了看办公室里正在和蒋彦恒绘声绘色描述摄影棚见闻的栀梨，在聊天框里输入一行字，【谢谢，我们已经在栀梨小姐的带领下抓到了唯一的一只猪。】
宜彩：“？？？”
宜彩自从发出这条消息就忐忑不安，还在心里做了极坏的打算，那就是被高层发现日后给她穿小鞋，不得不体面地交出辞职信离开公司。
哪怕不做极坏的打算，稍好一些的情况也该是荆特助让她用证据说话吧？荆特助不问证据就算了，怎么还扯到了无关的抓猪上？
陶以其和两个同公司的艺人跳下台子，看也没看论身份也是他们合作方的宜彩，径直朝仇洋走过去，脸色不悦，“跳了半天，一点用也没有。”
“谁说没用的？栀梨看不出谁跳得厉害，直播间的观众也能看不出来？”仇洋一边从兜里拿手机一边出主意道，“反正你们下午没其他行程，待会儿直接在蒋氏的食堂吃午饭，和栀梨，蒋越潇打好关系。”
他说完，嘿嘿笑道：“我已经让公关部改稿子了，你们三个认真跳舞的视频早就上了热搜。”
刚解锁手机，仇洋一愣，“怎么多未接来电？”
他来摄影棚前刚和蒋氏集团的那位高层见了一面，担心手机响了让人不高兴，这才弄了静音，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冒出六七个未接来电？微信消息也有十几条？
翻看微信，刚看了两条消息，仇洋脸色煞白，连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陶以其三个人注意到仇洋的变化，心里蓦地生出不妙的预感，他们不由上前，看向仇洋的手机屏幕。
[你怎么做事的？！陶以其内定被发现了！]
[网上风评都快控不住了，你人呢！]
[仇哥，看直播，蒋总好像知道了……]
仇洋慌乱地点开直播间，正好看见栀梨刚和蒋彦恒说完跳舞最厉害的评判标准，这个小孩儿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办公室里。
蒋彦恒打了内线，让人把广告详细策划案和竞争C位的视频送来，来人还是栀梨认识的宜彩，太激动了，走路都带风。
他翻着策划案里的负责人和人选调查，淡声问道：“你认为白衣服的大哥哥跳舞最好？”
栀梨重重点头，“对呀！”
蒋彦恒合上策划案，看了两眼电脑里正在放着的视频，“行，让他当C位，叫——”
宜彩适时出声道：“沈琉。”
【卧槽！！！沈琉撞大运了！】
【沈琉快来谢谢栀梨！！！】
【什么鬼啊？！蒋彦恒这么做和内定有什么区别？】
【围观陶以其粉丝发疯。】
【区别大了，蒋爸爸难道听栀梨说完就定下了？艺人背景调查和C位竞争的视频都看了才下的决定！】
【我从这镜头瞄了眼艺人背景调查，怎么陶以其和他公司那两个的调查才两行字啊？其他三个人详详细细列了两页呢！】
【毕竟内定的人啊，查了也没用。】
栀梨哒哒哒地跑过来，“爸爸，广告的C位不挑最厉害的人得挑最好的人么？”
蒋彦恒还在想怎么收拾涉及此事的那个高层，听栀梨问起，随口答道：“当然。”
闻言，栀梨回头看向蒋越潇，突然松了一口气，“幸好哥哥从前不用竞争C位。”
蒋彦恒从喉咙里溢出声短促的笑。
蒋越潇小脸冷漠，难得幼稚道：“我现在能竞争。”
“嗯嗯！”栀梨开心道，“从前的哥哥学奥数是最厉害的人，但现在的哥哥学奥数是最厉害也是最好的人！”
蒋越潇冷漠的小脸冷不下去了，唇角半扬不扬，心里泛着点愉悦。
栀梨说到C位又想起一件事，“爸爸，C位不是正中间的位置嘛？只有白衣服大哥哥一个人的话，能算C位么？”
“那你再挑两个跳舞最好的人。”
“爸爸和哥哥也挑吧？”栀梨举起两只手手，跃跃欲试道，“我们可以举手投票！”
蒋彦恒&蒋越潇：“……”
在栀梨期待的眼神下，蒋彦恒和蒋越潇谁也没说出半个拒绝的字，用沉默答应了栀梨，于是，本来都准备离开的宜彩，莫名其妙地当上了裁判。
她等栀梨，蒋越潇和蒋彦恒都看了完整的视频后，清了清嗓子，“认为顾、黑衣服跳得好的请举手！”
不管他姓顾还是姓古，在栀梨这里，他只有一个名字，黑衣服！
蒋彦恒脸色很冷，蒋越潇脸色也很冷，但再冷也不影响他们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而栀梨也高高地举起了手。
一分钟后，结果已出。
白衣服，黑衣服，彩色头巾入选广告拍摄。
此结果由顾不上吃零食的栀梨，顾不上看书的蒋越潇，和繁忙工作中抽出时间的蒋彦恒亲自票选，再由直播间全体网友亲眼见证，全程公平公正公开。
网友们纷纷敲下弹幕，羡慕道：
【你们三个，面子真大嘞！】
第95章 （2合1）
从办公室走出来许久, 宜彩的神情还有些恍惚。
她没想到栀梨能将摄影棚的事情说给蒋彦恒听，也没想到蒋彦恒能上心一个不太重要的广告，甚至还配合栀梨的提议, 稍显幼稚地来了几轮举手投票。
“栀梨真是个小福星。”宜彩轻笑慨叹, “全靠栀梨回头抓猪的突发奇想才能这么轻松解决。”不仅抓到了猪, 也让她这个告密的小员工免于被那位高层穿小鞋。
宜彩抱着手里的策划案，抬脚往广告部走，刚走了两步，想起什么，脚步倏然顿住, 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半晌，宜彩兴奋地直跺脚，忍不住道：“栀梨哪是小福星啊！分明是大福星！”
蒋彦恒作为蒋氏集团的大老板，陪小孩儿举手投票确实幼稚, 但这件事从头到尾不都充满了戏剧性么？！
栀梨评判厉害的独有标准，栀梨回头抓猪的独特举止, 栀梨拉着冷酷哥哥和冷峻爸爸一起投票表决的童心。
任何一件拎出来都能在网上掀起热度, 那么和这三件事息息相关的产品广告, 已然未拍先热啊！
宜彩做了三四年广告, 在风向把控上一向很准, 直觉和经验都告诉宜彩, 这次的产品广告一旦推出必然获得他们预计收益的几倍收益！
“发了发了！”宜彩低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剩下的果糖, 一边美滋滋吃糖一边激动畅想，“奖金也得翻倍了！”
啊啊啊啊啊啊！
栀梨绝对是他们广告部的大福星！以后再做什么项目，先吃一颗栀梨给的果糖！
“卧槽？！”
“卧槽？！！”
摄影棚里, 黑衣服和彩色头巾面面相望, 同时喊出了卧槽, 瞳孔颤抖！
“我、我就——”黑衣服张了张嘴，结结巴巴道，“我就在蒋总面前刷存在感了？还被蒋总点名拍广告了？？？”
彩色头巾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不过，依然有心思损人，“醒醒，你被蒋总点的只有黑衣服三个字。”
黑衣服傻笑，“你也只有彩色头巾三个，不，四个字。”
他们俩刚刚亲眼看着眼高于顶的仇洋和陶以其面色惨白，一副世界末日快来的样子，对视一眼，结着伴，狗狗祟祟地过去偷瞄，瞄见仇洋手机里正在看栀梨的直播。
黑衣服立刻找出手机看直播。
他刚点进直播间就能看见蒋总，栀梨和蒋越潇同时为他举起了手！栀梨还举起了两只手！
“这一定是我的人生巅峰。”黑衣服已经顾不上这会儿太得意忘形会不会让仇洋记恨在心了，脸上持续傻笑，“幸亏你没怎么划水，也让我不好意思太划水。”
彩色头巾看着手机里的直播间，看着里面正在吃零食的栀梨，咕哝道：“我不想让小孩儿看不起我。”
在栀梨说出评判厉害的独特标准时，他真是臊红了脸。
虽然前排三个都内定了，但他既没胆量和广告部的人对峙也没胆量放弃机会，仗着广告部的人不评价在那划水，仿佛那样做就能证明他在反抗资本。
黑衣服脸上的笑顿了顿，再看直播间的栀梨，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我在这条路能走多久，这个广告能带来什么变化，可我知道栀梨是我的贵人。”
要是栀梨不来摄影棚，要是栀梨不说他跳舞厉害，要是栀梨不在蒋总面前说出摄影棚里的见闻，他一定得不到这个机会。
话音刚落，黑衣服和彩色头巾就看见沈琉从洗手间回来，单手拎起背包就脚步匆匆地准备离开。
“唉！沈琉！”黑衣服忙出声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