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梓潼
不过大多数的情况下,两人都能说对,但可能不是最优的治病方法,唐老太就会在病人离开后给她们纠正。
“刚刚孟春说的那个方子可以,不过这个病人穿的衣服还有补丁,他家境不好,你说的那个方子他可能吃不起。”
初夏就刚好和叶孟春反过来,唐老太很无奈:“初夏,你开方子不要光想着省钱,换我刚才说的方子会更快见效。”
她又看看叶孟春:“你俩中和一下就好了。”
初夏说:“可是您的方子,不是普通人能吃得起的。”
唐老太整理了下桌子上的脉枕说:“但也不是所有人吃不起,初夏,你还需要多观察病人,不同的病人,需要的方子不同。我们首先想的是最优的方案,再结合病人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我知道了,老师。”初夏认真思索唐老太的话,唐老太这样教她们,一定有她的道理。唐老太不是没经过苦难的人,她这一生看病救人,比初夏有经验太多了。
叶孟春脸上也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
另一边,岑淮安被岑峥年送到研究院附中,数学竞赛老师已经在班里等着了。
岑峥年和这个老师也熟悉,从岑淮安初一的时候,他就把岑淮安挑出来学奥数。
每次岑淮安参加数学竞赛,岑峥年送他来学校时,都是这个老师带领学奥数的学生参加比赛。
不过岑峥年没有放松,依然询问了老师学生的安全问题。
奥数老师也习惯了,像岑峥年这样关心孩子安全的不多见,而且岑淮安还是他的得意门生,他每次都很有耐心地回答。
岑峥年问完之后,宽厚的手掌摸了摸岑淮安的头:“不要紧张,就当平时的考试一样。”
“嗯。”岑淮安抿着嘴唇点头。
去参加竞赛大家坐的是学校找的一辆公交车,一个学校三个年级,挑选出来的学生也不过二十个。
而这些学生能获得名次的,也就几个,其中老师对岑淮安最寄予厚望。
比赛的地点在京城附中。
上次是在民大附中,这几所京城有名的中学,轮流着成为举办竞赛的东道主。
从公交车上下来,岑峥年看到了正兴奋朝他挥手的章麓:“安安,这里!”
章麓在京城四中上学,她比安安大两岁,但岑淮安跳级了,因此这会儿两人是一个年级。
章麓现在的个子比安安还要高一点,脸上已经初露少女的模样,不过还有些稚气未脱。
在一众沉默紧张的竞赛选手里,她最放松,也最活泼。
见岑淮安走得慢,她等不及跑过去,拽着他跑到四中竞赛学生面前,一昂头说:“这是我弟弟,拿过很多数学竞赛的一等奖,特别厉害!”
章麓自我觉得,她在学校里是很优秀的,毕竟她开朗活泼、乐于助人、成绩也名列前茅,在学校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她。
可在成绩上,章麓认为岑淮安是最厉害的,就是他要是像她这样活泼开朗就好了。
四中的其他选手面上有些不服气,他们能被选出来,一个个也是在四中优秀的学生,自然有他们的傲气。
尽管他们都是章麓的朋友,也不能承认她弟弟就是最厉害的。
“麓麓,厉不厉害,我们得看这次竞赛的成绩。”
章麓看向说话的男生,是四中的第一名,她“哼”一声:“好啊。刘宏禹,这次我弟弟肯定会考第一名!”
刘宏禹有些委屈,明明在学校他和章麓的关系是最好的:“麓麓,你对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章麓毫不客气地说出自己的实话:“因为你没我弟弟厉害。”
刘宏禹:感觉自己心上被扎了好几刀。
他深呼吸一口气:“我是咱们学校第一名。”
“我弟弟是……”
岑淮安拉住了章麓还要争辩的话,神色沉静地看一眼刘宏禹,又看向章麓说:“姐姐,不用说这些,比赛更重要。”
“对!”章麓立马点头,打开水壶的水问岑淮安喝不喝。
岑淮安摇头,指了指他腰间的水壶说:“我有。”
没多久,各自带队的老师开始叫学生了,考试时间马上开始,他们要进考场了。
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岑淮安和刘宏禹被分在了一个考场里。两人的位置距离也不远,只隔了一个过道。
发下试卷,岑淮安翻了翻卷子,确定卷子没问题,就低头答题。
他一认真做某件事,就会自动屏蔽周围,不管是人还是声音,他都注意不到。
这次的竞赛题有难度,岑淮安自己做的时候发现了很多陷阱,有的题按照错误的思路去做,也能得出来一个看起来不像错误答案的错误答案,非常具有迷惑性。
岑淮安小心地跳过那一个个陷阱,对比周围选手的愁眉苦脸,他状态是轻松的。
其他人第一题还没有做出来,岑淮安就已经要翻面了。
和岑淮安屏蔽周围不同,因为岑淮安坐在不远处,刘宏禹就很关注他做题的情况。
他用很快的速度做完第一题,心里极为得意,朝旁边的岑淮安看一眼,认为他一定还没有做完第一题,毕竟那题那么难。
谁知道正好看到他翻页,第一页的题他已经做完了。刘宏禹一脸震惊:怎么可能?
监考老师走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做自己的题,不要东张西望。”
刘宏禹看不到岑淮安做的题的答案,但他心里认定岑淮安做题做这么快,肯定是乱写的。
他开始去看下一道题,这道题比第一题更难,刘宏禹皱眉努力思索。
虽然他告诉自己不要受岑淮安影响,但他的心却没有那么快静下来,所以刘宏禹思考了好一会儿还没有思路,只能赶紧做下一题。
岑淮安没关注别人的情况,他把整张卷子做完之后,认认真真检查了两遍,确定没有写错的,岑淮安举手交卷了。
而这时,刘宏禹只做完了第一大题,后面的题他做得磕磕绊绊,没有找到完美的答题思路。
他看着岑淮安走出考场,整个人更焦躁了。
刘宏禹不停在心里说:不要在意,他肯定是胡乱写的……
可是没用,已经有人交卷的压力太大了,尽管老师说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很长的时间,但这个考场里的选手,还是努力加快自己做题的速度。
因为题太难,有个男生坐着坐着就开始哭:“我做不出来,我做不出来。”
一边哭,他还一边用头磕着桌子,把老师吓得不轻,强制让他交了卷,带他离开考场。
剩下的其他同学,心理更加崩溃了。
终于等到考试结束,大家不管写完没写完的,都松一口气,终于考完了。
当然,没写完的选手,对得奖不抱希望了,只有刘宏禹一人坐在座位上,备受打击。
他有好几个题没有做出来,完了。刘宏禹竞赛前,他极为自信,觉得他就算得不了第一名,一等奖也是没跑的。
现在一等奖要离他远去了,他只希望能得二等奖,不要是三等奖。
全市初中生数学竞赛的成绩不会这么快出来,评委们改卷需要时间,知道是几等奖还要等一等。
这场比赛很重要,因为一等奖的选手,是能拿到全国初中生数学联赛的名额的。
结束比赛,老师不让他们自由活动,怕这群学生乱跑跑丢了,他亲自带着他们去京城附中的食堂吃饭,准备逛逛附中的校园再回去。
不过岑淮安不准备和他们一起。
京城附中距离蒋外公家有距离,岑淮安和老师说了一声,他想下午直接去他太姥爷家里,这事岑峥年也和老师说过了。
老师不放心:“你一个人坐车去可以吗?不然你先跟我回学校,等回头再和你爸妈一起去。”
“老师,我不是一个人。我和我姐姐一起,她是四中的竞赛选手。”岑淮安指了一下章麓在的方向,章麓立马高兴地朝他们挥手。
老师想了想,带岑淮安去了四中的队伍。反正他们四中选手也要回去,岑淮安既然要和他姐姐一起,正好可以坐四中回去的车,安全。
这些竞赛老师彼此都认识,毕竟经常带学生出来参加比赛,有的还是大学同学。
四中老师欣然答应:“行,交给我你放心,不会有问题。”
岑淮安坐上了四中选手回学校的公交车,他和章麓坐一起。
坐在不远处的刘宏禹不停抬头看他,眼里带着怨念。
章麓心大,没有看出来四中选手投过来的微妙眼神,还问岑淮安:“安安,最后的附加题你做出来了吗?”
岑淮安点头“嗯”一声,知道章麓的意思,不等她问,便和她说了自己的解题思路。
周围其他学生明明对岑淮安一脸警惕,可他说时,都一个个竖起耳朵仔细听。
听着听着,有的人眉头紧皱,有的人眼里露出开心,还有人一脸困惑,听不明白说的什么。
章麓听完,懊恼地“啊!”一声,重重拍了下头:“我想过这样做的,但是时间不够了,我就没有写!”
“没事,这是附加题,其他题都做出来也能得一等奖。”岑淮安语气淡定地安慰她。
章麓看他一眼,揪着头发叹气:“我就是不确定前面是不是都做对了。”
其他人也都看向岑淮安,眼里表达出一个意思:你说得轻巧,谁能保证自己前面做的全对?
岑淮安看着章麓:“我还记得我写的答案。”
章麓伸手想捂岑淮安的嘴,他身子往旁边一侧躲开了:“我不说。”
周围的同学脸上露出焦急遗憾:为啥不说?说啊,他们想知道自己答案和他的一不一样!连刘宏禹都是这个想法。
只有章麓拍拍自己的胸口,脸上重新挂上开心的笑容:“让我先快乐一会儿,就当我都做对了!对了,我听说你提前交卷给你们考场的学生,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岑淮安皱了皱眉头:“我没注意。”
他习惯了写完就交卷:“我下次交晚点好了。”
章麓为什么知道这个,因为她们四中不止刘宏禹一个人和岑淮安一个考场,他们出来后就不停哀嚎自己倒霉,还向章麓哭诉:“你说你弟弟厉害,为什么不说他会提前交卷?”
章麓很无辜:“我不知道啊,我没有和他一起考过试。”
然后她拍拍同学的肩膀,非常善解人意地安慰他:“不用伤心,反正就算我弟弟不提前交卷,你也考不过他。”
章麓同学:“章麓,你别说话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是岑淮安来四中选手堆里之前发生的事,现在周围的学生,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了:交卷时间是自己能控制的吗?为什么他们不可以?
这一路上,只听章麓和岑淮安说话,他们就被打击得面色惨白,吓得睡了一路的老师焦急地问:“是不是晕车了?快下来透透气!”
他心里还疑惑:不应该啊,上午的时候大家不是还好好的?
不过学生们没有给他解释,不知情的“罪魁祸首”章麓和岑淮安,和老师告别后,一起去校门口坐公交车。
其他和她们要在一个公交站牌等车的四中学生,不约而同默默远离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