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缠枝葡萄
这里到底不是自家府邸,挨着山挨着林,夜里还是颇有些凉。
雪白的脊背被莹美的月光几乎照出一层莹辉。
可臂膀上还是冷得冒出了细小鸡皮疙瘩,叫知虞有些冷得受不住。
屋里的格局不比府里。
知虞摸着黑,勉强摸到床榻的方位。
出去前依稀记得那床榻铺得又柔又软,是她极喜欢的。
是以匆忙间也没有控制力度,直直就坐了下去。
岂料柔软的臀没能陷入柔软的垫被上。
反而直接撞到了硬邦邦的一双腿上,惊得知虞脑中一片空白,险些就要叫出了声。
却被人直接从身后捂住了湿润的小嘴。
连那片光腻的雪背也重重地贴进了男人的怀里。
细软的腰肢被一只手掌从侧面徐徐触碰到。
相对于知虞身体的失温,对方整个贴上来的手掌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烫。
烫得她微微发颤。
知虞睁大了眸,心口猛烈跳动,并不为自己猜到身后人是谁而松了口气。
沈欲似乎在这里等了许久。
捂住她呼吸与声音的手掌将将从她唇上缓缓挪开。
知虞僵直着后背,脑袋里几乎全然陷入了他怎么会在这里的想法……
她缓了缓呼吸,才稳住不平的气息,颇为迟疑地开口。
“郎君今夜不是要忙很久吗?”
沈欲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的确……”
“也是才刚忙完没多久才过来。”
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他一忙完就过来。
他的下颌碰到她颊侧,低下头,却语气莫测地问道:“你方才去哪里了?”
知虞闷不做声,也说不出来。
可对方却好似都并不生气。
“下次出去,要告诉我。”
他捏起她的下巴,幽黑的眼眸沉沉盯住,问:“听明白了没有?”
怀里的美人搁在身侧的手指收紧,呼吸都微敛住。
到底垂眸轻声回答了他,“听……听明白了。”
知虞不说话并不是不会撒谎,而是她多少有些杵沈欲的心性。
她去了哪里,被他撞见,她说不说他也许都会去查。
而撒谎也不过是加剧这件事情的后果罢了。
但另一方面,那些亡命之徒若那么容易查到,也不会那么久都没叫沈欲的手下人给捉到。
更何况,那些人这次潜伏进来就是为了刺杀,自然打起了十二万分谨慎心思,没那么容易暴露。
隔天一早,臣子们便要在大清早上与天子一块集结进了山林狩猎。
知虞醒来的晚,她起来时沈欲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知虞坐在榻上揉了揉微涨的额角,随即吐出一口气,吩咐人给她更衣。
今日却不用继续呆在行宫,而是前往布置好的营帐附近。
其他人都早早过来给容太妃请安过,知虞恰好是姗姗来迟的那一个。
等她到时,容太妃跟前除了一个宝月陪着,早已没有旁人在了。
宝月见到知虞这次也出现在这样场合,似乎很是意外。
“呀,这不是知姐姐吗?”
宝月惊讶道:“姐姐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知虞同容太妃请安后,才缓缓回答:“我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作为亲眷跟过来的。”
宝月听她竟以沈欲“亲眷”身份自称,顿时微微冷笑。
容太妃不动声色地打量过知虞,心中却想到沈欲。
他向来是个谨慎人。
就像从不承诺她会娶沈蓁的事情上一样,他不做的事情,便不会开口承诺分毫。
同样的,就像他当初答应过她,不会留下知氏这个后患。
容太妃原本是想自己亲自来为沈蓁解决这个后患。
但如今却又改变了主意。
她想看看,他到底打算到哪一步,才会动手。
容太妃一脸慈爱招待喝茶的同时,目光掠过了宝月的腰侧。
她忽然浅笑道:“你竟将这玉佩仍然挂在身上?”
宝月低头瞧见,登时娇羞地坐到了容太妃身边,“那是沈大人给我的东西,我当然要随身携带。”
她说着,又看向知虞,笑得极甜,“姐姐应当不会介意吧?”
“横竖你也要和沈大人和离了,你们回去之后……没吵架吧?”
宝月无疑是抱着落井下石的心态说出这话。
知虞:“……”
若是说她和沈欲……他们之间吵架是吵不起来的。
便是当下,他昨夜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悦,她都不知要如何应对。
他若真的生气,想要冲着她发火,只怕她也没有勇气同他吵,只恨不得立马逃走才好。
大抵也是宝月的话启发了她一些灵光。
知虞放下了手里的茶,冲着宝月微微一笑,笑得宝月都不由愣了一下。
“倒是没有吵架,只是郎君前段时日吩咐过我,若是见到了郡主,就要将这块玉佩替郎君给拿回去。”
当着众人的面,宝月自是不敢强留一个外男的物件不归。
她故意提及沈欲给她,也只敢暗示沈欲对她的主动,却不敢做出不矜持的表现,让旁人觉得她不愿归还。
但借来的东西终究要还。
宝月似乎有了旁的想法,便维持着笑容将玉佩扯下来递到丫鬟手中。
她那婢子自是趾高气昂地将玉佩拿来知虞面前,语气不屑。
“夫人可得拿好了。”
可知虞却只是任由她捧着这物件,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吩咐身边人道:“拿回去洗干净了再交托给我。”
她身后的婢子应了一声,便用帕子将那玉佩包裹。
一个嫌弃字眼都没有提及,可几乎字字都是嫌弃。
拿回玉佩的事情都是知虞瞎编的。
她是正愁没借口惹恼宝月,好叫对方先一步气急败坏离开。
亏得对方主动提及送上门来。
果不其然,宝月听了这话后立马气红了脸,“你!”
她登时坐不住,起身道:“既这样嫌弃,还是拿回来叫我亲自还给沈大人……也好当面问他!”
可不等宝月有下一步举动,却听见另一个笑意盈盈的声音缓缓打外头传了进来。
“既然不是你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拿着?”
宝月听到这个声音微微一僵。
容太妃这才稍稍抬起眼皮,在看到来人后,复又微笑。
“清和,你怎来了?”
知虞这时朝来人看去,便瞧见了一身浅蓝色衣裙的高挑女子。
正是当日在宫里那口锦鲤池中帮忙救了沈蓁的清和公主。
清和走进来,却看向宝月,“你拿沈欲的东西问过我没有?”
宝月拧着帕子,却不敢对清和冷嘲热讽。
她语气生硬道:“这样的事情问公主做什么?”
清和笑,“当然是因为当初沈欲是被我看上的,若不是有人截胡,他如今也许该是驸马?”
话里无端就卷到了知虞,叫她握住茶盏的指尖又是微微一僵。
想到事情的伊始,沈欲的确是差点被公主看上……
若不是原身截胡的操作,天子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赐婚下来,沈欲会成为驸马的概率也很大。
容太妃轻咳了声,有清和在,她自是没法偏袒宝月。
一番例行的相互寒暄,容太妃没多久便道自己头晕疲惫,想要休息。
宝月早就被气得不行,起身走人。
知虞却特意晚走一步。
起身告退时,忽然冲着容太妃道:“太妃娘娘,您觉得,宫外那些旧人……是不是不适合到这里来?”
容太妃揉着额角,听到她这话眼中不由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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