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梨
乔明月有些心虚，故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不了吧，我有点困，想睡觉了。”
她一个哈欠打得眼尾有些泛红，聂曼丽可惜地撇了撇嘴，“那行吧，你早点睡觉，改天再聊。”
“你也早点睡。”乔明月关门的速度很快，怎么看怎么欲盖弥彰。
聂曼丽拍了拍胸脯，边转身便嘀咕道明月平时好像没这么早睡吧。
房里的乔明月麻利地关上门打开窗户，谢唳稍微撑了一下窗台从后面翻进来，笑着捏了捏乔明月的脸颊，拍拍她后背顺气。
“胆子这么小，还敢叫我过来陪睡？”
“哼。”乔明月有些冷，偎进谢唳怀里。
谢唳拉上窗帘吹灭灯，将人拢到床上一起裹上被子，屋子里便成了一片静谧的黑暗。
渍声在屋里响起，直到乔明月软绵绵地喊了一声，“谢唳。”
才短暂地被放过。
谢唳咬着牙再一次将心里的妄念压下，手压在乔明月的后脑哄她，“刚刚不是说要睡觉，先睡一会儿，等会儿半夜就会开始放炮，那时候就睡不着了。”
乔明月本来没那么想睡，但他身上暖融融的，急促的呼吸和心跳逐渐变得平缓下来，让乔明月陷入彻底的温柔和松弛中，由他抱着，一觉睡得香甜。
夜半果然是被鞭炮炸醒的，乔明月打开手电看了下手表，晚上十一点五十五。
谢唳小睡了一会儿，此时也睁开了眼睛，“明月你醒了，冷不冷？”
乔明月由着他将自己的手拉回被子里，笑着道：“不冷。”
两人彼此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屋外的炮声更响了，时间指向十二点。
乔明月凑过去，珍重地在谢唳的唇上吻了一下。
“新年快乐，谢唳，永远快乐。”
一定要他过来，就是为了现在。
她是新年第一个见到他，跟他说快乐的人。
第125章 幸运分你一半
不过就是说了声新年快乐，谢唳简直跟疯了一样，除了没做到最后，光是亲亲和碰碰，都快把乔明月给折腾死了。
意识的最后，仿佛有人咬着她的耳朵，说了句什么“你在就一直快乐”之类的话。
乔明月实在是太困了，用手捂着她的耳朵，过年喜庆的炮声变得遥远又遥远，最后终于陷入梦中。
谢唳的眼神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窗外偶尔的亮光能照亮乔明月的恬静的脸。
她睡觉很乖，被抱久了不舒服偶尔会哼唧着小小地翻动一下，然后又在梦中依恋地靠过来，像只软乎乎的小动物。
谢唳伸手将她的发丝拨开，手指触到她温热的脸，比春日最美的花还要娇艳。
他躺下去将人扣进怀里，克制地只吻在她的眉心，小声道：
我的月亮，新年快乐，以后每一年都要一起过。
……
第二天，乔明月睡饱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衣服都没裹好第一件事就是去照镜子。
都不用把衣服全掀开，从锁骨往下，全是星星点点的痕迹，指痕俨然往胸衣遮挡的地方延伸下去，乔明月看得头脸发热。
凶死了凶死了，又凶又会哄，偏偏自己还抗拒不了，谢唳怎么这样！
乔明月又坐回床上，抱着小枕头翻了半天，被敲门声吓了一跳，慌忙把自己往被子里塞，“谁？”
聂曼丽的声音显得十分无奈，“明月，赶紧起来吧，你对象都来了好几趟了，人等着给你送早饭呢…”
“哦，你让他再等一会儿。”乔明月手忙脚乱，从床尾的被子里面拿出谢唳给她塞进去暖着的衣服，扣子系到最上面，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伸手的时候才看到，自己胳膊上还有一个隐约的齿印。
“……”乔明月脑子乱糟糟的，像是羞，又有点恼，反正情绪复杂得很。
等她收拾好出去的时候聂曼丽好笑地看着她，“你昨天睡得不是很早吗，怎么今天醒这么迟，睡这么久，要变成小猪了。”
乔明月一看时间，都上午九点多了，缩了缩脖
子，“晚上被炮炸醒了，没睡好。”
“过年，热闹。”聂曼丽往她的房间看了一眼，“今天太阳好，可以把被子搬出来晒一晒，晒暖和了晚上睡觉舒服。”
说着，她转身进了正屋，谢唳站在院子外面，慢慢走了过来。
自己被调侃是个小懒猪都怪这个人，乔明月恨不得咬他一口，烟波纷乱地横他一眼，扒拉着自己的衣服，“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还，你还咬我胳膊，凶死了你凶死了。”
昨晚的香艳场景猛地在眼前浮现，谢唳左右看了一眼，脑子嗡嗡作响，语气带着轻易就能听出的宠溺，“月亮，弄疼你了？我下次注意。”
还下次注意。
乔明月脸颊晕起瑰色的红，视线一下落到谢唳帮她拢被子的手上，在虎口处发现了一枚牙印，不知怎么就心虚地挪开了眼睛。
谢唳也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印记，抿着唇低笑了一声，垂着眼，不动声色道：“下次要是弄疼了还咬我。”
乔明月：“……”
谢唳帮她晒被子，乔明月就坐在凳子上认真刷牙，她刷牙一向认真，一口牙齿被保护得很好，谢唳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耳垂，“中饭肯定会晚，等会还是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好不好？”
这么久了他也摸清了乔明月的习惯，早上起迟了就不太愿意再吃早饭，非要等到中午一块吃，他总觉得对身体不太好。
乔明月咕嘟咕嘟仰天漱口，“不想吃了，等中午去干妈家一起吃吧。”
“那给你冲点麦乳精，就喝一点，不要空着肚子。”谢唳提起暖水壶给她倒水，兑到正合适的水温，帮她抓着头发让她洗脸。彡彡訁凊
乔明月收拾妥当，涂雪花膏的时候故意擦了点在谢唳脸上，小声道：“我听雪梅说下面过年的时候会偷偷拜一拜祖先，今天你要上山吗？”
向芳龄没什么好拜祭的，但是谢唳对他父亲的感情还是挺深的，他要是想，自己也可以跟着一起去看看。
“你才来多久，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谢唳帮她把头发扎起来，“不去
了，今天人多，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到时候在家里祭一祭就行。”
既然他这么说，乔明月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
七十年代的过年氛围感十足，有条件没条件的家里都弄了点红东西沾上，窗户上用米粒或者浆糊贴着窗花，门口的对联是队里让知青们写了社员过去领的。
乔明月身上穿着应景的红色衣裳，衬得整个人水灵灵的，气色十足，谁见了都想多看两眼。
从知青点去徐家的路上碰到认识的人，大家互相说喜庆话，一群小孩结伴在外面玩，乔明月在一声声小乔姐姐中逐渐迷失自我，抓出一大把水果糖来分了。
谢唳意味不明地问道：“明月，你很喜欢小孩子？”
乔明月叮嘱几个小萝卜头慢点跑，转过头来笑嘻嘻的，“还行吧，逗他们还挺有意思的。而且他们嘴好甜，夸我最好看全世界最喜欢我。”
谢唳点了下头，俯身小声道：“小乔老师世界上最好看，我也最喜欢小乔老师。”
他手一伸，“我可以得到奖励吗？”
乔明月耳朵尖都红了，干巴巴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没想好，先欠着，行吗？”
忽然心里有点没底的乔明月：“好，好吧。”
都快走到位置了，乔明月突然后知后觉，她好像，似乎，是不是被套路了？
因为年夜饭是大头，三十中午家里就准备包饺子简单吃点。
一家人六个人围在桌子边，擀皮的擀皮和馅的和馅，有说有笑有打有闹。
乔明月不太会包饺子，捏出来的东西不是肚子太大破了就是口封不好一下锅就会散，勉强做了十来个，自觉站到一边观赏优等生谢唳行云流水的动作不再添乱了。
徐母看着自家老大老二捏出来的次品，再看看谢唳捏出来的漂亮的饺子，嫌弃得不行，把徐大和徐二赶去烧火煮水。
乔明月十分自豪，在后面哈哈大笑，最后还十分好运地吃到了代表着新年幸运的硬币饺子。
她把硬币洗干净，偷偷塞到谢唳手上。
“喏，新年的幸运，分你一半。”
第126章 山火
乔明月自以为自己动作隐秘，实际上一切尽落在徐母眼里。
徐母一边心梗，一边看着谢唳珍惜地吃着他碗里那一锅皮馅分离的饺子，心情复杂。
明月在做饭这方面手也不巧，囫囵包了十来个饺子，另起一锅煮了，卖相实在有些惨不忍睹，现在全在谢唳碗里。
这两个小年轻，可真是黏黏糊糊啊。
徐母撇了撇嘴，顿时生出一种闺女被拱走了的失落感，撇了撇嘴朝着徐大和徐二出气。
“看啥看，杵一下动一下，都吃完了还不赶紧去收拾，等啥呢！”
并没有吃完的徐大和徐二看了看自家老娘又看了看乔明月他们，立刻把剩下的饺子扒拉进嘴里，忙不迭逃离战场。
徐父咽了咽口水，将刚拿出来的烟又放回去，讪笑一声，“哎呀吃撑了，出门走走，我出门走走。”
谢唳眼里向来有活，吃完中饭基本上就在厨房里忙活，其他人都给他打下手，年夜饭从下午两点多开始准备，到三四点才堪堪将蛋饺酥肉之类的弄出来。
乔明月在院子里玩，时间越往后，空气中炮仗的硝石味就越重。
她拉住出来倒水的谢唳，耸耸鼻子有些疑惑，“我怎么感觉好像还有烧纸的味道啊，这是干嘛？”
谢唳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声道：“这么快就忘了，早上你还问我要不要祭祖来着，现在有很多人家已经吃完饭了，都关着门在屋里祭祀祖先呢。”
这年头虽然香火纸钱明面上不能卖，但土生土长的乡下人总是遵循着最传统的习俗，给祖先烧些纸钱，保佑新年顺利，这事讲的就是一个民不举官不究。
乔明月往上山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看见几个熟人的身影，也没多注意，很快就挪回了目光。
年夜饭并没有光让谢唳动手，不过他占大头，另外几个人分别意思性地做了一道菜，乔明月的是道土豆烧排骨，几乎全程都是谢唳做的，她就加了水而已，最后出来就变成了乔明月的贡献。
据乔明月的观察，谢唳做了几次饭好像把干妈一家人的嘴养刁了，整个桌子上最受欢迎的菜是冠上了乔明月名字事实上出自谢唳之手的排骨，其次是谢唳做的兔肉、谢唳做的猪肉粉条、谢唳做的鱼，至于其他的四个菜，几乎无人问津。
因为过年，家里有有几个男人，难免要喝些酒，谢唳给徐父和徐大徐二满上酒，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叔，大哥二哥，你们尽兴，我就不喝了，我酒量不好，怕到时候给你们添麻烦，而且等会还要送明月回去呢。”
本来听着前面徐父还有意见，一说要送他闺女回去立马脸色就松了下来了，“欸，行行，不喝就不喝吧，改天，改天有机会。”
徐母女中豪杰，他们说话间已经好几杯下肚了，徐大徐二平常也不怎么能喝到酒，好不容易等到正大光明的机会，两个傻憨憨一样细致地抿着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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