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豹砸
顾宴清看着软软,眸光是带着浅浅的温柔笑意,宛如过去每一日那样看着软软,眼底却藏着告别,看得比平时更深。
他?说,“我想……再听一遍你是怎么救我的。”
“好。”
他?想再听一遍,然后存在心坎里。
以后想她了,就?拿出来听一听。
熬着熬着,总能?熬过去的。
“好。”
天空从月圆高染成了灿烂朝阳,满天空橙黄澄红的火烧云。
她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112章 剧情彻底崩坏(三十三)
*
公子看了?软软很久很久, 直到他确定自己可以永远记住这一幕,抬头看了?一眼刺目的朝阳。
今天的朝阳怎么看起来那么暗淡,像是随时要?下雨的样子呢。
原来雨在他眼睛里。
下山的路, 公子本可以用轻功在几息之内完成。
可他却是步行的。
软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她看了?一眼窗边明亮的天光, 又闭上了?眼睛。
一滴眼泪划入了?鬓边。
软软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锦缎被中。
公子送她回来的时候, 她是醒着的。
她不知道怎么和他道别,所以装睡逃避了?。
她知道他给她盖好被子之后,在她榻边坐了?一会儿, 只?是看着她,什么都?没?有做。
后来,勾月拉过她的手,用自己的额头碰了?一下她的手背,很轻地说了?一句“我走了?”。
公子知道软软没?有睡着, 可却没?有戳破她, 任由?她在这最?后时刻装睡。
他们之间总有这些奇奇怪怪的默契。
软软发现勾月总是被逼着后退。
从前是被他自己, 后来是被她。
他明明是很厉害的人, 他明明有各种?各样的手段可以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可却总是因为怕伤害到她而一退再退。
把自己逼到了?无路可退的角落里。
拂月城的时候,公子几次三番送叶软色离开,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纵一次, 留下她。
最?后,却是迎来了?这样的结局……
这是不是他纵容自己所种?下的恶果。
他就应该克制自己的。
到现在, 是不是他活该?
这个答案已经无解了?。
顾宴清走的时候,甚至还?替叶软色关好了?门,没?有惊动任何人。
就像他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实则这一晚, 情绪波动最?厉害的人就是他了?。
关门啊走路啊,这些很微末的细节, 原本是最?容易泄出情绪的。
叶软色终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系统在那阿巴阿巴了?一会儿后,犹犹豫豫地说了?句,“其?实吧……男主也挺可怜的。”
不过说到底,这份苦是他自找的。
要?是和女主,能有这苦吃吗?
叶软色昏昏沉沉地睡了?回去。
梦里,是她曾经用手捧着一颗滚烫的红薯的画面?。
红薯很烫,软软从左手扔到右手,又从右手扔到左手,烫得两手通红却还?要?给瞎了?的勾月送去。
她没?想过要?伤害他的……她不知道事情会弄成现在这样的……
*
叶家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借住在叶家的那位叶勾月公子要?搬走了?。
叶公子已经去拜见?过老爷太太了?,下午就搬走了?。
叶家从上到下反应都?很淡。
叶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可惜了?一下。
可惜这后生长得如此?俊俏,曾经还?想跟软软求亲。
现如今,软软也要?成婚了?。
搬走也好。
只?有二小姐叶初成了?最?失态的人。
她堵在了?老两口?的院子外,双眼通红,和看门的小厮相互拉扯。
“让我进去!我要?问?清楚!”
叶初哭喊着,可周围所有的表情都?非常冷淡,活生生将她衬托得无理取闹一般。
公子从院子里出来,旁边迎侯的顾家家臣先一步围了?上去。
“勾月!”
叶初推开身后的丫鬟,哭着扑了?过去,却被家臣们拦住了?。
“勾月你要?去哪里……”
叶初眼巴巴地看着,她如愿看到公子回过头来。
叶初立时更加心酸,忍不住带着撒娇的哭腔,“勾月……”
顾宴清隔着好几个人看着叶初,目光淡淡的,木木的。
从见?到叶初的第一面?起,他就讨厌这个人,意识到被骗的那一瞬间,曾经也动过杀念。
后来他知道了?,这是软软为了?不让他伤心,丢出来的挡箭牌。
到现在,他看到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喜怒了?。
都?结束了?。
公子收回了?目光,“走吧。”
叶初看着公子平静却决绝的回头,立刻焦急地往前扑,“勾月,你要?去哪里,我跟你走你不能不要?我……”
围绕在公子身边清一色训练有素的男子,叶初再迟钝也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顾家人……
怎么会来得这么早……
她和勾月之间的情分还?那么浅,他们怎么已经来了?。
难道勾月就要?回顾家了?吗?
如果他回了?顾家,他们之间相处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不能这样……
她的女主梦,她的皇后梦,全都?成了?镜花水月。
怎么会这样呢?!小说里不是这样的呀!!
顾家一行人已经离开了?。
叶初不顾阻拦扑过去,被一个家臣牢牢按着,“姑娘,请自重。”
“勾月你怎么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叶初一气说了?很多。
这些日子下来,她看了?那本日记几百遍,总会产生这其?实是她自己下来的错觉。
此?时说出来的话自然是真情实感。
她骗着骗着,没?有骗过别人,却仿佛修改了?自己的一样,骗过了?自己。
公子以前听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只?觉得很恶心。
这一次听来,却复杂到苦涩。
软软在写下这些的时候,该有多疼多委屈。
这些东西,就像一缕又一缕的细丝线,每一根都?很细,可汇滴成海,最?终束缚住了?顾宴清的手脚。
叶初越是说,公子的心便越发疼得发木。
那个时候,她已经被欺负了?。
是不是,他就不改幻想着她能再回到他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