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豹砸
等秋筱看到那张和小?皇帝一模一样的脸后,心里更气了。
难怪皇兄让她晚点再谢,原来?竟然?是早就想好了让自己的亲妹嫁给顾宴清。
秋筱公主?气归气,却不敢对姐姐有?丝毫不敬。
她很明白十个自己捆在一起也没有?半个姐姐重要。
她真的好羡慕这个姐姐啊。
就因为她是托生在母后肚子里的嫡公主?,就因为她是皇兄的胞妹,她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自己做梦都得?不到的一切。
软软就这么听着?秋筱说?了小?半个时辰。
秋筱养气功夫不到家,明明是想说?讨好的话,却总会?忍不住夹枪带棒地刺一两句。
可软软的心境已经变了。
她看着?面前神采飞扬的秋筱,只感觉到了深深的羡慕。
能这么无忧无虑的,真好……
秋筱的确不聪明。
但这不也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被逼迫着?成长吗。
秋筱正说?到高兴的地方,“以后臣妹就能和姐姐一起玩了……”
忽然?,她感觉到脸上热热的。
秋筱疑惑地转过头,却见是这个和皇兄长得?特别像的姐姐抚摸住了她的脸,怔怔地看着?她,好像她脸上有?花儿一样。
“皇姐……皇姐你在看什么?”
软软最终沉默着?没有?说?话。
物是人非。
*
南方的地震刚刚过去,朝廷给出?的这颗定心丸就是摄政王的大婚。
以及伴随着?大婚颁布的大赦天?下和一系列安民措施。
摄政王大婚如今是朝廷最重要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都要靠边排。
而作为当事人的软软和顾宴清。
顾宴清很忙,软软就比较闲了。
很多?事情顾宴清要亲自看过才能拍板,他这边决定不了的事情,就再送到软软这边来?。
有?他挡在前面过滤一遍,软软自然?就比较清闲了。
后日就是大婚之日了,公子今日来?了寺庙。
按照对外的说?法,软软的公主?身份是在这里长大的,所以将从这里出?嫁。
软软这两天?都呆在这里。
公子人虽然?来?了,可他依旧没有?见软软。
晚上,满天?繁星,他握着?一个烛台,坐在软软卧房的窗台外。
他在给软软说?她登基的事情。
顾宴清说?,软软登基后,他会?将他手上三分之二的权利和实务都转到她手上,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天?子,可以直接辖制任何人。
还?有?就是为软软培养她自己的嫡系人马。
只忠诚于她一个人的死忠。
嫡系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需要一个一个培养出?来?,也需要时间去慢慢做。
但皇帝还?涉及一个皇族宗室的问?题。
皇族宗室还?是得?是顾氏。
天?下是顾氏打下来?的,顾氏的兵马都还?在,人心也在,如果顾氏不作为宗室的话,那阻力就太大了,大到与全天?下为敌的程度了。
他们倒是无所谓,可国家折腾不起。
所以目前这个处理办法是最可行的。
至于将来?子嗣的姓氏……公子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似乎不能自如地讨论这个话题。
等……等他们有?了再说?吧。
反正是他们的孩子,总归是下一任帝王。
木窗户关得?并不严实,软软可以看到窗和墙缝隙中,他飘荡的白色衣袖。
他竟然?真的在这么做……
他在让出?皇位。
软软自己做过皇帝,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闭上了眼睛。
今晚的风真大。
满天?繁星。
公子手中的烛台一次次被吹灭,他又一次次不厌其烦地点亮。
软软想抓住他的衣袖,可惜细缝又太窄了,手指伸不出?去。
淡淡的修竹冷香从缝隙中传进来?。
极淡,细闻就没了,仿佛只有?那么一缕,若有?似无。
小?姑娘的声音从细缝里传出?,“勾月,我想看你一眼。”
公子听了眉眼弯弯,那双眸子中染藉着?如水的温柔,满天?繁星坠入其中。
他就像天?上的这轮浅月一般。
公子仰望着?天?空,脖颈修长。
眸中既有?烛光的明耀,又有?星光的摧残,悦目至极。
眉间那颗朱砂痣也被烛光衬托得?更加清艳。
“现在不见。”他的声音压得?格外低沉,有?着?厮磨耳朵的温柔磁性?,“就两天?了。”
“两天?后,我们可以日日相依,相伴终老了。
乖儿。”
“可……可我真的很想看你一眼。
就一眼……”
公子转过头,在软软声音传过来?的地方。
“就看一眼勾月哥哥,就看一眼。”
软软只有?在求他的时候才会?这么叫。
顾宴清这次可没有?心软。
“软软乖,乖软软。
长辈们说?,这样吉祥,我们的姻缘才能被上苍祝福。”
星空中突然?一道霹雳,仿佛整个房子都在震。
窗外的顾宴清很平静,只是看了一眼,可室内的软软却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收回手。
好……
她明白了。
接下来?是接二连三几道闪电和轰鸣。
肆风中夹杂着?点点雨意?。
软软的声音温柔体?贴,“你回去吧,要下雨了,淋湿了就不好了。”
顾宴清并没有?听出?什么,跟软软道别后离开了。
他不能宿在这里,还?要赶夜路回摄政王府。
为了将去看软软的时间弥补出?来?,他当夜入睡得?很晚。
凌晨的时候,公子从噩梦中惊坐起,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
梦中,雨点凌乱,大红的婚服都被淋湿了。
无数的脚步声回荡在耳朵边,雨大得?如银针那么长,什么也看不到。
他的流吟剑上滴落着?不知是谁的鲜血,被雨水冲刷后,露出?冰冷银白泛着?冷光的剑身。
鲜血混杂着?雨水在他的脚下晕出?了一圈红色。
红色,满目都是红色……
无数哭求声,哭得?他脑袋头疼欲裂。
很想求求他们别哭了……
即便已经苏醒,可顾宴清还?沉浸在梦中的情绪没能抽离,甚至思维依旧在延续着?梦中的场景。
他如鹰隼般盯着?挂在床边的大红婚服,修长的手指不断扣紧着?床单,手背上青筋暴凸。
他梦到了……
梦到软软又一次弃他而去,把他一个人丢在昏礼现场。
噩梦,好真实……
仿佛是会?经历的那样。
软软呢…
软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