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豹砸
那?小皇帝若是死了,催的就是玉砚的命。
顾王愁啊, 他的视线起?来回?打?量着顾宴清。
他也实在不明白,玉砚的样貌家?世地?位, 无?一不是世间顶尖,可那?小皇帝,为什么就非不愿意呢?
顾王试探地?问,“儿媳妇可是……早就有心上人了?”
也许这两人,一个赛一个地?执拗呢,都是认准了死都不肯回?头的主。
可顾宴清摇头了。
他们之间,并?没有第三个人。
顾王:“那?就是咱们顾氏亡了元氏的天下,儿媳妇有心结。”
可顾宴清还是摇头了。
成婚前,他已经在着手让软软恢复真实身份,以女皇之身统御天下。
所以,也不是。
顾王又问了几种可能,都被顾宴清给否了。
顾王叹息,“玉砚,为父知道你长这么大,想要的东西都能顺利得到,你习惯了世间之事都是如此。
可情之一字,并?不是这样的,不如意才是常态,正是因为如意很少,才如此珍贵。
吾儿,你当学会看开。”
“儿媳妇若实在不愿意,你还是早日放手吧。”
公子抬起?了眸光,声音很轻,却如零星掷地?有声。
“不。”
他看不开。
他死都不会放手的。
顾王轻轻地?哎了一声。
这一年来,他一直放任着玉砚,明里?暗里?帮着玉砚。
他希望儿媳妇还活着,希望玉砚能圆满,玉砚全心爱着的人也同样全心爱着他。
他希望玉砚能收获这世间最珍贵的感情,而不是虽登帝位却孤寂一生。
可事实终究不如他们希望的这样。
顾王道,“玉砚,你是帝王,情之一字,你并?没有追求的权利。
既登高位,就要对得起?肩膀上的担子,不能辜负朝臣和百姓的寄予的厚望。
帝者,孤也,独也。
为父和你的嫡系陪你至今,已是极限了。”
这一年,玉砚的嫡系一个个从朝中?辞官,继而遁入江湖失去踪迹,连肖岩童路严济这些个位高权重的都这样。
那?群小子丫头对玉砚护得紧,为了他什么苦都愿意吃。
玉砚虽然目前没有闹出乱子,朝中?也一无?所知,可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的。
出了大事,他不仅对不起?他自?己,更对不起?朝廷和子民。
情对于帝王来说,是不可触碰的禁忌品。
若是深陷其中?危及自?己的性命,更是对国家?的渎职和不负责任。
若再造成国家?的动荡,那?玉砚就成了国家?的罪人。
顾王道,“你要继续困着儿媳妇,可以,答应为父两个条件,为父便不再阻拦。
第一,你该登基了,不可再迁延,摄政王之位终究名不正而言不顺。
第二,你该立下中?宫皇后,国家?需要国母,也需要嫡子出身的东宫。”
公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别说第二条了,连第一条都不应。
顾王猜到了会这样,“那?就跪祠堂,跪着好好想想。”
公子应下了,并?拿起?了公文,打?算一边跪一边看。
顾王摇了摇头,也是无?可奈何?。
原本说好的跪到明天清晨,跪一夜。
可天黑之后公子就自?行离开了。
软软一个人在宫里?,他不回?去,她就要带着镣铐睡一晚上。
公子去顾王的寝殿前磕了三个头,言明自?己现在需要回?宫去,为了弥补擅自?离开的罪过,他这十?日下了朝每日都来祠堂跪,请父亲原宥。
屋内的顾王还能说什么。
自?罚得如此之多,倒仿佛显得他极有诚意的样子。
选德殿寝殿的熏香似乎有问题。
公子走后,殿里?就燃起?了熏香,软软一直是晕晕乎乎的,直到顾宴清回?来,她才感觉到神思清明。
她没有问,因为知道问了也是没有用的。
公子回?来后给软软解开了镣铐,第一件事就是喂她吃饭,软软说要自?己吃,公子轻轻碰了碰她一戳就倒的身体,笑着把软软抱到了自?己腿上。
似乎喂她吃饭是一件极有趣极解乏的事情。
公子伺候得极为周到,往往软软一个眼神瞥过去,食物就递到她嘴边了。
软软心思沉,胃口也不好,吃得少。
在用完最后一口羹汤之后,公子替她轻拭嘴角,安排侍女替她沐浴。
等?软软沐浴完后,整个人就基本恢复如常了。
宫人尽数退下,公子也已经沐浴完了,卸下了繁重的朝服,一身白色的布衣,坐在灯下看书。
轻轻的夜风中?,殿中?廊下四周的布帘微微发出摇晃声。
风自?布帘之下,吹拂到公子脚边。
绒绒的烛光打?在他身上,映照着那?颗朱砂痣,仿佛他周身都泛着淡淡的光芒,风都吹慢了。
如仙临世。
软软刚踏入殿内,公子就和上了书本,起?身向?她走来。
顾宴清比软软高很多,他微微弯腰,浅笑着问,“软软吃饱了吗?”
软软不明所以,谨慎地?点点头。
软软被宫人们洗得从头到脚都是香香的,脸蛋上还是红扑扑的,像个刚蒸出来的桃子包子。
公子搂过软软的腰肢,将她揽至怀中?,在她耳边轻轻说,“那?轮到哥哥吃了,哥哥也饿了。”
软软刚想说那?就传膳嘛,突然双脚离地?,腿弯被抄起?,整个人被抱至空中?。
直到被放在榻上,他灼热的吻落下,她的衣服随之被剥离,软软才明白他的意思。
今日顾宴清注定是难受的。
即将情动之时,怀里?的小姑娘冷冰冰地?说,“我不爱你,你这又是何?必。”
借着夜明珠穿微弱的光芒,公子看到了软软纤细漂亮的锁骨。
他顿了顿,覆了上去,呼吸打?在软软的皮肤上,男音越发温柔低沉,仿佛是不会难过受伤的。
“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软软又何?必故意说这样的话来激我。”
“白日里?我说过了,你恨我吧,我不在意。
你若杀了我,你就自?由了。若不杀,那?就安心留下来。”
亲密间,公子竟真的塞了一把匕首到软软的掌心。
赫然就是当初在叶家?,他邀请软软杀了他的那?把匕首。
“哐当——!”
在软软被高高扬起?的时候,她怒极攻心地?扔掉了那?把匕首。
“不要总是邀请别人杀掉你好不好?!”
“没有别人,只有你啊……”
纤细的手臂上布满吻痕,被精壮的手臂温柔地?覆盖,拖回?了帐幔之中?。
软软的声音带着喘息,艰难地?保持着清醒,“你究竟要……囚禁我到什么时候?”
“直到,软软怀上我们的孩子……”
顾宴清的声音温柔中?带着缱绻,眸光却如割裂一般,揉碎着难过。
他留不住软软,那?一个流着他们共同血脉的孩子总可以吧?如果软软爱这个孩子,是不是就永远不会抛下他和孩子了?
软软后背冰火交加,这才惊觉,原来顾宴清在溪沙镇摸着她的腹部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的。
佛珠踢打?,麦穗摇晃。
一夜如水波荡漾。
*
第二日,肖岩在朝上就感觉到了明显的阻力。
家?主的嫡系人马开始阻碍公子施政了,朝中?刮起?了大风。
肖岩心中?明白怎么回?事,却无?可奈何?。
家?主出手了,他开始逼迫公子放弃叶软色。难道终有一日,连他们都要站到公子的对面去吗……
至此开始,顾宴清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但在软软面前,他什么都没有提过。
白日里?依旧处理朝政,去顾家?祠堂罚跪牌位,晚上回?到软软身边。
他没有在软软面前提过肿起?的膝盖,软软也刻意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