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是我未亡人 第101章

作者:春山听弦 标签: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季玉钟下意识道:“别!……”

  随即他立刻闭嘴了,苏照歌不知道原来人的脸色还能再难看一倍。就仿佛季犹逢喝下去的不是一碗药,而是季玉钟仅剩的生机。

  “你闻着是奇毒,其实只是普通的滋补药物。”季犹逢道:“一点江湖把戏罢了。我怎么会容许你杀了叶夫人?那可是叶久的亲生子啊。不过若你给她喝下去,你也不会像此刻这样难过。你这辈子,论心狠手辣还是论情深意重都不够彻底,你的手段不足以让你活下去,无用的感情也只会牵绊你。实在是愚蠢,你跟我一场,怎么就学出这么个德性?”

  他感叹般道:“所幸我有了叶夫人,有了叶久的亲生子,留你做什么?”

  季玉钟垂着头,苏照歌几乎要怀疑他死了。

  所以都是假的,我知道你不曾真的看重我,从未敢高看自己的价值。但我哪怕不看重,我总该有一点价值,原来这也是我的自大。

  什么苏照歌是测试的筹码,什么流风回雪楼二当家的忠心,我完全想反了。她才是那个你此刻看重的人,而我连筹码都算不上……我算什么呢?我只是一个被你抛弃的笑话。

  苏照歌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她突然冷笑了一声:“有什么愚蠢的?”

  季犹逢礼貌道:“有何高见?”

  “玉钟只不过是个正常人罢了。”苏照歌道:“照我说比你强不知道多少倍,他是这样的正常人,阿久同样是这样的人。你以为你杀了我算赢?你以为你杀了玉钟算赢?笑话,你败局早定,你压根什么都不明白,就凭你,也配嘲讽他?”

  季犹逢听到一半就开始笑,毫不动怒,只是再一次举刀,忍俊不禁道:“叶夫人真知灼见,我受教了。既然你们都比我强百倍,此刻你能救下他吗?”

  他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虽然我看他对活不活也没什么所谓了。”

  “我当然能。”苏照歌的语调很平静:“你再敢下一刀,我即刻自绝于此。”

  ◎最新评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季二!!!你给我死!!!!

  阿久救一下——

  玉钟。。。玉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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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季二,你既谈无情,又何谈为人呢,更何况虎毒不食子,近二十年养不出一星半点的人情冷热,季二,你纵机关算尽,最后又赢了什么呢,叶久为守护而执棋,你又为了什么?季家那危在旦夕的名声与荣誉?可笑,太可笑,到最后,就算输,就算赢,有什么区别?你根本什么都没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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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五的立场,一时间很难分辨。

  演技派哦,玉钟!

  第一来了

  -完-

第136章

  [你家主子真是好胆量。]

  季犹逢倒真停了手,却说:“你确定?如你所说,我二人胜负未定,叶久还在外面等着救你,你倒能为了棋子舍命?我不信。”

  “我岳照歌两世为人,从来都重情义。我不愿承担家人因我而死的愧疚,你大可看我做不做得到。十年前难道阿久一定救不出我?你且看我怎么做的。”苏照歌说:“你既然说他对你是无关紧要的棋子,那死了活了对你没区别,你没必要为了他冒失去我的风险。”

  她心里掐了一把冷汗,脸上却丝毫未露,一片冷静自若。

  季犹逢压根就是个疯子,如果他真的兴头上来,再来一刀戳死季玉钟,也不是没可能……

  良久,季犹逢轻描淡写地收刀:“的确有道理。”

  十年前岳照歌是咬舌自尽,忍受酷刑而没有透露出与叶久有关的一字一句。这女人的确性格刚烈,犯不上冒这个风险。

  苏照歌见事有可为,紧跟着道:“他必须留在这里,我要亲眼见到他活下来。”

  季犹逢无可无不可地耸了耸肩,轻松道:“叶夫人自便吧。”

  然后他竟然就施施然走了,将他们两个留在了原地。

  直看着季犹逢的背影彻底消失,苏照歌满额头,才慢慢把手从季玉钟的手中抽出来,展开看了一眼。

  她染满鲜血的掌心中躺着一根长针,那是苏照歌常用的暗器之一,锋利尖锐,针尖泛着不详诡异的蓝光。

  不知道季玉钟是如何做到,何时开始藏这样一根毒针的。他撒谎,跪求,抱着季犹逢的腿哭泣。那么伤心那么被哀痛,手里却藏了一根喂了猛毒的暗器,借着苏照歌去握住他手的瞬间递了过来。

  其实季犹逢双目已盲,如果真的想把这毒针交给苏照歌,端药进门时就可以交过来的。

  苏照歌把自己的被褥塞过去垫在季玉钟身下,叹了一声:“可真是个辜负不得的人啊。”

  季玉钟的神智已经有些涣散了,这里绝非养伤之地,然而苏照歌毫不怀疑,季玉钟一旦离开自己眼前,季犹逢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醒醒,你有金创药吗?”苏照歌在他穴道上狠戳了一记。

  季玉钟没回答,苏照歌只得把他拉过来,自己去翻他的袖袋。隔着铁栏不方便,动作起来很费力。好在最后总算找到了几个药瓶。

  苏照歌挨个看了一圈,金创药竟然只剩了最后一点,勉强能把他腹部的伤口简单处理一下,肩膀上的只能先算了。她裁了自己的外袍做绷带止血,裹得季玉钟痛哼一声,回了些神。

  苏照歌道:“千万别睡,睡了就死了。”

  季玉钟微弱道:“……没用的……”

  苏照歌说:“什么没用?”

  季玉钟道:“他……把我扔在,这里,就是让你,看着我慢慢死……这点药,没用的……”

  苏照歌道:“坚强一点。我当年被他刮了上百刀也撑了两天呢。”

  季玉钟却说:“我这一生,是个笑话……被亲人抛弃,不想……再活……”

  苏照歌道:“他不是你的亲人,他只是养你长大。还不是好养,不值当为他而死。玉钟,我们同来同归,一起回去见阿久不好么?你撑一撑。”

  她今天的安胎药还没喝,放在了床边小案上。她回头拿了过来,自己喝了半碗,又递给李玉钟让他喝下。

  季玉钟尝了一口:“……安胎药??!”

  苏照歌说:“你将就将就吧。”

  无可奈何之举,季犹逢八成不会给其他的药了。安胎药归根结底是滋补的药物,养气补血,固本培元总是不会错的。

  季玉钟便默不作声地咽了,又别扭道:“你……如果刚才季犹逢真的下手……你真的会……”

  苏照歌道:“不会,诈他的。”

  季玉钟:“……”

  季玉钟苦笑:“真坦诚。”

  “阿久在等我呢,”苏照歌说:“我不能让他再看我离开一次。”

  季玉钟说:“是啊。”

  季玉钟又问:“你现在……还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苏照歌沉默了一下,很坦诚道,“我把实情告诉了季犹逢,他肯定会提心防范,他能不能凭此翻了阿久的盘我也说不准。就算翻不了盘更糟糕的是阿久大约料不到我会招供,咱们现在情势的确是……”

  季玉钟苦笑了一声:“你真是……”

  恰如苏照歌所说,叶轻舟绝对笃信她不会背叛自己,而自己早跟叶轻舟大言不惭地说,季犹逢绝对不会杀自己……一步算错满盘皆乱,季犹逢终于抢到一个先手。他就算没法翻盘,要跑却是不难的……时间来不及了,他急匆匆便走,怕是要去做反击或者逃走的准备……

  苏照歌道:“不然呢?看着你死啊?常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放……怎么回事,你这新伤就生虫子了吗?”

  季玉钟吓了一跳,苏照歌手快,从他肩头上拎下来一个通体蓝色的甲壳小虫。

  这颜色看着很不祥,苏照歌没见过颜色这么艳的虫子,怀疑有剧毒,她小心地避开虫子的口器,拎给季玉钟看:“见过吗?这东西看着好像有毒啊。”

  季玉钟也没认出来:“……什么东西?”

  蓝壳小虫振翅,向山中飞去了。

  易听风道:“我们现在攻上去么,侯爷?”

  叶轻舟拢着袖子,仰头看着山顶上隐隐露出的飞檐,半晌道:“等天黑。这时节山上草木都是光秃秃的,于藏匿不利,趁夜色偷袭。”又说:“抓到的探子不必留,就地杀了吧。”

  “侯爷!侯爷饶命!”他身后有个被圣安司下属按住的,身穿管家服饰的胖子满脸涕泗横流,哭求道:“小人只是个替人看,看庄子的,小人什么事都不知道啊!”

  这是京城周边一座山中的山庄。

  一切不出他所料。季犹逢打算利用朝堂上季家残存的势力打压长宁侯,最好能一气踩死。这种大事他没法端坐江南操控,必得亲至京城坐镇才好。

  然而圣安司久在京城,自流风回雪楼撤出,京城边角处也早被渗透,堪称满京都是自己的耳目。季犹逢顾忌自己,必不敢进城来。那他还能在哪里落脚?

  京城周边四处,风景良好的山上大多有通云端各家的别院山庄。季家在朝堂上渗透很深,季犹逢八成就藏身于某一家的别院之中。

  可这种别院很多,少说有三四十个,都是贵胄人家,圣安司再怎样也没法一一排查……就算排查了也排查不出来,动作太大打草惊蛇,季犹逢在暗处随时能逃。不如这样,有了玉钟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的路引……

  只是万没想到。叶轻舟叹了口气:“安国公府。”

  万没想到灯下黑,季犹逢竟然藏在安国公府的别院之中。从情理上讲,王朗毕竟出身于安国公府,从能力上讲,他也从未把安国公府放在眼底。是以探查时就没把安国公府作为重点。

  要不然早两天就找到了。老安国公竟然有这个胆子与季犹逢为伍,实在叫他大吃一惊。

  那管家胖子含泪道:“侯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左右还有点时间,离天完全黑下来大约还有两个时辰。叶轻舟转身,走到那管家身前,叹了口气:“我见过你。”

  管家满目惊恐——叶轻舟的确见过他,早在叶轻舟去安国公府查案时,他曾经给这位侯爷上过茶。然而那时长宁侯压根就是找茬来的,满脸都是轻蔑,管家从为他引路,到后来为他奉茶,都没得叶轻舟一个正眼,万没想到这也能被记住。

  长宁侯不是应该在天牢中候审吗!怎么会带着圣安司出现在这里……官服佩刀,煞气如此重!

  “你是安国公身边的心腹,你觉得我会信你什么都不知道?”叶轻舟在他面前坐下,撑着头道:“那我来说,说不定你听着听着就知道了。平康伯千金惨死于安国公父子之手,平康伯必不与安国公善罢甘休。而这事是我帮平康伯查出来的,同平康伯与王朗私交都不错,这事本就脱身不干净。”

  “而安国公府早已式微,若有长宁侯府做平康伯的后盾,两家联合发力,安国公府必然无法抵挡。而如果长宁侯府倒台,单凭平康伯一人之力,想要扳倒安国公府那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是其一。”叶轻舟道:“还有其二,安国公向来不满王朗下海从商,不顾家门,几度想强压王朗回家,或者打压他的生意,或者威逼他本人,但王朗背靠长宁侯府,老安国公多年来一直无计可施。如果我死了,王朗一介白衣,自然就被带回去了。所以此时季犹逢搭了个线,安国公自然迫不及待地迎上去,我死了于安国公府皆大欢喜,是也不是?”

  “不错。”叶轻舟轻声说:“你家主子真是好胆量。”

  那管家冷汗涔涔,脸皮都在抽动。叶轻舟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现在就死。二、把山上那山庄布防的地图画出来,安国公这些年都做了什么龌龊事一并写出来。我给你五十两银子逃命,安国公府如何,跟你没关系了。”

  他是安国公府家生子,从小伺候老安国公……那又如何!好歹留得一条命在!

  良久,管家眼神一狠:“……请侯爷赐小人纸笔!”

  叶轻舟道:“老易,给他纸笔。再为王大管家取纹银五十两,照着他写。”

  便有下属拎着那管家去另一边行事。易听风跟着叶轻舟往山脚下走,叶轻舟抬头估量着山上的地势,易听风迟疑道:“侯爷,真要放那人……”

  “放啊,怎么不放?”叶轻舟淡淡道:“让他带五十两出京,然后‘被山匪袭击身亡’,尸体送还给安国公,就说是长宁侯的好心,把这忠奴的尸体送回去方便他吊丧。”

  ◎最新评论:

  所以是彻底绝望了才给毒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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