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要成仙
她倒想?安隅一?世,可后宅不比深宫自在,父亲如此看重那几个?庶弟,自己若不得到?皇上的宠爱,母亲又怎么能让父亲敬重,怕是今后在府中更加寸步难行。
太后无非就是看在曾经故人的面子上帮衬着自己,但想?要稳固在后宫里的根基,还是需要她自己去争,无论?兰贵人出于什么目的,自己与她交好无疑是接近皇上的一?条出路,反正大家都是相互利用。
离开了?华月阁,沈榆恰好经过启荷苑,但还是没有进去看阮采女,机会她已?经给了?。
就如同德妃所说,在这宫里不中用的人早就死了?,反正新人又会一?茬接着一?茬进来?,谁的机会不是自己创造的,能不能顺势而?上全靠脑子。
玉淑仪对她而?言就是一?座桥梁,一?座通往彼此心中对岸的桥梁,不过比起自己,对方更需要自己这个?机会,毕竟对方被?截胡后可就再也没有侍寝过,要不是看在太后面子上,这次随行人员名单肯定不会有玉淑仪,对方自然而?然也就知道要在宫里立足该靠什么了?。
回到?长青阁,她只是让听竹随便收拾一?些衣物?用具,每个?人能携带的木箱是有限的,她一?个?贵人最多也只能带两个?木箱,虽然如今就算她多带两个?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人说什么,可自己不能坏了?“规矩”。
待到?翌日一?大早,内侍省的人就来?通知各宫快些准备,不然时辰就要到?了?。
妃嫔随行人员尚且有限,那伺候的宫人自然也是缩减又缩减,身为贵人,沈榆只能带一?个?随行宫人,所以只能将昕文留下。
倒并非因为昕文不够通透,而?是因为她不想?让对方知道太多事,因为对方迟早是要出宫的,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宫门口浩浩荡荡全是御林军,一?辆辆马车几乎看不到?头,还有一?些大臣在恭送,但隔的太远,放眼望去只有密密麻麻的头顶。
此行她的位份最低,但马车却堪比婕妤的待遇,宫里的人向来?如此,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
“先前吴婕妤的宫女来?了?,只交代一?句,让您小心谨慎,便就回去了?。”听竹小声道。
沈榆由?她扶着上了?马车,里头纵然放了?冰块,也闷热异常,还不如把帘子撩开透透风。
赵淑容说的倒点题,那个?绪昭容不知道能受的住这一?路舟车劳顿。
“你觉得她让我?小心什么?”她语气意味不明。
听竹没有说话,而?是望了?望前头马车的方向。
德妃娘娘的打算已?经显而?易见,这段时期必定不会动主子,可是有些人哪怕没有去行宫,不代表什么都做不了?,恰恰相反,这暗中窥伺的毒蛇更为可怕。
“德妃娘娘明明可以带上吴婕妤,可是还是任由?其留在宫里,说不准就是为了?盯着贤妃娘娘。”听竹小声道。
沈榆靠坐在那一?边摇着团扇,笑了?笑,但是没有说什么。
不多时玉淑仪的宫女就来?了?话,说是太后娘娘让玉淑仪一?同乘车,所以怕是无法过来?了?。
沈榆自然称没有关系,而?没有过多久,队伍也就开始启程。
行宫不算太远,也就两日的路程,主要是能方便宫里的奏折快速送过来?,又靠近深山,温度较为阴凉,又方便皇帝打猎出游。
可就这两日路程也不是那么好熬,这夏天冰融的快,一?路上驿站供不应求,其实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是有些人却忍不了?。
眼看着就要到?行宫了?,绪昭容却中暑晕了?过去,再加上她那出生带来?的心疾,是怎么也无法再赶路的。
所以没有办法,只能让她们随太后先行一?步,而?霍荀则陪着绪昭容迟些时候过来?。
纵然各自都在马车里,沈榆都能猜到?其他人肯定是气的牙痒痒的状态。
等到?申时刚到?行宫,宫人们还在搬箱子,就听见全婕妤在那里抱怨,“身子不好为何不待在宫里,做出这副娇柔做作?的劲给谁看!”
“总是说这里不适哪里不适,怎么每次看到?皇上就好了?,分明就是想?一?个?人独占皇上罢了?!”
她一?个?人抱怨不停,其他人也不敢搭话,大家都心知肚明,没必要再说出来?让人觉得她们心怀不满。
“好了?好了?,你在这说有什么用,还是赶紧回屋收拾收拾,待会还得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文昭华安抚了?她下。
行宫到?底凉爽许多,但全婕妤心里头却还憋着一?团火,一?边用力摇着团扇站在马车旁道:“难道就她一?个?人身子不适?待会文姐姐也帮嫔妾告个?假,反正皇后娘娘大度,这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去请安也不会计较。”
第34章 搜查
全婕妤祖父手握兵权镇守一方, 纵然如今兵权已经稀释不少,但在军中余威尚存,所以?平日也?都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 刚进宫时?更甚, 如今还是收敛了许多。
她敢如此怄气,旁人却无法由着心里这口气来行事, 大多都是眼不看为净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让宫人把?东西?搬进去后, 就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行宫四通八达, 风景秀丽宜人,沈榆在宫人的带领下去了西?南方的一处静月苑,中间隔着一小片林子, 林子那边就是玉淑仪住的地方, 前几日她就让听竹找了李长禄说起此事, 显然对方也?办的十分妥当。
沈榆没?有?去寻玉淑仪,大家一路舟车劳顿都很累,还是各自歇息片刻,待会还得去给皇后请安。
庭院里有?四五个?伺候的宫女, 看见她过来,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礼, 其中一个?生的颇为标志, 头上?的簪花也?比旁人精致。
“屋里早已收拾妥当,主子可要进去歇息片刻?或者奴婢打水给您沐浴?”那个?宫女大着胆子抬起头。
听竹瞥了她眼,“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 宫女依旧躬身回道:“奴婢名唤舟舟, 烟雨行舟的舟。”
沈榆感受到了这行宫的清风袭人,随即就进了内屋, 里头摆设十分整洁清雅,四周环境也?十分安静,比起宫里那个?燥热气候的确天差地别。
本来也?没?有?带多少东西?,整理起来也?费不了多大功夫,但一路乏累,她还是先让人打水沐浴然后再去给皇后请安。
庭院里已经打扫的十分干净,但因为听竹说不许摆放有?气味的花草,于是几个?宫人都只?能重新将那些花花草草挪走。
“听说这兰贵人也?是宫女出身,还颇受皇上?宠爱,刚刚这一瞧果真似画中仙子一样?。”一个?宫女压低声音感慨道。
另一人小心抚平院中泥土,又看了看舟舟的方向?,“我觉得舟舟姐也?不差呀,说不准万一这回也?能被皇上?看中,那可就真的飞上?枝头当了娘娘。”
而?那个?舟舟只?是笑而?不语,低头看着满手泥泞,逐渐下意识握紧,同样?都是宫女,别人可以?的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待沐浴更衣完,沈榆收到了皇后派人传来的消息,说是大家都一路劳累,今日就不必过去请安,先各自休息。
此时?傍晚已至,天边最后一抹霞光也?即将消失,周遭万籁俱寂格外宁静。
沈榆随便吃了些东西?就让人撤了下去,别说绪昭容,这一路颠的她都头晕。
皇后哪是怕她们?劳累,分明?是想息事宁人,让大家都消消气,不要把?绪昭容的事闹大了,到时?候里外不是人的还得是皇后自己。
随着夜深露重,行宫的晚上?凉爽,偶尔还能听见几声鸟叫,听竹端着一些当季水果进来,一边又正?声道:“刚刚皇上?和绪昭容已经到了,不过皇上?哪也?没?去。”
按道理这第一晚应该是去皇后那,不过这对帝后之间的关系沈榆也?摸不透,因为皇后看起来就是一个?真心贤德大度的正?宫,丝毫不会因为妃嫔受宠而?争风吃醋,这一点她也?有?过质疑,但她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很多时?候人的情绪可以?隐藏,但下意识反应却隐藏不了。
每当听到绪昭容被惯着时?,饶是贤妃都无法回回波澜不惊,可皇后的脸上?只?有?平静,如果真的在意一个?人,肌肉反应也?是会有?下意识触动,皇后却只?想着做中间人,谁也?不得罪。
皇后甚至连六宫之权也?不在乎,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面对贤妃和德妃的虎视眈眈,她没?有?任何巩固自己在宫中权力的行为,反而?一直都在拱手相让。
要么这就是个?玩弄权术的能手,要么就是真的不在意,或者志不在此。
“这行宫的确是个?好地方,若能日日都这么安静也?好。”她靠在榻上?翻着书。
听竹看了看外头,“可是有?些人的心却是静不下来。”
“不如奴婢与行宫管事说一声,将外头那帮奴才全换了。”
低头认真看着筋脉图,沈榆语气平静,“人有?鸿鹄之志,我岂能挡了人家的路。”
换作以?往听竹可能还会劝解,但此时?只?是低笑一声,不再多言。
一路下来沈榆的确困倦,没?有?看多久就熄烛歇下,纵然出了宫,可皇后还在,每日的晨省还是不能少。
只?是不知睡了多久,外头隐隐约约有?什么声响,却见外头火光四起,还有?一些隐隐约约说话声,她睡眼惺忪的揉了揉额心,大半夜的还要让人加班。
披上?斗篷,她打开房门出去,却见好些个?太监嬷嬷举着火把?在庭院里搜着什么,风风火火的不知道还以?为进了刺客,只?是手上?拿着的却是类似于捕蛇的网兜。
“主子。”
见她被吵醒,听竹立马就走了过来,“刚刚有?人说绪昭容的院子里出现?了毒蛇,绪昭容当场被吓晕,太医还在施针救治,所以?皇后娘娘下旨让人连夜在行宫四周搜寻一番,免得还藏着什么毒蛇咬着人。”
“……”
沈榆只?是闭上?眼,并未说什么。
许是知道这静月苑住的是宠妃,那领头太监连忙就走了过来,点头哈腰的举着火把?,“奴才叩见兰贵人,是皇后娘娘责令奴才们?立即搜查,免得又冒出一条蛇惊扰了各位主子,您放心,奴才这就让他们?动静小点,绝对不叨扰您歇息。”
眼看着玉淑仪那边也?是火光四起,怕是如今整个?行宫都在搜查,沈榆看了听竹一眼,后者立即递给太监一个?荷包。
后者忙不迭接了过去,嘴角差点咧到耳后根,果然这宫里头来的娘娘出手就是大方,哪像他们?平时?待在这行宫里半点赏赐都讨不到。
“您赶紧回去歇着,奴才保证将这周遭都给您搜遍了,绝对不会有?什么畜牲冒出来惊扰了您。”太监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沈榆微微点头,继而?又回了屋里,随着房门关上?,外头的动静果然小了许多。
向?来都是枪打出头鸟,如果今天锋芒毕露的是自己,那么这条蛇肯定就会出现?在这静月苑,谁让绪昭容已经引起了众怒,皇上?只?有?一个?,想要独占那么肯定就有?人按耐不住。
这行宫虽然靠近深山,但皇帝会过来,奴才们?肯定会放好驱虫粉避免那些蛇虫鼠蚁靠近,但是一条毒蛇就这么出现?在绪昭容的院子里,恰好绪昭容又有?心疾,就算没?被咬,吓死的几率也?不小。
虽然出了宫,可不过也?只?是换个?战场而?已,是非可从?来都不会少。
外头安静了些许,她才重新睡下,一觉睡到卯时?三刻,这才睡眼惺忪起身梳洗打扮,又喝了碗粥,这才动身去给皇后请安。
路上?恰好碰见了玉淑仪,后者也?是难掩疲倦,显然昨晚也?没?有?睡好,可这是皇后的命令,旁人总不能多说什么,更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至清殿时?,屋里只?零星坐了几个?人,德妃还没?有?到,不过德妃大概率是不会过来了。
果不其然,待皇后出来后,花榕也?随即出现?,声称德妃舟车劳顿身子不适,今日就不过来请安了。
“这大半夜的,谁又睡了个?好觉。”全婕妤满脸怨气的坐在那冷哼一声,“一天天的总是不让人安生,怎么那条蛇好端端就进了她的院子,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故意放的,这不皇上?立马就去陪着她了。”
陈妃轻咳一声,“许是意外也?不一定,绪昭容胆子小,又岂会放条蛇在那里吓唬自己。”
其他人都闭口不言,纵然心里都有?怨言,却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看法。
“是不是意外谁知道,我只?知道她终日变着法缠着皇上?,这宫里还有?谁比她更会折腾,一天天的就没?一日安生过!”
全婕妤说到这又看了眼沈榆,“兰贵人你也?不知使使劲,我记着皇上?之前可是最疼你的,怎的如今就让她一人占了风头。”
沈榆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嫔……嫔妾……”
“你好端端揶揄人家兰贵人做什么,这皇上?去哪里,岂是旁人可以?决定的。”文昭华瞥了她眼。
其他也?都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意外不意外谁知道呢,可惜她们?不像德妃这样?可以?随心所欲待在屋里补觉,怪只?怪这条蛇不中用。
这晨省的人少了,可嘈杂声却只?高不减,皇后视线扫过每个?人,声音听不出喜怒,“本宫知道你们?心中颇有?怨言,可就在昨夜,宫人在绪昭容屋子底下搜到一包引蛇粉,这条蛇倒也?不毒,就是身长花斑,极其可怖骇人,绪昭容患有?心疾,夜里看见这样?一条蛇出现?在屋子里,后果会如何?”
听到这,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居然不是意外,可是谁胆子这么大,这才头一天就忍不住动手了。
“她的心疾时?好时?坏,谁知道是真是假,又或者是不是故意引起皇上?怜惜的借口。”全婕妤端过茶盏轻抚着茶盏,“再说嫔妾怎么会知道那引蛇粉从?何而?来,嫔妾们?也?都是第一日才到行宫,岂可手眼通天事先预备在那?”
全婕妤话粗理不粗,话说的也?算微妙,且不说无人能未卜先知得知绪昭容住在哪个?院子,就算事先得知此事,那也?得有?这个?能耐唆使行宫里的人提前部署。
这放眼望去,除开德妃还有?谁有?这个?能耐?
这绪昭容要是被吓死了,皇上?肯定就宠着兰贵人一个?人,德妃又手握六宫大权,今后这宫里岂不就是她一人只?手遮天。
“此事本宫会亲自彻查,你们?也?不要心怀不满,绪昭容如今身子骨弱,每日只?靠汤药吊着,皇上?去看看也?是情理之中,你们?若是得空也?去探望一二,莫要生疏了姐妹情份。”皇后正?声道。
全婕妤差点脱口而?出,与那种人有?何姐妹情份可言!?
沈榆若有?所思的坐在那,皇后说的对,她的确是该去探望一下绪昭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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