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升职手册 第9章

作者:我要成仙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霎那间,众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皇后娘娘素日无心琐事,宫务基本都是毓宁宫和永和宫在管,绪昭容这次怕是彻底得罪了人。

  有皇上宠爱管什么用,这宫中的美人一茬接着一茬,谁知道下个受宠的会是谁。

  “奴婢遵命。”花榕退后两步冲旁边的宫女低语几句。

  绪昭容的宫女脸色已经极其不好,可还是不敢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跪在那。

  “绪昭容素来身子弱,德妃妹妹何必与她计较。”

  左侧的宫人立即让开一条路,一行人慢慢靠近,为首的女子云髻峨峨,月眉星目,清丽的鹅蛋脸秀而不媚,一袭湖蓝色宫装甚是素净,甚至不如旁边一个淑仪衣裳精致。

  众人立即调转风头,屈身行礼,“嫔妾见过贤妃娘娘,娘娘万安。”

  沈榆也在其中,只不过她站在德妃左后侧,无人注意。

  “不必多礼。”

  贤妃缓缓走上前,语气温和,“本宫还怕误了时辰,耽搁了德妃妹妹的鉴画,好在还不算迟。”

  视线交撞间,德妃一改往日常态,反而笑脸相迎,“无妨,若无贤妃姐姐在,这名画何人鉴赏,我等一双双俗眼只会让明珠蒙尘。”

  话毕,径直行入大殿,后头的人也不敢擅自走在前头,待到贤妃跟上,才敢陆陆续续行在后面。

  按照位份,沈榆应该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但是德妃把左侧的位置留了出来,意思不言而喻。

  其实早有人注意到了她,直到此刻看见她坐在德妃左侧,按道理那可是陈妃娘娘的位置,然而后者一点也不介意,像是不计较这些小事。

  “这位妹妹看着眼生,不知是不是我眼拙,宫中何时出了这样的美人,嫔妾竟不知晓。”

  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内心的疑问,纵然心下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可是一个选侍,何德何能坐在陈妃娘娘的位置,德妃娘娘未免也太抬举一个小小的宫女了。

  黎贵人抚了抚发髻,“那可是皇上最近宠幸的兰选侍,伺候人可是一把好手,不仅把皇上伺候的服服帖帖,就连德妃娘娘也青眼有加。”

  那女子一袭天青色云霏暗花宫装身形袅袅婷婷,螓首蛾眉,颜如渥丹,髻上的白玉兰花步摇衬托下愈发清艳脱俗,宛若刚刚园中刚开的兰花,娇而不媚,秀丽逼人,只一眼便让人难以移目。

  六宫上下哪有什么秘密,更何况是皇上破天荒宠幸了一个宫女,听闻是毓宁宫一个粗使宫女,如今众人瞧着,倒是明白了皇上的行径。

  “这花朵似的美人,谁不怜爱呢。”吴婕妤瞥了眼黎贵人,示意她莫要在此时发泄不满,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谁得宠都是好事。

  “那可不是这样说的。”

  赵淑容左顾右盼一眼,压低声音,“凭什么德妃娘娘宁愿提拔一个宫女,也不愿意拉黎妹妹一把,这换作谁心里都不好过,难道还不准人说了?”

  闻言,黎贵人本来被压制的不甘又再度爆发,可此刻也知道场合,到底是没有发作。

  顶着各种打量的视线,沈榆知道所有人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谁会在意一个粗使宫女上位的选侍?

  像是察觉到一道温和的视线,她顺势对上贤妃的目光,后者冲她淡淡一笑,沈榆点头示意神色恭顺。

  “本宫这几日风寒未愈,必定有许多人担忧着本宫身子,还得劳烦各位妹妹记挂。”德妃坐在上首温声道。

  众人连连附和,“娘娘身子康健,嫔妾们也能心安。”

  这时宫人们陆陆续续进来上茶,德妃语气正经,“最劳烦的还是贤妃姐姐,大约想着姐姐处理宫务辛劳,所以本宫才特意唤了新人伺候皇上,若不是兰选侍与贤妃姐姐一样写的一手好字,皇上也不会召幸,说到底皇上惦记的还是贤妃姐姐罢了。”

  大殿内寂静无声,众人都不敢多言,这话明显就是在打贤妃娘娘的脸,皇上宁愿宠幸一个赝品,也不愿意去永和宫,德妃娘娘此举莫不是杀人诛心。

  只是贤妃娘娘乃名手,一个洗夜壶的宫女如何能相提并论,能得一分本事也算是她祖上积德。

  沈榆垂眸不语,她应该跪地说惶恐不安才对,但是这场戏她只是一个引子,引子只需要静静的任由驱使就行。

  随着宫人递上茶盏,贤妃随手端过,嘴角带着浅笑,“谁伺候皇上都是一样,本宫对兰选侍也一见如故。”

  直到轻抿杯口时滚烫的清茶使其手一松,青花瓷器立即碎了一地,满地都是茶渍。

  这一幕把众人都吓了一跳,殿内万籁俱寂,不应该呀,贤妃娘娘素日温和,难不成这么点刺激都忍不住了?

  递茶的宫女脸色大变,立即跪倒在地,“奴婢该死!娘娘恕罪!”

  贤妃身侧的大宫女立即上前查看,却发现自家主子指尖都被烫红了,正常温度岂会是这样,分明是故意为之。

  “无妨,是本宫不小心。”贤妃伸手去扶她。

  上首的德妃却眉头一皱,“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宫女跪伏在那磕着头,声音充满了惶恐,“奴婢该死!还请娘娘恕罪!”

  “贤妃娘娘的手何其珍贵,烫伤了是你能担待的吗?”花榕厉声呵斥。

  沈榆慢悠悠喝了口自己的温茶,视线落在宫女的侧脸,不用看听声音也能猜得出此人是谁。

  其他人摸不清门路,倒也不敢擅自开口。

  璇眉抬起头,双目泛红,“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还请娘娘明鉴!”

  自己本就不是干端茶倒水的活,只是有人让她替上,纵然察觉到茶杯温度不对,可是事已至此纵然自己提出来也为时已晚。

  她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亦或者……

  “烫伤了贤妃姐姐的手,倒是本宫御下不严。”德妃面露关切,语气轻飘飘的,“不中用的奴才打杀了就是,免得碍手碍脚。”

第11章 警告

  “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璇眉用力磕着响头,片刻间额前鲜血淋漓。

  黎贵人掩鼻嗤道:“贤妃娘娘的千金玉手何其贵重,若因一个小宫女有何损伤,皇上不知该如何心疼,你这奴才竟然还敢喊冤?”

  “不若先让御医给贤妃娘娘看看手,可莫真烫伤了。”吴婕妤一脸忧心道。

  其他人也都立即附和起来,暗地里却也在思忖这出戏是何门路,纵然德妃娘娘与贤妃娘娘素日不合,可也不会做出大庭广众之下烫伤贤妃娘娘的手这种事,要知道贤妃娘娘能得皇上青眼有加,可都是靠的那一双手。

  “是本宫自己不小心,无碍。”贤妃淡淡一笑。

  身侧的宫女却目光有异,但并未多言。

  “贤妃姐姐不计较,但本宫却不能放过这等愚笨莽撞之人。”德妃微微抬手,“拉下去,园外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话落,几个太监立刻上前拽住璇眉胳膊,不顾后者拼命反抗求饶,拖着她消失在大殿。

  五十脊杖,哪还有命?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出声,深知其中必定有何说法,不然德妃娘娘怎么会当众杀鸡儆猴。

  不多时,外头就响起凄厉的叫声,闻着心头震颤。

  “莫要让一些不懂事的奴才扰了我等兴致。”德妃直视着贤妃,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花榕招招手,跟着两个宫女就捧着一个檀木长盒走了出来。

  随着盒子打开,里头赫然是一卷书画,两名宫女各执一端,一副栩栩如生的春鉴图顿时呈现在众人眼前。

  此时谁还有心思赏画,但面上却一副欣赏吃惊的模样,“早就听闻左令勋春鉴图如何绝,如今幸而在娘娘这一窥真容,不然我等哪有这眼福。”

  “可不是嘛,饶是我这个不通诗画的粗人,也被这绚丽的墨宝给震撼。”

  一群人陆陆续续夸赞感叹,好似此画只因天上有,地上难的几回闻。

  “我等都是粗人,论鉴画,还得看贤妃娘娘。”吴婕妤不轻不重道。

  霎那间,众人都将视线投向贤妃,饶是都察觉到今天这鉴画会怕不仅仅那么简单,可该做的面子功夫还得做足。

  沈榆坐在那至今一声不吭,比起贤妃那波澜不惊的脸色,她身边的宫女倒有几分躁动。

  这是自然,那么烫的茶水浇手上,再不处理,怕是得肿起来了。

  再完美的犯罪也会有破绽,所以当时她故意点出璇眉,声称对方并未告知昕文德妃对桃花忌讳一事。

  只要德妃去查,就可以查到璇眉与永和宫接触隐秘,这一点还是原主一次起夜无意间看见的,德妃与贤妃素来不合,前者必定会怀疑是不是贤妃派人做的手脚。

  昕文知不知道德妃忌讳桃花一事无人得知,更无从查起,但璇眉是管教原主和昕文的人,倘若对方为了自保,而声称告诉了原主和昕文,那么这件事只会变得不可控。

  德妃敏感多疑,与其让她继续猜忌下去,不如祸水东引,如此一来,璇眉在德妃心里已经是永和宫的人,一个探子说的话怎么可信。

  德妃眦睚必报,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处置璇眉,甚至烫伤贤妃的手,都只是一个警告,让贤妃不要搞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免得哪一天引火自焚。

  香露一事贤妃知不知情她不知道,但这件事必须有人背锅,然后到此为止。

  “左令勋的春鉴图见过者少之又少,本宫觉着有两处略有瑕疵。”贤妃目光认真的望着春鉴图。

  话落,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贤妃娘娘这意思是春鉴图是假的?

  “哦?贤妃妹妹难道是说本宫手里这是副假画?”德妃眉间微蹙。

  花榕上前一步,“此画乃覃太傅夫人给娘娘的寿礼,一直由库房小心存放。”

  大殿逐渐安静下来,先前夸赞感慨的人都不再出声,然而外头惨叫也停了下来,不知是打完了,还是人没了。

  “娘娘昨夜处理宫务至亥时,怕是劳累过度看岔了眼,待会尚仪局许司籍还有事禀告,您忘了?”宫女低声道。

  贤妃面上不显,左手被袖摆遮挡,目光犹疑的看向德妃,“覃太傅乃收藏大家,自然不会出错,只是如今日所见,许是哪个小宫女胆大包天偷龙转凤也未可知。”

  “栀云说的对,大约本宫未曾休息好看花了眼,待会宫中还有琐事,见德妃姐姐身子无恙,本宫也就放心了。”

  贤妃扶着宫女起身,一步步往外头走去。

  众人齐齐屈身行礼,“嫔妾恭送娘娘。”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德妃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瞥了眼那副画,她疲倦的摆摆手,“罢了,本宫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一场诡异的鉴画会,纵然有人摸不着头脑,可此时还是恭敬的跪安,然而行至外头时,只见鹅卵石小路上有一道蜿蜒血迹,蔓延至大殿外的地方。

  胆子小的立即加快步伐离开毓宁宫,胆子大的还在那议论那副画的真假。

  “怎的不见兰选侍?”赵淑容环顾一圈。

  所有人都已经出来了,唯独不见那人身影,她还想着会一会这个兰选侍有多厉害,竟然能爬上龙床,听闻前两日皇上还是在她那用的午膳。

  黎贵人不屑的笑了笑,“人家现在可是德妃娘娘面前的红人,自然要留下来溜须拍马才对,岂会与我们闲话家常。”

  吴婕妤瞥了她眼,示意她莫要胡言乱语,这话让德妃娘娘听见必定不悦,眼下解决盐商一事才是关键,没有兰选侍开口,谁去吹这个枕头风。

  “那也不是这样说,一个奴婢罢了,怎么能和黎贵人相提并论,皇上也就几天的新鲜劲,过后还是一个扶不上墙的下人罢了。”赵淑容笑着拍拍她手。

  黎贵人耷拉着眼帘径直往宫门口另一个方向走,其他人嘴上吹捧,却也都在心中讥笑,虽说兰选侍是个宫女出身,可好歹也是受过皇上宠幸的,但黎贵人半年前选秀入宫至今还未曾侍寝,甚至比一个宫女还不如,也不知哪来的气性整日在那里颐指气使。

  难怪德妃娘娘宁愿提拔一个粗使宫女,也不愿意把机会给她,一个不中用的人,给了机会自然也是白白浪费。

  待众人离开,那副画也随之被收了起来,沈榆随着进了书房,德妃正坐在榻上摘着护甲,腕间的红疹已经消失大半。

  “你觉得这画是真是假?”德妃随口一问。

  屋里只有花榕还捧着那个长盒子,不声不响的候在一侧。

  沈榆主动上前,持起茶壶倒茶,“娘娘说是真的自然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