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竺茶
重要的是蒋婆子家真的遭了贼，他仔细检查了，锁是没有被撬的痕迹，四周也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有点杂乱的脚印，刚刚进来的人这么多，有什么也早就破坏了。
“村长，我家也被偷了。”
“还有我，还有我。”
之前回去检查的又跑回来几个人，还真是有几家人被偷了，不过偷的少，又或者手段高之前没往这边怀疑。
第85章 想找冤大头
“行，我知道了，这事儿必须得报案去，雷子你脚程快，你去镇上跑一趟，把我们的情况给公安同志说一声。”
“知道了，村长，这就去。”雷子一点不耽搁，听到村长的招呼直直朝着镇上跑去了。
在等公安的时候，聚集了好多人过来，多半是看闹热的，剩下的家里多多少少都被人偷了点。
事情太大，今天扫盲班暂时停了课，村里人基本围了过来。
张强和赵磊也站在人群里，看见这阵仗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正常了。
公安同志很快就骑着自行车来了，雷子第一次坐在自行车上，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公安同志，你好，我是村长。”村长上前打着招呼。
“村长你好，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们说说。”这几年管得严，不管是镇上还是村里都很少有什么犯法的事，他们知道情况立马就赶过来了。
“好好好，就是今天早上，我们扫盲班上课之前，蒋婆子发现自家的粮食被偷了，后来村里陆陆续续的有几家人也发现这个问题，所以我就叫人向你们报告了。”
“带我进去看看。”公安心里也清楚，这个时候现场恐怕早就被破坏了。
“好，同志，这边。”村长带着公安进去看了眼。
不出所料，现场确实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蒋婆子甚至连粮食什么时候被偷的都不知道。
只说是昨晚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蒋婆子的小孙子闹着要吃鸡蛋，蒋婆子去米缸拿被她藏在米缸的鸡蛋才发现空了。
这个时间线就很长了，昨晚吃饭之后到今天一早，村里基本上七点之前就把晚饭吃了，早上发现的时间大概在八点左右。
超过十二个小时了，尤其是这十二个小时中有至少八个小时属于睡眠时间，这个点儿外面基本没人的。
这样一来几乎所有人都不能提供不在场的证据，毕竟这种情况直系亲属不能作证。
“哪些丢了粮食的人家，到我这儿登个记，把丢失的时间和数量说一下。”公安现在也只能登个记了。
“同志，这我们哪儿知道啊，要不是今天蒋婆子闹起来，我还只当是老鼠偷的呢。”
“是啊，同志，你看这怎么办。”
“那数量总知道吧。”公安也很无奈。
“知道，这个知道。”
“那就把这登记一下。”
公安明白这贼多半是抓不到了，什么线索都没有，抓谁啊？而且这事闹的全村都知道了，一时半会儿的这人肯定不会出来作案了。
登记好之后，两位公安同志叮嘱大家锁好门窗之类的就走了。
村里人大概也知道没什么希望，被偷了的人家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没有被偷的则是庆幸。
而蒋家被偷的最多，虽然蒋婆子其实家里还有粮食，当时分家的时候蒋老头可是找两个儿子每年要了不少粮食。
不过平白被人偷走了这么多米，都可以吃一个月了，蒋婆子怎么甘心，当然要找个冤大头帮她承担损失了。
在村里，还有谁能比顾爷爷更冤大头的，蒋老头私底下没少吐槽顾爷爷傻呢，几个儿子挣的钱不捏在手上不说，还把家里的粮食往外面拿。
不像他，两个儿子之前赚的钱都被他捏在手里不说，分家直接净身出户，每年两个儿子要给他的养老钱也不少。
所以，蒋婆子在转移损失的时候，就直接想到了顾爷爷，掐着顾爷爷回家的时候，蒋婆子就带着小孙子哭着上门了。
“老书记啊，你是不知道啊，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把我们一家的粮食都偷光了，这可叫我们怎么活啊。”蒋家小孙子被她抱在怀里懵懵懂懂的。
“蒋家大嫂，你别急，这事我也听说了，这不是已经报公安了吗？你在家等着就是，一定给你找回来。”顾爷爷安慰道，还真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还找什么找啊，要是能找到白天就该找到了，肯定是找不回来了，家里也没吃的了，你看这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蒋婆子一看顾老爷子没接招就有点急了。
“哇...”蒋婆子把小孙子往前一推，还偷偷掐了一把，一下就哭了出来。
“我可怜的牛蛋儿啊，我这老婆子死了也就死了，饿着你怎么办啊？”蒋婆子撒泼卖惨的，就不信老爷子还不懂。
“蒋大嫂，你也别哭了，没吃的了也不是没办法啊。”顾爷爷劝慰到。
这话一出，蒋婆子眼睛都亮了，果然有门儿。
“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去找村长向村里借粮，等秋收后工分下来了，给你扣出来就是了。”顾爷爷帮她出着主意。
蒋婆子长大的嘴巴都忘了闭上，我不知道可以借粮的吗？借了不用还吗？不是说来诉诉苦就会给粮的吗？怎么和想的不一样啊。
“老书记你就行行好，给我们点儿吃的呗，我们这一家子老弱病残的，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蒋婆子以为顾爷爷是在装傻，干脆就开口明明白白的要了起来。
顾爷爷确实是在装傻，换做是以前，顾爷爷可能已经给了，哪里还会让蒋婆子说的这么明白呢。
不过这段时间几个孩子没少提起这事，尤其是之前顾家小姑回来的时候，字字珠玑的说的老爷子脸上都挂不住了，也算是把他点醒了。
再看看今天蒋婆子一家，四个人挣工分，还有分家出去的两个儿子给养老的钱粮，这蒋婆子一家子只怕是比他家里宽裕多了。
这么一分析，顾爷爷发现自己以前还真是接济了一些不需要接济的人，心里不免后悔。
“蒋嫂子，你的遭遇我很同情，我也想帮你啊，可惜我也无能为力啊，唉！”说着老爷子还叹了口气。
“老书记，你怎么会没有能力呢，你可是村里最有出息的人了。”蒋婆子木愣愣的看着顾爷爷。
“蒋嫂子有所不知啊，这些年我接济了不少人家，本来就没什么家底，现在几个孩子分家了，家里现在就三个人挣工分，这还有两个孩子张嘴吃饭呢，
尤其是家里最近修了房子，我还欠了不少外债呢，虽然老四说要还这个钱，但是他一个月又能挣几个钱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得清呢，
对了，我想起来了，蒋家分家的时候，几个孩子都是净身出户的吧，老哥哥手上应该有不少钱呢，不知道...”
第86章 改变
“哎呀，都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我出来的时候也没说一声，家里看不到我和牛蛋儿会着急的。”蒋婆子边说边往外跑去。
她本来是来要粮的，怎么粮食还没看到，老书记就想先借钱啊，这可不行，就像他刚刚自己说的，这借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呢。
“爷爷，你还真有一套。”顾曼蔓对着顾爷爷竖了个大拇指，蒋婆子那样的人，一听她爷爷要借钱，还不跑得飞快呀。
“爸，我刚刚还以为你又要把粮食给出去了。”顾建毅确实没想到顾爷爷会有这样的改变。
“你个老头子，总算是干了件人事了。”顾奶奶也夸了起来，对于顾爷爷以前的行为她也不是没有怨言。
只是每次顾爷爷都答应了，她也不能下了老头子的面子，毕竟老头子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咳...”顾爷爷清了清嗓子，“我这不是没有工分吗？没工分就没粮食，哪里好意思把你们的粮食拿出去了。”
“你以前也不下地挣工分，你怎么就好意思把粮食往外拿了。”顾奶奶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你这老太婆，都是以前的事了，怎么还说，我这不是想着家里人多，挣的也多，想着有多的就往外拿了，这一不注意就拿多了。”顾爷爷心虚的解释道。
“哼！那你现在就记好了，家里的粮食都是我们挣的，以后你一粒米都别想着往外拿。”顾奶奶霸气的宣布。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老婆子还真是啰嗦。”顾爷爷脸上讪讪的。
他心里明白，恐怕是之前自己无底线的烂好人行为，让大家都把他当成了冤大头了，蒋婆子一家又怎么可能缺了吃的了。
想清楚这一点，顾爷爷心里很不好受，他当初这么做真的不是为了什么好名声，只是单纯的以为人家真的饿着肚子，没有他的接济就会饿死那种。
而他真的不知道家里人饿着肚子吗？或许知道的吧，但是他假装不知道，自欺欺人的想着跟大家都能活着相比，饿点肚子也算不得什么。
现在想来，自己真的是个傻子，为了些的外人，让自己的儿孙、老伴儿饿着肚子，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而蒋婆子的行为让他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明白他的好意，恐怕还有一些人都借着他的烂好心占便宜呢。
顾曼蔓看着爷爷悔恨的表情就知道，她爷爷烂好人的行为，终于会改变了。
“爷爷，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只要你以后别再像以前那样就行了，饿肚子的滋味儿实在不好受。”就算是后悔，以前送出去的东西也要不回来了，还是管好当下吧。
“知道了，爷爷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了。”顾爷爷郑重的承诺道。
“对了，最近家里粮食还是要收好了，没人的时候一定要锁好门和碗柜，我明天买几把锁头回来。”想到村里失窃的事，顾爷爷叮嘱道。
“知道了，还用你说啊，有大壮在，那小偷也不敢偷咱们家的。”顾奶奶摸着大壮的脑袋说道。
“喵嗷。”大壮被顾奶奶撸得一脸享受，它已经成功的融入猫咪这个角色了。
“说起来，上次偷二哥家的小偷和这次的小偷，会不会就是同一批啊？”顾建毅突然想到之前的事。
“爸，这事你别管，管好自己家里就行了。”这事顾曼蔓可不想插手，想想蒋婆子刚刚的态度真是让人反感。
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蒋婆子那样的，可能不仅不会感激，反而还怪她们没早点说出来，让大家做好防范呢。
殊不知当初要是真的闹起来，蒋婆子一家肯定也是最先跳出来反对的。
“曼蔓放心，爸知道。”顾建毅也明白了。
“老二家什么时候遭贼了？怎么都没人告诉我？”顾爷爷好奇的问，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你知道又能做什么。”那天早上顾爷爷走的太早，加上二伯家东西也没丢，所以大家默契的把这事瞒了下来，连顾爷爷都没说。
“咳...老二家没丢东西吧。”顾爷爷心虚的问道，他以前对家里确实关心太少了。
“爷爷放心吧，二伯家没丢什么，那天晚上大壮可勇猛了，还挠了小偷一爪子呢。”顾承抢着说到，好像当时他就在场一样，就想在爷爷面前显摆一下大壮。
顾爷爷听到小孙子这么说，从老伴儿怀里抱过大壮，轻轻的摸着它的脑袋，俨然一副猫奴的样子。
顾曼蔓就知道，没有人能抵挡住喵星人的诱惑，看吧，连她爷爷这样的老古板都被征服了。
不过顾曼蔓当初让大壮变成小猫咪就是为了方便自己撸猫啊，为什么现在她根本就撸不到啊。
知青处张强和赵磊在大家睡了之后，悄悄摸到了一起。
“赵磊你是不是疯了，说好每次偷一点儿的，你拿那么多闹这么大，现在村里人肯定会起了防范，以后还怎么下手。”
张强怪罪到，这还是他出的主意，和赵磊一说，两人一拍即合的，说好偷的少点才能细水长流的。
“每次就偷那么一点点，天天晚上都往外跑，提心吊胆的，就怕哪天被发现了，还不如一次偷个够，这都够吃好久了。”
“你个蠢货，你把事情闹这么大，公安都来了，万一被抓住了，你想过后果没有。”今天闹这么大，他差点绷不住了，偷粮食的罪名还是很大的。
“这不是没事吗？”赵磊也是心有余悸的，不过现在躲过这一劫了，他还是硬着头皮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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