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王妃咸鱼了 第73章

作者:希昀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明白这番话的玄机,六王妃心中五味陈杂,如了丈夫的愿,就是不知丈夫打着什么主意。

  沈妆儿哭笑不得,她哪里还会再嫁,除了孩子,这辈子已经没什么遗憾,待去了邬堡,收养几个便是,这一生也就知足了,还用得着去伺候男人?那种日子过得够够的,不想再趟哪家的浑水,只是这番话藏在心里,与谁都说不明白。

  淮阳侯带着儿子霍许在前院招待宾客。

  宾客一个赛一个尊贵,淮阳侯是个粗人,不晓得怎么应酬这些金尊玉贵的王爷,便拉着儿子一股脑子敬酒,原先还不懂为何惹来这么多尊大佛,直到太子心腹温宁驾到,才恍然明悟,这些贺客竟是冲太子妃而来。

  淮阳侯一时扶额苦笑,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能沾沈家的光,也越发感慨,这太子妃果然非同凡响,为了让她露一面,惹得满朝兴师动众。

  温宁示意侍从奉上一精致的紫檀长匣,

  “本官代太子来贺小千金生辰。”

  淮阳侯听了这话差点没跪下来。

  竟是太子的意思。

  连忙擦着汗,长揖到底,“不敢当,不敢当,温大人请进。”

  亲自接过长匣,掌心一沉,想必不是俗物,小心递给儿子霍许,抬手一比,将温宁迎入正厅。

  温宁踏上厅堂,冷不防扫了一眼,六王,九王还有十王朱献,三人八风不动地坐在堂上,心中冷笑,上前拱了拱手,

  “给王爷们请安,三位王爷怎么得空来霍府吃席。”

  朱珂坐直了些身子,不咸不淡瞥着温宁,“霍侯与王妃娘家乃同宗,本王闲来无事,特来讨杯酒喝。”他刚刚得知沈家有再嫁的意愿,接下来就看宫里的反应了。

  九王摇着扇子,“本王陪着王妃解解闷。”

  十王朱献倒是说得直白,“我听说平章郡主驾临,许久不曾见到她,今日特来问个好。”

  温宁深深看了一眼朱献,迟疑了下,在他对面落座,和离不过数日,一个个火急火燎打沈妆儿的主意,胆子不小。他听说朱献近来拒绝与宁倩的婚事,莫不是因为沈妆儿?

  端详片刻,温宁开了口,“不巧,在下今日过府,一来是给霍侯贺喜,二来呢,也是给咱们太子妃请个安。”

  六王府的长史在一旁凉声接过话,“温大人,别怪本官没提醒你,这里没有什么太子妃....”

  “哦?”温宁抖了抖衣袍,闲适地往椅背靠了靠,

  “倒是我失言,只是咱们太子殿下交代过,任何时候见到平章郡主,以太子妃之礼待之。”

  话落,堂中诸人脸色数变。

  这无异于告诉众人,一,别打东宫太子妃的主意,二,也别打沈妆儿的主意。

  那些筹谋着将女儿塞去东宫的官员,听了这话,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

  和离的是朱谦,不撒手的也是朱谦,朱谦有病吗?

  这回连十王朱献脸色都不好看了。

  朱珂眯着眼目光紧紧盯着温宁,朱谦之所以拦着他们,怕是不愿意看到沈妆儿落入他们手里,沈妆儿深得圣心,哪一方娶她,便在夺嫡的天称上加了一层筹码。

  淮阳侯虽无斡旋的能耐,插科打诨的本事一流,见诸人剑拔弩张,很快寻了个话题遮掩过去。

  后院这厢倒是其乐融融,直到快开宴时,沈妆儿瞧见一身着玫红色衣裙的年轻女子,堂而皇之进了正堂来,她生得一副玲珑八面样,笑容满面行至侯夫人身旁,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侯夫人一笑,侯夫人指着她与众人道,

  “这是我娘家的侄女,名唤绣烟,烟儿,快些与诸位娘娘夫人请安。”

  说是娘家侄女,实则是侯夫人娘家庶妹的女儿,出身江陵的商贾富户,这通身装扮便可见一斑,点翠镶宝石的步摇,赤金头面,脖子上挂着一圈多宝的璎珞,雪白的手腕各带了一支翡翠玉镯,这一身价值不菲。

  一个住在府上的客人,装扮竟将主母压过去,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侯夫人在这样的场合抬举她,不知什么意思。

  广宁伯夫人皱了皱眉,摇头叹息。

  唤作绣烟的女子,生得极为灵透貌美,一双眼活灵活现,仿佛会说话似的,晓得大家看不起她的出身,言语间十分讨巧,倒也惹得众人给了几分面子。

  沈妆儿冷眼旁观,便看穿侯夫人的底细,将自己正儿八经的媳妇遣去后宅操持厨膳,却将一来路不明的商贾女领来厅堂,如果猜得没错,看来是打算替霍许纳良妾了。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沈家。

  她轻轻看了一眼祖母与二伯母,二人皆是面罩寒霜,气得不轻。

  绣烟还特地来沈妆儿跟前纳了个福,极尽讨好之能事,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妆儿不可能当面甩她脸色,只淡淡点了下头,心里却琢磨,这等手腕,长姐哪里是她的对手,难怪前世被逼得搬去了庄子上,人人都以为她才是淮阳侯府的长媳。

  一想到前世,沈妆儿心中那口气便咽不下,思量着,得帮着沈娇儿将这个祸害弄出府去才行。

  午膳,沈家人被安置在西厢房用膳,没了外人,大家脸色就不好看了。

  “母亲,您可瞧见了,那位表姑娘是个厉害角色,若让她进了门,娇儿以后可没好日子过了。”

  沈老夫人眉头舒展不开,几个孙女儿竟是各有各的苦楚,妆儿才和离回来,娇儿这边又出了差错,就没一个能顺顺利利的。

  她阖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得想法子帮一把娇儿。”

  沈妆儿见她眼角绷得极紧,轻轻扶着她手肘,“祖母,您先吃饭吧,咱们回去再商议。”

  却不知,宴席将将结束,下人奉上茶来刚喝了半口,便见沈娇儿身旁的李妈妈,满脸惶恐地奔了进来,望见老夫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老夫人,求您给大小姐做主,那个小娼妇竟然在花厅边上勾引世子爷,被宾客抓了个正着,如今已惹出大笑话了,那小娼妇还信誓旦旦说是世子爷主动邀的她,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闻言一口茶呛在嘴里,差点背过气去。

  这个节骨眼上闹事?

  这么多贵客呢?

  霍家还要不要脸了?

  不对,定是那小娼妇自个儿瞅准了时机,想拖霍许下水,仗着众目睽睽,逼着霍家给她一个名分。

  “走,快些去瞧一瞧!”众人火急火燎赶往花厅,

  日头正晒,秋光怡人,正是宴后消食之际,阖府的宾客,有一大半都聚在花厅外的园子里,园子往下有一木亭,里头更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奸情想必是发生在那里。

  李妈妈连忙将人群拨开,便见那绣烟裹着泪坐在柱子旁,脸上的妆容都给哭花了,眉眼怯怯的,说不出的委屈,婢子替她披着一件外衫,将那不整之处给掩好,她发髻稍有些凌乱,这番模样落在众人眼里,很难想象没有发生些什么。

  霍许午膳喝了不少酒,此刻气喘吁吁撑着另一侧柱子站着,胸襟也被扯开了一些,胡乱裹了裹,他额面青红交加,胀红了脸,羞愧交加望着妻子,“我没有,娇儿,你信我,我没有碰她!”

  绣烟闻言哇的一声哭出来,她嗓音细弱,一抽一搭,披衫裹着那细瘦的双肩,轻颤不已,“表兄,我知你嫌弃我商贾出身,我也不敢高攀表兄,只是表兄刚刚着实喝醉了,自个儿做了什么怕是忘了!”

  将脸埋在婢子怀里,泣不成声。

  沈娇儿万万没料到,自己忙了半日,午膳都顾不上吃一口,被人急匆匆请来此处,得知丈夫与人苟且,犹如晴天霹雳,她也晓得绣烟一直想法子过门,听从沈妆儿的建议,暗中敲打过多回,断没料到,她敢在今日这样的场合生事,这完全超乎沈娇儿可以掌控的范围。

  她一张脸僵白着,空茫地看着丈夫,只觉心头压了一块巨石似的,脸面丢尽了不说,更不知该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直到衣角被人扯了扯,“娘,怎么了?”

  沈娇儿垂眸看着女儿天真懵懂的模样,心口一阵钝痛,咬着牙,正了正心神,厉色扫向绣烟,

  “也不能凭你空口白牙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信世子爷光明磊落,断不会欺辱于你,今日有客人在,我先不与你理论,来人,将表姑娘送回屋里,回头再查个水落石出。”

  “慢着!”

  绣烟正愁无计可施,瞥见侯夫人带着婆子缓步行来,连忙松开女婢的手,朝她跟前扑过去,双腿磕在石径上,抱住侯夫人的腿,“姨母,您要给烟儿做主,午宴后,烟儿在凉亭吹风,不成想撞上表兄,表兄瞧见烟儿,便直直扑过来,一把将烟儿楼入怀里,烟儿百般挣扎,哪里是表兄的对手........”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只管嘤嘤啜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侯夫人闻言额角突突得疼,也不乐见宴席上发生这等丢脸之事,只是木已成舟,正好借此机会定下绣烟的名分,便收敛着怒容,和稀泥道,

  “罢了,烟儿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事已至此,干脆纳为良妾,两厢便宜...”

  她话未说完,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好一个‘两厢便宜’,原来霍府是这般当家的,也难怪今日贵客临门,闹出这等笑话!”

  侯夫人扭头,见沈老夫人被沈妆儿与二夫人搀扶,越过人群而来,

  她自知理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亲家老太太,怎么能如此说话....”侯夫人忍着怒火,瞥了一眼四处看热闹的女眷,耐着性子压低嗓音道,

  “老太太有什么话,咱们回头等客人散了再说。”

  “没错,确实得等客人散了,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而不是就这么任由别人糊弄过去了。”沈老夫人面容端肃道。

  绣烟闻言心下一慌,深知若不当场定下名分,自己怕是平白陪了名声进去,扭头瞥了一眼沈老夫人,扭捏着娇躯往她脚下爬去,一面求饶一面磕头,“求老太太施恩,求老太太给绣烟一条活路,绣烟已没了清白,若表兄不收留我,我便是死路一条...”

  老太太治家严谨,何时见过这么泼赖的女人,怒得喘不上气来,“放肆!”如此不要脸的女子,越发不能让她进门。

  二夫人曹氏见状,寒声吩咐道,“来人,将她拖下去!”

  两个婆子欲上前,却被绣烟给甩开,她从发髻上抽出一根簪子,抵在脖颈,哭道,“你们若逼我,我便死给你们看!”

  沈妆儿凉凉笑道,“你若真有胆量自裁,便不会行这等龌龊之事。”

  绣烟闻言喉咙一哽,扬起一张湿漉漉的小脸,可怜之至,“郡主,你也是女人家,您命好,拥着救驾之功,能逼得皇家和离,可我也是女人,我是无辜的,你们沈家难道要将我逼死不成?”

  沈妆儿面色铁青,斥道,“你休得胡搅蛮缠,你以为在座的都是傻子,任由你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世子爷是何许人也,忠厚本分,满城皆知,他岂会冤枉你?你倒是胆子大,拿自己名声来冤枉旁人,不知你父母晓得你这般作践自己,作何感想?”

  一番话说得绣烟面红耳赤,只是开弓已无回头箭,她既然敢做,自然就没想过要脸。

  她哭得嘶声力竭,甚至还将胸口一处红痕给扯露出来,“世子爷是不会冤枉我,可他喝醉了酒,做了糊涂事,我又能怎么办?你们都是权贵人家,众口铄金,欺负我一弱女子....”

  沈娇儿气了个倒仰,再也按捺不住,气得冲过来,将她衣裳往里一裹,并扯住她手肘,

  “放肆,你算计我夫君便罢了,还敢说我娘家人不是,你简直反了...”

  “我看反了的是你,放开她!”侯夫人断声一喝,她早就看沈家人不顺眼,得知今日这宴席是冲着沈妆儿而来,越发觉得霍家被人当猴耍,侯夫人身旁的婆子立即上前将绣烟从沈娇儿手里扯过来。

  沈娇儿没料到婆婆当众下她脸面,一时乱了方寸,目光紧盯着侯夫人,却见她眼底一片凉薄,望之生畏。

  沈老夫人面色阴沉如水,冷笑道,“哟,侯夫人这管家的本事,老身见识到了,放着正经的媳妇不护着,却纵容外人挑衅亲家,我也是头一回见。”

  侯夫人也知自己失了面子,可既然面子丢了,再不拽住里子,就亏大了。

  绣烟嫁妆丰厚,她早有意将绣烟纳为良妾,好填补侯府的亏空,怎知屡屡被沈娇儿阻止,今日机会落在眼前,必须抓住,

  侯夫人凉凉地看着沈老夫人,

  “老太太,我们霍家的儿媳,该我来管,老太太若有异议,不妨将人领回去自行管教。”

  言下之意是沈家有本事便和离,家里已然有了个和离的女儿了,还要来一个吗?

  一句话捏到了老太太的七寸,老太太喉间涌上一股血腥。

  欺人太甚!

  沈娇儿身子一软,往后一个踉跄,撞到了李妈妈怀里,差点瘫软了下去。

  沈妆儿深深吸了一气,不怒反笑,“好,既然侯夫人说了这话,咱们便请侯爷过来理论!”

  侯夫人心中微的一慌,她也不过是气一气沈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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