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百果
应烛不知坎坎是谁,但听到后面的已兴奋不已。
他朝站在碧竹下的少年,得意地仰起下巴,像个争风吃醋的小孩:“听到了吧,她才不喜欢你!”
正在大笑的悠悠一顿,僵着脖子扭头望去。
“……”
应烛另边的修竹下,长身玉立的玄衣少年,不知来了多久,但想来,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顾赦注视着她,神色平静。
只是穿过他身旁的风,好似一下带了冰霜。
一旁死寂中,悠悠短暂沉默了下,继而仰起头,神色真诚道:“其实,坎坎长得眉清目秀,任何人与它相提并论,都不算被折辱,反而是种夸、夸赞……”
四目相对。
看到顾赦越发凉飕的目光,悠悠默了默,如霜打茄子,恹恹地埋下头。
好吧,编不下去……
第23章
藏在顾赦玄袖里的幽蛟, 昨夜才与坎坎打了交道,从它得到振奋人心的信息。
隐约感受到顾赦冷飕飕的神色,它忍不住帮腔道:“主上, 我觉得她说的有理,坎坎是数一数二的俊兽,主上是数一数二的俊人,她在夸你呢。”
话音落下,脖子有点凉,幽蛟往后缩了缩。
顾赦嗓音微冷:“它不是狗吗。”
幽蛟:“狗?”
静默了一瞬,它从袖下看向红衣少女, 半晌,恍然大悟, “噗——”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竟然被当狗!当成狗了!
“阿楸~”正躺在窝里吃糕点的坎坎, 毛绒脑袋一侧, 打了三个喷嚏。
末了,它轻耸鼻尖, 闭目凝神片刻。
小主人说喜欢它,嘿。夸它眉清目秀,嘿嘿。
狗?
那人为何知道它?
……被魔蛟知道了……嘴里的糕点突然不香了。
离开竹林,悠悠蔫蔫地回到房间, 看到同样蔫巴巴的坎坎。
对视一眼,悠悠从未有如此与守护灵心意相通的一刻,她抱起坎坎, 上床掀被子睡觉。
不管什么事, 睡一觉就好了!
果不其然,等悠悠再醒来, 选择性失忆后,她满血复活。
系统大概感受到她抖擞的精神,提前发布任务。
【请在明晚,完成‘路杳的嫉妒’这一情节】
悠悠脑海中浮现起这段情节。
原著里,在宗内大比到仙门大会期间,是男女主对彼此好感剧增的时候。
明晚,就是一个重要节点。
这些时日,慕天昭被当年灭门的梦魇困扰,于是下山买了些祭奠之物,准备祭拜亡魂。
这时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冷。
直到一袭白衣的倩影走来,与他相伴,女孩的温声细语,抚平了他所有烦躁不安的情绪。
书里一段描写——
【月色皎皎,两人凑得极近,慕天昭侧过脸,发现白芙雪发间有片落花,抬手将其捻去。
本是随意一捻,指尖触碰到青丝的那刻,柔软的触感却让慕天昭心神微动。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怔愣了下。
少女双颊泛红,少年仓促地移开视线,极美的月色里,微妙的气氛笼罩着两人。
不远处,躲在树后的路杳,涂满蔻丹的指甲狠狠嵌入树皮里,嫉妒阴狠的目光落在白芙雪身上。
师兄是她的,谁抢都得死!
她目光流转,深深地望向青衣少年,一瞬间,仿佛有无数委屈,眼泪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
没有白芙雪之前,师兄对她是最好的。
都是白芙雪。
哭过后,路杳又笑了起来,嵌入树皮的指甲流着血,她死死盯着慕天昭的背影,心中有了伎俩。
师兄,是你逼我的……
路杳志在必得地笑了声,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意外看到个身影。
她的‘好师弟’竟不知何时来了,望着并肩而坐的两人,少年神色间,透着若有若无的不悦。
路杳恍然大悟,嘴角弯了起来。
原来。
他也喜欢白芙雪……】
悠悠垂眸,扫了眼自己微粉的指甲,坐在台阶上,托腮沉思。
这段情节与路杳角度而言,是重要的铺垫。
正是眼前那幕,让她嫉妒得发狂,知道自己再不做什么,师兄就要被白芙雪夺走了。
于是,诞生了她给慕天昭下情丝蛊的情节,关键是,蛊还下错了人……
而眼下这个,悠悠嘀咕道:“若顾赦不来怎么办。”
因为主要任务是阻止顾赦从慕天昭手中夺走白芙雪,所以,她时刻注意着顾赦对白芙雪感情的变化。
一番观察下来,她发现目前顾赦对女主好像没有那方面心思。
既然如此,他若不来,她是不是又听不到“叮——”的悦耳提示音了。
除此之外,自从大比决赛,白芙雪身体不适弃权后,再没出过明月峰。
男女主的感情线,也毫无进展。
悠悠有点儿担忧,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下午,她找到应烛,将从一个话本递给他。
这话本是她专场下山,从书铺里精挑细选,传说中最能让万千少女情窦初开的神作。
“给你阿姐带去,让她打发时间的时候看,莫说是我给的。”
“不是专场来找我的吗。”
原本兴高采烈的应烛,一下垮了脸。
“还有,她不是我阿姐。”
天空闷雷阵阵,仿佛在与应烛的心情相映,悠悠听到这种雷声,不由自主联想起天雷,头皮发麻。
应烛火红的长发散开,为了遮住头顶两个小龙角,发丝蓬松了起来。
悠悠抬手摸了摸他发顶:“其实我就是专程来找你的,让你送话本只是个幌子,你看。”
她摸出一串糖葫芦:“其实我是想把这个送给你,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好让你帮我完成这事,好把它名正言顺给你。”
应烛愕然,呆呆地看着糖葫芦,旋即化作一阵红色小旋风消失不见。
“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天空重新放晴,悠悠不紧不慢点头:“嗯。”真好骗。
明月峰。
白芙雪坐在茶几前,玉手摇着茶壶,慢条斯理地沏茶。
这是她从小的习惯,只要心境一乱,就用沏茶来调整,自从弃赛后,这已是她沏茶的第十七天了。
青鸟在茶几另边,面前摆着精致茶杯。
它双目无神,看起来颇为麻木,直到茶杯再次被倒满,才委屈地鸣叫了声。
喝不下了。
都喝了大半月的茶了!
白芙雪见状,叹了声。
她装身体不适,总不能出门,被人发现她其实担心输给路杳,怯战了怎么办,只能待在房间。
可待在房间,除了沏茶她不知该做什么。
惆怅之际,白芙雪听到房门响起,外面响起少年无礼的喊叫:“喂,还活着吗?”
白芙雪听到声音,瞬间警觉,赶忙收拾好茶具,往脸上抹了点白色粉末。
应烛在门口等了半晌,眉眼露出不耐。
他想转身就走,但念及糖葫芦,忍了忍,里面的人终于出来了。
白芙雪长发散着,脸色惨白,浑身上下透着股虚弱至极的模样。
见她如此,应烛眼里的厌意淡去了些,望向她光洁的额头,心道竟然不画花钿了。
他把话本递去:“这个给你,养病的时候可以看。”
说完,他便脚步匆匆走了,留下怔愣的白芙雪。
应烛何时会体贴人了。
当年她在应家,谁都对她很和善,唯独这个名义上的阿弟,对她展现出强烈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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