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当年不娶之恩 第171章

作者:兰桂 标签: 系统 快穿 爽文 逆袭 穿越重生

  总管太监的手段太多了,可问题是,丽云宫中有九成都是皇上的人啊,如今相当于皇上下令严刑拷打自己人,自己人能说出什么来?越是不说被打得越狠,这不是让手下人寒心吗?

  可总管太监再头疼也不能留手,还暗骂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蠢,进了丽云宫竟然不知道给他通风报信,让丽云宫爆出这么些事来,个个都是掉脑袋的大事啊,他们挨这顿打不冤!

  终于有人扛不住招了,招出来的就是哪一晚看到什么人影这类的。但这就像锁链一般,有一个人招出人影,就有另一个人想到发簪,接着再有人提到衣服上的香味,最后串联起来,矛头竟全都指向一个人,就是铃兰!

  总管太监得出这个结论只觉得荒谬,别人不清楚铃兰,他还不清楚吗?事情绝不可能是铃兰做的啊。可无论他再如何审问,都只得出这个结果,甚至那些招供的人自己都吃惊,她们也不知道是铃兰啊,她们只是苦思冥想挖出不寻常的印象而已,哪里知道拼凑出来的人会是铃兰?

  贤妃的钉子是最清楚巫蛊娃娃之事的,她见状立刻踩上一脚,说想起某日看到铃兰偷偷动针线了,似乎就是在往一个白色东西里塞棉花。

  太后和皇后的钉子不想再受严刑拷打,也不想被别人拉出来顶罪,急忙跟着附和,也称看到过铃兰的诡异举动。

  这下说不是铃兰都不行了。总管太监叹口气,带着结果回去复命。

  铃兰震惊喊冤,诗诗也张口道:“不可能是铃兰!”

  总管太监无奈低着头,“回皇上,所有矛头都指向铃兰,此事做得极为隐秘,是数名宫人提供的线索拼凑而成,再无其他线索。”

  铃兰被侍卫抓住,拼命挣扎,求诗诗救她。诗诗也心急如焚,从她一入宫,铃兰就被殷治安排到她身边,同她一起做宫女,后来又跟着她做了大宫女,期间给聂容萱下药、给皇后下药等等很多事都是铃兰帮她一起做的,铃兰已经越来越听她的话了,怎么可能做这些事?

  如果这一切都容萱做的,为什么最后关头突然说相信她,把一切推到铃兰头上?可如果是别人做的,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害一个铃兰?

  诗诗完全想不通,殷治也想不通,但他知道,整件事的替罪羊已经有了,不宜再查下去,就此了结是最好的结果。他当即上前几步,将铃兰踹飞出去,铃兰撞到柱子上,落地就吐了血,不敢置信地看着地面,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

  殷治怒道:“好一个贱婢!竟敢毒害聂昭仪,数年前皇后落胎之事可是你所为?谁指使你的?”

  铃兰第一反应就想看向容萱,再把容萱拉下水。这时额头沾血的绿萝突然扑过去打了她好几个耳光,怒斥道:“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娘娘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栽赃她,害她被人误会那么久,你该死!该死!”

  马上有人将绿萝拉开,紫苏上前护住绿萝,将绿萝带了出去。

  这几耳光打醒了铃兰,她没有抬头。她知道,再攀扯容萱,容萱一定会逼着所有人彻查,皇上也摆明了不想对容萱如何,她们今日这步棋根本就是错得离谱,小看了皇上对聂家的顾忌,如今她只能终结此事,洗清诗诗身上的嫌疑,才能保住诗诗,也给家里人挣出最后一份富贵。

  临到头时,铃兰做了最聪明的选择,她哭着诉说曾经皇后如何处罚过她,她对皇后怀恨在心,以及她对聂诗诗扶摇直上有多嫉妒,她把一切归结为自己心胸狭隘的结果,略去如何拿到药物这些细节,清楚地交代了当年如何下药致使皇后落胎,还有如何害诗诗落胎、如何栽赃陷害诗诗。

  至于总是牵扯容萱,是因为她知道容萱是皇上最宠爱的人,涉及到容萱的事皇上一定会重视。如今她后悔莫及,觉得自己罪该万死,她愧对所有人。

  铃兰语句清楚地说完这些话,狠狠磕了几个头猛地冲出去,撞柱而死!

  最后的求饶是表示她悔过,希望这样皇上就有理由不诛她九族。强调容萱是皇上最宠爱的人,是帮皇上挽回今日的失误,希望皇上能顾念一二,给她家人一笔补偿。背上所有罪名,为诗诗扫清一切,更是希望诗诗能心软一些,保她家人富贵平安。那她的死,也算值得了。

  诗诗软倒在地,看着断了气的铃兰泪流满面,她很伤心,但同时也松了口气。结束了,她没事了,这一关,她过了……

  皇后气得发抖,她都还没来得及为皇儿报仇,那该死的铃兰就自尽了!这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让凶手死得这么容易?她直接跪到殷治面前,坚决道:“求皇上将此人交由臣妾处理。”

  殷治没想到皇后又出来闹,态度还如此坚决,显然不虐待铃兰的尸体不罢休的样子。他不想同皇后争执,不想再节外生枝,扫了眼铃兰的尸体,冷哼一声算同意了。

  殷锦安挑挑眉,觉得热闹看完了,没戏看了,无意间转头正好瞧见容萱的嘴角微翘,笑了一下。他不懂容萱看什么觉得好笑,只觉得真有意思,皇后那么生气,容萱作为受害人之一,背了那么久的锅,一点气愤都没有吗?这个德妃好像神神秘秘的。

  事情到这好像已经结束了,偏偏出宫寻李御医的人把人带回来了,还称李御医的家人已经全部离京,他们赶到的时候,李御医也逃到城门口了!

  这一看就是李御医有问题,众人立刻想到铃兰那药可能就是从李御医处得到的。可李御医为皇上效命,如何能与一个宫女勾结到一块?这里面透着蹊跷。

  李御医刚被带上来,总管太监就先声夺人,质问李御医是否与铃兰勾结做害人之事。言下之意就是让李御医顺着他的话说,按总管太监的猜测,今日落胎之事肯定与诗诗有关,皇上相信诗诗,他一个太监却觉得诗诗野心颇大,贼喊捉贼的可能性更大,不想让李御医再说出什么,直接暗示李御医认罪。

  李御医也是皇上的人,总管太监认为他应该和铃兰一样识时务的,毕竟这关系到一家老小的平安啊。

  谁知李御医本是认罪之态,听他说完却震惊道:“什么?害皇后?巫蛊娃娃?臣不知,臣万万不敢做这种事,臣对天发誓,绝没与铃兰勾结过!”

  不是和铃兰勾结?那他逃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诗诗刚放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紧盯着李御医威胁他不许再说下去。殷治和总管太监也暗叫不妙,铃兰没有变节,李御医才是变节之人,可此时已经没办法封住李御医的口了。

  李御医涕泪横流,伏地请罪,“臣为聂昭仪保胎尽职尽责,日日劝聂昭仪放宽胸怀,不可多思多虑,可聂昭仪不以为然,小王爷胎相日渐不好,数日前已胎死腹中。”

  这话如一道惊雷炸响,不但震到了在场众人,而已震到了殷治。他简直不敢想,数日前他的孩子就已经胎死腹中,那今日这一切岂不就是诗诗所为?他给诗诗找了无数借口,到头来他自己才是笑话!

  只听李御医痛哭道:“臣该死,聂昭仪以臣全家性命胁迫,命臣对此事保密,配制落胎药给她。臣万万不敢配药,但臣也不敢以全家性命冒险,泄露此事,只得称病在家,悄悄安排全家人离京。臣知情不报,罪该万死!”

  “这么说,聂昭仪落胎的药不是你配的?”容萱淡淡开口。

  李御医忙道:“娘娘明鉴,臣万死也不敢配这种药啊!臣来请罪,是因臣知情不报,且臣猜到聂昭仪想要栽赃陷害德妃娘娘,以为出了大事,一心请罪,万万没想到是这等大事,臣对天发誓,臣绝对没有参与其中,臣除了隐瞒聂昭仪胎死腹中之事,没再做过任何事,求皇上明察!”

  “你胡说!”诗诗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李御医就这么推掉一切,还把她拖下了水。她明明没事了,铃兰帮她洗脱嫌疑了啊,李御医一句“胎死腹中”直接将一切推翻,让她再也洗不清了。

  李御医被质疑,直接找其他太医求证。那时候诗诗的胎不稳,众太医都是给她看过诊的,虽说胎死腹中的时候没有看,但在那之前,他们确实知道诗诗胎象不稳,忧思成疾,这都和李御医的说法对得上。

  再审丽云宫的宫人时,皇后已经想通之前一直没想明白的关键,那就是铃兰一个小小的宫女不可能做事那么周密,一个人害她,害聂诗诗、害容萱。且铃兰明明对聂诗诗忠心耿耿,至少皇后知道今日是聂诗诗要害容萱,铃兰却一力承担,显然是替聂诗诗顶罪,铃兰根本不可能因为嫉妒去害聂诗诗,所以当初害她落胎之人,说不定就是聂诗诗!

  这件事已经是皇后的执念了,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所以她叫人给安排在丽云宫的人透了口信。那钉子再被提审时便说出曾怀疑小王爷出事了,说出好几件蹊跷之事。

  这些事当然是她编的,但有了胎死腹中的前提,什么煎药、换洗、没有胎动、不紧张孩子了之类的细节就全成了铁证。

  皇后怒声道:“铁证如山,聂氏你还有什么好说?”

  诗诗只对着殷治哀求,“妾身没有,妾身真的没有……”

  殷治到现在都难以接受,他喜欢的这个女人,竟然已经会用这种手段,连他都瞒着,还不顾他的大业,在这种场合闹这么大的事。这个女人想过会坏他大计吗?当时他推开容萱冲过去抱住诗诗的时候,诗诗没有半点心虚,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一个扶摇直上的工具吗?

  诗诗胎死腹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且她自己知情。那么她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再想她说什么撞到绿萝抹了菜汁之类的,根本就是她故意想栽赃给德妃,只不过最后害的是她自己。

  不管今日是德妃洞悉先机,计高一筹,还是皇后要报仇掺了一脚,亦或是有什么其他原因,诗诗假装落胎妄图陷害德妃的罪名都跑不掉了!而本来诗诗胎象不好,落胎是没有罪责的,但因她忧思过虑,不遵医嘱,又在胎死腹中后恶意隐瞒,就要加上个保胎不利的罪责了,罪上加罪!

  太后看出皇后想让诗诗死,容萱也想让诗诗死,殷治此时不愿开口但没开口就是对诗诗还有一丝情谊。她同殷治的母子情日渐疏远,这时候她便起身上前,决定借此机会同殷治修复关系,替殷治保下诗诗的性命。

  太后道:“昭仪聂氏罪无可赦,但因诞育太子有功,免其死罪,即日起打入冷宫,带走!”

  她一挥手,她身边两个嬷嬷立即去拉诗诗。诗诗没敢挣扎,因为不死已经是最大的幸事了。太后开口,皇后不好反驳,于是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在容萱身上,意外的是,容萱居然没阻拦,似乎并没有想弄死诗诗的意思,让大家都看不懂了。

  诗诗被带走,落胎的罪是她的,巫蛊娃娃和书信的罪算在铃兰头上,没人想再追查,李御医在殷治震怒下被贬为平民,发配边疆,算是每个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真的结束了。

  贤妃衣袖里紧攥的手缓缓松开,恢复了淡定的表情。王修仪终于能正常呼吸,脸色也恢复了些。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殷治额角剧痛,却觉得此时是安抚聂家的最好时机,他上前牵起容萱,愧疚道:“今日是我误会你,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方才那些话不可再提,不可再质疑朕之心意。来人,拟旨,即日起,封德妃为德贵妃,与皇后共襄六宫之事!”

  皇后和贤妃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容萱做妃子就那么嚣张,做了贵妃还得一半宫权,岂不是要无法无天?

  但殷治摆明了是要补偿容萱,给聂家一个交代,她们此刻根本没办法反对。

  容萱微笑着谢恩,聂久安也立刻带着聂家人谢恩,恢复了往日的恭谨。

  殷治松口气,对容萱叹息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歇息吧。”

  熟料容萱突然道:“还有一事,趁如今宗室皇族都在,诸位大臣都在,干脆一并解决了吧。带上来。”

  她话音刚落,福德与福顺便带了太子上来,众人看过去,发现太子被堵住嘴、捆住手,竟一直就在偏厅门后!

  那……方才聂诗诗被揭穿真面目那一幕,岂不是被太子看了个正着?

第175章 宠妃是个挡箭牌21

  太后忙呵斥一声:“谁许你捆住太子的?那是大梁朝的储君, 德妃你怎么敢?”

  容萱疑惑道:“当初端康明明说立本宫的儿子做太子,谁能成为太子在于是不是本宫的儿子,莫非本宫想错了?不然,本宫明明比太子重要, 为何不敢捆他?”

  容萱不再看太后, 转而对众人道:“方才诸位都亲眼看到了,太子对本宫不孝、不敬, 执意认那陷害本宫的歹人为母, 甚至刺杀本宫。如此逆子,不配做本宫的儿子, 端康,你这便将他移回他生母名下吧。”

  殷治面色微变,看太子安静茫然的样子,心疼起来。这是他最珍视的儿子,是在他无尽期盼中降生的儿子,如今大人的纷争害太子担惊受怕,实在是不该!

  太后见状皱眉道:“太子一个三岁小儿懂得什么?做错了也是被人教坏的。德妃你若不喜,让太子独居一宫, 或者将太子送到哀家的宁安宫来, 自然没人吵你。过个三五年啊,保管有个懂事孝顺的少年讨你欢心。”

  容萱笑了一声,“不在本宫身边、不亲近本宫、不真心孝敬的孩子,本宫要来何用?太后娘娘莫不是想说女人不能没有孩子依靠?可本宫依靠的是端康, 什么时候需要无知小儿做保障了?

  且此子纯孝, 心心念念要与生母团聚。如今聂诗诗落了胎, 正好让他们母子互相慰藉。”

  皇叔看殷治没出声,显然是不想应下的, 出面打了个圆场,“娘娘一时气话,做不得准,废立太子乃是国事,当慎之又慎,不若待几日后冷静下来再做决定。那聂诗诗人品低劣,不配为母,想必太子殿下之前也是被其蒙蔽,才误会了娘娘。如今真相大白,太子殿下一定会全心全意孝顺娘娘的。”

  容萱看向紫苏,紫苏扶着绿萝慢慢走过来,绿萝额角的血顺着脸颊流到肩膀上,看起来触目惊心。容萱对皇叔道:“若不是绿萝忠心护主,本宫如今就是这样的下场,本宫体弱多病,这一撞说不定就吐血而亡了。”

  “休得胡说!”聂久安忌讳地何止了她。从那巫蛊娃娃出现,聂久安脸色就难看得厉害,如今又听容萱如此不在意生死忌讳,不由得呵斥出声。

  殷治也忙道:“这么多人保护你,不会让你有事的。再者太子年幼,决不会有刺杀你之意,此事还应从长计议。”

  “哦?议什么?”容萱挑挑眉,“太子顽劣成性,端康你彻夜教导都没用,莫非本宫要赌他是否改好?宫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孩子,若端康喜欢让本宫的儿子当太子,那将大皇子记在本宫名下好了。”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这要是成了,朝廷势力就要大变动了啊!大皇子可是贤妃的儿子,聂家和梁家联手,能轻松称霸三朝,到时他们辅佐的到底是皇上,还是……大皇子?

  殷治没想到容萱还惦记着这件事,而贤妃和梁家人则感觉是天上掉馅饼。宫中如今就两个皇子,容萱根本容不下聂诗诗,怎么可能让聂诗诗儿子做太子?那就只剩下大皇子了,这番争斗将大皇子扶上去,梁家绝对是最大的赢家,贤妃连容萱升贵妃都不嫉妒了!

  聂久安和梁大人只是两方势力的掌权者,他们之下有许多官员追随着他们,见形势对己方有利,纷纷出列,称太子生母乃是罪妇,对太子影响甚深,太子已德不配位,请皇上三思。

  太子已经听明白了,德妃不要他了,平时德妃就说他若不按永秀宫的规矩做,就将他送回聂昭仪那。他以前是很高兴的,但上次见聂昭仪,发现聂昭仪不愿与他团聚,只想他做太子。

  他生气不再见聂昭仪,以为聂昭仪只喜欢弟弟,可听闻聂昭仪被德妃欺负得小产,他还是愤怒地冲了过来。所以德妃不要他了。

  但他如今不想回到聂昭仪身边了啊,那些太医说就是聂昭仪不在乎弟弟才把弟弟弄死了,还要利用弟弟的尸体陷害德妃。如今聂昭仪被拖走关起来,是不是就和当初德妃被关进小佛堂一样?

  他不要和聂昭仪一起被关起来,聂昭仪都不在乎弟弟的命,如果他不是太子了,聂昭仪还会在乎他吗?他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只隐约知道如今自己没了这个身份,好像过于所有的好全都要消失了。

  太子急切地看着殷治,呜呜呜地挣扎起来。福德把他嘴里的布拿出来,他立刻哭喊道:“父皇!父皇带我走,父皇你说过我天生就该做太子,你说、说我会投胎,投生就来做太子的,父皇……”

  “好一个天生就该做太子。”容萱意味深长地看着殷治,“他生母是个外室女,是个婢女,当初也只是个没品级的采女,投胎到这样的肚子里,天生就该做太子。

  如此想来,聂诗诗和太子竟一直在吸本宫的血,享着本宫的荣华富贵,惦记着如何踩死本宫,果真是坏根坏种。

  端康,你当初随口一言就封了他做太子,如今废了他也不必兴师动众,还是你反悔了,不再立本宫的儿子为太子?不再顾念本宫的意愿?”

  另一位皇叔看不下去了,沉声道:“德贵妃受宠人尽皆知,但多次参与废立太子之事未免太过荒唐!立谁做太子,皇上心中有数,如何能顾念后妃意愿?”

  容萱接口道:“若不顾念的话,聂诗诗婢女出身、犯下大罪,又是个外室女,皇叔以为,她的儿子能做太子吗?”

  那位皇叔语塞,要是不顾念容萱的话,聂诗诗算个什么东西,立她儿子做太子,满朝文武都不能答应,之前没意见还不是顾忌聂久安吗?不少人看向聂久安,聂久安单膝跪地,郑重恳请皇上废太子。

  其实所有人都能理解,单就聂贤打着痴情的名号弄了个外室女回来,还安排在容萱身边二十年,换成谁都能被膈应死,怎么可能认对方的孩子为子,还立做太子为之保驾护航?

  今日容萱多次不给皇上颜面,恐怕一个原因是皇上背着她对聂诗诗有情,另一个原因就是再不想看到有关聂诗诗的一切,宁愿撕破脸惹怒皇上也要逼他废太子。否则过了这个时机,再想提这件事就难了,废立太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容萱见殷治阴沉着脸迟迟不开口,又说一句,“世间万事皆有命数,有时强占了不该占的位置,怕不是有福之象。”

  殷治忽然想都一件事,他从前把每件事都安排得很好,将对诗诗和孩子的宠爱也藏得很好,利用容萱和聂家的势力去保护他们,他便可以高枕无忧,暗中发展势力并联合聂贤对付聂家。

  但如今,一切几乎已经真相大白,聂家不会那么容易对付,聂贤成了废棋,聂诗诗也被打入冷宫。若再让一个三岁小儿做太子,那就是闹市抱金砖,必死无疑。他不可能时时刻刻护住太子的,当容萱表态之后,皇后、贤妃,甚至其他年轻妃子都会把矛头对准太子。梁家就会为了让大皇子上位对太子下狠手,如今他对爱子最好的爱护竟然只有废太子了!

  事情到底如何发展成这样的?他还在为朝堂的事头痛,后宫就突然形势大变,打乱他所有的布局。殷治恍惚了一瞬间,很快冷着脸下旨,“废去二皇子太子之位,小小稚童看不出品性优劣,这太子之位,日后朕自会选最合适的皇子。念二皇子年幼无知,以后交由皇后教导,皇后母仪天下,堪当此任。”

  殷治这次说完便大步离去,谁都看得出他的愤怒,被逼成这样,说他是聂家傀儡也差不多。但也有一部分人觉得痛快,毕竟从头到尾瞧着都是殷治有问题,容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将来容萱没有亲生的孩子,年老色衰不再受宠的时候,聂家也会失去宫中的依靠逐渐走下坡路。

  众女眷是最了解其中感受的,许多事男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哪里能理解女人在后院中的痛苦?有人觉得容萱争了一口气,也有人觉得容萱太傻,犯不着活得这么明明白白,到最后还不是苦了自己?要收拾小孩子有的是办法啊。

  但不管怎么想,这一日大家都为这一代宠妃唏嘘。谁能想到印象中那个高傲骄纵、宠冠后宫的德妃娘娘,竟也有这么多不如意?

  如今看着容萱淡定自若,还能同他们微笑,仿佛事不关己一般,人人都感到佩服。不管将来如何,至少此时此刻,德妃,不,德贵妃一定是最痛快的那个人。

  古往今来,从没有一位能将皇帝逼到如此地步后还晋封贵妃的,也许这位德贵妃的时代还长着呢!

  皇后突然得了个便宜儿子,虽然没记在她名下,但让她教导就是她的养子了。皇后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皇上不是生怕别人碍着德妃吗?如今让皇后有儿子,不是压了德妃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