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230章

作者:老实头儿的春天 标签: 种田文 穿越重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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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女儿们的为难事

  这天, 珍卿放学照例回谢公馆去。

  吴二姐从长水沿岸调研疟疾疫情回来,整个人黑瘦了两圈。

  这一个多月她都在海宁,除了料理医院的事, 还时常在家写调研报告。

  这天珍卿回到谢公馆,家内气氛不大好。

  遭过灾厄出院回家的吴大嫂, 并没有洗心革面, 从此开始好好经营生活。

  她瘫痪的母亲林太太, 被江州的林家大伯、伯母带回, 由他们在家乡照料。她妹子林兰馨倒还在海宁,

  林家姊妹常约着一道出去,不外是逛百货公司、吃饭打牌,出入一些宴会舞会, 这些玩腻了就到南边去玩,时常连孩子也懒得管。

  早些时候,吴大嫂刚指桑骂槐地, 跟空气吵了一顿架, 不外是借故撒她的怨气, 觉得她没有长媳的地位和尊严,也说谢董事长对人太刻薄绝情。

  珍卿现在对吴大嫂, 连腹诽都懒得做。

  只是吴二姐和谢董事长, 气氛似也不大友好。

  这母姐二人都不拿珍卿当外人。

  谢董事长先叫她过去说话,说时犹自愤懑。她说吴二姐跟柳先生分手, 而转头就交了个新男朋友, 坊间流言蜚语简直不能入耳。

  前几天谢董事长参加商券酒会, 业内的老行尊多在席中。

  被分手的柳惜烈见不到吴二姐, 便找谢董事长闹死闹活, 一时说是因工作上的矛盾, 一时又说吴二姐见异思迁——他的意思是他不想分手。

  当着业内这么多尊长,柳惜烈请谢董事长帮助调解,说他现在神魂颠倒、生不如死,若不能跟吴二姐复合,怕真的命不久矣。

  谢董事长哪里会管?

  结果今天小报就登出来,柳惜烈为情所困真个闹自杀,把谢董事长闹得有口难言,无颜见人。

  珍卿着实无语,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竟然也能变成男人的本事。

  说起男女情感上的事,二姐跟三哥不愧是谢董事长亲自生养的,他们都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个。

  珍卿又问:“那二姐这么快交新男友了吗?”

  谢董事长摇摇头:“柳某人一口咬定,外面也在传说,但你二姐说没有,她说没有,那多半没有,有人追求倒是真的。”

  珍卿去找吴二姐时,她正围着浴巾出浴室,问珍卿:“你总回来,你祖父没意见吗?”

  珍卿无奈又得意:“我祖父现在,是得意便猖狂,屡番骚扰慕先生,我对付他别无他法,唯有不理他,说来也不是好计策,不过对他总是有用的。”

  知爷莫若孙,珍卿经过这两个月,也把杜太爷的心思摸得很清。

  杜太爷不会住到谢公馆的,甚至因他个性倔强,他连谢公馆的门槛也从未踏过。

  如果他住到谢公馆,就坐实杜教授是倒插门,他杜老头儿也在吃软饭,以后回乡不好见人说话。

  而且,杜太爷和杜教授之间,不是一句“隔阂”能概括的。

  珍卿她祖母盛年早逝,杜太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杜太爷早年没管过杜教授兄妹,这第一重怨恨,

  后来的棍棒教育,逼得二人不得不离家出走,受尽了漂泊之苦,这是第二重怨恨。

  再是一直没找回来的姑姑,这是第三重的怨恨。

  有这么多重怨恨的父子,连死亡也不一定能解开心结。住在一起总会搅勺碰锅灶,让人想起多年的积怨。

  有些埋在心里的伤疤,最好永远不要去碰它。一不留神扯破旧伤,大家都很痛苦难堪。

  杜太爷这点认知还有,所以,他绝不会住到谢公馆。

  吴二姐先点一枝烟,表情寡淡,皱眉好笑:

  “你祖父在你身上得意什么,你倒还没做上女总统呢?”

  珍卿把对杜太爷心路历路的分析,说给吴二姐听。

  杜太爷一生无所成,受的歧视恶语不知有多少。

  那种耻辱自卑压抑多年,而孙女受到市里嘉奖,再加上游方老道的忽悠,他心态发生天极大变化,他的行为失控是因心态失衡。

  吴二姐嘬了一口烟,感叹道:“也是可叹可悲的人。”

  说过这个,珍卿也不拐弯抹角,挨到二姐身边,把脑袋搁在她肩膀上,问:

  “二姐,小报上写你见异思迁,始乱终弃,那么——你跟柳先生,究竟乱过没有啊?”

  二姐亲昵地捏她的脸,好笑地摇头:

  “你真会满嘴跑火车。哪家小报也不会写女人始乱终弃男人!“一对男女分手,就算是女人提分手,也要把女人写成弃妇。几千年的男权思维,把女人当作一件物品,男人不喜欢才丢掉。

  “他们写坏女人,无非说她们‘水性杨花’‘勾三搭四’。”

  吴二姐抽过烟,拿电吹风吹头,吹完在梳妆台前打理,想起什么有点啼笑皆非:

  “有一回,我送柳先生回公寓,雨下得大,他一心劝我留宿,他倒是满心想跟我乱呢……我觉得没意思,还是回家了。柳先生说我该体谅他,男人会——呃……”

  大概有限制级的话,吴二姐打住了。

  “那为什么跟他分手?他做了什么坏事吗?”

  吴二姐将心路历程慢慢道来。

  原来二姐对柳先生情淡,跟出轨一点关系没有,跟工作倒是关系匪浅。

  两个月前,二姐跟柳先生一道,参加了医学会组织的调研活动

  ,一方面调研传染病流行过程,一方面在沿岸宣讲各种防疟知识。

  这次活动各有分工,柳惜烈是负责调研病患,收集资料以后做量化研究。

  结果有一天晚上,柳惜烈赖在二姐房间不走,说见多了行尸走肉样的患者,还有那么张牙獠齿的死尸,一宿宿睡不踏实,长久下去精神非垮不可。

  他说要跟吴二姐一道睡,不想自己单独受煎熬。

  二姐说到这里,珍卿心想,许是柳先生亲近佳人的伎俩,拒绝不就完了吗?

  吴二姐向来对工作负责,也觉得做医生却怕死尸,那是滑天下之大稽。无论柳先生什么心理,反正她是拒绝了。

  柳先生其后就开始装病,做了宣传防疟知识的工作。就这么轻轻省省地混完调研。

  当时吴二姐看不过去,主动请膺担负起柳先生的工作,柳先生还挺心安理得的。

  就这样回来以后,柳先生的调研报告,还想叫吴二姐帮他写,什么人呢这是!

  吴二姐跟珍卿说:“这一回共同工作,我才知他娇生惯养,好逸恶劳,还贪生怕死,不是能好好做事的人。”

  珍卿纳闷:“当初你帮他办医院,没看出来吗?”

  吴二姐怅然若失:“所以,才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呢。”

  二姐惘然一会,斩钉截铁地说:

  “我总还愿意多做事,想找志气相投的人,跟柳是道不同不相与谋。”

  珍卿对二姐肃然起敬,就二姐这思想觉悟,这行事风格,真让人想呼喊一声“吴二哥”!。

  柳惜烈先生倒像是“柳小姐”。

  正说着,秦管家来叫吃饭了。

  □□姐早坐在餐桌前,两眼无神地看着外头,看见二姐、小妹过来,有气无力地打了招呼。

  舅姑在家,吴大嫂非说自己不适,就是要在房里用晚饭,却又要了瓶顶贵的红酒去。

  谢董事长只说了一句:“要喝喝她丈夫的酒,我和浩云的酒不许动。”

  大房三个孩子都在,一律安分在餐桌上吃饭。

  大家安静地用着餐,过一会儿,吴二姐见□□姐蔫头耷脑,没好气地问:

  “你拖到何时去上学?”

  □□姐嗫嚅半天,讲不出话来,把调羹在粥水里戳来戳去的。

  吴二姐还要再说,谢董事长轻飘飘地讲:“不愿上学就嫁人,找个不嫌你没嫁妆的。我们家这样的地位,总归能把你嫁出去。”

  □□姐不弄调羹了,她的嘴唇紧紧抿住,垂着脑袋,眼眶里鼓起了两泡泪,她猛推开椅子上楼去了。

  没有人理会她,珍卿看不做声的大房仨孩子,想着有□□姐这负面榜样在,其他孩子就容易教养了。

  晚上珍卿做完作业,在琴房里练一会《奇异恩典》,吴二姐过来听她弹琴,晚上还是陪着她睡。

  这个烟雨迷离的秋天,每个人都心事千回,不时地泄露出一点凄伤。

  吴二姐说□□姐很可笑,现在迷恋起买彩票了。

  各省发行的彩票名目不少,就是应天政府也发行彩票,但发行名目多是“救灾”“兴业”,听起来还挺正当的。

  比如今年洪水泛滥的楚州,就发行“水灾救济奖券”,街上还有发行奖券的大广告牌,她们班上就有人买来玩。

  珍卿只好奇一点:

  “那他们兑奖吗?”

  吴二姐疲倦地叹气:“明面上自然要兑,不然谁还买它?不过你看发行的都是谁,不是军方背景,就是□□青帮,里头名堂多着呢!获利未见得是百姓。”

  □□姐现在没钱,悄悄地典质衣服首饰,谢董事长叫人盯着她呢,应该是翻不了天。

  随后,珍卿就晾着杜太爷,给他打电话告知行踪,但就是不回去住,不回去理由也很充分,杜太爷说啥都没用。

  杜太爷在电话里,倒是服了点软,说以后不找慕先生了。

  但杜太爷还狡辩说,他每天去进步社,主要是看画去了,有些画上东西恁小,他也买个放大镜子看。

  还真别说,杜太爷听了一个多月解说,一些作品流派作者啥的,也能胡搭一下,在不懂行的面前能充学究了。

  但珍卿还要观后效,并没有立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