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实头儿的春天
“在应天听了不少官会、私会,很多专家、有识之士,将国民健康,上升到‘国防能力,边疆稳定’的程度。韩领袖欲得人心,总会想起西北的。姐,你先去徽州积攒经验,来日要造福乡梓,那就驾轻就熟了。”
吴二姐耸肩苦笑道:
“这不是一人一代的事……”
他抚她胳膊体贴地说:
“时局如此,尽十分力至三分功,也比什么不做好。况且,你多年的时疫调研,不是很得医学会看重嘛,你培养的看护妇和助产士,三批已经就业实习,我听说她们很得力。姐姐,你跟妈妈,都是我最佩服的女性。”
吴二姐攥住弟弟的手,心里不是不感动,忽听惜音在那嚷:“你怎么懒洋洋的,也不积极跑动,打得太没意思了。”
姐弟俩看向球场中,听见小妹嘟囔着说:“你还说我,你多久没锻炼了,都胖成个肉虫,你又哪里是在跑动,简直是在蠕动。你蠕动我走动,我已经够尊重对手了!”
二姐和哥哥都发噱,这两人也不打了,先后过来这边休息喝水。
她们两个都穿着网球装,群裤配着长筒厚袜,真有点英姿飒爽的意思,不过,两个选手打得让人没法看。
陆sì姐气呼呼地坐下,抱着一大杯红茶一气喝半杯,白眼睛直向珍卿翻。珍卿悠悠然走过来,坐下来一口一口喝着茶。
吴二姐好笑地按额头:
“体育运动,不仅锻炼肌肉骨胳,还锻炼意志情绪。你们也太敷衍,不像话。
“小妹,上回你身体检查,心肺功能稍弱,我绝对不许你偷懒;惜音,你三个月长了八磅,再这样下去,还能出门见人?!你昔日的朋友都要笑死,你自己掂量。”
三哥摸摸珍卿脑袋,好笑地说:“打球对身体和精神都好,这个不能偷懒,好好看我们打。”
珍卿泄气地耸耸肩,让她跑跑步都好一些。
哼,想一想这打网球,寒风里奔命似的跑,没完没了地撵那个球,她觉得自己像只柴犬,人生过得好艰难。
她跟陆sì姐互视一眼,又互翻白眼互相哼哼。
还真别说,二姐和三哥一把年纪,呃不,正值壮年的两个年青人,在球场就像上了战场,那么得威猛雄壮。
他们静下时沉着预测,跑起来快慢腾挪,他们脸上的精神,和身上的肌肉都变得好看。果然竞技精神一起,比赛又变得有看头。
珍卿咬着饮料上的麦管,觉得三哥跳跃有爆发力,奔跑时肌肉线条也漂亮,可谓赏心悦目之极。当然,二姐也是棒棒的。
打了快有二十分钟,吴二姐下来换珍卿上。
珍卿打起全幅精神,跟强大的三哥对打起来。
三哥把她调动得满场跑,她后来看那网球的时候,感觉都有虚影了。
珍卿打一场下来,累出了一身虚毛汗。半天还没把气儿喘匀。
吴二姐和陆sì姐换上去了。
三哥给珍卿杯里加热水,递给她喝。他本意是想她别太懒惰,所以强迫她动起来,但看她头发都溻湿,脸颊挣得那么红,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不过,他没把心疼露出来,秋末冬初的时节,她一动就出这么多虚汗,正说明她需要多锻炼。
等珍卿歇息够了,陆三哥手把手地教她,怎么巧用胳膊手腕的力量……
陆sì姐打了十分钟,就靠在栏网上歇气,吴二姐说她太不济,她噘嘴看向珍卿和三哥——三哥站在小妹身侧,教她感受挥臂时肌肉的状态。
陆sì姐气得直跺脚,嘴巴撇来撇去的,说是恼怒其实更像是委屈:
“三哥眼里只有小五,已经看不到我了。”
吴二姐蹙着眉头,看小妹和弟弟好一会,表情奇异地耸耸眉毛,她耸耸肩:
“你在嫉恨小妹?”
陆sì姐皱着脸,闷头想一会说:“不是,我不是嫉恨小五,我是恨三哥厚此薄彼,他现在对小五,就像从前对我。可是对我,却连从前的一分也没有。”
吴二姐看着四妹,淡淡地:“你怎么对你三哥的,全忘了吗?”
陆sì姐抹着眼泪:“二姐,三哥永远不原谅我吗?”
吴二姐捏着球拍,看看天空说:“各人的路,只能各人自己走。我爱莫能助。”
陆sì姐在球场这一边,一个人待了很久,才悻悻地回到遮阳伞那边。
三哥和珍卿也没再练习,穿着衣服,坐在一旁悠闲地看天和云了。
秦管家说翟营长来了,大家收拾一下,回到楼里接待客人。
翟营长就是警备司令部的翟俊,珍卿一惯叫他“俊俊哥”。
俊俊哥这个人,既不忸怩也不傲慢,而且爱说爱笑不作假,又手撒爱给人买礼物,所以大家还都挺喜欢他。每次他一到谢公馆,整个谢公馆就热闹起来。
所谓人无完人,他唯一的缺点,就是长了张柿饼子脸,不大中看。
俊俊哥的到来,叫谢公馆的午饭很热闹,珍卿也放松了精神。
然而到下午大家弹琴唱歌,三哥突然想起来,珍卿好久没有练琴,就督着她练了小半天的钢琴。
晚上,杜教授又带朋友来家里谈天说地,珍卿照例去听免费的专家讲座。
陆三哥接过一个电话,准备去公事房处理事情,吴大哥走到他门前来跟他说话。
“浩云,我做大哥的要恭贺你,九十月份,都以为你在应天开会。没想到你趁着印染界的价格战,在鲁州又买两个印染厂。雇两个能干的行家,没日没夜地给你干活。江北的市场,你占得有一半了吧?”
陆浩云手插在兜里,淡淡地笑:
“那还亏了海宁的印染前辈,想着独霸全国市场,以低价倾销的策略,把全国有名的厂子都挤垮,我也是碰巧捡的漏。”
吴大哥顿时火气上来,以低价倾销扰乱市场,就是他与人合伙做的,为的当然是占领全国市场。
但事实证明,他们这样扰乱市场,自己没吃到好果子,还给他人做嫁衣裳。
但他不会自曝其短,而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浩云,我真佩服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花山的度假别墅,绕了一大圈子,原来还是落到你手上。
“这项目原是你先看中,范静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办水厂,又是牵电线修公路,别墅盖好一大半,他却落到家破人亡。
“范静庵这个冤死鬼,要是晓得为你做嫁衣裳,也许能气活过来吧!
“我真是自叹不如,妈妈真偏心,把宠爱给了你,还把心眼也都教给你。”
陆三哥态度自若,温和地笑着说:
“大哥把这么多事,全说成是我的心机,是过分抬高我。
“人心是最难算计的,不是吗?
“譬如妈妈煞费苦心,尽一切所能为大哥好,我们弟妹也多有忍让,而大哥总嫌不足。妈妈做得再多,你也觉得她偏心。当初,她怕没有想到,你的心是这样吧。”
吴祖兴表情一沉,感觉那股熟悉的郁怒,又腾腾地袭上心头,他闭上嘴没说话,他晓得自己一说话,不知道会倒出多少怨气。
这个话题是他的七寸,每每都让他无法冷静,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冷静。
凭什么呢?凭什么他的母亲是这样,他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珍卿在杜教授书房,听这些教授学者们讲话。
讲的比较多的是编写教材之事。
杜教授、孙离教授等等,都是商事印书馆的特约编者,帮他们编写小学中学各年级的新教材。
新政府就想有新气象,所以教材也有大变更,编写教材的任务很重。
编写教材的负责人们,就向周围的朋友约稿,连一直做编辑的《十字街心》魏经纶,也应孙离教授之请,要给他们写点介绍文化出版事业的文章。
珍卿作为忠实听众,也有看他们稿件的机会。
她正在看一份没完成的英文稿子,稿中有一些明显的错误,比如说“What is the matter?”,下面的汉译是“这是什么缘故?”
这个英文教材的编者彭寿曾教授,是个教育专业的博士,他在谢公馆常来常往的,珍卿跟他也蛮熟悉。就直接把这问题指出。结果这彭教授一呱嗒手,霍然站起身对杜教授说:
“老杜老杜,我们把珍卿给忘了,她是教会中学的高材生,别说校对小学英语,让她校对初中英语,我看是as easy as a cake啊?”
珍卿帮杜教授校完《神话通论》,后面还帮着画了不少插图。她最近觉得格外累,正想抽空多歇歇,搞校对太费眼睛,她实在懒得干。
但大家认真起哄起来,说珍卿干这事很便当,父女俩一起工作,将来传出去也是美谈呢。
杜教授就有点心动,还是孙离教授善解人意,乐呵呵地说:
“你们当我想不起她,我早打主意想叫她作插图。可她刚帮志希画完《神话通论》插图,过分劳累究竟没有好处。”
珍卿觉得孙离叔叔真好。
既如此大家就不强求。
但画画是她兴趣所在,给小学生画点插图,既有趣也锻炼技术,多少还能挣俩钱,也不会被说成是女流氓啊。
她连忙跟长辈们表示,有那不着急付梓的教材,可以容她休息一段时间来作插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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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不停发育的女孩
又是一个礼拜六, 珍卿回谢公馆,见杜教授一边脸肿得老高,而且还发青, 像被人狠揍一顿,惊问怎么回事。
陆sì姐难得笑嘻嘻:“是叫柳惜烈打的。杜叔叔从楚州回来, 好不好跟柳惜烈坐一只船。柳把他叫到一边说话, 人家看到时姓柳已经打到他脸上。”
珍卿吃吃地问:“怎么……那怎么会……他那么胆大包天?!”
杜教授咬着苹果, 牵动脸伤疼得直“嘶嘶”, 吴二姐从房里出来, 斥责陆sì姐:
“叫你别胡说,没由来叫人打了,难道是什么体面事。叫外头人听到, 不晓得传成什么样子。”
说着,她无奈地跟珍卿解释:
“你别听四姐乱讲,你爸爸跟柳先生说话, 哪晓得跑来一马蜂, 本来人不乱动还好, 那个姓柳的傻子,往你爸爸脸上乱拍打, 马蜂可不报仇蜇人嘛!”
陆sì姐撇撇嘴, 有认得的人演绎出好多故事,说柳惜烈记恨吴二小姐悔婚, 见到人家继父也恨意滔天, 竟然当众殴打起人。还有更离谱的说法, 说是杜教授从中作梗, 把吴二姐跟柳惜烈的恋情搅黄。
谢董事长也出来, 见杜教授咬一口苹果, 总牵扯得半边脸疼,就吩咐佣人把苹果打成苹果泥,这样就不用嚼它了。
杜教授嗲兮兮地对老婆笑,老两口隔着沙发拉手,自然而然地眉目传情,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约而同地,三姊妹耸肩瞪眼做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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