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356章

作者:老实头儿的春天 标签: 种田文 穿越重生

  珍卿虽然在家,天天也在自学功课的,同学们每天告知她作业,珍卿也是自觉地做业。

  十一月上旬的一天,珍卿十点多下来溜达放松,听见厨房那里胖妈在哭。珍卿蹑手蹑脚过去偷听,胖妈使劲擤一阵鼻涕,然后又继续哭,她像被捏脖儿提起来的鸡,长长的抽着急促的气,发出刮耳尖利的声音,对着不知谁人是且泣且诉啊:

  “……我哪一处对不住他,臭水沟里捞出的老杆子,二十啷当他就是个罗锅,三十上头害的沙眼,一辈子是个烂疤眼儿,他还不能生小孩儿,我不嫌弃他就完了,他还敢起那花花念念的,跟那小寡妇勾勾搭搭的。你说气人不气人,那个不要面皮的小骚货,在花园子给他舔眼睛,说唾沫腥子能治烂疤眼儿。以前你们说是他们乱传,这回是我亲眼看得真真的……

  “金妈也没安个好心,荐头行多少人能找来用,她就是不找那老实安份的,寻个妖精似的小老妈,年轻不想守寡就算了,怎么端端看中我的老花匠,勾引这么丑的老杆子,她能图他什么,不就图他那俩月钱。那老东西还挺美,以为小老妈真爱他——”

  袁妈在一边向好了劝:“哎呀,太太不说要辞她嘛。你也别怨人家金妈,她是看那小老妈干净利索,才给她招呼进来做事,太太看过也说是个利索人。谁晓得她那么不挑嘴,也不知道花匠有老伴,……花匠的月钱都是你管,她能图到花匠啥子嘛!”

  藏在厨房门外偷听的珍卿,倒是没听见秦姨说什么话,恐怕她什么也不便说吧。

  胖妈觉得委屈大了去,那出长气哭泣的动静像跟公鸡打鸣。她说袁妈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她家的老铜钮顶老实,没个风流小老妈勾搭他。说着,就噔噔噔地推门走出厨房。

  珍卿紧走几步,只来得及走到楼梯口,胖妈见了就扑上来求她做主。珍卿可不会瞎掺和这个,故意跟胖妈玩笑说:“你既嫌老刘又老又丑,身上还臭轰轰,现在还背着你乱搞,不如你们分开过,各自再重新找老伴,如何?”

  胖妈听得是目瞪口呆,省过神对珍卿抱怨连天,说这哪是正经小姐说的话,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五小姐倒好拆散起他们来,都说五小姐学问高人通透,倒厉害得棒得鸳鸯起来。

  珍卿听得哈哈大笑:“你整天不说老刘一句好,还说他罗锅沙眼活臭虫,还不会生小孩儿,敢情你只是嘴上说说,有人抢他时你就稀罕起来,还说起棒打鸳鸯的文词。胖妈,你既然舍不下老刘,就自己先去服个软,别整天对他喊喊喝喝,被子不给洗、衣裳不给缝。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一回自己亲眼瞧见,老刘手艺好能挣钱,再丑也有的是人惦记他。你若是不好好待他,这个小老妈是走了,可世上伶俐风流有眼光的小老妈多着呢!”

  胖妈还絮絮叨叨地嘴硬,珍卿说给她放两天假,叫她回谢公馆好好安抚花匠老刘。珍卿自己也要琢磨个办法,最好能免了他们两口子分居。

  珍卿回到楼上想过一番,觉得真是难办得很。谢董事长是个爱花人,又喜欢老刘这个花匠,而胖妈又想服侍珍卿,事情。

  她的书桌上摆着书本纸笔,近手边是莎士比亚戏剧《皆大欢喜》——她们这学期正在学这个。珍卿翻开书读了一阵,在日记上抄下一个名篇:

  All the world's a stage.

  And all men and women merely players.

  ……(见作话)

  写完撑着脸叹气,又捉笔写下这篇念白的译文:

  整个世界是个舞台,

  男男女女都是演员。

  有的上场,有的下台,

  一生扮演的小角色总有七个:

  先是婴孩。

  后是赖着不肯上学的学童。

  然后是叹气的情人,写一首诗歌献蛾眉。

  过后是争功的军人。

  再后是胖胖的法官。

  第六个阶段是个邋遢的老头,说话像吹口哨。

  最后返老还童,啥都忘掉,

  没牙,没眼,没眼,完了。

  今天,连胖妈都成“叹气的情人”。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规律,再卑微的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杜教授昨天告诉她,红姑今天要离开海宁了,只有杜教授去送他。杜太爷早前特特吩咐她,他不会去送他的女儿,叫珍卿和三哥也不要去送红姑。该跟红姑说的话,珍卿早跟她讲过,她很怕再节外生枝,便听杜太爷的没去送。

  作者有话说:

  这里的英文版也不完整,随便吧

  All the world's a stage.

  And all men and women merely players.

  They have their exits and their entrances.

  And one man in his time plays many parts.

  His acts being seven ages.

  At first,the infant.

  Then the whining schoolboy,creeping like snail,unwilling to school.

  And then the lover,sighing like furnace,with a woeful ball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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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一则特别的启事

  红姑打算离开的前一天, 三哥跟珍卿提到行踪诡秘的阿青,说聂梅先处心积虑要杀他,据说已经掌握阿青的行踪。珍卿乍一听很感震骇:聂梅先花大价钱赎出他们兄弟, 这两兄弟又为他立下汗马功劳。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自相残杀是这么轻易的事吗?

  陆三哥神情复杂地看珍卿:“我听一位官面朋友说过, 领袖命聂梅先主掌特务处时, 曾意味深长地告诫他:要用千万颗人头奠定自己的地位, 在尸山血海中泛起权力之舟。小妹, 权势中摸爬滚打的人, 最重要的,大抵是不择手段向上爬,情份和功劳价值有限。你上回见阿青受了重伤, 大约就是聂梅先造成的。”

  珍卿不由感到森然,心也不由地战栗,聂梅先这种人确实很可怕。特务处的闫崇礼死于非命, 也许是聂梅先授意阿青做的。鬼手青兄弟帮聂做的事情, 大多经不起追查。聂梅先若真的在追杀阿青, 大约是欲清除后患以自保吧!

  大约不想叫珍卿太过忧烦,三哥给她吃下一颗定心丸, 说若是聂梅先行动顺利, 珍卿很快就能复学跟好友一起。

  红姑离开的这一天,三哥叫保镖在家保护珍卿, 宅子周围还有来往巡逻的警察。三哥在办教育基金会的相关事宜, 他说如果一切流程顺利的话, 基金会很快就能注册成功, 开始造福千万有志报国的寒门学子。

  陆浩云到公事房就忙不停, 他要处理的公私事务太多了。

  杜太爷没去送女儿红姑, 但他心情烦闷在家也待不住,一大早跟三哥前后脚出的门。中午饭也在外头吃的,吃完还是不预备回家,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走。

  黄大光反正陪着杜太爷溜达,也没觉出杜太爷有多愁苦——毕竟,杜太爷多半时候不像正常老头,谁知道他心里又转什么鬼名堂呢,好赖都轮不到他来管,有太太先生小姐少爷呢。

  杜太爷寡淡僵滞的表情,不能充分对应他焦虑彷徨的心,粗枝大叶的黄大光看不出。但若是珍卿就会发觉的。杜太爷好一阵走走停停,又一阵焦虑痛苦地看天,总把自己枯瘦细长的手指头,一阵阵攥得惨白无血色。有时候,他还摒住呼吸找找向死而生的感觉,却发现心间焦虑矛盾并未减少。

  杜太爷转悠得筋疲力尽,他心里十分渴望回家去,可家里似乎有不能面对的洪水猛兽!他这两天都不能正眼瞧珍卿!好像随时要肝肠寸断似的。孙女有可能不是亲生的吗?他才把妮儿她娘迁了风水宝地。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红珠的话可能是真的吗?

  杜太爷有惊无险地活过大半辈子,从未试过承受这样沉重的精神劫难,就连珍卿他奶景氏死的时候,他也不这样式的难受——下一刻就能击溃他的难受:像有一把盘古氏的巨斧子,把他五脏六腑劈得七零八碎,他怎么攒都不能重新攒完整。各种痛苦的情绪轮番占据他,让他心里得不到一刻的安宁。

  陆浩云忙活了大半天,下午两点多准备回家了。碰巧到江平帮他办事的乔秘书回来,两个人沟通了不少事务。

  之前珍卿为了营救三哥,许给江平正骨张一笔钱,他们回海宁就按照先前的约定办事。但正骨张得的是膨胀病(后世的肝硬化或肝癌腹水),早先没有好好治,现在想治也没得治了。陆浩云叫乔秘书跑趟江平,看正骨张还能不能治,能治就把他拖到海宁来。没想到乔秘书到的时候,正骨张已经进气多出气少,陆浩云叫乔秘书找人出面,让正骨张风风光光地入土。

  乔秘书帮正骨张办丧事,兼办其他一些杂事,在江平倒有意外的收获——他给老板带回一些江平当地的报纸。陆三哥接过手来细看,这些报纸无论类型名称如何,都登载了一篇文章《江平陆苏湖断亲离婚启事》。

  陆浩云顿时瞳孔放大。他父亲陆亭林喜爱家乡的苏湖,曾经给自己取了一号叫“苏湖”,也就是说,他父亲不仅要断亲还要离婚?!

  陆浩云定神细阅启事内容,文章是这样写的:

  本人江平陆氏苏湖,生由没落世宦之家,长于颠倒新异之世,幼承塾规庭训,习孔儒圣人之大道,成濡西学新民,娶自立自强之原配。与原配诞佳儿佳女二人,本共通鱼水之欢,同携于飞之乐,愿与白头偕老,天伦以享。不幸中年沉迷皮黄娇伶,欲效齐□□妾之福,以致妻离而子散。

  与发妻离异业近二十载,余一届昏朽无能之人,颠扑至半百鬓霜之残岁,跌宕沉浮竟一事无成,廿年前煊赫蓬勃之家业亦败。余当年见发妻生意如火如荼,亦曾视买卖为探囊取物,轻视伊经营家道之艰辛。更悔任父母兄长误待于伊,坐享其成更视伊为异端。余垂垂老矣,往事纷迭间自鉴一己面秽形陋,半百之岁痛悼悔恨无量,夜半无人泪湿衾枕,固觉半生已为东流春水。

  当年,余负气与发妻离异娶进伶妻,虽与生二女一子三嗣,然后妻江湖习性不改,风尘颜色难易,既无善待余元配妻子之心,更无教抚稚女幼儿之能,惯于捕风捉影于庭户,拨口弄舌于枢纽,使儿女仆佣染江湖习性,俾家庭蒙粪秽下流之风气。

  余之后妻难得翁姑妯娌之意,反贻父母儿女之羞,余思忖数载,与其懊悔于过去将来之事,不如挽回修饰于现在。兹定一次偿付后妻子女赡养费凡数如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余江平陆氏向来持家严整,传代家谱有居家之格言,千百年来子孙恪守遵行,余与原配后妻屡屡冲犯,累先祖世代修持之清誉,自忖再难觍列陆氏宗族,故此愿照家规削剔名姓,决心皈依释道佛祖门墙,潜心无量深邃之佛法,以赎平生之罪孽。特此连发三日启事以广告。

  陆浩云读完信心神大恸,身体陡然软绵无力,怔怔惘惘地跌坐在沙发良久。乔秘书轻轻蹲下身,捡起老板失掉的报纸,轻轻地置于他面前的桌子上。

  陆浩云从应天返回海宁后,派乔秘书调查陆家人是否参与陷害他。因为他给徐家买的那处小院,鲜少有人晓得在他的名下,要查证非得经过官面人物。并且,就算陷害他们的人跟踪他们,以获得他在江平的行踪,若没有江平地头蛇的帮助,外地人地形不熟、言语不通,很容易很江平的地头蛇注意。陆浩云在江平有各色地头蛇朋友,之前却一直没有察觉,显然对方也借助了地头蛇帮助。

  陆浩云吩咐乔秘书去暗查,发现陆家确实有人助纣为虐。除了陆浩云的亲堂兄弟,就属他那位后娘做的事情多。其实人物详情不必再多加叙述。

  陆浩云验证了早前猜测,算不上多么失望痛心,只下定决心当陆家人不存在。现在家人在多事之秋,对陆家他暂不欲节外生枝,想着这笔账来日再慢慢算。没想到他父亲还是知道了。

  据乔秘书的猜测,可能是正骨张告诉陆父的。因为陆浩云案子结束得太迅速,正骨张的证言显得没那么重要,但陆浩云按照小妹跟他约定的钱数,一分不少地帮他存入银行。正骨张心里大约有点惭愧,帮忙把其中内情告诉陆父。

  所以珍卿觉得正骨张很贼。正骨张惯常出入各家门户,他在没有事发前知道的事,说不定都比他们这些当事人多。

  陆三哥依然心里涌着酸,眼里发着热。自从父亲为戏子曲氏跟妈妈离婚,他人生前九年的幸福生活,与之后破碎痛苦的记忆认知,这些年一直在折磨他,随着年龄的增长,只是会有轻重程度的区别——无论他长到什么岁数,取得多大成就。

  最惨痛难接受的现实是,像大山一样替他们母子遮风挡雨的父亲,可以突然为一个戏子,决定不爱妈妈不爱他。他心里一直有一道伤口。将近二十年的光阴过去,他只在恋上一个小妹后,才敢检视伤口是否有愈合迹象。

  可是他父亲的断亲离婚书,却像一剂天赐神药,把他吐不出断不净的痛苦,一瞬间通通有释然的迹象了。

  陆三哥赶紧回楚州路找小妹,叫她看那篇《《江平赵苏湖断亲离婚启事》。三哥自负是堂堂男儿,从来不屑痛诉父母婚变之苦。可珍卿怎会不知他的心结,正因她与他感同身受,看报的过程中已经泪流满。

  只从这一篇惊骇视听的启事,珍卿忽然觉得,三哥可以对往昔的许多事慢慢释然了。这是明摆着的,“陆苏湖”把先妻捧成无上神女,而将后妻骂得狗血喷头,他甚至没有因为后面生的孩子,而对失望至极的后妻嘴下留情。

  珍卿再看一遍还是泪眼婆娑,但嘴角裹着一团释然的笑,她看着三哥被泪水浸湿的双眸,捧着他的脑袋郑重地说:“三哥,陆伯伯从跟母亲离婚那刻,也许后半生一直在悔恨,但他年轻要强自尊心重,若承认他自己做错,那他就错得太离谱——他亲手把一生的幸福推开,迎进来一个毁掉他一生的人。三哥,陆伯父其实很爱你们,不然,他不做出这么艰难的决定。”

  陆三哥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笑容前所未有的轻快,他跟心爱之人分享了喜悦,重重地吻过她的嘴唇,又迫不及待地想去找谢董事长。谢董事长在第二段婚姻中,所受的伤害未必比头桩婚事少,不过她坚强得像个男子汉,外人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谢董事长并不在谢公馆,她出城去看个郊区工厂。陆三哥是急如心火,直奔东北郊区的工厂而去。

  当谢董事长看到那篇启事,也是心潮起伏不能自已,她氐惆半晌,喃喃而出的头一句话是:“想不到你爸爸,跟曲迎香过了快二十年,半路夫妻做到最后,他出口竟能这么毒辣。孩子就算不断给曲迎香,他们以后也难以抬头做人……”

  陆三哥自然晓得,父亲说出后妻的出身行事,不但是对后妻绝情绝义,对他后生的儿女也看不出舐犊之意。他也微微惘然地说:“妈妈,我上次到陆宅见了爸爸,他那时已经离群索居,任何人都懒得理会,见我时也手持经卷念珠,已经有弃世之意。乔秘书说,启事登到第三日,爸爸已在重山寺剃度了。”

  谢董事长抹抹眼角的泪花,看看眼中阴霾释去的儿子,想道:第二任丈夫在心灰出家前,终究做了一生难得做的好事,替儿子解去了多年的心结。

  反观谢董事长她自己,自幼被养得像男孩一般疏阔,她在再三思索决定离婚时,就已经想通了一大半,那想不通的一小半,因前夫在报纸上的认错,如今也可以释然了。

  谢董事长跟小儿子嘱咐:“若是有空,去重山寺看看你父亲吧。他后生的三个儿女,我听惜音往日提起,他那小儿子跟小女儿也许没那么糟。你爸爸把曲迎香踩得爬不起,倒不妨对两个小的网开一面,以后能帮的帮帮他们,倒犯不上结成死仇。”

  陆三哥拥抱一下妈妈,笑得像小时候的阳光男孩儿,说:“最近小妹身边不太平,离开她我不放心,过些日子再讲吧。”

第347章 真正凶险的人间

  难得七情上面的三哥走后, 珍卿重新沉浸于学习中。大约三点半钟的时候,她接到杜教授从医院打的电话,他竟然说红姑快不行了。

  他说今天上午送红姑上船, 状态不好的红姑失脚跌入江中,从水里救上来像死了一半, 送医院经过一番严密检查, 发现溺水的症状只是表象, 红姑竟然有严重的心脏病。她从上午昏厥到这个时候, 据说生命体症越来越弱, 叫杜教授做好心理准备。

  杜教授本不想惊动珍卿和杜太爷,但红姑的情况并不大好,珍卿和杜太爷赶过去, 说不好就是最后一面了。

  珍卿一面觉得世事无常,一面感叹红姑如此命苦。红姑在江平看过中医、西医,都说她身体衰败得厉害, 若不好生将养说不定寿年有碍, 没想到医生的判言应验得这么快。

  杜太爷一大早就出门乱逛, 天晓得他这一会在哪里!现在也顾不得再多想,她赶紧把家里人撒出去, 必须尽速把杜太爷找回来。

  最近, 三哥一直不叫珍卿出门,此刻必须上医院看望红姑, 她觉得还是得审慎一些。三哥请来在外围保护的警察, 珍卿特意跟他们的头头讲一声, 又特意打电话到谢公馆报备行踪。但谢董事长和三哥都未回来, 便叫接电话的金妈事后转达。

  珍卿带着她的六位保镖, 开了两辆车向红姑的医院赶。

  汽车一路通畅地到医院, 杜教授颓唐地坐在病室里,对着脸色蜡白的红姑的手,思忆追悔的泪水不断地落,他抱住匆匆赶来的珍卿,哽咽地说:“你姑姑太命苦,太命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