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薇妮
屠竹却清了清嗓子,靠近了道:“先生,我、我有一件事想问您。”
杨仪抬眸:“什么事,你只管说就是了。”
屠竹先是回头看了眼门口,见无人,才小声道:“先生,我觉着我们旅帅病了。”
杨仪陡然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他怎么病了?”赶忙在心里回想,自己给他诊过脉,怎么竟没听出来呢?
屠竹道:“先生莫惊,不是那种大病,就是、就是我觉着旅帅不对劲。”
杨仪着急:“你快说。”
“就是男人的那种病。”屠竹像是个背地嚼舌头的小娘们。
杨仪不懂。
屠竹索性靠近她几分:“就是……遗精。”
杨仪一惊:“什……”
屠竹道:“按理说,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可是以前旅帅从不这样的,直到泸江那日,再加上昨天……这短短的半个月,竟两次!这便有点怪了吧。”
杨仪瞪着他,想说点什么,又张不开嘴。
屠竹叹气:“我本以为泸江那一次是例外,倒也罢了,谁知这么快又这样……我倒是有点担心旅帅身体了。”
杨仪挠了挠头。
屠竹忧心忡忡:“先生,你不会以为我是杞人忧天吧?这种事,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许是正常的。可在我们旅帅身上就不正常了。”
杨仪咳嗽了数声,终于还是问:“怎么不正常呢?”
屠竹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之人:“我告诉先生,之前在春城的时候,那些军官们得闲,不是去逛窑子,就是弄个女子在屋里伺候,再不济就是丫鬟、或者身边……”
他把那个词忍住:“可是旅帅从不沾这些,我倒不是抱怨他不沾,就是说,他先前从不沾染,可突然间就连续这么两次……岂不叫人吃惊?所以我才担心,是不是有什么症候?”
杨仪几度呼吸。
“先生,您给拿个主意?”屠竹眼巴巴看着她。
杨仪想了半晌:“按理说少年人,有个几次冲动,算不得什么,可……”
“可什么?”
“可上次我曾给旅帅把脉,那会儿就听出他肝脉偶尔有气攻之象,倒不是大碍,不过,你若是想要调剂的话,倒是有个方子。”
屠竹眼睛放光,忙问是什么方子,似乎要立刻去抓药。
杨仪道:“这个简单,就用知母一两,黄柏一两,要去皮,滑石三两,磨成粉,用水和成药丸子,空心的时候用温酒送服,再喝少许盐汤下之便可。”
屠竹道:“这叫什么名字?”
杨仪道:“斩梦丹。”
杨仪可没跟屠竹细说这斩梦丹的功效,免得大家发窘。
知母味苦性寒,清热泻火,黄柏润燥解毒,退湿除蒸,这斩梦丹正是专门医治梦泄遗精的。
杨仪忖度……薛放未必用得上,但要真的还这样不改,自然就该吃一吃了。
给了屠竹,让他忖度去办就是了。
两个人商议了此事,屠竹又叮嘱:“旅帅脸皮薄,怕是不愿意叫人知道,这件事只告诉了先生,那药丸我会尽快弄些,先生可不要跟旅帅提。”
杨仪心想,她是傻了才去提这个呢。便一口答应。
话刚说完,外头一阵笑嘻嘻的声音,杨仪起身走到门口,却见几个小孩凑在门边,一个个仰头望着她。
其中一人道:“你就是给白老虎看病的大夫?”
杨仪摸了摸他红红的可爱小脸:“是啊。”
另一孩童道:“你长的真好看,你是阿夏?还是阿朱?”
杨仪不懂。
旁边小孩嚷嚷道:“你应该问是妹崽还是阿哥。”
原来在俇族,阿夏就是女子,阿朱便是男子。
杨仪又惊又笑,屠竹忙道:“小鬼头们,我们先生当然是男子。”
其中一个小孩子便跳起来,笑着嚷嚷道:“原来是阿朱,我赢了!”
杨仪目瞪口呆,原来这些小孩儿竟是在拿这个打赌。
屠竹本担心杨仪不高兴,可见她笑眯眯地,就也放心了。
小孩们嚷了一会儿,又对杨仪道:“你既然是阿朱,为什么不去喝酒?那位官爷都去喝酒了,他可真能喝,很多阿夏都去看他了呐。”
杨仪一怔,往远处看了看,只听见许多欢呼声,她不禁有点担心,便催促屠竹:“你去看看旅帅,别叫他喝多了。”
作者有话说:
上章关于犀角的诗词出自辛弃疾《水龙吟》
本章斩梦丹的配方出自《普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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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伪装三更君
◎爷会疼你,说到做到◎
羁縻州是各族聚居之地,众族的服色,饮食,尤其是习俗等也自大为不同。
这俇族之中,男女相处尤其自在,非但毫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甚至相反,民风极为开放。
先前在泸江,杨仪见识过摆夷族少女的热情开朗,但摆夷男女之间,其实还脱不了类似中原汉族的相处方式。
而在俇族,只要女子看上了男人,便可大胆地召他做入幕之宾,在一对男女正式成亲之前,往往已经都以夫妻之实过了很久了。
俇族的男人多半是中等身量,虽然也有不乏面孔英俊的,但是却从未见过如薛放这样俊美无俦的少年,何况他身高腿长,皎然拔群,且年纪轻轻,竟已经是巡检司的旅帅,真真难得。
寨子里的“阿夏”们,已经喜欢的挪不开眼,见薛放在堂屋里跟长老喝酒,便纷纷围拢过来,那一道道目光,从薛十七郎脚底到头顶,又从头顶到脚底,只是看,便觉着心花怒放。
有阿夏们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怎么竟有这么好看的阿朱。要是能召了他,以后生得小若哈指不定多好看。”嘻嘻哈哈,说笑不已。
大家已经喝了两轮酒了,薛放面前五六个空碗给人收拾了去,又重新添满新酒。
忽然一个青年,就是先前跟着长老瞪薛放的那个,他举着一碗酒向着薛放道:“官爷、你是好的人……跟那些巡检司的官儿不一样,他们是坏人,总是来欺负我们。我先前以为你是跟他们一路的,对你很是无礼,我向你赔不是。”
当即痛快地咕嘟咕嘟,喝了半碗。
薛放道:“你说的是巡检司哪些官儿,怎么欺负人的?”
青年刚要回答,旁边的人赶紧拦住他:“不要胡说,小心惹祸。”
薛放听得疑惑,便道:“何必不痛快,有话直说,难不成觉着我会那样小心眼的,回头为难各位?”
青年被他这句激发胸中血气,把旁边拦阻的人推开:“我说的不是别人,就是这永锡城的巡检司旅帅。”
薛放道:“施武?”
青年睁大眼睛:“你认识他?”
薛放冷笑了两声:“我当然知道他。老相识了。”
在座俇族的这些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喝下去了。
有两个陪坐的薛放的副手近侍,听了他的话不由彼此一笑,其中一个人便替薛放说道:“这施武施旅帅,虽然跟我们旅帅认得,但却不能算是一条道上的。”
另一位跟着笑道:“旅帅只管说是‘老相识’,却让人误会了,去年在狄将军的寿宴上,旅帅不还跟施旅帅动起手来了么?”
薛放正举着一碗酒,闻言道:“是我动手吗?明明是他犯贱在先。我只后悔当时打的不够狠。”
俇族的众寨民听到这里,恍然大悟,纷纷放松,笑了起来。
那长老点头道:“正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就算同时一条藤上的瓜儿,也未必个个都是好的。”
大家举起杯,又喝了一轮。
薛放跟永锡城的旅帅施武确实是有过过节的,所以这次在永锡镇发消息说找到杨仪之后,永锡本地的巡检司并没有动,反而是周高南带兵从云阳来了。
薛放心里记着此事,只是他并不着急,毕竟这次寻人并非公务,施武不配合也说的过去,只不过姓施的也是个浑身是破绽之人,横竖有跟他算账的那天。
如今听寨民提起施武不妥,薛放便又格外问了几句。
别的人不太敢说,但之前那敬酒道歉的青年喝多了,虽然其他的人百般拦阻,却还是没挡住他。
青年红着眼睛道:“他逼死过我们寨子里的一个阿夏。”
“死人了?”薛放惊讶。
这俇族的民风跟别处不一样,只是其他寨子的人多尊重他们的习俗,并不敢乱来。
不料施武知道了,心中甚喜,觉着大有便宜可为。
起初寨民不知道他的本性,许多人都给他骗了,施武轻而易举地进了寨子里一个阿夏的房间。
从那之后,食髓知味,但凡得闲便来。
那阿夏对他动了情,就开始商议成亲的事情,不料却给施武当面羞辱,说她是人尽可夫的女子,不过玩玩罢了,能陪他玩乐一番已经是造化,竟然还妄想嫁入府门。
那阿夏十分痴情,屡次求他,施武不耐烦,竟残忍地用鞭子将她打的重伤。
阿夏被人救回村寨,当天晚上就跳了崖。
但施武竟如同没事人一样,过了一阵儿又来,竟是还想再找一个新的美人过夜。
只是村寨里的阿夏都知道了他的为人,把门关的紧紧的。
施武闹了一阵,跟村寨里的青壮年也起过两次冲突,却始终不曾再得手了,他扬言说一定会让寨子好看。
薛放原本只以为施武不过作威作福而已,万没想到竟然还能闹出人命。
他打定主意,离开之后一定得向狄将军禀明,让他撤换施武,追究其责。
有这种害群之马,怪不得先前他来的时候,一报说是巡检司的,寨子里的人都冷眼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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