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薇妮
杨登做□□代,便要启程,谁知才出门,便见门外围着好些人。
原来本地百姓都知道是永安侯的父亲来到,所以纷纷来一睹真容。
杨登团团行礼,正欲上车,忽地人群中跑出一个人,叫道:“杨神医,永安侯大人,求帮我父亲看看……他病的很重……”说着就把背上的人小心放下。
县官跟付逍等刚要来拦阻,杨登看了眼那放在地上的人,蓦地皱眉。
上前试了试鼻息跟颈脉,杨登摇头道:“此人已经……请恕我无能为力。”
付逍众人在旁也看的真切,那人脸色灰白,显然是已经没有气息了。
背着来的那汉子叫道:“不,不可能,刚才路上还能说话的,杨神医,你帮帮忙,行行好,人人都说你是神医,是菩萨……”说着竟跪倒在地,不停磕头。
杨登见他仿佛是有些急迷了心,便道:“抱歉……请节哀。”
县官叫人过来拦着,自己送了杨登上车。
出了留县不久,杨登众人遇到了运送军饷到定北城的官兵,两下碰头,正好同行。
不料又出了五六里地,却见前方路上,零零散散停着许多人,看打扮,像是乞丐模样,但其实正是北境的一些流民。
那些流民本是从定北城方向逃难至此,在路边歇息,蓦地看到有那么多车来到,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看着。
小梅罗洺众人看了,还只寻常,付逍见状却早紧张起来,暗暗叫戒备。
不知是哪一个带头,上前来拦着车道:“官爷,行行好……”
就仿佛是个信号,更多的流民围了过来,有人已经开始扒车上的东西。
杨登起初不知如何,等抬头向外看,却发现几个流民跟士兵们推推搡搡,有的趁机跑到马车边儿上,拿出刀在麻袋上刺破,就伸手进内掏摸,抓了把出来,见是仿佛树枝又似枯草根般的东西,便随意一扔。
杨登看的心疼,探身叫道:“那是药材,不要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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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一更君
◎岳父大人!◎
杨登见那布袋给划开,里间的药材等也随着向外滑出,急得喝道:“别动!那是药!”
那流民置若罔闻,大概是不满意那些枯草根子,便又去划另一个麻布口袋。
杨登急忙从车中跳了下地,意欲阻拦。
小甘本是跟他在车内的,见状也忙跟上:“二老爷,别去管他们……”
幸而杨登才下车,柯三跟白四两个跟几个士兵先冲了过去:“混账,这是药乱动什么!”
那流民一愣:“药?”把手中残留的几根送进嘴里嚼了嚼,顿时又吐出来:“别当我没见识,这是什么药!这是爷爷以前吃过的烂草根!”
柯三又气又笑,呵斥:“快滚!”
此刻杨登跟小甘已经到了跟前,看到地上滑落出来的那些药材,赶紧低头去收拾。
几个士兵挡在跟前,那流民咬咬牙,又看了眼其他的马车,竟又扑向第二辆。
柯三骂道:“这囚攮的认真不知死!”撩袖子冲上去。
而就在这一瞬间,喊杀声已经起了。
护送的士兵有些措手不及。
倘若这些人是流寇或者北原人,士兵们立刻就会拔刀相向,但这些人偏偏打扮的如同乞丐,乃是北境的流民……这么一迟疑间,便失了先机。
甚至付逍这里,也没想到这些看似乞丐般的流民竟会突然变成野兽一样,向着他们冲上来。
甚至前一刻还在跪地苦苦哀求讨些吃食的人,莫名就拔出了刀子,极凶狠地动了手。
有几个士兵猝不及防,被刺中要害,其他人见状大乱,纷纷拔刀。
骚乱中,有人狂喜叫道:“这里有棉衣!”
一名领队的校尉拔刀怒吼:“那是给定北军的,谁敢妄动,杀无赦!”
但是流民们哪里还听这个,数百的流民扑上来,他们哪里知道哪辆车是什么,有的竟向着杨登他们这里的八车药材冲来。
杨登大叫道:“这里是药,是救命的药,不要动!”
他哪里知道这些流民的心思,原本听见“药”,还不知怎样,而“救命的药”,简直比粮食还要让他们高兴。
顿时有四五个流民急向着杨登这里冲来,为首两人一个拿着锄头,一个拿着自制的矛。
杨登没见过这样凶神恶煞的情形,愕然道:“你们干什么?”
那人二话不说,挥着锄头砍向杨登,另一人举着矛就刺。
小甘尖叫了声,拉着杨登急忙退开,身后却又有流民冲过来。
要紧之时,小梅杀了过来,他本来也不愿意对这些人动手,如今见他们竟然连杨登也要伤,一时怒不可遏。
小梅一刀砍断了那人的锄头,又挥刀逼退旁边手持长矛的:“别再上前……”
话音未落,旁边又有两人冲向小梅,小梅咬牙,刷刷两刀掠出,已经伤了两人。
而先前那两个见同伴受伤,竟不退反进,暴跳如雷。
这会儿付逍也冲了过来,及时将杨登身边的一个流民踹开,他知道小梅在顾忌什么,便道:“不用留情,他们已经不是百姓,是流寇!”
杨登方才惊魂未定,闻言还要开口,付逍道:“杨院监,你快回车内去!”
“没、没事……”杨登低头看向身上,袍袖刚才竟给那长矛刺破了一个洞!
要不是小甘机灵,小梅来的及时,真不知会怎样。
正乱斗之中,忽然有个流民尖声叫道:“这里有个北原人!”
一声惊动,众人纷纷回头,却见几个流民围着晓风,其中一人叫道:“他、他的眼珠是蓝的,他是北原人!”
“我、我见过,有个北原人的头儿就是这样,眼睛是蓝色的!”
顿时又有数人围上来:“是……是北原人,杀了他,杀了他!”
晓风本来正跟罗洺一起挡在马车前,不让那些流民靠近,听了这几句,他的脸色一变,手中的刀竟有些握不住似的。
旁边罗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怒骂道:“什么北原人!你们在胡说什么!再靠近我不客气了!”
但那些流民哪里是讲道理的,刹那间,已经有几个手持兵器的不由分说砍杀起来。
晓风挥刀,跟对面一个汉子的砍刀对上。
那汉子骂道:“你这北原恶贼,杀了你!”
晓风的武功是跟着付逍学的,他年纪虽仍不大,却已经是把好手,按理说不至于落于下风,但听了这汉子的怒骂,他的手一抖,竟被逼的步步后退。
罗洺要来救援,自己却给好几个流民挡住。
刹那间,那汉子口中喷出的气息仿佛都落在了晓风的脸上,他不由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身上忽然一轻,晓风睁开眼,却见是付逍一脚将那汉子踹开,挥刀斩落。
晓风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仍是没有反应。
付逍三两步奔回晓风身旁,赶紧看他身上,关切地问道:“没事儿吗?伤着没有?”
晓风看着那人身上绽裂的伤口,奔涌而出的鲜血,转过身,竟吐了起来。
付逍咬紧牙关,跳上马车扬声道:“这里是京城太医院给定北军的送药车驾,杨太医是永安侯的父亲,北境新任薛督军的岳父,你们速速退下,如果还敢纠缠,就定斩不饶!”
那些流民之中,有听见是“永安侯的父亲”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窃窃私语:“是真的吗?是永安侯的父亲?”
“永安侯可是大好人……是菩萨……”
付逍看他们松动,便道:“你们现在回头,还可以饶恕死罪,别执迷不悟!”
有些流民听到这里便生出退缩之意,左顾右盼,看看周围是什么反应。
忽然有人叫道:“什么永安侯薛督军,永安侯在武威那边儿,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何况薛督军也救不了我们!怕什么!现在抢足了、吃饱了穿暖了才是真的!”
付逍大怒,指着那人:“你敢说这话,就是造反,我先杀了你!”
话已经说尽了,若是聪明懂事的,就该立刻离开,那些仍旧在此地抢掠的,就不用功再跟他们罗唣。
付逍纵身下地,先向着那挑唆人冲去,其他士兵众人见状,当下也不再留情。
这么一来,情况顿时扭转,毕竟还有一些流民听了付逍的喊话,已经先行退逃而去。
两刻钟,这些仍旧冥顽不灵的流民死伤大半,还有一部分俘虏,跪在地上求饶。
他们原先嚣张凶狠,此刻被俘,却变了脸,有人道:“我们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来抢掠!”
也有的振振有辞道:“还不是定北军作战不力,我们也有家人被北原人杀了!才逃到这里!”
“你们要杀,杀北原人去,杀我们做什么,我们也是可怜人……”
付逍怒不可遏,说道:“你们这些人方才杀人,抢掠,十分熟练,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官兵都敢杀,何况是其他平民?你们可怜,被你们所害的百姓岂不更无辜?”
那几个流寇彼此相看,他们虽是逃难为名,实则干的是匪贼的勾当,付逍所说,他们自然不免干过。
而且他们比匪贼更狠一层的是,他们有着流民这层身份,更容易欺骗那些没有防备的人,而官府一般也很难追究。
小梅也道:“说什么走投无路,走投无路就能抢掠了?前方二十里就是留城,你们有手有脚,身强力壮,到了城中,不管怎样都会得一份差事,糊口并不难,但你们宁肯在这里杀戮!”
几人哑口无言。
付逍冷笑道:“你们恨北原人,却对自己的同胞挥刀,这是什么道理?你们若真恨,就该去投军,去杀敌,而不是在这里内乱,挥刀向更无辜的人!”
杨登原先听那些人说他们可怜,他是个心软的人,立刻有自责之意。
可听了付逍跟小梅的话,才豁然明白,确实是这个道理。
无辜者不去对付仇敌,竟然挥刀向更无辜者,这是什么道理?
他们不过是怯懦自私而凶残,不敢去面对强大的北原人,而刀锋向内,为自己的滥杀而肆意抢掠找借口而已。
其中一个流寇看了眼晓风:“那就是个北原人!”其他几个跟着鼓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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