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薇妮
围观的百姓们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北原细作,百姓们自然最恨这种人,有的吐唾沫,有的扔石头。
有人说道:“看着像是大周的人,为什么要当汉奸!”
钟军师被捆住,额头被石块打伤,又看这许多愤怒的百姓围着自己,他心头一动,便叫道:“皇上御驾亲征是假的!皇上御驾亲征是假的!”
这钟军师极为狡狯,他自知自己未必能够逃脱,此刻这么说,一来是想要搅乱人心,二来也盼着风声传出去,会被城中其他细作听见,报知北原,希望能够“将功补过”了。
百姓们本来恨不得冲上来打死他,听了这句,鼓噪声都消了下去,然后有人怒道:“这狗贼死到临头还在胡嚼!”
钟军师大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那皇帝是假的,不信你们去兵备司……去衙门问问就知道了!只瞒着你们这些傻子!”
一个负责抓他的小校尉上来,先给了他一拳。
望着钟军师疼得躬身的样子,才道:“你休要在这里鼓惑人心,以为我们会相信你?永安侯都跟着去了,还有俞监军!要是假的,他们干什么要跟着。”
“哈哈,”钟军师忍痛大笑:“你们这些蠢人,俞星臣跟永安侯当然不蠢,皇帝御驾亲征,他们这些重臣若不跟在身边,北原自然会看出蹊跷,又怎会上当,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的狼!”
鸦雀无声。
钟军师面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可惜了永安侯,她这一去必定会死!……总之他们这一队人马遇上了北原人,是有去无回了!”
最后这句话却又激发了众怒:“别听他的,他胡说!”
“永安侯是你这种人能诅咒的!”
群情激愤,士兵们都拦不住,钟军师鼻青脸肿,几乎被当场打死。
百姓们虽然不肯轻信钟军师的话,但仍是忐忑,不免聚集到衙门,询问究竟。
此刻武威的沈笙太守兀自留守,听外头闹起来,不知如何。
直到侍卫说明捉到了细作,又把钟军师的话一一告知,沈太守骇然。
沈笙当然知道俞星臣的安排,可没想到,居然给一个细作窥见实情。
但关于钟军师所说的“有去无回”,沈笙却不肯相信。
因为俞星臣跟他说的时候,报喜不报忧,什么北原精锐就算赶回,也是疲惫之师,而且在冻土重镇必定有消耗,什么他们是御驾亲征,士气上先就胜北原一筹,以一敌十以少胜多什么……天花乱坠,把沈笙说的佩服不已。
因为假冒皇上是泼天的死罪,所以俞星臣一边调度,一边吩咐沈笙让他“善后”。
当斥候探听消息,北原大军从夏州返回后,就立刻八百里加急通知北境各地,叫各地稍安勿躁,此不过是计策,为了调虎离山放出的假消息迷惑北原而已。
所以就算钟军师不嚷嚷出来,这两天,沈笙也会发安民告示,说明乃是诱敌之计的。
消息散开之前,金平跟赫连彰众人已经出发。
很快,城中百姓也都知道了:原来所谓皇帝,不过是俞监军的障眼法,是为了引开北原袭击夏州的三十万大军。
但如果他们不出城,那三十万兵马便会攻到定北城下,所以他们才一力向着北原而去,放话要拿下北原的西京!
这样的话,要交战,也是在北原的地盘上。
所谓“御驾亲征”,明明就是要跟北原人死拼了。
但俞监军,永安侯明知如此,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都去了!
尤其是杨仪,被北境军民视若神明的永安侯,不少的百姓都见过她,那是捧在掌心里都怕护不妥当的人,居然如此奋不顾身。
这日城中的斥候探听到,北原从夏州这番的大军已经跟大周兵马交上手了。
这消息在定北城中散开,一时之间,军民们心中又是担忧,又是着急,又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
围在兵备司门口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声:“永安侯都能上阵,我们为什么不能够!”
“说的好,索性一起去杀他娘的!”
尤其是先前那些在出征时候被筛选下来的士兵们,悲愤之极,纷纷请缨!
此时这赶来的队伍,百姓比士兵要多数倍。
牧东林在西北半辈子,虽名声深入人心,但却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
百姓们赶到,纷纷动手,他们或者抬着,或者背着,或者拉着小车,或者赶着骡子,将伤者、战死的士兵们一一运送回城。
整整一夜,从定北城到弗邑关外的雪原地上,火光彻夜不熄。
北境各地的医官,包括许多大夫,也纷纷动身赶往定北城。
在满城不寐,上下一心的忙碌之中,大多数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今日,正是元旦。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作者有话说:
17:我不要跟他们挤在一起
黑鱼:我也是
小黎:姐姐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乖巧)
11:还是小黎懂事
17+黑鱼:讨厌绿茶男
戚峰:什么是绿茶男
小黎:就是会让别人头顶绿油油的男子
17:黑鱼,赶紧鲤鱼打挺揍他啊
黑鱼:挺不起来了,暂时
17:哈哈哈哈,你最好永远
11:捂住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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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 二更君
◎小年◎
杨登的灵柩还未回到京城,中途,消息便已经陆续散开。
当下正是年底,京城之中,人人欢悦。
杨家这里,尚且对此一无所知。
只有杨佑持在外头听说些只言片语,他不肯相信,四处打听。
那时候顾瑞河已经把此事告诉了杨甯。
本来顾瑞河担心杨甯得知此事,若是情绪失控,自然对她的身体大有影响。
不料,杨甯听他说完后,仅仅是眼神稍微凝滞了会儿,并没有顾瑞河预料中的大惊大悲之类。
杨甯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在那里,仿佛在出神。
顾瑞河从来都不太了解自己的这位表妹,但见她这样,顾瑞河想了想,还是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感伤悲愤也是无济于事。尤其妹妹还有着身孕,何况还有姑母……妹妹务必保重。”
杨甯目光转动看向顾瑞河,过了会儿才问道:“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顾瑞河想了想:“听说是……一个月之前,他们才进北境不多久,一个叫做留县的地方。”
杨甯的眼神飘忽了一阵,她想起那时候,顾莜跟她说过,杨登没了。
那时杨甯只以为顾莜是想念杨登,有些神志恍惚。
现在看来,倒还是她说对了。
顾瑞河还要再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杨甯稍微回神,反而对顾瑞河道:“哥哥不必担心,其实自从父亲执意要去北境,我心中便已经有所准备了。”
顾瑞河很意外。
“当然,没有人希望他去,但……”杨甯淡淡道:“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他做了他认为对的事,仅此而已。”
她的目光涌动,说的是杨登,但又不仅仅是杨登。
顾瑞河并不知晓这一重意思,听了这两句,只觉着杨甯看的十分透彻。
“妹妹这样想,我就放心了,”顾瑞河感慨道:“唉,姑父是个难得的好人,可惜天不假年,叫人惋叹……”
杨甯垂眸,片刻后说道:“杨家那里还不知情?”
顾瑞河道:“本不知道,不过我看太医院里未必没有听到风声,而且杨二爷交游广阔,差不多也该知道了。”
又过了片刻,杨甯忽然问道:“表哥,我想起一件事,那个霜尺……怎样了?”
顾瑞河微震。
杨甯微微一笑,道:“你不用瞒着我,你知道我不会对你怎样。我只是好奇。”
顾瑞河沉默。
霜尺确实没有死,当时的那些发丧下葬之类,只是顾瑞河做给家里看的而已。
当初杨甯劝他的话,他仔细想过。
顾朝宗就不必说了,但顾家真正可怕的是顾老爷子。
一直盯着全局的顾盟才是最不好惹的人。
若真惹怒了顾盟,就算他不会对顾瑞河下狠手,但霜尺的下场一定会很惨。他们两个无论如何是走不到一起,金屋藏娇都是妄想。
所以顾瑞河才伪造了霜尺病死之状,其实是将她悄悄送出了京,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顾瑞河的打算是,假意听从家里的话,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顺利掌控漕司。
在脱离了祖父跟父亲的控制后,再将霜尺接回府里。
顾瑞河把实情告诉了杨甯。
杨甯听完问道:“你可跟她说过?她可愿意?”
顾瑞河道:“我并没有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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