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予檀
是在回复她刚刚的话。
然而,明明他嘴上说的是满意。
那语气,却听不出任何满意的意思。
………
这个宗门的弟子,都住在同一片山域里。
望着那一排排长得相差无几的楼阁,扶窈实在是懒得一个一个挑了。
她想起高阶修士的元神可以效率极高地检查和巡视完周围的事物,立即决定把这烂摊子扔给阙渡。
尽管阙渡到现在,都还是那一张完全没有任何缓和的臭脸。
但无所谓,大小姐从来不会有心理负担:
“你帮我找一间最大最豪华的吧。”
但,不知道是阙渡有意报复她,还是这宗门的环境的的确确就这么穷酸。
最后她挑到的房间,也就只有天水阁的四分之一大而已。
逼仄得可怜。
装潢更是朴素至极,只适合终日清修的人住。
对扶窈来讲,跟下狱没什么区别。
见大小姐嫌弃得要命,站在门口半天不进去。
那领路的弟子立即道:“这几日山下有晚市,师妹若是想买些什么装点,可以去那儿逛逛。”
凡人集市上卖的东西,虽然肯定比这齐全许多,却绝对比不上她曾经的住处。
不过,只能先这么将就一下吧。
“……好的,谢谢。”
扶窈将人打发走,站在那厢房里,仍旧是嫌得坐都不想久坐。
只能先在乾坤袋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立竿见影改善生活的好东西。
结果倒好。
她之前没召出代步的灵器,还以为是当时太着急了。
现在细细搜寻,才发现,原来不是她大的问题。
许多灵器跟符咒都竟然像是被封印在里面了一般,怎么都拿不出来。
搜刮半天,只召出来一个味道很好闻的香炉,跟她脑袋一样大的夜明珠……等等没什么大用的东西。
还有那盘沉光香。
她刚一拿出来,便看见阙渡的视线落在那上面。
扶窈下意识想放回去,又被白雾止住:
“如果你打算要用的话,就先别放进乾坤袋里,说不准什么时候整个储物袋都被封印了。”
被这一提醒,扶窈便重新转了念头,将沉光香锁在匣子里。
接着,也不挑了,立即把能拿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一转眼,刚刚还家徒四壁的厢房里,瞬间被东西塞得毫无落脚之处。
乱得她头疼。
这里没有丫鬟帮忙布置了,扶窈当然只能使唤那一个人:
“你闲着也是闲着,先来帮我收拾一下。”
阙渡倚在门边,视线落在外边的风景上,假装没听见。
过了一会儿,却像是认命了似的,应了一声,又走了进来。
他隔空取物的术法已经炼得炉火纯青,手指移两下,那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便立即飞来飞去。
一转眼,就变得整洁了不少。
大小姐很满意。
时不时还指点一下,挑挑毛病,好让自己的新住处变得再尽善尽美些。
直到,她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被大魔头随便扔进篮子里的药瓶。
扶窈刚刚拿出来的时候太着急了,没认真看。
现在才发现,那竟然是之前她攒的断肠毒的解药。
这提醒了扶窈一件同样很重要的事情——
“这里的时间,过得跟外边的时间一样吗?”
少女仰起头,问阙渡。
阙渡看都没看她:“不知道。”
扶窈看不惯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加重了语气:“我们要是都不清楚,那便说不好蛊毒发作的时日了。”
摸不清发作规律,若到时候忽地诱发了蛊毒……想想都令人窒息。
阙渡只停了那一瞬,便又恢复了正常,余光都未曾分给她,淡淡道:“不需要你操心。”
“最好是这样,”扶窈白了他一眼,态度也跟着恶劣起来,“别到时候作为蛊主,发作得比我还厉害。”
“弄完了。”阙渡完全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道。
说完之后,也不理她,擦肩而过,转身就走。
态度只能用“散漫”来形容。
而容大小姐看着面前那暂且被收拾得像模像样的厢房。
到唇边的话,还是被咽了回去。
——算了,这次先不骂他了。
晚点去集市买好东西,再让阙渡帮忙收拾一下,到时候再骂也不迟。
……
阙渡对住处从来都没什么要求。
扶窈挑了半天,嫌弃这个在风口太冷,嫌弃那个的采光不好,半个时辰后才挑准了住处。
他却无所谓,顺便就住在她的旁边。
那朴素的内室对他来讲也已经够用,实在没有什么还需要添加的东西。
不过,或许——
少年看向墙中的那扇窗户。
方才在扶窈的厢房里没发现,他们的窗户竟然是连在一起的。
扶窈一推开,就能把脑袋伸进来,将他房里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窗户之下,恰恰好好,就是他的床榻。
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阙渡神色微凝,抬手,便用冰把那窗户冻得封住了。
除非他死了,不然,扶窈用什么灵器都不可能撬开这扇窗的。
然而一想到扶窈的床榻跟他只有一墙之隔,这墙还薄得可怜。
——阙渡陡然升起一种想要换个地方的冲动。
他想也不想地闪到门外,站定,又听见那边扶窈的动静。
大小姐在怡然自得地哼曲子。
还在梳头发。
珠宝噼里啪啦砸在木桌上,是在挑首饰。
显然是为了等一下去集市做准备。
同样都是拿到羽毛的人,跟林知絮相比,她真真是太懒散了。
说不想做圣女,完全不是骗人的,是真不想做,只想在这里打发时间。
或许是从镜子里瞧到了他的身影,大小姐放下梳子:“又怎么了?”
阙渡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地,已经在这站了好一会儿。
大魔头:“你很吵。”
扶窈毫无悔改之意:“你不是可以剥夺五感吗,把自己的听觉关了不就行了。”
“而且,我在我自己的房间里,做我自己的事,你非要听,是你的问题,知道吗?”
阙渡没理她。
然而走回房里,啪的带上门时,那重重一声,已经足以泄露少年的心绪。
他倚在门背上,垂下眸,眉不自觉蹙起。
手摁在眉心,似是在想什么。
想到最后,却还是扶窈刚刚那句话。
——他的问题。
的确。
虽尚未求证于专研人蛊的药修,但作为蛊主,感受自然最为真切。
母蛊异常发作,确实是因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梦魇而起。
事情还要回到他体内母蛊被牵连发作,拉着大小姐跌下溪水的那天晚上——
阙渡头一回梦见了奇怪的东西。
他刻意地忘掉了那段梦的内容,不去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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