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了 第76章

作者:甜酒凉糕 标签: 朝堂之上 基建 穿越重生

  这种感觉,和被皇帝夸奖,或者被自家阿耶夸奖,都不一样。

  众人跟着军士们的队伍一路回到了黔州山脚。

  江水已经退去,露出残破不堪的房屋,许多人找到自己的家,收拾起家中的残局。

  魏琳在山脚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有人发现了她,兴奋地和她打招呼,她都挨个回应,又走到顾慈二人身边。

  “你和他们在说什么?”顾慈见她和每个人都笑着聊了一会儿,问道。

  “这个啊,我和他们说今晚很热闹,”魏琳的笑意更深了,“有戏法看。”

  “什么戏法?我怎么不知道?”顾大郎探头问道,大家一起上山下山,怎么我不知道还有戏法表演?

  “当然是表演黔州刺史的头离开脖子的戏法了。”魏琳依然保持着笑容。

  顾大郎:“……”这什么地狱笑话。

  顾慈将运来的粮食交给她,魏琳检查了一遍,又挨家挨户分发粮食。

  虽然黔州庶民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但是被洪水摧毁的农田还没有修整出来,等到修整完毕,也错过了农时,只有等到来年的春耕才能将粮食播种下去了。

  司清继位后免除了一年赋税,但不能让这群受灾的庶民们安稳渡过今年,魏琳按着人头,给每个人都分发了相应的粮食。

  “省着点吃,等到明年就好了。”她将手中装着粟米的袋子交给庶民。

  黔州的庶民们有的跪在地上,一定要给她磕头,不论她怎么劝阻都不肯起来。

  许多庶民的房屋都垮塌了,魏琳在山脚的空地上点燃了篝火,让他们围坐在篝火旁,落日的余晖洒在这片土地上。

  庶民们唱着山歌,以倾泻自己回家的喜悦心情。

  一曲终了,魏琳捧场地鼓鼓掌,又站起来,示意人群安静。

  胡刺史被抬到了山脚的空地中央。

  有人认出他来,场面安静了一瞬,又看见他身上绑着的绳子,瞬间大着胆子上前,给了垂头丧气地胡刺史一拳。

  魏琳赶紧让军士们维持好秩序,避免胡刺史直接被愤怒的庶民打死了。

  “启元元年正月,收受贿赂十金,命人将张老丈双腿打断,致其失血而亡。”

  魏琳捧着收集到的罪状,一条条念给黔州庶民们听。

  “启元二年八月,掳林二娘至刺史府,折磨致残,后烹其幼子,令其食肉,林二娘悲痛自尽而亡。”

  “启元三年三月,与宾客会宴,令宾客殴打合奸侍女,致二人亡,十四人残。”

  她每念一条,就有庶民伏在地上哭嚎。

  桩桩件件,是写在纸上的罪证,也是庶民们死去的亲朋。

  他们的父母、子女、妻子、丈夫……都没能逃过胡刺史的折磨。

  这个以折磨人为取乐手段的人,被押着跪在地上,终于正视了他以前视为猪狗的庶民。

  庶民们一边哭嚎,一边抓起身边的东西,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扔去。

  军士们躲在他的身后,看他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罪状被念完,魏琳并没有念到他私藏甲胄,胡刺史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大声叫道:“我没有谋反!我没有要造反啊!”

  “我是冤枉的啊!”

  没有人听他在说什么。

  庶民们的愤怒化为实质,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让他又忍不住再次失禁了。

  负责砍头的刽子手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挥起手中的大刀。

  直到最后一刻,胡刺史还在念着,说自己没有私藏甲胄,自己是冤枉的。

  他念叨了许久,人头滚落下来时,嘴还微微张着。

  我没有要谋反,我也没有私藏甲胄,我是冤枉的……

  没有人注意到他在说什么,就像他从来没有听见过庶民的声音。

  魏琳冷眼看着他的人头落地,就连孩童都忍不住高兴地笑了起来。

  胡刺史的眼睛瞪着她的方向,就像依旧在极力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一样。

  他确实就像自己所证明的那样,没有私藏甲胄,也没有要谋反。

  但是,有那么重要吗?

  作者有话说:

  魏琳:我就是想要你死,你是不是冤枉的很重要吗?

  顾大郎:杀神!

  黔州庶民:好人!

  黔州刺史:呜呜呜呜呜妈妈有鬼啊呜呜呜呜呜呜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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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匪患?

  ◎一更◎

  胡刺史的人头, 带来了山脚下庶民的狂欢。

  放在后世要被封禁的血腥场面,此刻却让周围的庶民们都欢喜地跳起了舞蹈。

  魏琳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连刀都拿不稳, 那个突厥探子的尸体让她忍不住干呕,此时看着胡刺史头首分离的尸体, 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和山脚的黔州庶民一起, 拉着手一起高歌。

  黔州多山, 以前山路还没有修好的时候, 人们以山歌的方式传递消息,将消息从这个山头传到另一个山头。

  他们唱歌的动静极大,孩童围在胡刺史的尸体旁边, 一边转圈一边拍手,为大人的高歌打着节拍。

  这场景着实有些恐怖。

  但庶民们并不害怕, 脸上扬起笑容,和军士们聚在篝火旁,载歌载舞。

  歌声传遍整个山头,让山上的贵族和富户惶惶不安。

  山上虽然易守难攻, 但也很难逃跑, 只要将下山的路堵住,这些人就无法脱身,除非从另一侧的悬崖跳下去。

  比起跳悬崖, 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家中,虽然两地驻军来势汹汹,但面对军队,活下去的可能性好像更大。

  庶民的狂欢结束后, 魏琳安排人手帮他们重建自己的屋舍, 自己带着军士们再次上山。

  他们以偷袭的方式上山, 黔州的驻军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顾大郎又跑去接手黔州的驻军,让可能发生的一场小战在无形中消弭。

  黔州刺史已经被朝廷问斩,黔州驻军的参军也不是什么愚蠢狂妄之辈,明摆着打不过两地驻军,他还出去拼命干嘛呢?

  再说了,死的是黔州刺史,和他们这些驻军有什么关系?

  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待在山上,魏琳走进山顶的刺史府时,被绑起来的官吏和宾客都丧着个脸。

  他们在宴会厅里待了一天一夜,军士们只给他们送来了一点点水,连口吃的都没有,有人熬不住,肚子疼得直冒冷汗。

  看见魏琳来了,他们请求她给他们食物。

  “宣慰使,宣慰使!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了!”有官吏饿得受不了,膝行到她的脚边乞求道。

  魏琳径直走过,没理他们,而是搬来黔州的文书,一条条地看下去。

  黔州庶民能饿肚子,他们为什么不能呢?

  她就坐在所有人的面前,翻阅书卷的声音,让每个人的心中都惶恐不已。

  庶民们的歌声传到山上,在场的人都听见了,然后察觉到黔州刺史已死。

  魏琳一边翻阅文书,一边将黔州的有关事宜都记在脑海中。

  她看到最后,吐出一口气,然后让人将两个小吏放了,其余人继续被绑在厅内。

  其余官吏们瞪大双眼,叫嚣道:“这不公平!宣慰使,凭什么他们能被放走?”

  那两个被松绑的小吏也是一脸懵然。

  “因为整个刺史府同流合污,”魏琳瞥了他们一眼,冷声道,“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只剩下这两个小吏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干过。

  缩在刺史府内的仆潼此时也被她召集了起来,战战兢兢地站在刺史府门口,有人想要和身边的人讨论刺史府昨夜发生的事情,但看了看周围肃然的军士,最终什么话都没敢说出口。

  他们中有部分人是胡刺史从胡家带来的随从,其余人都是从山脚“闲逛”而来的。

  魏琳分清楚他们的来历后,将原本胡家的随从留下来,其余人都被放出了刺史府。

  那个被她撞见的侍女也在其中,听见熟悉的声音后,悄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年轻的宣慰使,这才明白昨天晚上自己到底撞见了什么人。

  她擦了擦眼泪,然后带着自己小小的行囊下了山,去寻自己的亲人。

  侍女被掳上山的时候,正在江边洗衣,连人带衣被抓进了黔州刺史府,下山的时候,也只背了自己洗过的那件旧衣裳。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带着军士们走来走去,忙碌的宣慰使,不知道为什么,又笑了起来,边哭边笑地往山下走去。

  山脚的庶民们翘首以盼,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黔州的大部分庶民都回到了山下,魏琳将黔州官吏的罪状收集起来,这些人到时候都要和她一同回到长安,等待刑部审查。

  半山腰的富户们看见她雷厉风行的手段,一时间人人自危,以往最热闹的街道上都冷清了下来。

  军士们跟着她一块儿清查,普通的富户被轻巧放过,若是被查到有欺压庶民的行为,魏琳按照律法一律关押了起来。

  官吏们还要等待朝廷的发落,这些富户她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与山上冷冷清清的景象所对应的,就是山下热闹的庶民。

  他们一边修整农田,一边传唱着宣慰使的事迹。

  在解决好黔州的事情后,顾大郎又带着渝州驻军返程,只留下魏琳和顾慈两人待在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