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眉眼缱绻
“新生。”即墨嘴里咀嚼这两个字,点头,“她又何尝不是。”
最后那句话随风散在夜色里,胖驴友没听清,“什么?”
“谢谢你,胖哥。”即墨跟随楚逢月的称呼叫他,夸赞道:“床铺的很好,不比酒店差。”
“那必须,以前就因为这手绝活,天天给老大和大嫂铺床。”回忆往昔,胖驴友唉声叹气,“孙子当惯了就顺手了。”
等他关上房门出去,即墨摸出手机,斜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打游戏。
微信有消息提示——
楚:【明天早上六点动身。】
回了个ok的表情包,年轻人从兜里扯出耳机线,躺在床上听dj准备睡觉。
到了大半夜的时候,房门被人拍醒。
他摘下耳机赤着脚起来开门,因为没睡醒,眼睛有些睁不开,哈欠连天。
胖驴友站在门外:“玄学部门的人找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即墨不解问:“来找我的吗?”
“不知道,楚小姐让你下去一趟,带上你的行李。”
即墨点头,随便收拾了一下,又把皱巴巴的被子铺好,才拎着随身的行李袋下去。
楼下堂屋,楚逢月对面是老熟人温珩,也就一段时间没见,他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
唇上也有了血色,不再像之前病殃殃的。
“楚小姐,上次的事还没有好好感谢你。”男人说话像是春风拂柳,温温缓缓的。
“举手之劳,应该的。”楚逢月随便说了几句官方的话敷衍了事,然后问:“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作为玄学部门的负责人,如果只是马师傅的事,他应该没这个闲工夫亲自过来。
“因为他。”视线顺着声响,看向从木楼梯上下来的年轻人,目光落在他拎着的黑包上,又不动声色挪开。
温珩没有拐弯抹角:“大巫师在南洋的地位十分尊崇,既然来了东国,为了略尽地主之谊,我肯定是要亲自招待的。”
所谓的招待就是美化过后的监视,楚逢月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中文很好的即墨当然也明白了。
年轻人下了楼,走到楚逢月旁边,拉开椅子坐下。
黑色的行李袋放在腿边,他打着哈欠道:“这怎么好意思,温部长公务繁忙,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种普通人身上不值。”
“大巫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温珩笑着看他,“南洋境内三十二个小国家都是你的信众,您未免太过谦虚。”
楚逢月看了眼时间,搓着脸:“要不然你们聊,我得去睡会儿,不是要招待他吗?温部长你可以直接把他请走。”
她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温珩每次出现都是在夜半三更,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撞鬼了。
后来过了很久才知道,这位温部长白天要处理的事件太多,晚上才下班。
不过她可不管这么多,一大早还得去找马师傅,不然侯师傅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那转个不停。
楚逢月睡在一楼,侯师傅就在她头顶上,脚步声都快把楼板震塌了。
只剩下温珩和即墨还有胖驴友,后者也睡眼惺忪,抠了抠糊住眼角的眼屎,胖驴友也打算退出这波汹涌暗潮。
“你们聊,渴了厨房有水,自己倒哈。”
不是楚小姐他可不伺候,能让他老老实实当孙子的可没几个。
他上楼时脚步声震天响,幸亏三叔夫妇耳背,不然大半夜还要挨顿骂。
望着对面眼睛都睁不开的年轻人,温珩脸上笑容不变。
能成为大巫师的人哪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他不远万里跟着楚逢月来到东国,肯定是有所图。
至于图的是什么,温珩暂时看不出来,所以才要试探。
“大巫师,门外有车,我送你去县里的酒店。”
“不用了,我在这里住着挺好的。”即墨直接趴在桌子上,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不管温珩有什么手段,他都不会接招。
见他油盐不进,温珩也不强迫,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他。
即墨实在是太困了,坐了一天的大巴车差点去了他半条命,一两天是缓不过来的。
倒在桌子上就睡,长发垂落在脸侧,遮住半边。
温珩靠在椅背,眼眸温柔平和,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这位大巫师,是他第二个看不透的人。
第一个毫无疑问,楚逢月。
在他们两人面前,自己的读心术就像被什么刻意屏蔽了,一点有用的信息都获取不到。
他觉得是这两个人的实力过于恐怖,已经窥见天道,所以自己的能力在他们面前完全失效。
这一晚除了不安心的侯师傅,还有个没睡的温珩,其余人都睡了几个小时。
早上吃的是三婶自己烙的饼,关于怎么突然多了个人她也没有问。
男人跟她说过了,胖墩儿认识的都是一些不太正经的人,让自己别去打听。
吃完早餐,是六点半。
楚逢月把行李扔到温珩的白色奥迪后备箱,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系上安全带,又继续打瞌睡。
既然有送上门来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即墨也行云流水把黑色行李袋塞进去,然后坐到后座,把窗户都降下去。
现在坐车不开窗他总觉得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有点反胃。
侯师傅瘦一点坐在中间,胖驴友挤在边边。
因为他体型高大,肌肉壮实,在狭小的奥迪轿车上确实憋屈得慌,楚逢月又和他换了个位置,让他坐前面。
“总算是舒坦点了,”胖驴友的腿依旧是曲着的,他说:“这还不如我那二手面包车呢。”
自己那面包车比起这个小轿车,除了响一点,别的毛病没有。
累了还能把后排的位置放下去当个床。
温珩没有回应,只是一笑置之,按照楚逢月说的一直往东北方向开。
出了乔家村,绕过上次那个蛊村,入眼的就是大片的平原,没有什么起伏。
侯师傅看着外面的景象,有些发懵。
“这样的地方不好找龙穴吧?”龙到平原无起伏,不像是突起的山脉那样有迹可循,以他的实力,捧着罗盘在这走上一天都没有头绪。
如果老马到这里来了,那他会在哪?
“想点穴总有办法,”楚逢月闭着眼睛,随意回道:“你是觉得马师傅被人诓骗到这里来了?”
侯师傅点头,他觉得对方极有可能用某种难度高的活来勾马当先,那个傻子也没有辨别身份就跟来了,然后被困在这里。
对于南方风水师来说,平原龙脉浅薄,不像山龙起伏有度,而是草蛇灰线隐隐若现。
想在平原捉龙,切要费些功夫,如果马师傅只是被这种问题困住了,反倒还好一些。
见识过巫蛊一脉的手段,侯师傅很怕师弟被他们练了什么蛊。
哪怕是在这种专业问题上丢人,也比没了小命强吧。
楚逢月现在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巫蛊一脉动的手脚,但马师傅的随身法器不能发挥用处,肯定是有人故意在捣乱。
“赵竹音怎么样了?”她问开车的男人。
“快撑不住了,”温珩语气平静道:“她身上的诅咒没有破除,没有蛊王,蛊毒也吊不住她的命。”
她的大限应该就是这两三天。
南星那边已经没人关注了,张家因为她,肖家和陆家联手打压,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少家族盯着这块肥肉,随时等着扑上去咬一口。
她在张家的日子不好过,南家对她恨之入骨,更加不会帮她。
柳瑜后来之所以能再次见她,无非也是想榨干张家最后的价值,得知肖家在打压报复张家后,她即刻和南星划清界限。
甚至还用了以前的老手段——登报澄清关系。
没有赵二爷的支持,纪家自顾不暇,加上被南章趁势追击,现在更加顾不上她了。
南星现在四面楚歌,身上的蛊毒又发作,好几次都割腕自残,想要把手上的血线割断。
听完这些,楚逢月问温珩:“你的蛊毒解了?”
“嗯。”温珩点头,“差不多了。”
没有深究他这句话的意思,被清晨的寒风一吹,楚逢月的瞌睡全部跑了。
她眼神清朗,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平原。
平原的龙脉又叫平洋龙,在这捉龙确实要颇费功夫。
开了大概三四个小时,温珩停下来。
“没路了。”
前面是一个村庄,张灯结彩的,看着像是在办喜事。
现在正好是饭点,各种荤菜的香味飘得老远。
“走,去看看。”楚逢月下了车,深刻个懒腰,“说不定还能吃个喜宴。”
即墨对这个很感兴趣,他没见识过东国村里是怎么办婚事的,但是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胖驴友问她:“行李放车上行吗?”
“可以,这可是温部长的车,真要是有什么丢了,丢的不是我们的行李,而是他的脸面。”楚逢月耸肩道。
“对,脸面。”即墨笑眯眯附和,“在我们南洋,特殊部门的部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人敢碰他的车。”
温珩锁了车,笑着说:“如果丢了我一定找回来,一件不少还给你们。”
胖驴友搓搓鼻子,“这是扣肉的香味吧?还有红烧鱼。”
“就你鼻子灵。”楚逢月笑骂一句,看了眼站在车门旁边的侯师傅,“走吧,别愣着了。”
今天天气好,艳阳高照,外面还有红色的拱门,上面写着新郎新娘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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