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溪裙
对方又?笑了一声,“不信吗,回?去我让他再给你变马车,冬瓜马车怎么样?”
林碗想到他是最接近神的神性种,稍微有点动摇了,她露出笑容,“冬瓜马车很奇怪,我不要,南瓜马车就?好。”
好吧,她决定暂时相信他,等看到神侍五本人的时候再彻底相信他。
压在心底的巨石被搬开?些?许,林碗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她让自己忘了今晚那一个个在她面前爆炸的身影,专心去享受夜晚的宁静。
空气中有一股馥郁又?幽淡的花香,好闻得出奇,这?香味跟之前在他身上闻到过?的一样。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颗花树没有树叶,只有很多雪白的花苞,部分花已经开?了,煞是好看。
“这?是什么树?它开?的花味道好香。”
“它叫图尤迦洛。”
“图尤迦洛?”林碗一怔,“这?不是王都的名字吗?”
“是,但这?也是这?颗树的名字,或者说,王都的名字来?源于这?颗树。你看这?颗树的底下。”
林碗低头去望。
这?颗大树的树干极其粗壮。
身旁人说:“你看这?颗树的树根是不是有两部分?”
林碗眯眼仔细一看,还真?是。
他道:“图尤迦洛其实?原本是两颗树,雄树叫图尤,雌树叫迦洛,两颗树长在一起才会变成?这?么高大的树,并开?出花。”
“关于这?颗树还有个故事,你想听听吗?”
“想啊!”
“传说南方有一位神祇。”
“嗯。”
“那位神生来?就?拥有一切,无?尽的力量,万物无?尽的爱,所以祂的性格也傲慢无?比。”
“后来?那位神遇见了心爱的女子,但因为祂的傲慢,祂一开?始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心意,只以为那名姑娘只是一件好玩的玩具,最终导致心爱的人心灰意冷之下默默离开?了他身边。”
“他的爱人在离开?时什么都没有带,就?只带走了图尤、迦洛两颗巴掌大的小树苗。”
林碗认真?听着。
“这?两颗树跟那位神有关吗?”
“是,那位傲慢的神想要看图尤迦洛花,神说过?,如果有谁能成?功种出图尤迦洛,令它开?花,就?答应对方一个愿望,无?论什么愿望。”
林碗:“它那么难种吗?”
神性种:“图尤、迦洛这?一雄一雌两颗树在幼苗期各自生长,但若想长成?大树开?出花朵,就?必须养在一起,可若是养在一起,它们又?会像藤蔓一样彼此死死绞缠,期间要么是雌树在生长过?程中被绞死,要么是雄树被绞死,化为对方的养分。”
“擅长种植的神仆们种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连神都亲自动手过?,也失败了,最后全世界只剩下了那两颗幼苗。”
林碗听的入神。
“所以那位姑娘成?功将那最后两颗幼苗成?功合成?了,不,种成?了图尤迦洛树?”
“是,神的爱人把最后两颗幼树带到了这?里?,最后成?功种出了图尤迦洛,并使其长成?大树并开?出花。”
“她一定花了很多心思。”
“嗯。”神性种的声音变得很轻柔,有种温柔入骨的感?觉,“她花了很多心思。”
林碗的心弦忍不住颤了一下。
她有点怀疑祂在说自己的故事。
在神山脚下的时候她曾听一位神侍说过?,国师实?际上活了很长的时间,有可能比图尤迦洛建国还要久。
所以,是祂的爱人种下的这?颗树吗?
不知道怎么了,林碗的心头一时酸涩滞闷难当,手指抓着裙裤的布料,压制住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她面上笑着自然地问,“这?颗树真?的是那位神的爱人种的吗?”
白发神性种顿了顿,说,“不,是我种的。”
“啊?是你种的啊。”
林碗一下子就?心情轻松了,“你为什么要种这?么难种的树,是因为这?个故事?”
“你猜得没错,我也想要试试能不能种活图尤迦洛,或许能等来?属于我的爱人。”
林碗:“你成?功种活了它们。”
神性种:“我很幸运。”
林碗:“这?个故事有后续吗?”
神性种:“算是有吧,那位姑娘在这?里?创建了一个王国,她的王国和图尤迦洛一起一天天壮大……”
听到这?里?林碗基本可以确定这?个故事是虚构的了。
因为她知道创建戈图的是名男化形种。
“一年?后,图尤迦洛成?功开?出了花,但是女王并没有向?神提任何?要求,只是经常一个人爬到树顶,坐在树顶上遥望神所在的方向?。”
“因为女王总是坐在这?里?遥望神的方向?,渐渐的,图尤迦洛这?颗树在民众心中也变得与众不同,人们希望他们爱戴的女王能够获得幸福,希望这?颗树能让她获得幸福,他们把它当□□情的象征。”
林碗猜测:“她是不是在等那位神来?找她?”
神性种微微一顿,“通常人们听到只会想她在思念神。”
林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胡说的。”
神性种遥望向?远方,过?了很久,才开?口,“……原来?,她可能是在等神来?找她。”
林碗也跟着遥望远方。
但是夜色太黑了,她的夜视能力没有猫族强,只能看到被夜色覆盖的朦胧山影。
“那神有来?找过?她吗?”
“没有,神不能离开?她的领地,她没有等到祂。 ”
“啊,那女王也没有去找神吗?”
“没有。”
“他们两个这?样不行啊,那后来?女王有没有放弃结婚?”
“也没有,她在位的六年?里?都是一个人。”
“在位了六年?,六年?后女王退位去找神了吗?”
“不,六年?后,她死于一场背叛。”
林碗一怔。
“神的狂热崇拜者杀死了女王。”
“神对女王的偏爱引起了他们的嫉妒,他们假意追随女王,做她顺从的臣子,实?际上却在女王最不设防的时候,给她轮番灌下致命的毒药,最后一箭杀死了她。”
林碗唏嘘。
这?女王好惨啊,他们是生怕她不死吗,轮番灌毒药,还要再射一箭。
而?且至死她都没能见到她爱的那位神一面,好惨。
不过?故事终究只是故事,小美人鱼的故事不比这?还惨。
林碗不喜欢悲剧故事,岔开?了话题,“啊对了,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林碗,你叫什么?”
“柏因。”
“我可以直接叫你柏因吗?”
“当然可以。”
“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林碗,别您啊您的了,谢谢你救了我,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
“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啊?”
“因为不能被人看到。”
林碗歪着头半开?玩笑道,“怎么?长得太好看了,怕别人看一眼就?爱上你?”
柏因轻笑,“怎么会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告诉我呗。”她好奇了。
柏因却笑而?不语了。
两人安静地一起坐在花苞初放的图尤迦洛树上,柏因雪白的长发随着晚风偶尔拂动,有几根轻柔地拂过?林碗的手背。
她没有挪动手。
一种奇怪的喜悦和静谧包围了她,让她的嘴角都不自觉轻轻扬起。
大山鸡不甘寂寞地挨过?来?,顽强地想要把脑袋扎在她怀里?。
林碗如它所愿摸它脑袋,大山鸡被摸得开?心,偏着头调转角度,尽量让羽毛炸开?,连羽毛根都露出来?了也不在意。
“它看到每个陌生人都这?么热情吗?”她笑道。
“不,多彩只是特别喜欢你。”
林碗一下一下抚摸它的羽毛,还蛮滑顺的,跟猫毛是完全不一样的手感?,被撸着毛的大山鸡幸福地眯起眼睛。
“谢谢你的喜欢。”
大山鸡晕陶陶地又?挪近了些?,结果这?一挪就?挪出了树枝范围,整个掉了下去,它惊吓地扑棱翅膀,惊魂未定地飞了回?来?,期间掉了好多羽毛。
林碗也被它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又?觉得好笑。
“这?么喜欢我啊?看着点脚下啊。”
她的声音不自觉变得轻柔,是那种哄小孩的口吻,或者人类看见可爱小动物时的那种口吻。
大山鸡却更激动了,不顾刚才被摔过?又?拼命往她怀里?钻。
“你小心点,底下的树枝更粗一些?,我们去下面那根树枝吧!”林碗见它这?么想粘过?来?,于是跟柏因提议道。
柏因带着她,换到底下更粗一点的树枝上。
他们这?一挪位置,林碗才发现树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人,不止是人,她还看到了两条红色的肥皂泡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