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墨歌
之所以平时谁都不提,是彼此保持着一定的界限,我不干涉你,你也不干涉我。
大皇子面色剧变,瞪了陆子初一眼,没再与他扯皮,着急忙慌地离开了三皇子府。
“去查。”陆子初瞥了角落里不起眼的长吏官一眼,长吏官会意,躬着身退下。
唐可人与乞丐拉扯的事,不少人都亲眼看见,想遮掩也遮掩不下,要查起来并不难。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外出查问的长吏官就回来,神情为难地说了自己查问到的事。
“回殿下,大皇子所言,确是实话。”短短的一句话,长吏官说得颇为为难。
这到底是关乎自家主子颜面的事,偏偏陆子初自己不知情,还是由大皇子告知。这不仅是奇耻大辱,更是狠狠地打了三皇子的脸。
长吏官话音刚落,桌上的茶果就被陆子初拂落在地:“算计本王!所有人都算计本王!”
看到花厅里准备的聘礼,陆子初血气上涌,那贱人,连侧妃之位都不配!
奈何父皇圣旨已下,还是他自己去求的婚事,如果抗旨,他在父皇心里的形象只会更差!
“殿下,既然婚事已经定下,我们还是想想怎样办这场婚宴,才能全两边体面。”
长吏官语重心长地开口,他是陆子初母妃的亲信,所做的考虑自是真心为自家主子。
“陛下赐婚,也是为维系与相府的关系,您把这事做全,也是向陛下证明您的沉稳持重。”
长吏官对侍立在门外的侍女招了招手,示意侍女进来把地上一片狼藉打扫干净。
陆子初虽被气糊涂,但长吏官所言他还是能听得进去,大错已成,他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咬牙切齿吃下这个哑巴亏,只是心里实在犯恶心!
唐可人堂堂贵女,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拉扯,已然不清白,竟还是和乞丐搂抱!
成何体统!
他堂堂皇子,娶的女子若不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也得是名门贵女才是!
怎么能碰乞丐碰过的女人?
陆子初想起自己与唐可人春宵一度,便胃里一阵翻涌,觉得浑身都难受地很。
“不过也无妨,本皇子娶她,只是权宜之计,日后再做其他打算。”陆子初手握紧成拳。
他心下嫌弃唐可人,但眼下也只能忍着。无论如何,他对皇帝宝座都势在必得。
等他登基,再将没有利用价值的唐可人打发去冷宫,眼不见心不烦就是!
“你说得不错,本皇子这一步走错又何妨?先绸缪下一步棋如何走就是。”
陆子初收拾好心情,着人叫来门下的幕僚,与他们商议下一步计划应该怎么做。
然还没等陆子初与门下幕僚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满京城达官显贵家里都已经传遍了唐可人这桩不光彩的事,一时之间传得沸沸扬扬。
谁不知唐可人人前失仪,与乞丐拉扯亲近,画面不堪入眼。
护国寺发生的事,可是被不少人亲眼所见,无从辩解洗白。
京中“热闹”非凡,唯有摄政王府还是冷冷清清。
“主子。”汤臣从府外回来,身上风尘仆仆,就连额前落下几缕碎发也未来得及打理。
“京畿营那边的消息送过去了?”陆时渊才沐浴罢,一头乌发未干,随意地披于身后,比女子的看起来还要有光泽。
“按照主子的吩咐,信已经送过去,他们应当知道怎么做。”汤臣平声开口。
“外头闹起来了?”陆时渊支着下颚,好整以暇地倚在轮椅上。
木架上藤萝新枝缠绕,一朵紫藤萝垂挂在藤架上,在风中轻轻摇曳,风姿绰约。
今年开的紫藤萝,仅此一朵。
“是,如主子您想的一样,看到唐二小姐与乞丐拉扯的贵女夫人们只是部分,她们不敢妄议。不过这里头有大皇子推波助澜,京中大半的人都知晓此事。”
汤臣按着佩剑剑柄的手一紧:“唐二小姐罪有应得,只是无辜带累了唐大小姐的名声。”
“她品行高洁,眼睛明亮之人不会为此看低她,再者,只要她肯点头,本王娶她。”陆时渊郑重其事地开口。
汤臣:“……”
他不是这个意思。主子还真是,提到与唐小姐的婚事,他的神情就变得很不一样。
唐可人的名声如河沙具下,不知检点的事传得满城皆知。
人们议论的话题除去唐可人之外,就是将矛头对准她身后的相府。
“真该打死她!在护国寺时就先打死了她!陛下那边欲怪罪,我这把老骨头去领就是!”
第264章 你吃苦这么些年,心中就毫无怨气?
唐老夫人气急,扶着龙头拐杖的手直抖。
她被气得头疼了两日,听到外头的风言风语,更是病了一场。
好在有唐婉悠照顾着,唐老太太虽头疼脑热,但有她到底缓和些。
“祖母息怒,大局已定,此事确实难处理,无论相府还是陛下,都有不得已。”
唐婉悠安抚着老夫人的情绪,可话里则是另外一层意思。
事情就是闹得再难看,受益者也是唐可人与陆子初。
老太太眼神微闪,咳嗽了两声,病怏怏地歪在屏风上,就连额头都系上了抹额。
“你这孩子如此懂事,别的倒罢了,就是委屈了你,你至今可还未议亲。”
唐老太太按着胀痛的太阳穴,怜惜地看向在病榻前伺候的唐婉悠。
老妇人长叹一声,皱起眉头:“说到底,终是当初没看住你之过,以致二房这些年过分得意,只当她就是相府独女,她太争强好胜,才酿成今日之祸。”
唐婉悠静静坐着,沉默了半晌才开口:“祖母,过去的事便不要再提。”
唐老太太有些诧异:“她对你只做表面功夫,你吃苦这么些年,心中就毫无怨气?”
唐婉悠心下冷笑,老太太要是知道她被拐一事就是二房所为,会作何感想?
“怨怼已发生的事,最为浪费心神。”唐婉悠回答地淡然,心里的苦涩却只有自己明白。
已成之事,怨怼有何用?既然被人摆了一道,那就还回去,做无用之功不会改变现状。
老太太头一回觉得自己这孙女格局见地高,她这孙女不止是一味地乖巧。
“你这个想法很好,祖母都到这个年纪了,看的还不如你这个丫头豁达。”
老太太轻叹了一口气,眉头皱得更紧:“要说起婚事,不止你,你兄长他们也未定亲,这下如何是好?这事可是要先为你们几个做考虑。”
唐可人的事出来,她与三皇子的婚事倒是第一时间定下,相府其他孩子就遭了罪。
在婚事上,唐婉悠是女儿家,不好在长辈跟前大放厥词,也不愿触唐老太太的霉头。
她这辈子本就没打算嫁人为妻,婚事,唐婉悠无所谓,而大哥与三哥都有各自的造诣。
她唯一担忧的,是二哥与六公主的姻缘,怎么偏巧就卡在这个节骨眼上。
唐婉悠红唇微抿,报复唐可人的机会就在眼前,她是一时迷了眼,倒忽略了这一茬。
此时宫道上,唐轻鸿打了声喷嚏,他拿帕子掩住口鼻,绿色的官袍滑下,露出一截手臂。
他小臂上一些的位置系着一根红绳,若不是衣服揭起来,便不会轻易被看到。
“唐公子请留步。”唐轻鸿走过一处别宫时,一道清凌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唐轻鸿身形微僵,走得飞快的脚步瞬时停住,可转身的动作却最是自然不过。
“六殿下。”唐轻鸿几乎在转身的一瞬,就对小跑上来的六公主躬身一礼。
“你……还好么?”六公主有些犹豫地问出口头关心的话,又怕自己说得不妥。
唐轻鸿见她跑得脸都红了,原是担心他,看着她的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臣很好,这一个月天气多变,六殿下身弱,要注意身体,多添衣,别着了凉。”
唐轻鸿的底子本来就好,笑起来是温文尔雅,绿色的官服衬得他就如玉做出来的人般。
“你也是。”六公主在宫中不受重视,与她说话的人不多,所以她性子便是少言寡语。
她顿了顿,又鼓起勇气仰起头看向唐轻鸿:“唐公子莫要去管他人说什么,在我心里,无论唐公子还是婉悠小姐,都是极好的人,我喜欢你们。”
六公主安慰的话说出口,意识到自己说什么时脸“腾”的红成一片。
“我,我不……”六公主下意识想解释,可否认的话到嘴边,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臣明白殿下的意思,多谢殿下的安慰,臣觉得心情好多了。”这不是客气话,看着六公主羞红了脸的模样,唐轻鸿沉重的心情确实跟着好了许多。
“真的么?”六公主眼前一亮,激动地抬眸看着唐轻鸿,两人的双眸都倒映出对方的身影。
唐轻鸿温旭地点点头,语调不知比往日柔和多少倍:“当真,殿下的安危很有用。”
两人在别宫旁说了好些话,直到快到宫门下钥的时间,唐轻鸿才与六公主分别。
他们说话的别宫其实素日里来往的人不多,偏偏他们说话的功夫,恰有一位嬷嬷要去库房取东西,就看见了。
布置华贵明亮的宫殿内,皇后端坐在凤椅上,额前的凤簪流苏一动不动。
“当真是他们两个?你看清楚了?这可不是能随口胡诌的。”皇后放下手里的茶盏。
“奴婢看得真真的,唐二公子是何等风姿,又着那样的官服,奴婢怎会看错。”
嬷嬷一脸正色,相府家出来的孩子,个个都生得人中龙凤,辨识度极高。
跟在自己身边的人,皇后还是略知几分,这样的事她们不敢随口胡说。
“不过他们只是说话,而且唐二公子与六公主站得隔着几步,二位都是懂规矩的。”
嬷嬷连忙补了一句,要知前面才有三皇子的事在前这还是得解释清楚的。
“他们两都是好孩子,平时来皇后宫里请安时都是规矩知礼的,要是这姻缘能成……”
皇后双手交叠,哪怕殿中没有客,她的言行举止也时刻维持着端庄得体。
这唐轻鸿是相府的人,又与洛贵妃沾亲,她本就有意拉拢洛贵妃,这倒是个好法子。
“皇后您想促成这桩婚事?可六公主与您并不亲,唐二公子也并非您的亲眷。”
嬷嬷把事情说给皇后听,不过是这样的事还是得回明,不然来日出了事,不好办。
“你说得不错,可唐二公子,与洛贵妃有亲。本宫膝下无子,如今怕也难有孕,而洛贵妃所生的七皇子年纪最小,目前无夺嫡之力,也没这个心。”
皇后意味深长地开口,前朝的事她不过问,但并不代表她毫不知情。
上一篇:逃荒:兄嫂别怕!我空间里有物资
下一篇:武官子的科举青云路